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首先是犯下傲慢之罪的
“肃静、肃静，请不要在法庭之上喧哗！”那维莱特威严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来，迅速地将现场的氛围冷静了下来。
凭借着过去五百年积累的威望，在审判庭里，那维莱特很轻易地便夺回了法庭的主导权，看向了在场的众人说道：
“现在正式开始庭审，萧先生，今天你自愿站在这里，要求弹劾芙宁娜女士的枫丹水神之位，而你的理由是芙宁娜女士目前已丧失全部神力、而且继续担任水神会死于任期，所以要求芙宁娜女士必须退位是吗？”
“对，是这样的。”
面对那维莱特的询问，萧林坦率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继续说道：“但是，既然今天的主题是要弹劾水神，我就必须历数一下水神所犯下的罪，以此证明弹劾水神的正当性。基于此，我将发表补充发言，历数水神所犯下的七宗罪。”
“首先是水神所犯下傲慢之罪，明明枫丹是我们枫丹人的枫丹，而不仅仅只是水神的枫丹，但水神却傲慢地将整个枫丹的重担全部揽在了她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并擅自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而完全不考虑他的朋友和子民们的感受，这是何等的傲慢啊。”
“其次是水神所犯下的懒惰之罪，在过去的五百年的时间里，明明我们已经通过了自己的努力为枫丹开辟了全新的道路，但水神却拒绝变更她的计划，依旧走在既定的命运轨道上，固执而又懒惰的偏信她所制定的计划，这是何等的懒惰啊。”
“再次是水神所犯下的嫉妒之罪，说起这个话题，我就必须和大家提及枫丹水之国的起源了。”
说到这里，萧林微微顿了顿，随后方才看向了在场的众人说起了这个重要的话题：“从少女连环失踪案开始，大家就亲眼看到了很多次溶解事件了吧？也许在大家的心中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枫丹人易溶于水，而大陆上其他六国的居民们都不会溶解于原始胎海水之中。”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座的各位以及每一位出生在枫丹的市民，你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是真正的人，如果用精确的语言来进行形容的话，你们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拟态人。”
听到萧林这样说，在场的所有观众一片哗然，今天弹劾水神的庭审才刚刚开始，这些观众便得知了这样隐秘的消息，无疑是引起了他们的震惊。而注意到观众席上传来的喧闹声，审判席上的那维莱特再次敲了敲他手中的手杖、朗声说道：
“肃静、肃静……”
在又一次地将庭审上的秩序稳定下来后，那维莱特方才看向了萧林问道：“萧先生，请你明确一下你的发言内容，你所说的枫丹市民都是一种特殊形态的拟态人，具体是指什么？你有什么证据来支撑你的说法？”
见到那维莱特对萧林提出了质询，坐在被告席位上的芙宁娜也顿时抓住了机会，看向了萧林、用她平时扮演水神时的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
“萧林，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说我犯下了诸多罪，但你又没有向大家说明我到底是怎么犯下这些罪的，在法庭之上、你所指控的一切都必须要讲证据哦，绝对不能说那种没有证据的话，这将会构成诬告的。”
对于那维莱特和芙宁娜的话语，萧林只是笑了笑，回应道：
“两位请不要着急，今天我们还有一段充裕的时间，我会向两位说明我所指控的一切的依据的。但现在，我还是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我所说的枫丹市民都是拟态人的结论原因吧。”
