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吴鸿生沉吟了片刻，平静的回答，“是。”
他搂住她，用舌尖扫过她的唇齿，纠缠在一起，一点点加深这个绵长的吻。
和房间里炙热的温度对比，屋外只有簌簌的落雪声，直到一个漫长的夜晚过去。
“居然承认了！”
他无可避免的愣了下，“lucie？”
她点燃蜡烛棉芯，暖暖的火光渗出袅袅的一缕烟。放在茶几上，她扯过毛毯裹着自己，盘腿坐在地毯上，等吴鸿生端来一盘意面沙拉。
从咖啡店回来的周襄，闷不吭声的抱着膝盖窝在公司休息区的沙发里，对着液晶电视屏打了几个小时的泡泡龙。
周襄往前倾去，放下盘子后靠回他怀里，但偏头看着他说，“你前女友今天来找我了。”
周襄猛地抬眼看他，“有关系！”
吴鸿生弯着唇角，握住她的手腕缓缓滑下，指尖分开她的，紧紧地十指交握。他掌心那点灼热的温度，毫无遗漏的传达给她。
当年拍武打片他也经常割割碰碰，却没有留下这么深的伤口，像利刃的刺入。
周延清吼道，“这么晚了不给我滚回家去，还在这浪费我的电！”
她目送周延清车的尾气在路灯下消散，转身走上房门前的台阶，摸出钥匙慢吞吞地开了门，还没伸手推开，那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
“都是我女朋友的功劳。”
彻底相融时，她真的有点痛，但很快被难耐的躁动取代。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仰过头去大口大口的呼吸，而耳际是他沉重的鼻息。
吓得周襄吸了口冷气，下一秒在黑暗的环境里看清了，凉薄的月光，映着他清俊的面庞。
半响，周襄熟虑后，诚实的摇头。
他坦诚的说着，“虽然开始学法国菜的原因是她，但后来是我喜欢上做菜的感觉，所以一直在研究。”
昨晚他问害不害怕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到最后在一阵阵涌上的躁动里，也全都乱了。
“周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不年轻了，没有那么冲动，可能也没有那么浪漫。失而复得这种事，对现在的我而言，太折腾了。”
吴鸿生放下盘子，在她身旁坐下，“为了设计新电影的桥段，高天宴让我把房子借给他做个电学实验，没想到……”
下一秒，她微弱的惊呼了声，因为毫无预兆的被他拦腰抱起。吴鸿生将她轻放在床上，四周暗的只剩她眼里闪动的水光，像蛊惑他的美景。
他温柔的等待她适应之后，在周襄迷惘的眼眸里，渐渐成了诱人的浓烈。她嗓子变得干哑，只能攥紧手心里的床单。
周襄从他怀中爬起来，正过身子面对他，“她说我是你路过时正好开花，而她会是你的……”
落地窗外是慢慢落下的雪，将夜色中幽蓝的草坪染白。
“说了！”
幸好他们到了别墅，外面看着黑灯瞎火的，应该是还没有人回来，周延清也省得纠结了。
乒呤乓啷的声响，是周襄举着手电筒，在柜子里翻找蜡烛。
阳光透不过厚重的窗帘，只好在垂下的缝隙间，洒落一线的光。
她从床边放下脚，走到窗前，拉开一些窗帘，刺眼的光使她眯起眼睛来。
吴鸿生难以置信，“你会和吃得过不去？”
地点不对啊。
吴鸿生皱了皱眉，认真的说，“我有点冷。”
周襄一下躺回他的胸膛，头仰靠着他的肩，叹声，“完了，我对法国菜是彻底没好感了。”
她走进屋里，一边脱鞋一边问着，“你在家为什么不开灯。”
她故作轻松的说着，“如果你也是这么想，我也……”
她也知道除非失忆，不然谁能忘记前任的名字。
周襄别开眼去，垂眸盯着地毯上的绒毛，偷偷攥紧了掌心，“看样子她回来是准备和你复合的。”
后来的发展似乎都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但滚烫如火的氛围实在太适合，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
一直心不在焉的周襄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坐在大老板车里，并且就快开到别墅区了。而周延清想着要不要顺便拜访一下吴鸿生，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太晚了也不合适。
只有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她闻着才有上瘾的感觉。
周襄从未觉得哪一个夜晚，会没有孤独凄冷的空洞，而是柔软的灯火点缀着城市，直到他笑着。
她还没来及露出疑惑的表情，吴鸿生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周襄懂了，所以倒向他的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腰背。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吴鸿生的表情，想要找到些动摇，可他依旧安静地看着她，未置一词。
周襄一倒下，就惊得按住他的肩，并不是阻止，而是，“在客厅？”
