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人身如天地
布阵之道，在于隐，在于借。一个大阵的好坏，只在两点。一是大阵成时，别人不能发现。二是，大阵散时，对于所处之地没有过大损伤。
于河在对着徒弟三甲和在一旁认真聆听的石青说完后，将手中的阵盘轻轻拍入在沙地中早就选好的地点。这最后一块阵盘隐入地面后，于河迅速用土灵笔在石青早就裸露出的后背处画了一道符文。莹莹闪着土黄色光芒的符文在石青后背显现的那一刻，似乎有一道丝线从符文中延伸了出来。这道丝线自动找到最后一块阵盘的位置，土黄色光芒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这道丝线得闪没，有更多的肉眼难见的丝线在石青的身上描画的阵纹上激发出来，这些丝线和那些分布在远近不同处的阵点连在了一起。
丝线的闪没虽然看不见，不过石青的脑海了已经清晰的浮现出一幅图案。图案是由三层构成，最上面的一层有着淡淡的火灵力在风中顺着一定的路线在缓缓飘动。这应该是火阵。中间一层有着濛濛烟雾在翻滚，石青心中明了，那是沙土之气。这一层恐怕就是三甲说的沙阵了。最下面的一层，是由无数个小小光坑组成。石青知道，这些光坑就是戌土阵，共有一万八千个。
三层图案在石青的感知中，只是停留显现了一瞬间，就相互靠近，最后融合成了一张散发着濛濛之气，布满光点和线条的图案。
看着这个图案，石青有种极为亲近的感觉，似乎，这个图案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能随意调动这个图案中任何一处力量。
“风起。”石青心念一动，向着一处流淌着火灵气的线条输入了一股灵气。顿时，在那一片区域，火灵气迅速聚集，并开始有风带动这些火灵气在这片区域流转。
“好好······。”看着石青能轻易调动使用大阵力量。感到很满意的于河对石青说道：“你再试试能不能在这个阵法里自由移动。”
“走。”看着脑海中的一个小点，石青口中一声清喝。没有迈动脚步，石青的身体就已经自己滑行了有十多米远。
“难道将活物画刻上阵纹后真能使他融入阵法？”看着石青来去自如，并随着逐渐熟悉，速度越发快捷的石青。于河在心中猜测着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
石青在整座阵法中不断穿梭，虽然穿行需要一点灵气，不过在阵法中，石青能调动阵法中的所有灵气。不要说穿行需要的灵气很少，就是穿行一次损耗一半的灵气他也能随手就从阵法中将这些灵气补满。
“真是神奇！”试了大约半个时辰，石青停下穿行动作，对着于河说道：“我觉得我现在就是整个阵法。在这里，我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眼睛愈发明亮的于河稍显急促的说道：“你再试试在这个阵法里施展一些法术。”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自己会的，不是这个阵法的法术也施展一下。”于河和程三甲现在的心里都很火热，如果人真的可以化身为阵，那他们就算是为阵法一道找到了另一条有别于其它阵法的路。
“这个布阵之法要是真的成了，我和三甲恐怕会被记录在宗门史谱上吧。”想到史书留名，即使是像他这种年岁的老修士也不免心神激振不已。
连续两天不停验证在阵法中能施展的术法神通和石青做为阵眼在阵法中的种种不同表现，可是将石青累的不行。
躺在沙地上，石青有些感慨的自语着：“这个于师傅总算是走了，他要是再不走，估计我就要走了。”
回忆着于河这两天对他的‘折磨，’石青的思绪有飘到了程三甲身上。“石青，虽说作为阵眼在三年内你不能离开这座大阵，不过，真要是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程三甲说道这里，悄悄瞄了一眼于河才小声说道：“你只要将那些刻画在你身上的阵纹扯掉几块就行了。”
阵纹是用石青不知名的材料画在皮肤上的，在刻画的时候，石青就试过，用东西根本就擦洗不下去。那么三甲说的扯掉，肯定是将皮一块扯去的意思。想到这里，石青不由了咧了咧嘴，“也不知道正到了扯皮的时候，需要扯下多大才行。”
在储物袋中将一本封皮稍有破损的阵法初解拿了出来。石青嘴角含笑的看了起来。这阵法初解是程三甲在临走时偷偷塞给他的。
想起程三甲在将这本书塞给自己时那种偷偷摸摸的样子，石青在心中有着感激的同时又有些想笑。石青在伸手接过来的时候就悄悄看过于河，当时于河看似没有转动眼睛，可是那微动的眼神使石青知道，那位有着筑基修为的大阵法师其实一早就发现了程三甲的所有小动作。
翻了三五页，石青似有所感，将册子重新放入储物袋。运转灵气，悠忽一下，他的身形已经在里许以外，心念再动，身形开始在这片地区不停闪烁。倒不是石青痴迷这种近乎瞬移般的移动速度而是于河和程三甲在离去时特意和他说过这样一段话。
“人身如天地，体内灵气顺脉络而行，阵法中的灵气依阵纹而走。我们无论是修行还是布阵，都是对灵气的一种运用，你现在虽然懂得这个阵法，可是这阵法中灵气流转的诸多巧妙连我这个布阵师都不能完全明白，你可更要多加体会才行。”
“人身如天地？”在阵法中近乎瞬移的移动，虽然不会消耗石青多少灵气，可是却很损耗心神。感到有些疲惫后，石青在一片岩丘处寻了块满意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会。看着这片岩丘和远处的黄沙，石青心念不由被触动。心神沉浸在正在炼化的体内的山河图上。随着石青心中浮现这片岩丘的景象，他体内的山河图居然也在慢慢变化。
本是笔墨极淡，聊聊几笔画就的山图上仿佛有人在给这座山着色一般，居然开始慢慢的有了土黄色，山体也自己长出了一些淡淡的岩石模样。最神奇的是，在山角下，居然有淡淡的沙海模样的虚影显现出来。
“人身如天地，可观天地以养身。”石青快速将阵法初解抓出，急忙的翻到第三页。在第三页上，赫然写着“人身如天地，可观天地以养身。天地有型，万物有灵，我族有意。可意驱灵，灵塑型，养万物于体，可自成天地。”
再次看着这些字，石青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明悟。将阵法初解书页合上，抬头向岩丘和周围沙海看去“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