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天空发呆

    清晨的露珠还尚未从叶片上晒干，树枝的缝隙中偶得几声鸟鸣。这是新学期第一天，叶步吃完早饭，远远就望见学校教学楼的红墙白瓦被包围在宛如森林的层层叠叠的树木间。学校的建筑外观基本以暗红色构成，在楼层之间的分割处又抹上一层白瓦，不得不说，这就是叶步学校的风格。

    走近又能从侧边看到一排排有相当历史底蕴的蓝色窗户，这种窗户叶步记得在自己老家以前好多的办公楼那里很流行，叶步凑近一看，里面密密麻麻摆着堆满了的杂物，但是依稀可以从实验桌子以及一些实验用具发现，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实验室。

    在教学楼前和各栋楼之间都有成片的草坪，特别是教学楼各栋之间的中庭两侧都分别种有各式各样的植物，不同季节能看到的景色都不尽相同。

    在快速观摩了学校风景之后，叶步找到自己教室所在的教学楼并拾级而上，可不想在第一天上学就迟到。虽然时间还算比较早，但来往的同学并不少，看来大家都知道第一天最好来早点，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叶步挑个座位坐下，偶尔抬眼瞥了瞥在教室里穿梭来往的男男女女，这些应该就是自己以后三年……啊不是，应该是以后至少一年的朝夕相处的同学了，如果考虑文理分科的话。

    从这些同学的身影里，叶步毫不惊奇确认到王瑞杰和伍川这两个难兄难弟跟自己分到了同班。另外，沈薇在教室后面跟别的女生说着话，苏梓伊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天空发呆，这让叶步更加确认军训时分的班就是现在正常教学时的分班这个事实。

    突然在教室门口处，出现了一个超年轻又有点飒气的女老师，“哇哦——”全班惊呼，老师有些害羞地笑了，不过并没有由此停下脚步。她登上讲台的台阶，把手里抱的类似速写夹的东西“啪”的一声放到讲台桌子上，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来她脾气不小，反正肯定不是温柔那类的，叶步想到。

    “这个老师教啥课的？”苏梓伊转向身旁的一个女生，但显然没有得到确定的回答，叶步看了眼自己刚抄好的课表，不动声色地嘀咕道。

    “数学。”梓伊听见叶步的嘀咕，向叶步眼神示意感谢。

    “同学们大家好，正如大家所见啊，”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下摆，“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张筱，张是你们都懂得那个张，筱就是上面一个竹字头下面一个性命攸关的攸，”她在黑板上写着名字，“其实我本来不想来上这节课……”

    她话说到一半停住了，然后不知为何把自己逗笑了，张筱看向大家，“不是不想来上这节课，是不想来上这节课！”她说话时小蜜蜂（便携式扩音器）连着麦克风阵阵抖动，全班哄堂大笑，这两句话有任何区别么？

    “我的意思是，”张筱老师试着忍住不跟着全班一起笑，这种表情反而让情况更加好笑，“我想着我是一个新老师，第一次真正带一个班级的那种，让我来给大家上第一堂课其实从我内心深处来讲，不是很那个什么……自信，然后我就给你们班班主任、语文老师说换课，没想到她一副你行的没问题快上吧加油哦的样子就把我推走了，我只能说她的期望是好的，但现在就……”她撇了撇嘴。

    没事的，老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叶步心想，原来老师的意思是不想自己一个新老师去上同学们的第一堂课，而不是不愿意给大家来上课。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同一句话读法不同，意思也会不同。

    然而这个时候应该给老师一点鼓励才对，叶步知道一种利用空气增大回声的鼓掌方法，而现在这正好派上了用场。叶步先声夺人，带着全班鼓起了掌。

    “蟹蟹～突然感觉咱们班真的好好哦，这种氛围，好棒！给咱班点一个赞。”张筱老师对着自己的脸比了个大拇指，样子甜到心里，大家冲着老师的话又开始鼓掌起来。

    “好了好了，再鼓掌得把领导引来了，我们还是开始上课吧。”张冉老师清了清嗓子，挽起头发将速写夹翻开第一页，转身用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起什么。

    那两节数学连堂，不知是老师教得太好，还是同学太配合，借着某种神秘的良好气氛加成，共计上了两章五个小节的内容，顺带一提这一纪录在学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以说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独一枚。

    虽然叶步在开学前上过补习班提前学过一些，然而他也发现，按照补习班正常的上课节奏这种授课速度相当可疑，在一天之内就几乎讲到了连自己都有点快听不懂的地方，本来以为提前上过课在学校就可以装成学霸的样子，但事实却是照这种速度下去自己周三就得绷不住咯，他突然又在脑海中想象到一个画面：

    “叶步！快来教教我这道题，老师讲得太快我上一个概念还没搞懂马上就又翻篇了。”苏梓伊哭兮兮的样子总是让人不得不有所回应。

    “来力，好好，让我看看这个，害呀——”他看着苏梓伊滴溜溜的大眼睛，刚准备说出口的那句【我也不会】被硬生生咽下去，“我…那个…让我想想，嗯！其实我也拿不准，等我过一会再来告诉你好不好。”

    “不会就不会，装什么大尾巴狼。”苏梓伊白了叶步一眼，立刻把练习册从叶步手中抽走。

    那种事情不要啊，叶步想，但就在这时，在数学课上积累的超额脑力劳动对叶步产生的影响，正在悄然发挥着它的威力。

    比起学习来说，果然还是吃饭最重要了，吃饭虽然不是学校的正规课程，但不懂吃饭的学问就会在学校吃大亏。比如说，虽然不论在中考还是高考都有提高一分战胜千人的说法，但是在食堂窗口前，提前一秒少等三分的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差距？答案非常简单，因为一秒之内可能队伍里就多排了两三个人在前面，

    而且看似是一个人在排队，实际上这个人身上可能并不止带了一张饭卡，给人一种千手观音舞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