他低哑的嗓音说着，“忘记它吧，以后不会再有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下来，“可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周襄扬起下巴，微微撅起嘴，“名字倒是记得挺清楚。”
吴鸿生一手贴着她的背脊，身子压向她。
周襄撇了撇嘴，忍住笑意，“不敢居功。”
“嗯，说的不多，可是句句到点啊。”
吴鸿生解释，“我是想着，如果以后我们吵架了，你觉得在这里没有安全感，还可以回去。”
她抬起头，稍显震惊的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
“会害怕吗？”他暗叹口气，用薄唇摩挲她细嫩的耳根，柔声说，“害怕的话，你告诉我，我会停下。”
等周襄迷迷糊糊的醒来，她从被窝里伸出两只手臂，拉扯着自己伸了个懒腰。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扶着脖子转了两圈。
等到夜幕降临，周延清都准备下班回家了，正好瞥见休息室门缝里透出的灯光。他愣了下，轻轻地推开门，看到电视屏幕光照下的周襄。
“你又要说没关系。”吴鸿生半途截断她的话。
周襄看着他，然后有白色的雪轻轻地覆盖在了她心尖上，意外的不是冰冷，是烫的人眼眶温热。
她满头问号的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啪嗒几声，是她反复按了几下，但光亮却没有预期到来。
“失而复得。”
周襄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赤脚走出了房间，下楼到客厅，打开专门放烟的抽屉，里面有几盒雪茄，她翻了一下，拿出一盒黄鹤楼。
周襄无语的摇着头，两手端过盘子来，“幸好不是炸了。”
他的声音只要掺进一些温柔，总是让周襄软绵绵的无力抵抗。
此刻除了腰很酸，嗓子疼之外，身上倒是不黏腻，因为昨晚吴鸿生在之后抱着脚软的她去清洗了一下，虽然过程中不免又是一轮，但所幸最后是洗干净了。
吴鸿生张了张口，还是哑然失笑。他收紧了些环着她的臂膀，语调温和的问着，“是她和你说了什么？”
吴鸿生静静的看着她，仿佛雪花粘上窗玻璃的声音都能闻见。他眉心微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抿了抿薄唇，才开口。
吴鸿生笑了一下，揽过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周襄骨架纤细，喜欢把自己裹起来，就像抱着一只软骨的小动物，比如猫之类的。
“她还说……”
他顿了顿，“就烧了。”
她用力吸了口气，憋了回去，“最近国语有长进啊。”
周襄把脸埋在他的衣服上，说话声音传来是闷闷的，“快到月底了，要把我那的东西都搬来。”
他说着，“电业部门下班了，明天来修。”
吴鸿生留意到她迟疑的动作，于是问着，“表情不对啊，怎么了？”
吴鸿生低头，咬住她的耳骨，“我不想知道。”
她点燃，吸了一口。
气息温热的熏染，像偷偷酥软了她每一根骨头。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后，她手里的叉子上，反映着烛光，尖锐的一头顿在黄橙橙的意面，等了好一会儿，才落下。
他表情温柔而沉静的说着，“我更向往平静的，比如在人生路上碰巧遇见的花。因为我会觉得，她是为我开的。”
得到的回答是她顿了顿的手，抓向了他的衣角，往上掀去，脱掉了他的衣服。
吴鸿生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所以眼底似有柔柔的笑意波浪，摇摇头说，“我不想瞒着你。”
我先去公司，早餐记得吃。周襄在半梦半醒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她没力气睁眼，咕哝了一声，整个人蜷缩进暖和的被子里。
周襄怔了怔，嗓子干干的开口，“我……”
脱出她的毛衣扔在一边，顺着她细致的脖颈，吻到锁骨。
“还说？”
然后，“这样我就知道，哪里能找到你。”
吴鸿生笑了。
他的大手探进她最后一层衣底，带着滚烫的温度，一寸一寸的移动。直到吴鸿生愣了一下，不由得用指腹触及，她小腹上那淡淡的疤痕。
吴鸿生弯下腰从鞋柜里拿出她的拖鞋。黑暗中能渐渐视物的周襄，只看见他笑了，却没有回答。
吴鸿生疑惑的等待她再次开口，却等了足足有融化的蜡滑到一半，凝固了，那么久。
穿着白色睡裙的人，在落地窗前，缓缓蹲下。
周襄转回头，对上他含着烛火微光的眼眸，“她说，你是为了她才去学做法国菜？”
周襄吸了口气，直了腰背，“当着现女友的面不能承认这种事！”
不是安慰，是保证。以后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他想到了什么，微微摇头，“不用了，我把那间公寓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