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瑶的猜测
“利益？”
秦瑶微笑：“万变不离其宗。”
我怔在原地，看着她一脸自信的笑容，她的眸光似乎有种看穿人内心的力量，在我的面容上扫描着。
我假意笑了下：“你说的是哪篇报道上的？”
她用葱白秀气的指节敲击着台面：“我说的是我的猜测，网上还没有。”
我弯下腰，胳膊肘撑着吧台，手腕托着下巴，指尖拍了下我的太阳穴：“说说吧，我看对不对。”
她抿嘴一笑：“行。”
然后她伸出手，将我喉结领口处的黑色蝴蝶结摆正了下，红唇轻启：“如果我猜对了，你答应我件事。”
我没那么容易上套，我说：“你先说说看，我看看对不对。”
她喝了一口加里波第，缓缓道来：“我在金融体系内工作，你们赵家这两年来动作可不小，甩卖资产，号称要轻资产运营。”
我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房地产最需要什么吗？”
这点我倒是知道的，我回答：“现金流？”
她点了下头：“对。你们赵家靠房地产起家，之前拿地不少，因此现金流水也巨大，因此资金需求异常旺盛。而他们裴家做的是快消行业，最大的优势就是充足的现金流。”
她说到这，看向我：“你们两家结合，那绝对是珠联璧合，一个暴利行业缺现金流，一个薄利多销缺金融题材。”
秦瑶说的这个不是秘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家结合意味着什么。
赵家依靠裴家，会有更大的信心和魄力去完成房地产的资金运作。
我说：“这个东西网上说过了。”
秦瑶又叉起一小块火龙果放进口中：“知道你们赵家为什么这两年来要甩卖资产吗？”
“为什么？”
“资金供血不足了！”秦瑶回答：“不过，这个时间点做这个事，已经算是动作快的了，我查过你们赵家企业的负债率，那是非常高的。”
她接着说：“如果你和牧依结婚了，”
说到这她停顿了下，嘴唇弯勾：“那你们赵家恐怕就不用这样甩卖资产了，有充足的资金源去结清项目。”
我听她的话，默不作声，我也在想着里面的道道。
“不过嘛！你们没有结婚，赵家就急着做变化，那就说明资金撑不下去了。”
我看着她点点头，觉得她分析的有道理，我和裴牧依的婚姻是两方家长共同敲定的，其中利益关系他们肯定已经分析过了。
“你们赵家现在总资产缩水的厉害，不过负债率降低了很多，房地产的上市公司已经都卖了，现在准备拿金融牌照，进入金融行业，听说还在其他行业进行分散投资。”
我听后，说：“照你这么说，我和牧依没结婚对赵家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啊，你知道我被赵东强排挤到什么样了吗？他把酒吧卖了都不跟我说！”
秦瑶笑笑：“当然是坏事，没结婚，你爸的房地产就做不下去，怎么不是坏事，他就是靠这个起家的。”
我疑惑：“那你刚才还说我们赵家负债率降了啥的，这不好吗？”
这时，秦瑶的烤香鸡做好端了过来。秦瑶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叉起，沾了酱，放进口中。
“那是你们赵家动作快！这两年中一直在做这个运作，要是现在开始做，就来不及了。”
“嗨，既然他们好了，还要搞我。”我悻悻地说。
“当然了，你这一弄，搞出多少事，多少人的饭碗都收到牵连。而且你们赵家现在能安然无恙也不是运气，完全是你叔叔操作顺利。”
“我叔叔？赵南意？”
“对！”秦瑶掮起小番茄，继续说：“赵南意，赵家的笑面军师，这两年金融市场上的运作都是他在操盘。”
赵紫龙的爸爸赵东强开辟了赵家的企业，但是赵家企业真正的大脑却是赵东强的弟弟赵南意，也就是赵紫龙的叔叔。
赵南意在商场中露脸的次数很少，基本上都是赵东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但是见过赵南意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习惯，就是笑着看向对方，但是他的笑容是嘴角偏向一侧的笑，仿佛是一种嘲笑，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认识的人背后会称他为笑面军师。
赵东强胖胖的，赵南意精瘦的。
赵南意没有孩子，因此他是全心全意辅佐大哥赵东强。这两个人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打仗亲兄弟。
我也拿起一个小番茄放进我的口中：“不过，你还是没说我为什么要跟牧依分开。”
秦瑶看着我的这个动作笑了下，把一个水果叉递给我，示意我用叉子叉水果，我撇了下眉梢。
“我后面要说的话，你得先原谅我，我才说。”秦瑶说。
“好，快说吧。”
秦瑶放下刀叉，两手放在台上，盯着我说：“这就是你幼稚的地方，你不愿意你的婚姻牵涉利益，用这种方式来反对利益婚姻。”
我蹙眉：“我幼稚？”
秦瑶坚定地说：“对！你幼稚！我们从一出生就和利益挂钩了，你躲不掉的！你在哪里都躲不掉的！”
我卷起眉梢：“不是因为感情？”
秦瑶轻哼了下：“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和牧依在一起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和牧依在一起的时候，你还跟其他女孩交往吗？”
你怎么又问我？！
我也想知道啊！！！
我默不作声，因为我真不知道。
“当然……”她顿了下，轻微地说，声音很小，但是这点距离，我听见了：“还有你母亲的原因”
我听见了她的话，眼眸中不自觉地流出眼泪。
她看到我眼泪流出，仿佛看到了我的答案。
她站起来，用纸巾擦了唇瓣，说：“我去上面看看他们吧。”
我用手抹了下眼角的泪水，道：“怪不得都说不要跟金融的人聊天，金融的人会把人弄哭，把人的心挖出来。”
秦瑶愣了半晌：“对不起，紫龙，对不起。”
我摆摆手，示意她赶快离开。
她走远了，我的心肺开始悲凉起来，就像那天早晨一样。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密闭的空间，我快速地跑了出去，跑到酒吧外面。
这个时候，天降大雨，倾盆的大雨倾泻下来，我张开双臂，仰面朝天，内心呼唤：对吗，紫龙？她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