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实践出真知
实践让陈九霄摆脱了仁义礼智信的迷思。
可是小天不行，他养尊处优，整日生活在黑面给他打造的完美世界中，陈九霄为了他能明白，鼓动他也去问了同样的问题。而老腐朽可不敢给他一巴掌，而是经典反问：
“如果你去伤害伤害你的人，那么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呢？”
小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整日冥思苦想。
终于有一日，他在课堂上突然高呼“我懂了，我懂了，相互报复只会造成无尽的仇恨和痛苦，我们应该用理解和宽容来化解矛盾，寻找和平。
而那些犯错的人，他们的良心会受到日夜的煎熬，这难道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吗？
我们应该同情他们，因为他们愚蠢到犯错而不自知。如果我们采取和他们一样的方式伤害他，那我们岂不是自坠黑暗！”
“嗯~少爷果然悟性极佳，不错不错”老腐朽喜笑颜开，看着小天心满意足地抚须不停夸赞。
“嘿嘿”小天被夸的红了脸。
完了！陈九霄心想。
可是陈九霄不甘心，他想拯救小天，因为小天对他很好。所以他顶着压力跑去黑面那里，那时的他只是孩子而黑面依旧雄姿英发，此行还是去告发老师，揭黑面儿子的老底，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出来时陈九霄后背湿透，腿还在不自觉的打颤，只觉恍如隔日。
后来，老腐朽被黑面叫了过去。但让陈九霄没想到的是，老腐朽一阵声泪俱下的表演征服了黑面。
黑面刚发话老腐朽吓得一哆嗦，黑面再张嘴他就扑通跪下来。后来眼看说服不了黑面，老腐朽大哭问道“大当家的难道想让少爷长大成为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吗？”黑面一时语塞，不知道想到什么就放了老腐朽一马，只说让他好好教导小天忠孝之道。
老腐朽回来不必多说，陈九霄又挨了一嘴巴子。以后他再也不敢多嘴了。
每当小天有新“发明”的名言警句老腐朽总会心满意足的夸奖赞美小天，所以小天一直在这上面钻研发掘，乐此不疲。譬如什么“仁者无敌”什么“宽容是最崇高的品德”什么“放弃复仇不是因为胆小是因为不让愤怒和仇恨控制自己”诸如此类都是小天常说的名言警句。
小天有时候还会来和陈九霄讨论试图说服陈九霄，陈九霄只充耳未闻，因此陈九霄小天的关系淡了不少。
小天他变得特别喜欢老腐朽，从未看老腐朽这么顺眼过。他觉得自己和老腐朽简直是相逢恨晚，他总能在这里得到赞美。
土匪不看兵法，研究上仁义礼智信了，这还得了！？
于是在一次下山劫掠时，
当时大战结束，地上死伤一片，所有还活着的人都被绑着，搜刮完钱财正要送他们上西天，小天站了出来。
说“每个人的生命都弥足珍贵，我们这样肆意杀戮是不对的，既然他们所有的钱财都已经交给我们，那就放他们离开吧”说完要亲自过去给俘虏们松绑。
陈九霄他们连忙制止表示放了可以，不劳烦少爷亲自动手。万一如果有人反抗伤及少爷怎么办。
而小天倒是淡淡一笑，“我已饶恕他们性命，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我呢 然后转头看向那些被绑的人，“你们说是吧？”
那些被绑着的人赶忙开口“活神仙说的是，您大恩大德我们报答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活神仙您啊”听得众人肯定的回答后小天说了句“我相信他们”并张开双手，满脸笑意的看着陈九霄他们。
意思是，你听你看，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众人执拗不过，只能让小天亲自去松绑，他们则护在身边。
小天每解开一个人还会嘘寒问暖一番，怎么样啊痛不痛啊，那些人简单敷衍后都一溜烟跑没影去了。小天只是苦笑说道“毕竟是太害怕才不知礼节，自己应该原谅他们。”
直到最后一个人，一个和小天，陈九霄年龄相仿的少年。
小天面对同龄人笑容更盛贴的很近，谁想那少年解绑后眼中凶光大放，一下子扑到小天身上用牙狠狠的撕咬小天脖子，瞬时小天的惨叫响彻山林。众人一时惊慌手足无措。
那少年扑在小天身上离得太近，队伍里的灵斗也不敢轻易出手怕伤及小天。只得上前掰扯那少年，可那少年小小的身躯此时仿佛精钢铸就一般，掰扯不动。