“之所以枫丹的大家会被原始胎海水溶解、之所以枫丹会有末日预言，之所以我说水神犯下了嫉妒之罪，其背后的原因都是一致的，即枫丹的大家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纯水精灵的人形拟态体。”
“关于这件事情，具体起源于初代水神厄歌莉娅时期，厄歌莉娅及她的眷属纯水精灵们艳羡地上生灵的百态，尤其是艳羡能够在大陆上自由活动的人类，于是，厄歌莉娅便窃取了星球的原始胎海水，使用她所拥有的神力并结合原始胎海水、以拟态人形的血管中包含原始胎海水的方式将纯水精灵转变成了人形、创造了枫丹的第一批市民。”
“之后，厄歌莉娅便带领着她的臣民们在枫丹建立起了文明，成为了雷穆利亚帝国之后枫丹的新文明，只是好景不长，在五百年坎瑞亚灾变时，初代水神厄歌莉娅葬身于须弥的甘露花海区域，由她选中的眷属芙卡洛斯接任为枫丹新一任水神。”
“当然，芙卡洛斯在接任水神时并不是仅仅只接任了水神的权能，还一并接任了初代水神厄歌莉娅窃取星球原始胎海水的罪，这既是我所说的水神所犯的嫉妒之罪，亦是我所说的水神傲慢之罪的源头，即窃取星球原始胎海水的罪责是我们枫丹所有人共同犯下的，并不仅仅只是水神一人的罪责，不应当由水神一人来承担后果。”
当萧林说到这里时，他注意到那维莱特似乎打算询问他是否有相应的证据，便趁着那维莱特提问前主动说道：
“大审判官阁下，在我所说的这件事情上，你就可以充当我的证人，因为我所说的这件事情，你是部分知情的，你还记得你之前去的白淞镇附近的那个遗迹，以及那个遗迹里所发现的预言石板吗？。”
听到萧林这样说，那维莱特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指控人所说的是白淞镇遗迹里的那些预言石板的话，我确实可以提供证词，那些预言石板上确实记载了有关初代水神厄歌莉娅造人时的画面。”
“好的，谢谢大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愿意为我作证。”
见到那维莱特支持了他的说法，萧林礼貌地鞠躬道谢，表达了对那维莱特的谢意，但随后，他便用冷静的声音继续说道：
“但是，仅仅一份预言石板或许还无法完全证实我的说辞，毕竟大家都知道我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枫丹，是在旧枫丹时期便已经存在的人物，即这些预言石板也有可能是我提前放置在那个遗迹里的，所以，我专门做了一份样本对比检测实验，以向大家证实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说到这里，萧林取出了数份检测报告和多份来自不同主体的生物基因样本，开口说道：
“我左手的这份，是我在梅洛彼得堡中的学生朱里厄的基因样本、一位典型的枫丹人，我从他的身体上取了一些头发和口腔切片，而我右手的这份，是我从璃月的轻策庄洛蒂娅那里获得的基因样本，而经过严谨的测试和排除合理怀疑的误差核验，我得出了检测结果，朱里厄的基因成分和洛蒂娅的基因相似度高达999，不同点仅仅只有001。这很可能是暗示着朱里厄和洛蒂娅都属于同一种族。”
“所以，为了让我的鉴定结果排除一切合理怀疑，我便从另一位出逃的纯水精灵伊迪娅身上调取了基因样本，并获取了公爵莱欧斯利的基因样本，让这四份样本以两两组合的方式进行重复检测，而我得到的结论也同样是一致的，即无论我如何组合基因样本，样本的基因相似度都超过999，所以，我基本上可以排除合理怀疑，即朱里厄和洛蒂娅都属于同一种族，即纯水精灵族。”
“但即使是到这种程度，我认为，在场的观众们或许依旧有人会认为单纯的检测数据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实验数据有时候会欺骗我们。所以，我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个实质性的证据，那便是400年前、厄里那斯的终局之战中，水仙十字结社成员玛丽安便最终化为了纯水精灵安，至今仍安眠在水仙十字院遗迹内。”
“基于上述的种种证据，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枫丹的所有市民和洛蒂娅都属于同一种族，即纯水精灵族。”
