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该消失的文化陋习
镜头动荡，城市化的建筑开始出现。
给人一种坐在车里往外看的颠簸感。
吉台县。
苏鸣在画面正中间写明。
面包车在一条还算大的巷子里停下。
树哥的脸朝着正前方，但眼神一直偷偷飘向后座。
车上的乘客下车了，美女也是。
三愣笑着回头，看到了树正在发呆。
他的眼神越过车窗，跟着美女移动。
“咋啊树哥，进去按摩会啊？”
美女和中年妇女，走进了一家盲人按摩店。
“正规按摩”
……
“正规的？那不去了！”
“有没有不正规的，带兄弟一个。”
“这美女的着装，看起来家庭不错。”
“树哥那么穷，能不能追到她啊。”
“美女是个聋子，说不定条件能放宽一些。”
节目主舞台。
陈斯诚道：“主角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孩，发现有差距，配不上人家。
于是开始奋斗，最终获得女孩的芳心。
这不就是发展文的套路么？
甚至又变成爱情文了。
这剧本，也是老套路啊，和其他选手的没什么不同。”
其他三人都不理会他，一心看着剧本。
陈斯诚十分尴尬，只能闭嘴了。
……
桌上一大叠钱。
高朋在噼里啪啦数钱，树拿着一根烟，走来走去。
屋子里装饰着气球，红缎带之类的。
桌上摆着一盘喜糖，几瓶白酒。
一副婚房模样。
树又笃笃走了几步，突然朝高朋问道：“娶媳妇要多少钱？”
“你看乱了吧！”高朋有些埋怨，不理树。
树坐到高朋身边，压低声音。
“高朋，你妈那个朋友，那个女孩是谁呀？”
“什么？”高朋忙着数钱，没认真想树的话。
“哎呀！车里那个，不会说话那个女的。”
高朋停下手，抬头看着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按摩院那个？”
树笑着低头，不敢回话，往嘴里塞了一颗喜糖。
高朋的笑容更加明显，“你啥意思，又相中了？”
树抬起头，“让你妈给说说去。”
高朋又开始数钱，“行了，先帮我干活去吧。
完了让我妈给你说去。”
树把烟叼嘴里，一把抢过高朋手中的钱。
“哥给你数钱！”
“放那儿！闹啥呢？给我放那儿！”
……
“又相中了？为什么要说又？”
“树哥看来玩挺花。”
“高朋桌上好多钱！以前娶老婆也要那么多钱吗？”
“彩礼传统自古就有，以前娶老婆也不便宜的。”
“我爸娶我妈，我爷把家里唯一的牛给卖了！”
“陋习传到了现在。我女朋友赣西的，彩礼要50万，无奈只能分手。十年的感情，说没就没。”
“我也是，前女友家开口就是88万，我一个普通上班族，卖肾凑彩礼吗？”
“88万多吗？我打工到60岁，就能攒出来了。”
“这些高额彩礼，才是最该消灭的文化陋习！结婚，拿个几万，讨个彩头不就好了？”
“就是啊，男方把家底掏空，变卖家产，甚至欠债，就为了娶老婆。难道组建一个新家庭，就要毁掉一个老家庭吗？”
“不过娶老婆要那么多钱，树哥怎么娶啊？看他家挺穷的。”
“对哦，难道后面要变成发展文了？”
“那不就被渣男陈说中了？发展、感情，老套路。”
“不要吧，这类都看吐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一样的，你说又要变回去？那我前面不是白看了？”
“要真这么写，我苏鸣一生黑！太过分了，欺骗我感情。”
“前面的别激动，如果是乡村现实主义题材，娶老婆不是很正常？谁现实中不娶老婆的？”
“说的对，只要这段剧情不是主线就好，能接受的。”
……
眼镜店。
树拿着一副眼镜，小心翼翼戴上。
对着镜子做了很久造型。
乱糟糟的头发变得有些整齐。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整洁的。
手突然伸出，在空中拐了一个弯，撩了撩头发。
……
“文艺复兴！”
“气质这块，树哥拿捏得死死的！”
“相亲，开始注重外貌了，非常写实！”
主舞台。
刘合平道：“这一小段，树其实做了一个暗示性的改变。
他没戴耳捂子，戴了一副眼镜。
这两样东西是有象征意味的。
耳捂子代表朴素杂乱的乡村生活。
眼镜则代表着文化，有条理。
连杂乱的发型，也勉强理顺了。
说明树想改变自己，过上有条理，井井有条的生活。
这个片段，没有明说，却是一个剧情转折点。”
李幼彬和刘荒点头，苏鸣的剧本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其中深意。
……
树弟的出租车停在了美女家按摩院的门前，
树笑着开口，“给哥拿点钱！过两天还你。”
树弟一挑眉头，“你怎么又要钱呢？
我前两天不刚给你交了医药费吗？”
树扶了扶眼镜，“这不配了个眼镜儿嘛？
约好去见个对象。
还不请人家吃个饭啥的。”
树弟没办法，叹气，低头掏钱。
……
“树弟真不容易，二哥无所事事，整天伸手要钱。爸爸大哥早死，估计妈妈的生活也是他在照顾。”
“在我们这，早不和这种哥哥往来了。”
“心疼树弟，树哥蛮讨厌的。”
“见过伏地魔，第一次见伏哥魔的。”
“这种主角，没有代入感。”
“要啥代入感？吃瓜视角不挺好？”
“就是，这剧本给我的感觉就是在写一个村里人的生活，当成纪录片看就完了。”
“你看动物世界狮子交配，还能把自己代入进去啊？”
刘合平认可了弹幕的说法。
“有些现实主义的片子，观众的观影视角，确实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旁观者心态。
因为有些主角的遭遇太过极端。
我们在生活中没有类似的遭遇。
所以很难代入。”
他又顿了一顿，“但这种剧本，非常难写。
当观众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时，就会变得理智。
所以一旦有什么谬误，观众就会立刻挑出来。
幸好，直到现在，苏鸣的剧本滴水不漏。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人现场写出来的。
业内多少老骨头，都做不到。”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苏鸣的直播间立刻进来了好几家大型影视传媒公司。
整午阳光、企鹅影视、佳航传媒、爱奇异……
“卧槽，行业龙头！他们全来了！”
“前几届，这些大公司只会在决赛的时候出现！”
“刘和平老师都看好苏鸣的剧本，他们现在来也不意外。”
直播间的热度又一次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