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曹束一大早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导员们互相都有联系，现在又有了这个人的社交账号，找到本人并不难。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很懵，一度以为助学金或奖学金到事情。
导员在电话里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他在不在学校，在学校就十点钟去他办公室一趟。
去行政楼的路上，曹束在手机上看见了另一篇帖子，是专门回复他之前那篇的。
【你好，关于前面那篇“渣男渣女”的吐槽，我有很多疑问。首先我并不是故事中提到到任何一人。我有以下几个疑问：
第一，你说女生和你已经约定好，那约定好的证据在哪？看你描述的像是聊天中约定的，那么请把聊天记录放出来。
第二，你说女生鸽了你和李一舟一起，放的照片也只是两个背影，鬼知道是不是你随便找的网图？
还有就是时间线的问题，白天李一舟上课，下午训练和午休。
傍晚五点半开始的比赛，六点四十结束，如果说是昨天，那李一舟根本没有时间去约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这样恶意造谣心中却毫无愧疚，要是嫉妒别人，你可以多努力，这样做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最后就是，大哥（无语表情），什么年代了，就算事情是真的，别人的私生活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在这瞎掰吗？】
曹束停在路边，想翻开昨天自己发的帖子看看，真的有这么多纰漏吗？
而当他没有找到篇帖子。
他退出去刷新了一遍，还是没有。
他正想去质问表白墙，导员的电话来了。
“喂老师，我到楼下了。”
“好，那你赶紧上来吧。”
看来现在是没有时间翻了，等回去再看看吧。
曹束加快速度上楼。
“诶诶你们快看，又有新的帖子，好像是男生那边回复了。”
夏钰和张雨刚走出图书馆，听见一个女生激动地和她朋友在说话。
张雨看了一眼夏钰，表情没什么变化。
“要看看吗？”张雨问。
“看看吧。”
夏钰想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
直接迎战，也不错，但这样讨论也会更多，事情可能会发展到无法预估的地步。
“嗯……确实有理有据，但看底下评论有的人并不买账。”
夏钰看了一眼评论，一部分是在说心虚了或者气急败坏。
还有一部分是和之前同样的观点，觉得这是编出来的。
看来人相信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很正常，这种事，无论怎么说怎么辩解，都有人出来抬杠的。”
所以谣言对人的影响并不是一时的，因为已经有人选择相信，那么在那些选择相信的人的心里，就已经是事实了。
至于后续的解释或者辟谣，在他们心里，只是辩解和洗白的手段罢了。
“今天那个应该被叫去谈话了，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
张雨想起来，导员说这两天就会尽快处理这件事，今早还碰见了她，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去解决这个事的。
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特别还是在这个信息发达的年代。
曹束一进去，导员就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不知道。”曹束摇摇头说。
导员十分严肃地盯着曹束。
曹束被这样盯着，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暴露了吗？可他匿名了啊。莫非表白墙认识那两个人，去告密了？
可是如果是认识的人，为什么还是把帖子发出去了？
想着想着，曹束的眉毛不自觉地皱在一起。
导员也没说别的，直接进入正题：“这个帖子，是你发的吧？”
听到“帖子”两个字，曹束的身体一僵，究竟是谁告的密？
他假装镇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确实是他发的那篇，他一眼看见了那个“仅自己可见”。
原来是锁住了，难怪他今早没有找到这篇。
“不是啊，我都不认识这上面提到的两个人。”
曹束最终还是选择了撒谎。
他避开了导员的视线，说完这句话才又抬起头来。
导员明显有些失望，她又翻开下一页给曹束看。
“那这个人，是你吧？”
曹束一看，是自己的个人资料页面。
怎么会？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那个人？
曹束慌忙站起来：“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没有弄清楚，当时正在气头上所以就……”
内心的恐惧导致他身体开始有点颤抖，以至于导员站起来想拍他的肩他都被吓了一跳。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承认呢？”
“同学朋友之间有矛盾，可以先好好说嘛。都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情之前先想想后果。”
“你这样随意地诋毁他人，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听到这里，曹束突然大吼了一句：“跟我没有关系！那是他自己不检点！”
“所以说你现在还是不愿意认错吗？”
导员没有被这一动静吓到，继续问他。
“要错也是他错在先，他不先犯贱我也不会反击！”
“好，那你坐下来先把整个事情说清楚。不然我就把事交给警察处理。”
曹束一听还要叫警察，立马安静下来。
这次他仍旧没说实话。
“老师，这个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吧？”
“你现在知道关心这个了？早干嘛去了？”
曹束哑口无言。
他只是觉得没人会发现，谁知还有这么一出。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导员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留下曹束在办公室。
他拿出手机，翻到今早在楼下看见的那篇帖子。
底下的评论几乎全是支持那个人的，也有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
这样一来，大的风向已经转变，他自己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这么久过去了那个人还没拿出证据，是不是心虚啦？】
【你们快去看，之前那篇帖子不见了！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假的，然后他现在不敢认，就偷偷叫表白墙删掉了吧？】
【真的，那条帖子没了！】
……
“狗屁！”曹束看着这些评论，直接骂了出来。
他有什么好心虚的，要不是计划被打乱，现在第二篇帖子都发出去了。
