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灵虚境强者
那女子双目犹似一泓秋水，虽薄纱覆面，却也难掩冷傲灵动之气。
雅洁如玉，清幽无双，着一身翠珠烟纱散花罗裙，描金绣样的腰束，将轻软玲珑勾勒，更显身姿曼妙，难怪先前令那吴越魂不守舍，定力全无。
“气息纵然掩匿得不错，可结界波动却难逃我的感知。”
朱唇轻启，声如泉韵，名为雅清的符宗神秘女子缓缓开口。
“既然来了，便现身吧”，一句言毕，对峙的双方左右相顾，皆是不知所云。
“燊儿！”
最先通过感应锁定辰燊三人方位的，自然是文心。
“母亲，孩儿来迟了，没有受伤吧。”
辰燊也顾不得在场现况，急忙来到文心身边，调用精神灵力查验一番，确认母亲只是因方才的苦撑气力稍有不支，并未出现任何伤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文心在此谢过上官将军出手相助。”
精神灵力包裹耳语传递在几人之间，经过简略交谈，辰燊将渔洲城内外突袭四起、上官龚瑞暗中派人与父亲汇合驰援两家之事低语概述一番。
自家的大族长关键时刻却不能现身，文心虽在心中暗骂辰罔无用，外表却不染情绪，她守在昏厥的汤禾身旁，调用精神灵力克制住术式对汤禾神智的侵噬。
几人知会之间，辰燊并未松懈，浩瀚的精神灵力自眉心漫开。
被一团诡异黑雾死死缠绕失去意识的汤禾、躲在一众侍卫后方双手惨露森森白骨的王莽，以及悬于半空静而远观的符宗女子，皆被辰燊探测到能量波动。
地上尸首横卧，血灌百窟，唯有一条明显的拖拽痕迹引他注意，那道痕迹直通因遭受岩浆炙烤而深深开裂的地壑之中，还残存着吴越生前的几缕气息。
从文心那里得知吴越已葬身地壑岩浆，尸骨烬灭。他与王莽这二人一死一伤，皆出自于汤家汤禾之手，辰燊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灼然一惊。
“小禾！我来晚了”
看到汤禾此刻倒地的模样，汤恭自责万分，自己这当哥哥的，危难关头本应护着表弟，可却在王氏族院那王莽手中撑不过三招，得辰家灵珠相赠，按照指引从这方结界空间逃出，向外搬兵回援，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可是熟络够了？”
王家与吴家出手不利，以致事态失控，这令雅清面露不悦。
半息未到，先前静立上观的身影已翩然落立眼前，本就寒傲的玉颊，此刻更添几分冷怒。
“雅清大人，他！他就是辰燊！当日便是他盗用周围原力，袭伤王岩，您要找的秘法，定然在他身上！”
顺着嘶哑的声音望去，辰燊注视着血染腰甲狼狈不堪的王莽，虽有符师出手，先前汤禾的拼死一招，还是险些令他双手全断。
一直都在恶语叫嚣的王莽，与辰燊对上视线，后者目光灼灼，像是在凝视猎物一般，下一刻，凌冽的精神灵力自双瞳迸射，凝为两道利箭，嗖的一声直逼王莽额首而去，丝毫不掩杀意。
在王莽骇然惶恐中，箭矢一般的精神灵力已突刺而来。
“叮”，正当他躲避不及时，上官龚瑞却突然出手，身影未动，仅凭周身散发的原力便将飞速而去的箭矢弹开。
与上官对过视线，见后者微微摆头，辰燊心中了然，考虑到渔洲城四大族院与营部的关系，上官龚瑞碍于立场，定是不能默许自己现在就对王莽痛下杀手。
眼前还是先解决外患的好，日后另寻机会再除掉内忧不迟。
以王家对辰氏族院犯下的恶行，辰燊定然不会放过王莽，不过他心性向来沉稳，不愿贸然行事，报仇也要从长商议。
“符师雅清，黑魇榜稳居顶栏的强者，阁下并非凌坦帝国之人，今日突然造访，想必有些误会。”
周身萦绕着殷殷水汽，上官龚瑞向前一步，将文心几人护在身后，“我乃渔洲城营部驻官，若有何指教可尽数告知，不过还请先解除这方结界，放这些小辈离开。”
自知面前这符宗之人实力强劲，上官言语之间也不露怠慢。
望着已调动周身原力作御守之态的上官，辰燊也一直未放松警戒，他发现不知为何，自这神秘女子开口，母亲文心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看来这里也并非都是蠢徒。”
薄纱隐隐绰绰，讥讽的语气传出，那神秘女子莲步轻移，径直来在辰燊面前。
“我此行只为带回莽荒古诀，若辰家物归原主，无关之人可以活命。”
最后二字说完，毫无表征，一股杀伐之气猛然自雅清周身四散迸发，除辰燊、上官几人之外，两方队伍皆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似是对辰家少年毫不避退略感意外，雅清便抬眼看去，视线交汇只在一瞬，却令她惊诧，这辰家少年双瞳静邃若深海，熠煜如瞑光，幽然而不可探测。
“星辰之力果然。”仅仅一瞥，雅清便感应出对面辰燊精神灵力的不俗。
