第23章 喜欢牵手
这句话，母亲同他说过。
思绪遥遥，回到了那个星星缀满的夏夜。
母亲守在生病的他床前。
慈爱的说：“希望我的小延，永远健健康康。”
可惜，他健康不了。
他的精神已经腐烂。
他有无数次想毁了这个不真实的世界。
想要去天上看母亲，想要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巨大牢笼。
但母亲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她比谁都希望他好好活着，好好生活。
所以他这些年，他拼了命提升自己，拼了命的挣钱，拼了命的为母亲报仇。
时间久了，他感觉自己像台程序设定好的机器。
活得好累。
席司延垂下眼睛，他与江一妄的手紧握着，青年手指修长，与他的很像，手心没有老茧，热得滚烫，把他的手都捂暖了。
好像，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温度。
席司延悄悄用力握紧。
青年有所感，朝着他露出个大笑脸。
朝气丶温柔。
席司延唇一僵，也试着弯了弯，回以一个别扭的笑。
兴许是女人虔诚的许愿有了作用，警方比对出了人贩子的信息。
且在另一条街的监控上发现了人贩子的动向。
警方立刻执行抓捕。
女人不愿意在警局待着，请求跟随前往，年长一些的警察拒绝了她。
此时女人精神状态欠佳，万一抓捕人贩子时出现意外，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
顾虑到一个母亲丢失孩子的心理，警察柔声劝了劝，女人也意识到自己会耽误警察的办公，没有再坚持下去。
警车鸣笛，声音渐行渐远。
女人搅动着手，神色不安，不过有警察再三劝慰，她没先前那么慌张。
她深呼一口气，强行挤出个笑容，她对江一妄说：“谢谢，大晚上陪我来一趟警局。”
“好人有好报，你们会幸福的。”
她看两人举止亲密，以为是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
她摆摊什么人都见过，对两个男人谈恋爱，并无异样想法。
念此，她笑容真切几分。
江一妄找了坐的地方，也不知道反派怎么回事，刚睡醒没多久又困了。
现在瘦削的下巴枕正在他的肩窝，闭眼睡觉。
或许是失血太多，头晕。
他压低声音，“没关系，我们在这陪您一会儿，等抓到那个人贩子，我们再走。”
女人摇摇头说没事。
她看着席司延身上的病号服，关切说：“夜里冷，这小伙子还生着病，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你们回去吧。”
警察不知道何时能把人抓到，可能因为一些特殊情况，需要好几天才有结果。
江一妄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想了想，他点点头，“好的姐。”
“那我们走了。”
女人微笑着看他们离开。
那个个子高点的漂亮男人，因为被打搅休息，脸色有点臭，不知道青年说了什么，在门口拐角处就把人哄好了。
两人都高高瘦瘦的，十指紧扣着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女人感慨小年轻谈恋爱就是腻歪，随后想到早早离去的丈夫，黯然失色的红了眼眶。
她小声的说：“春哥，我对不起你，团团圆圆还被我弄丢了……”
她掉着眼泪，值班的年轻警察看不得这场景，眼眶跟着红了。
他倒了杯热水给女人，女人接过，轻轻柔柔的道谢。
大概是心里憋了太多事，女人抽抽噎噎，说了很多自己与丈夫的事。
年轻警察没有不耐，专心听着。
场面出奇温馨。
而被女人误以为小情侣的两人，此时正站在路边等车。
现在人都普遍用手机打车，两人兜里没手机，只能用传统方式打车。
奈何车主基本上都是手机接单，好几辆车过去都是满客状态，压根没理会江一妄的招手。
江一妄手都摇酸了，没见有车停下，黑着脸说：“不会回不去了吧？”
席司延完全没理会有没有车，他歪了下头，右手没了青年的牵牵，掌心的温度又降下去了，空空落落的，哪都不自在。
他抿抿唇，将自己的手对上青年再度举起来的手，然后用力的握住。
江一妄手蓦地一沉，反派跟只大狗狗似的，埋进他的怀里。
“那就不回去了。”
“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
反派的头发凌乱，碎发下夺人心魄的眼睛再次闭上，仿佛是沉睡的公主，等着满心爱意的王子将其吻醒。
江一妄再次感慨反派的美貌。
他性取向本就不稳定，有个这么好看的反派总是对他动手动脚，他要是哪天忍不住了，把反派扑倒了怎么办？
反派心思复杂，暴戾的时候跟地狱的魔鬼一般，也不知道会不会一刀把他解决了。
江一妄怕反派站不稳，把人搂着，他算了下口袋里的零钱，“钱没带够，住不了。”
“用黑卡。”席司延说。
江一妄也想用啊。
但是反派的黑卡在西装口袋里，那西装在医院里躺着呢。
想着出来吃个夜宵，带点零钱就够了，哪里知道发生了这么一档事，大晚上还打不到车……
江一妄拍拍反派空空如也的病服，示意黑卡没带在身上。
他叹气，“今晚不会要留宿街头了吧？”
席司延这几年，还是第一回遇到没有钱的窘迫，他懒洋洋的抬了抬眉，不甚在意。
“那就随便找个巷子睡下。”
住哪无所谓，只要眼前这个青年在就好。
席司延窝在温暖的怀里，青年的清香填满他周围的空气，他唇边荡开轻松惬意的淡笑。
垂下的眼睫像是只幸福的小蝴蝶，扇动翅膀，徜徉在花丛中。
江一妄日子过的最难的时候，一百块钱一个月的房子都租不起。
晚上睡在公共椅子上，冻得直打喷嚏。
那段日子太灰暗了，江一妄活的没有意思，几次有寻死的念头。
好在后面渐渐好了起来。
即使累，也能吃饱肚子，能有地方住……
一朝穿书，富可敌国的反派与他完全就是两个阶级，一个天一个地。
反派矜贵漂亮，哪怕没有通天的商业手段，他也能凭着一张脸混出个好出路。
所以……
这样的反派，怎么能真睡在阴暗的角落里？
相处下来，江一妄更多的是把反派当成叛逆任性的小孩，不过正常时候，反派挺正常的。
好吧，废话文学。
总结来说还是那句话。
反派不杀人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结论——江一妄见不得席司延过得不舒心。
江一妄思索片刻，建议，“要不回警局借个手机打个电话，叫那天的孟诉哥送我们回医院？”
席司延漫不经心的啧了声，听不出想表达什么，但是能听出语气里的浓烈不爽。
他微抬下巴，嗓音危险低沉。
“叫哥？你们私底下有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