“基于此，水神的嫉妒之罪便论证成立，这份嫉妒之罪继承于初代水神厄歌莉娅，同时，因为水神在这五百年内瞒着大家所有人，独自为枫丹的未来做准备，并擅自用尽了她的所有神力，所以，我认为水神的傲慢之罪也同样成立。”
听到萧林所说的这些话以及他所充分论证的过程，欧比克莱歌剧院内的观众们顿时都感觉到了一道炸雷在脑海中响起，无论他们愿意承认与否，此刻的他们都意识到了萧林所说的这一切很可能是真的。
“我们的诞生居然是这样的吗？是水神窃取原始胎海水将我们从纯水精灵变成人类的？”
“如果萧林先生所说的是真的话，那所谓的末日预言，实际上也是枫丹的原始胎海水上涨、进而会将我们全部溶解，重新变成纯水精灵吗？”
“啊，真的好复杂，我们枫丹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事情，而且从来没有任何人和我们说过这些事情，直到现在弹劾水神的时候，才一次性将这么多事情告诉我们，这真的是太让人震惊了。”
“我明白了，就是因为萧林大人知道我们枫丹的末日预言是所有人都会溶解于原始胎海水之中，所以他才会选择将枫丹群岛全部浮空的流浪枫丹的项目，只要我们将居所浮空、星球的原始胎海水便追不上我们，原始胎海水总不可能将天空岛也淹了吧？”
“对，如果说芙宁娜大人因为继承了初代水神厄歌莉娅的造人的罪孽的话，那她嫉妒之罪便确实是构成了，而这么多年内选择将这一切事情向我们所有人隐瞒、由她独自来应对枫丹的末日预言，那确实也构成傲慢之罪了。但问题在于，芙宁娜大人打算如何拯救我们呢？”
在现场一片喧哗中，那维莱特又双缀缀地站出来维持起了法庭的秩序，只见他连续敲了数下手杖，让审判庭安静下来后、方才看向了萧林说道：
“萧林先生，在你的论述中、目前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未讲明，那便是水神打算如何独自应对枫丹的末日预言，如果不论证清楚这件事情，那么你所指控的傲慢之罪便还存在证据不足。”
听到那维莱特的询问，萧林只是想了想，指了指谕示裁定枢机说道：
“大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在之前的讲述中，大家都已经知道水神大人在使用她自己的神力为枫丹廷供能，进而耗尽了她全部的神力了吧？但大家又都观测到，谕示裁定枢机本身并不是没有在运行，它确实在收集律偿混能，所以，大家便都会产生一个疑虑，那便是，在过去的这么多年内，谕示裁定枢机到底在做什么？”
今天，作为枫丹科学院的实际领导者兼首席科学家，我便要在这里向大家解释谕示裁定枢机的运行逻辑，即谕示裁定枢机实际上是一个命运修订装置，它通过收集我们最强烈的情感形成的律偿混能、积蓄能量并通过消耗能量来干预命运、推迟预言到来的时间。
截止到目前为止，枫丹的末日预言之所以还未到来、主要原因便是因为谕示裁定枢机正在不断地阻止末日预言的实现，在过去的五百年的时间里，水神一直在利用谕示裁定枢机延缓末日实现的时间，但如我前面所述，现在的水神本身的神力已经消耗殆尽了，而谕示裁定枢机仅仅作为一个工具、自然无法独自延缓末日的到来，所以，若是在当前末日真的将要实现的话，我们尊敬的水神大概率会使用她自己的生命力来作为燃料阻止末日的到来。
在知道了这些事情后，大家难道不认为这是一种傲慢之罪吗？”
在极短的时间里，萧林便编了一套具有说服力的假话，以他作为枫丹科学院首席的身份真真假假的讲述事实、唬住了在场的枫丹市民甚至是大审判官那维莱特。
不仅如此，就连芙宁娜在听完了萧林所说的这些事情后，她本人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作为水神的扮演者，在过往的五百年中、她对于水神的种种疑惑、在此刻似乎都能从萧林的发言中得到合理的解释。
而萧林之所以故意编造了这样一段说起来合情合理的故事，主要是想刻意在世界树上留下这些内容，进而给天理留下他谎话连篇的印象，以更好的将所有的责任都绑在他的身上。毕竟，在接下来的这数个小时里，萧林知道会在天理看不见的地方连续发生数个反转，因为真正的水神芙卡洛斯此刻无疑也是在观察着这一切。
故而，在讲述完毕了他所编造的故事后，萧林微微吐出了一口气，准备继续推进枫丹的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