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应知真相
“少主，少”
“嘶……”
王家一众侍卫不寒而栗，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王莽竟就这样在众人眼皮底下被符宗杀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斗笠遮掩下的凶手，或者说，仅仅是一道精神灵力凝成的“辰燊”，早已回归本体，遁隐夜色，溜之大吉。
摩挲着怀中略显粗陋的灵珠，辰燊嘴角升起一抹坏笑，那王莽化为灰烬之前，还在想着夺取辰家的功法秘技，殊不知，二人交谈之间，辰燊已然调用精神灵力，将他怀中灵珠勾走了去。
“不错，收回一些补偿。”
辰燊抽出一丝精神灵力，轻而易举就将王莽那拙劣的精神印记撕裂，心神游走钻入灵珠之内，却也谨慎探测不敢贸然。
他探查完这方空间四周，发现这片天地内并没有任何机关、暗锁，兵械、卷轴、药材、灵物，就这样随意陈列在眼前，想不到王家所藏也如此丰厚。
不过辰燊并非当街分赃数宝的贪婪之人，只是探测一眼便将心神收回，借着夜色掩护，绕行多条街巷，确保身后无人跟踪，这才从后门溜回院内。
堂屋之内，文心正在为辰罔疗伤，二人神色忧愁，好像在细声交谈着什么。
仔细听来，果真如上官将军所说，辰罔与汤周也并不轻松，在海坊渔港，他们联手之下取得一些优势，击退吴起、王尧，可对面请来的神秘强者半路杀出，二人皆是负伤。
若非辰燊这一路率先破局，令对手暂且撤退，局势恐怕会演变得极为不利。
“爹，娘，我回来了。”
迈步而入堂屋，辰燊首先看到的就是面染血渍眉目悲怆的父亲，母亲则在一旁研磨药剂，却也面露几分不安。
“燊儿回来了啊，没有受伤吧。”
辰罔有些吃痛地从堂上坐起，一反冷峻的常态，主动关心起眼前这个令他骄傲而又放心不下的孩子。
“我没有受伤，灵儿呢，回来了吧？”
“已经让她回房休息了。”
文心将磨好的药粉用水冲好端给辰罔，眉目间难掩怜爱之意。
“爹，娘，事已至此，恐怕有些事我们要早作打算。”
辰燊语气沉着坚定，倒是看不出太多慌张。
文心对眼前的孩子既宽慰又心疼，她与辰罔交换眼神，似乎终于是下定决心，接言说道，“燊儿，有些旧事，我们，，，确实隐瞒了你，不要怪罪呦，毕竟牵连太多。”
往日活泼爱笑宛如少女一般的慈母现在突然严肃起来，神态沧桑、笑靥不再。
辰罔将药剂一碗饮下，任由苦意在口中漫开。
“其实，这些年整个家族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帝国之外，符宗势力一直没有放弃对文心的追杀，渔洲城内，还有吴王两家背后捅刀，稍有一步走错，失去营部支持或者触犯了帝王的逆鳞，纵使族院已兴盛多年，实力浑厚，到时候也只是“羔羊待屠”罢了”
“这一切，说到底，都怪那该死的符宗！”
提起往事，辰罔心生悲痛，怒火中烧，手中茶杯被捏得咯吱作响。
文心轻轻挽住一旁的辰罔，安抚他的情绪，这对饱经磨炼的夫妻，坚定而又温柔地向面前的爱子说出尘封已久的往事。
当时哭闹不停牙牙学语的幼童，一步一步成长，如今已是名噪一城的强者，是时候让他知晓一切了。
“燊儿，符宗的实力，，，对现在的你而言还是太过恐怖，”
文心面色惨然，回想起过去的经历，脑海中一幕幕过往皆是痛苦。
“这方势力内部也毫无人情可言，长老们对宗内弟子严苛掌控，每位弟子入宗之时，都会被长老们刻下精神印记，若有人擅自离宗，印结便自动发生感应，同时削弱叛逃之人的精神灵力，宗内长老院硕大的灵碑之上也会显示叛逃之人的所在方位……”
夜色薄凉，星影斑驳，三人在屋内叙及往事。
当年符宗上一任宗主遭遇符宗内部反叛势力陷害，文心误入当场目睹一切，几大长老却反口咬定宗主遇害和文心脱不了干系，跟随印记一路将她追杀至凌坦地界，恰好辰罔外出执行任务，率精锐军团打退一众来犯国境的杀手，幸而将文心救起，二人也由此相识。
面对这个可靠的男人，文心没有隐瞒，细说了一切真相。
原来老宗主离世前将怀中一道残卷灌注精神灵力封印，交于文心，用仅存气力向其托咐，只说日后有得到机缘之人会依照残卷感应寻齐远古八典。
可残卷要秘连文心与辰罔也无法参透，二人便暂且按下此事，秘而不宣。再后来辰燊降生，考虑到他年纪尚小，泄露太多容易引来灾祸，各中事由便一直未对他提及。
这些年，文心一刻也没有松懈，一直在稳稳压制体内印记的感应，也很少公开显露自己的实力，辰罔行事也一贯沉稳低调，极力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可后来事不如意，辰罔执行任务被伏，为掩护队伍独身应敌，勉强突围却也身负重伤，文心调用全部精神灵力为其疗养，体内印记却伺机反噬，令她遭受重创……