按住心中惊异，雅清开口道来，“莽荒古诀为我宗内弟子传习秘诀，如今，因为一些缘故，落入辰家之手，想必天试那日，你们已亲眼见过这古诀的威力。”
众人想起那日天试台上，辰燊虚空临下，引疾雷，控焰阵，豪取天地原气，一招雷炎双劫令对阵的王家王岩生死不明
“黑魇榜，那可是帝国为通缉头号要犯所设，这雅清究竟是何人？”
“符宗，那个神秘宗派曾在大陆上盛极一时，后来不知为何却惨遭灭宗”
“听说当时幸免于难的是些实力异常恐怖的家伙，帝国通缉的那‘四殿阎罗’，听闻便是符宗余孽，莫非”
“辰燊究竟是如何与符宗扯上关系的，居然能从他们手里抢东西？怪不得精神灵力如此强悍。”
在场不乏消息灵通之人，一言一语似乎就要将事件前后串联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辰燊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只是为这事找上我辰家，不必动此干戈，我手里并没有你那所谓的什么古诀，天试那日施展的只是我族内的功法而已。”
不知是惊讶辰燊的定力，还是已彻底失去耐性，雅清步步逼近，幽幽开口：“渔洲之人都是鼠辈不成？窃习别门宗派之法，最终只会自食其果，落得如此下场。”
雅清神色依旧冷恹，她轻抬下颚，指向倒地不起的汤禾。
就在辰燊想要开口之时，雅清却一言打断，“辰家宵小，辩解之前，还是先问问你的母亲，我宗弟子，文心！”
“什么？？！”
雅清此句令辰燊耳根轰鸣，他与上官龚瑞皆是惊愕不已，转头再看向母亲时，后者失魂落魄，神色悲怆，眼神中满是愧歉。
“文心竟然是符宗之人？？”
“难怪辰燊精神灵力如此强悍”
“王氏族院与吴氏族院这下可是惹错了人，辰家有符宗这座靠山，想必”
“不对，看那位大人的意思，是向辰家问罪。”
不理会王莽身后众人的窃声私语，辰燊平复心境，很快沉下神来，回想起这些年母亲教自己研习精神灵力，可唯独对她自己的过往讳莫如深，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辰燊所学，确为符宗古诀。”
在文心输送原力与精神灵力的双重镇压下，那一团诡异黑雾终于缓缓散去，只留汤禾昏迷在地。
她眼波流转，轻声叹了口气，对着那神秘女子躬身行礼，“雅清大人，燊儿研习的确是那莽荒古诀，可却仅仅只是残卷，是当年老宗主传授于我，后来”
泪珠沁润的双眸左右微转，文心轻咬薄唇，旋即不再迟疑，似是下定了决心，“后来老宗主遇害，我也险些丧命，幸而被凌坦之人救治，这才”
“住口！”
薄怒显露，蛾眉微攒，一股狂暴的杀伐之气自那曼妙的娇躯向外迸发四散，众人此刻感受到比先前更为强劲的精神威压，实力弱者甚至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宗主遇险之时，只有你在身侧，你莫不是为了得到那古诀才暗中施害！今日交出古诀，同我回宗领罚，否则，辰氏族院，覆灭。”
话到此处，浑厚的精神灵力自额心迸射，雅清竟释放出数倍于方才的气势，在场众人有些抵挡不住，口角流血不在少数。
“精神修为竟然是灵虚境登极造化！”
这股强悍的气势，上官龚瑞也丝毫不敢轻视，他催动全身原力，聚力凝形，化生而出两面高墙一般的水盾，勉强将这边众人护在其后。
上官龚瑞心中深知，自身虽原力修为来到原师高阶，在凌坦帝国内算得上一方强者，但精神灵力却并非他所专长。
原来在这片莽荒大陆上，修炼并非只有原力一途。
武师研习武技善修肉身之力，原师则采纳吞取原矿之力，符师善修咒符之力，蛊师专攻蛊毒之力。不过这四门却也都修炼精神灵力。各门修炼，所重不同，若单论精神灵力造化，则符师最强，蛊师次之，原师随后，武师最弱。
也正因此，先前上官龚瑞便心生惊叹，刚刚踏入原力修炼一途、还未突破原士的辰燊，精神灵力修为竟已有隐隐盖过自己的迹象，这其中或许确实与那古诀有着不小的关联。
辰燊原力修为虽堪堪达到筑基层境，便能调用心神，随心催动精神灵力，甚至肉身与灵体互换变化，不可谓不强。
要知道与原力相比，精神灵力对修炼之人要求更高，也会带来更多苦头。
这片莽荒大陆上多是符师、蛊师之道专修精神灵力，因为他们体质特殊，体内并不能贮藏太多原力。
而精神灵力的修为，分为四大层境，神动，灵虚，精洪，魂转。每一层境又分为入界、毕劫、登极三大造化。
眼下，强如上官龚瑞也心生不安，自己精神灵力修为堪堪算作神动境毕劫造化，而先前天试场上辰燊的恐怖爆发，令他猜测这小家伙应该早就来到了神动境登极造化。
虽少见文心出手，不过上官探测她或许在灵虚境初阶造化，这等实力在渔洲城内恐怕也再无第二。
不过，面前的符宗强者竟已达到灵虚境登极造化，离那精洪层境只差一步。如此一来，就算三人联手，恐怕也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