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总要试试
张雪仙很快吃上了，高枫血做的饭菜。
做饭的人是儿子高磐石。
高磐石还说高枫是老封建，哪有儿媳妇吃公公血的。
高枫不想说话，头疼。
明明一个那么伤感的事，他非要争吵一下。
张雪仙不断满山遍野的奔跑，村里的邪祟终于消失了。
但每次张雪仙回家，脸色都极其苍白。
第二天，她脸色稍微好转，儿子高磐石的气色则飘忽的吓人，完全一副要虚弱的模样。
高枫问儿子怎么回事，他还不肯说。
气的高枫拿起鞋底，狠狠抽了这兔崽子一顿。
高磐石本就虚了，最终被高枫给抽晕了过去。
最后还是张雪仙红着脸，向高枫解释，说和当年师父用的一个法子。
高枫突然就释然了。
但跟着就心惊肉跳了。
他突然想起了老爹，那个他根本不记得姓名的，根本不知道长啥样的亲爹。
儿子和爹都是普通人，媳妇全是仙姑，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高枫感觉这里面问题大了。
他让大夫专门查看了儿子的身体，一查就是虚，但连说行房过度都没说。
高枫又问儿媳张雪仙，这问题虽然尴尬，但也必须问。
儿媳红着脸道：“爹，就正常的行房！”
高枫纳闷的地方又来了。
他问道：“你和磐石结婚也好些年了，为啥只有平安一个孩子，就一直没有第二个，你们是互相要吗？”
张雪仙满脸通红道：“爹，真不是我们不想多给高家开枝散叶，实在是做不到啊！
师父她老人家，不是也没能给您生第二个孩子吗？”
高枫皱眉道：“我不就是纳闷才问？当初她死活不肯说，你知不知道，你再这么下去，你活不到四十岁？”
张雪仙说她知道。
高枫又问，你知道，为什么不肯把真相告诉我呢？我也好给你想办法。
张雪仙摇头道：“爹，师父不让告诉您。”
高枫一拍桌子，怒道：“反了你了，你师父活着也要听我的，你敢隐瞒我？”
不得不说，人老了，年纪大了，辈分上去了，说话就是权威。
张雪仙死犟不说。
但架不住儿子高磐石和孙子高平安，指责她忤逆长辈。
最后她实在扛不住，还是说了。
她当然没有对丈夫和儿子说。
而是对公公高枫说的。
张雪仙道：“修仙之人，不聚灵根本就是不能生育的，若要生育，那就要寿命折半……”
高枫听的心在滴血。
搞了半天，自己的儿孙全靠媳妇和儿媳的命成全。
而自己也是娘的半条命。
如此一来，媳妇自然是不能给高家生第二个娃，因为她只有一条命，自己活的岁数去掉，本就不够生第二个娃的。
高枫沉闷道：“那就没有改变的法子了？”
张雪仙道：“有倒是有，可我们做不到，我要四十岁前凝聚了灵根，寿命延长，就不用那么早死，而且有了灵根，我可以拜入仙门，爹外面是有仙门的，师父应该给您说过。”
高枫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高枫不解：“那你就不能放弃修仙吗？为什么要坚持下去呢？修仙不能生孩子，你为什么还要生？而且你其实可以不修仙的？”
张雪仙笑道：
“爹，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不可以不修仙的。仙草村就在一个遍布妖兽的森林里，我不修仙，我们村就要村亡人绝了。
我平时也是不出手的，可是要邪祟入侵村子，我不能不出手啊！我发过誓的。师父她老人家在天上看着呢？”
“迂腐！”高枫气的直拍桌子。
但他气归气，也知道，这事根起在娘身上。
但这仙草村的习俗，只怕由来已久，不是近些年的事。
不过，高枫这个仙草村的村长，也找不到相关的记载，一切都在村民隐晦的言辞和仙姑的记忆里。
他们不说，谁也搞不清楚，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仙草村怎么突然就有了这可怕的习俗。
高枫最后又问张雪仙：“那磐石会如何？”
张雪仙突然呜呜哭泣起来。
好久才道：“磐石他会死的。
我的元气不够，要靠他的元气才能维持精力。
只是那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俩一结婚，生了娃，就已经是一体的了，我死，他也要跟着死。这都是命。”
高枫感觉自己要崩溃。
按照这个逻辑下去，他岂不是要看着子子孙孙一直夭折下去。
他这白发人不断送黑发人，多悲剧啊！
高枫这么说的时候，张雪仙突然道：“爹，师父在世时，一直有个想法，说不定就能破除仙草村的魔咒。”
高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连忙问道：“什么想法？”
张雪仙犹豫了一下道：
“师父说，爹您体质特殊，是历来仙姑夫君唯一一个能逃过夭折之命的人。
你要是能纳妾，那仙姑一脉就能多一个传人，到时候，一个村两个仙姑，我们也就能多活几年。
甚至爹您纳的妾多了，还能让有的仙姑一辈子都不用使用仙法，而这专心修炼的仙姑，就很可能修为突破到聚灵境，自行凝聚出灵根，从而打破这可怕的命运。”
高枫有点头疼。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
过了几年，儿媳张雪仙三十岁，她的眼角也开始生出皱纹。
儿子高磐石则是眼窝日益深陷，已经病入膏肓的模样，但大夫来看，又说没有问题。
村民们看向高家人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尊敬。
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丝悲悯。
高枫看到这一切，心情沉重到极致。
更糟糕的情况是，儿媳张雪仙也为孙子高平安定了一门亲事。
女娃娃名叫张仙蕊，也是一个满山疯跑的活泼女娃，皮肤白净水灵，笑容非常的甜。
订亲那天，她和孙子高平安手挽着手来拜见高枫这个祖父。
高枫今年也四十九岁了。
他有长生体，身体容颜没有一点衰老，和孙子站在一起，完全像他兄长。
高枫看着一对璧人，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当年，他和张仙草也是这么恩爱甜蜜，儿子和张雪仙也一样。
他真不想再看到下一代人，又步了上一代人的老路。
孙子高平安娶孙媳妇张仙蕊的那天，高枫趁着酒劲，问儿媳妇张雪仙，她说的那个方法是不是真的有效。
张雪仙笑了：
“爹，这世上哪有方法是一定有效的。成不成的，总要试试。
我也没几年可活了，临死前，能听到您老人家答应，我已经心满意足。”
高枫听这话，心如刀绞。
儿媳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他实在是不忍心。
“多活几年，哪怕是多活几年呢？”高枫不甘心的说。
张雪仙笑了，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张雪仙紧跟着，就开始为高枫物色小妾人选。
仙姑选弟子，自然没人会拒绝，也不能拒绝。
只是，听说是给高枫这个高家老祖选小妾，仙草村还是闹的沸沸扬扬的。
可，没一个人敢忤逆张雪仙。
挑来挑去，最后只选了一个不爱干活的女娃。
张雪仙收她做二徒弟，让她发了仙姑的毒誓，给她改了名，从此叫张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