他早就想好了，第一篇写李一舟做小三，第二篇就写李一舟的自私自大。
现在看来，第二篇发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了。
想到这里，曹束立马去质问表白墙：
【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不是说过匿名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把这件事告诉老师？】
对方没有任何回复。
曹束继续打字：
【敢告密不敢回消息吗？你现在承认我可以放你一马，过了这个时间，你就等着被弄吧！】
还是没得到回应。
曹束没有继续打字，直接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同时，一道铃声从门外传来。
曹束猛地抬头，是导员带着三个人过来了。
他慌忙地把电话挂断，接着就看到了那两个人：李一舟和夏钰。
把她们叫来什么意思？
导员叫夏钰和李一舟先进来，让剩下一个男生在外面等侯通知。
外面那个男的又是谁？曹束正疑惑着，导语开口说：“曹束，你过来。”
“你跟这两位同学好好道个歉，如果她们原谅你，这事就算结束了。”
曹束一听是给这两人道歉，刚跨出去的脚步收回来，愣在原地。
“愣着干嘛，过来啊。”导员还在催着曹束。
“老师，您不是觉得我说的是对的吗？”
曹束说这句话时声音故意放小，像是不想让那两个人听见。
然而导员站在夏钰她们身后，自然也是没听清。
“什么？你走过来说啊。你这样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勇于承认错误，这没什么的。”
“我说你不是觉得我说的没错吗？为什么现在让我道歉？道歉的应该是她们吧？”
“我只是说面对这种事情，你有这样的情绪是正常的，但是你不应该撒谎，这两位同学也把事情跟我说了一遍。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而这位女同学，甚至都不认识你。”
导员说着，指了指夏钰。
“我没有说谎，我确实暗恋她。”曹束几乎是吼着说的这句话，好在今天这个办公室只有她们几个人，没有别人听见。
“你的暗恋可能是事实没错，我不认识你也是事实。”
夏钰有一点无语，这个人怎么跟听不懂话似的。
“怎么不认识？从你给我递二维码那天我们不就认识了吗？后来有一次我还看见你对我笑来着。”
曹束像是没听见夏钰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这句话一出，夏钰更是懵圈，什么时候她对这个不认识的人笑过？二维码又是什么鬼？
这人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光是说关键词谁知道？
旁边的导员也是一脸懵，自己连着被骗两次，这个人真是谎话连篇，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是骗人的……
不过她也只好让曹束说，她扶着额说：“这次不准再说谎，给我好好说清楚。”
早知道真的叫警察来解决了，要不是想着现在也没闹大……
曹束便开始叙述他自认为的“痴情暗恋”。
原来二维码只是那天他坐校车，由于坐在后排，前排的夏钰给他递的收款码……
至于他说的夏钰对他笑，只是他个人认为。
那天夏钰在操场上完体育课，看见了她朋友，招手对她朋友笑。
只是刚好，曹束在那个朋友前面，所以曹束就认为夏钰是对自己在笑。
听到这里，除了曹束，其他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一丝微妙。
“所以你说的我们认识，就是你认识我，当然我觉得你也不算认识我，眼熟我，这就算我们两个认识了吗？”
夏钰实在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人，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
“你不认识我为什么会对我笑？”
好的，果然没听进去。
“我现在就跟你说说为什么。”
夏钰气的撸起袖子往前走了一步，曹束被这架势吓到，以为夏钰要冲过去打他，于是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站在夏钰旁边的李一舟也没想到夏钰会直接走过去，只不过他没有被吓到，只是眼神一直追随着夏钰。
“首先，我在校车上递的收款码，因为你坐后排了离得远，就算司机不叫我帮忙递我也可能出于好心递给你，而不是因为我认识你。其次，你感觉我在对你笑的那一次，我朋友在我对面，不知道你站在哪里，你要这么说，你不应该只认识我，全校的人你都认识。最后，你说我答应你的邀约，拿出证据来，不然你就是胡说八道！”
面对夏钰的这一通质问，曹束显得有些慌乱，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我……你……不是这样的……”
心虚了，还这么明显，趁此机会继续进攻。
夏钰见他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继续反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不是我说的这样？那究竟是怎样？哦对了，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也没有联系方式，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口头约定的？”
“对！就是口头约定的！”
面对夏钰的持续发问，毫无准备的曹束已经无暇思考，听到一个有利于自己的观点便急忙附和着。
“哈哈，就知道你想这么说。”
联系方式都没有，当然拿不出什么证据。
“那时间地点？”
口头约定虽说无法去查证，但对方是在说谎，那么只要继续追问，就一定会有破绽，前言后语也必定会产生矛盾。
况且看曹束现在这个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没有做好被质问的准备。
他还没有把他的谎言编完整。
“我……忘了。”
忘了？和自己暗恋的人相关的事，怎么可能会忘？
夏钰本来还以为他能多撑几个回合的，没想如此不堪一击。
导员及时加入了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也该承认了吧？”
曹束没有说话，把头偏向另一边，没有正眼看导员。
“曹束！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说话间，导员想走过去把曹束拉过来。
还没等导员迈出步子，曹束突然扭头走到了夏钰和李一舟面前。
他飞快地说出几个字，像是故意不把字吐清。
“老师我能先走吗？我一会还要训练。”李一舟问。
曹束一直不肯道歉，导员叹了口气，也只能先这样了。
“那你们都先回去吧，道歉的事下次再说。”
转头又对曹束说：“你写个检讨书，下周一到办公室给我。”
导员一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曹束也可以回去。
既然犯错的人还不愿承认，那事情就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