还是陈九霄当机立断回身拿刀，让众人按倒按稳小天和那少年，瞅准手臂砍了下去，因为贴的太近不敢发力，一连几下才将少年双臂砍断。而那少年双手竟然还依旧紧紧抓在小天衣上，陈九霄一把扯开那少年。
只见小天脖子血肉模糊喉咙外露已被咬断，发出“嗬，嗬”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少年则吐出几块血肉，流泪大笑直呼为哥哥报了仇。
那时垂死挣扎的小天紧紧抓住陈九霄的手，脖子一直发出嗬嗬的风声。陈九霄知道小天在说着什么，可他说不出来。不过凭自己对小天的了解，陈九霄通过他的嘴唇读懂了几个词
“他们不讲仁义。”
“该死的老腐朽！该死的仁义礼智信！”陈九霄双目喷火。
小天死了。
老腐朽被黑面活刮了残余骨架吊起来喂鹰，出事时的那个灵斗被五马分尸喂了狼。其余人都挨了鞭子板子，数月下不了地。也有体质弱的没扛过去，寻小天去了。
再后来陈九霄到了年龄经过天启，修行一路千里。从那以后，再无人叫他狼娃。
经过小天的事情和这些年的土匪生涯让陈九霄明白一个道理，那些自诩正义的人，认为欺骗土匪是天经地义的，毫无心理压力，如果骗过土匪甚至会认为十分光彩，会去吹嘘他的急智。
陈九霄心中耻笑不已，土匪骗了他们就是阴险狡诈，他们骗了土匪就是足智多谋。
同样是欺骗，那些人就能心安理得，沾沾自喜。
他们是讨厌欺骗吗？他们是讨厌被骗。
而随着他逐渐崭露头角，黑面开始对他十分器重，经常指导，并让他担任劫掠小队的领队。就像这次的光头，指挥人手，清点并汇报战果。
而这个身份在山里虎当上三当家后也被黑面找借口给摘了下来。这个身份的降低对陈九霄的影响巨大。
首先，领队群体地位高于普通山匪这是不言而喻，其次只有劫掠小队的领队才有资格指挥人手，清点战果，这中间可以操作的门道就太多了。
领队职务在时，陈九霄可以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私利，黑面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这是任何一个组织的潜规则，只有领导阶级才被默许可以去中饱私囊。
领队再小也是个队长，也能应用这个规则，再加上大家都不是好鸟，官官相护没人会特意去针对你。
可是失了这层身份，一个普通山匪私藏战果那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往小了说你是侵占山寨利益，往大了说你是挑战领导权威。 你贪的那仨核桃俩枣领导也看不上，可你什么档次就敢干和领导们才配干的事？
特权阶级就突出在这么一个“特”字上面，什么是特，特就是他行你不行，他能你不能。
做工再精致的糕点如果寻常商贾也能吃到，那么这个糕点再名贵也不配成为特权阶级的标签。
反倒是假如一块糕点粗制滥造，实际上味道一般甚至比如说掺杂猫屎，但是只有贵族才配吃，那么这块猫屎糕点才配成为贵族标签反倒受人追捧，也自有人会为猫屎正名。
他们在乎的是代表阶级的东西吗？他们在乎的是阶级，即我行，你不行，我能，你不能。即使代表阶级的是猫屎狗屎黄马褂。
正因如此，职务的丧失直接导致陈九霄元石紧缺，修炼速度变慢。只能靠每日吐吞天地元气。
黑面的手段不仅如此，他除了降低自己在团地中的地位，资源钳制等手段。还借各种伟光正看似器重自己，实则给自己加塞各种任务的说法让他无暇修炼。
就像这次，说别人他不放心，让他多多关心山寨防御，自己晚上又只得前来守卫，可以拿来修行的时间大大缩短！
自己本就苦恼，而这蠢货山里虎竟然还认为黑面器重自己，怕自己夺了他的权。
呵呵，不过也好，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倒是省的自己一直绑在这里。这种对自己来说避之不及的事情山里虎却趋之若鹜。
有趣，真是有趣，他身处漩涡看到不明所以的山里虎一心想要闯进漩涡也是觉得十分有趣。
这山里虎他本就和自己不对付，现在更因为黑面表面上对自己的重视而敌视自己。 也许，这也是黑面刻意为之，就是要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搅得自己不能安宁！
黑面身边的贼老鼠终日对自己讥讽打击挑拨孤立，如果没有黑面的允许是不可能的。
唉！
刚还觉得玩味，现在陈九霄只觉得在自己看不清的脚下，一张在暗地里编织的密网缓缓拉起，将自己困在里面，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喘不过气来！自己该怎么破网而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