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源质与坎蒂丝
一身黑衣的人盘坐一颗星辰前，巨大璀璨的星辰都被他夺走强烈的存在感，显得渺小，仿佛是顶礼膜拜他的虔诚信徒。
斟酒自酌，周围本就漆黑的虚空，被他染的更加深邃。
时间长河在他身后现出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河道，河水激烈汹涌，曾经横亘一界的无上强者，不过是在时光中沉沦的蜉蝣枯骨，无数骸骨伸出手要将他拖入淹没，任凭拉拽，皆止于周身一尺，他纹丝不动，端坐如常。
自古至今，顺流而上者，过江之鲫。
盖能逆流而下者，凤毛麟角。
他抬眸，万亿光年外，遥远地带飞船驶来，待到经过他的时候，如遇无物的径直穿行而过。
仿佛他从未存在。
飞船里一张张久远记忆的稚嫩容颜，故人重逢的“喜悦”，拂不去他满是裂痕的内心积攒太久太深太厚的尘埃。
他的视线缓缓定格在与他一模一样的一张面孔。
举杯遥敬。
“好久不见，十七岁的常羽。”
仰脖，饮尽杯中烈酒。
“我能做的事已经做完，接下来交给你了!”
【抵达鬼界。】
【真灵投影提取，个体信息编入鬼界大数据，躯体塑造完成。】
【提示：该界一切解释权归于源界意识——坎蒂丝。】
【开始随机投放。】
常羽醒来在一片空白的房间，前面有扇门，本能告诉他走出门就能真正“苏醒”！
一张熟悉的光幕在面前出现。
“果然，已经到了！”
光幕上书《异界修行须知事项》。
常羽觉得这个标题起的有点水平，他终于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
“体内源能在异界，可以转换成此界任意形式的能量。为保证首次相互转换精确，需植入计算公式。”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本项服务不含监控定位系统——一切解释权归于坎蒂丝。）
常羽点点头，没有怀疑真实性。笑话，堂堂源界意识想监控一个人，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况且异界的阿赖耶识存在，他界也不好过多干预。
末尾有一个文件包：【源能转换100g】(点击)
手指点击，大量数据程序融入，常羽脑袋微涨。
一张全新的光幕展开。
【是否开始源能检测。】
“开始。”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让他无语的话。
【目标体内源能数据异常，运行错误。已上报源界意识-坎蒂丝。】
少女嗓音突兀出现在常羽耳边，他能听出来里面抓狂的小情绪。
坎蒂丝：“怎么有天生源质者混进去了，负责这小子出生地的意识上班摸鱼了十几年是吧，可恶，回去我一定要举报祂！老娘都没敢这么摸，羡慕死了混蛋啊！”
常羽：“……”这个叫坎蒂丝的源界意识很有个性。
不过，什么是“源质”？
“常羽，是吧。”
常羽嗯了一声。
“那个玩忽职守的家伙，我一定会把祂捶一顿，再给你要些补偿，这事掲过怎么样？”
常羽没什么意见，身为被压榨惯了的劳苦大众，他不觉得哪里需要补偿。
迟疑开口：“比起补偿，我想知道源质，是什么？我的不是源能吗？”
鬼界的世界壁垒外，一艘巨大的银白色太空战舰停泊，舰身涂鸦“坎蒂丝”的字样。
舰长室，一身白色紧身衣，黑色长发，十六七岁少女外型的源界意识之一——坎蒂丝，坐在座位，双腿叠加搭在主控台。
在发了一通对同行的牢骚后，跟一脑子疑惑的常羽解释道：
“源质，是组成世界的主要物质，是造化万物的奇迹，是统御一切的伟力，是源界主宰的恩赐！”
“源能是万物基石，但源质在方方面面完全碾压！所以质地远超源能，不会有那种浮夸的庞大数量。”
“你当然不是源能，一年累积一点，源能累积速度怎么可能这么慢，根据联盟建立的百年大数据统计，最废柴的一个，源能自然累积速度都达到了每年三点五。如果有一年一点的，我坎蒂丝愿称他为……”
坎蒂丝举双手，高呼：“绝世废柴！”
常羽一脸僵硬，他感觉是在说自个。
注意到常羽情绪，坎蒂丝安慰：
“哎呀，总之，你放源界大小也是个天才！”
常羽愕然，天才？我吗？
就算是所谓的源质，17点，应该也远称不上多吧。
似乎意识到失态，坎蒂丝右手握拳抵在下巴尖，装模作样的咳嗽：“反正，你的不是源能，不然转换程序是不会运行出错的。”
不打算闲聊下去：
“我会重新发送一个源质计算程序，你即刻接收，然后正式进入鬼界。速度快点，你的躯体早已凝聚完成，苏醒太晚会出现不少意外。”
【源质转换1000t】（点击）
1000t是多大容量？
常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点了上去。
然后他就后悔了。
海量的数据流冲进大脑，疼痛，涨裂的幻觉，如被塞进高压锅，又像坠入深海。
期间坎蒂丝叮嘱：“记住源质满20点后，回到源界，一定要来找我！”
只是常羽无法回应了。
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常羽睁开因剧痛下意识闭上的双眼。
数据流瀑显现一瞬间，从中可以隐隐窥见一个世界的森严轮廓。
后怕，“差点死了！”
抱怨，“坎蒂丝，你真是有够乱来！”
无人回答。
“已经离开了吗。”
“那么我也应该……”
常羽从座位上起身。
“出发了。”
他走向敞开的门扉。
走进一个未知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