十数年来隐匿蛰居，现如今，印记还是被符宗之人感应捕捉，方位已然暴露，一味退让只是徒劳。
“既然能够压制，那这印结也应该有办法彻底解除吧。”
辰燊摩挲着手中灵珠，仔细把握破局的关键。
“我与你娘亲多年来也在苦苦找寻破解之法，想要解开这道印记，并非绝不可能。”
辰罔语气坚定，心绪却似乎并不舒缓。
“太好了，爹，娘，只要是有办法，我们总能破除封印的吧！”
看着面前一向乐观从不被磨难吓退的少年，文心舌根悄悄攀升几丝苦涩，她忍住眼角的盈盈波动，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想要解除这道印记束缚，有三种办法。一是精神灵力修为至少达到魂转境，覆住设印之人的灵力，即可强行破除封印。”
“魂转境麽”
“但魂转境强者在这方大陆上凤毛麟角，是可以只手掩日的顶尖强者，就算侥幸寻到，又如何能请动。”
听到此处，辰燊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神动，灵虚，精洪，魂转，精神灵力修为达到这最高境界之人，别说凌坦帝国，就是放眼这片大陆，恐怕也难以寻到几位
“那第二种办法呢？”
“我与你父亲这十余年一刻也不敢妄度，历尽千难终于寻到一卷灵技，名为幻灵封印术，此术专攻封印各式印结，若修炼成功，则修为达到精洪层境，即可发挥术式威力，将我体内印结封印。如今，我受印结束缚，修为精进已无可能，只好由他人替我解开。”
“居然有专门可以封印印结的术式麽。”辰燊再次燃起希望，精洪层境离他并不遥远。
“还有第三种办法。”
文心面露苦涩，强颜说道，“符宗所设此印分内外两重，由表及里，表印在臂，印根在心。这破除封印的第三种方法便是被缚之人主动将表印及印根拔除”
“拔除，是不是意味着”辰燊想到可怕的后果，没有再说下去。
“嗯，拔除印结，我就要砍掉左臂，挖出脏器，那样的话，印结不在，可我必然也无法存活，，，不过至少，可以保全族院，族人不会受我牵连”
“别说了，文心！”
辰罔再也坐不住，在屋内焦躁的踱起步来。
“你还不知道符宗长老的嘴脸？无论怎样，她们都不会放过我们族院。”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胡须头发隐隐炸裂开来。
“明日我就动身，去皇城寻强者来为你解印，皇城没有，我就去中洲！帝国境内没有，我便去别国，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找到！”
看着辰罔布满血丝锐气不再的浊眼，文心又感动又悲愤。
“够了！你若意气用事，族院内外又将如何安定！”
辰燊瞬间爆发的气势，竟带有些许苛责之意，令得辰罔有片刻失神。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辰燊收敛气息，温温而语，“父亲，娘亲，如今我们与汤家结盟，在这渔洲城内，保障还是多了几分，至于那汤家和王家余势，相信族院足以应对，这么多年过来，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对于眼前之人的一通豪言，辰罔并未置予可否，只是在耐心听着他的打算。
“我既已参加天试，应按时入营选练，若趁机与营部结好，乃至赢得皇室垂爱，不论哪方势力，想动咱们辰家，恐怕也要掂量一番。”
说到此处，辰燊情绪也不再平静，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双亲面前。
“爹，娘，这么多年我们都一起熬过来了，再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内，我必定提升实力，亲自为娘亲解开印结，去符宗讨回公道！”
窗外夜朗星稀，万籁俱寂，屋内三人敞开心扉，都是湿红了眼眶，文心更是啜泣不语。
“孩儿啊，快起来，”
文心与辰罔将爱子扶起，他们颤巍着几乎言不成句。
“这灵玉，，，我们设下的空间节点，关键时注入精神，可将你传回辰家暗阁。”
二人将一块温润的璞玉放在辰燊掌心，“里面还有一些体技、秘法和药丸，还有那引你找到远古八典的残卷，日后待你实力提升，定然用得到。”
“残卷”辰燊忍住悲愤，小心接过灵玉，漫入精神灵力。
“那残卷，，，名为，莽荒古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