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谁是黑马
“辰燊，看看你做的好事！”
单手提着面色惨白息若游丝的王岩，上官龚瑞落下身来立在一旁。
辰燊调用心神按下体内能量波动，眼见面前之人横眉怒目、面露严色，看样子多半是来兴师问罪。
“呵呵，上官，这辰家少年倒也算不得触犯军规，只是以后别这么过火就是了，切磋之间，拳脚所到，难免造成些伤害，你说是不是，小家伙儿。”
林复此刻也落身而立，浑浊的老眼满露笑意，与二人略作一番交谈，言语间未免显出偏袒辰燊的意思。
“咳，方才多亏两位前辈出手相助，小子这才侥幸躲过一劫。辰燊在此谢过二位前辈。”
一位司督，一位武将军，辰燊收敛气息，躬身抱拳，丝毫不敢怠慢。
见到此状，林复布满褶皱的脸上笑意更显，眼前的小辈倒也并非狂妄无礼之徒，他二人出手只在细微之间，还是能够被眼前的少年一语道出，林复对辰燊的精神灵力修为很是满意。
三人言语之间，震耳炫目的雷暴焰云已然消散，大地之上的爆裂轰鸣也已止息，远近战圈中的众人这才缓过神来，扫视四周，入眼处皆是凌乱与狼藉。
碎石乱布、人影倒落，就连远处看台上的石座也有不少碎裂开来，操练场边的树丛与草地此刻也成了一片焦灼枯荒，了无生气。
“竟然把草木都烤焦，连石板也轰成粉末？”
“这小子，被他害惨了！”
不少人揉着方才苦苦支撑之下还是受到雷蛇鞭挞变得麻木的手臂，抚摸着被烈焰灼焦的衣袍和皮肤，幽幽抱怨起来。
“这家伙也太狠了点儿了，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会儿也躺下了！”
“操练场中的石板可是由戈岩石裁成的，强硬非凡，刀斧凿器也奈它不得，只有实力达到原师以上的层次，方才可能将其开采出来，那辰家的小子实力真已经这么恐怖了吗？”
听着众人的议论，环抱双臂的汤禾心中疑虑也是明朗了几分。他蹲下身捏起一撮粉末，呈到眼前细看，而后更加确定，这些石料并非是因为遭受刚才的攻击才变成粉碎。
操练场每天都操演着比试和练兵，营部中实力深厚之人不在少数，威力无穷的杀招每日不知出现多少，若击打之中的能量波动落于地面，都会被这戈岩石板稳稳接下，辰燊方才的术式的确表现不俗，但威力还不足以将其轰成粉末。
再看到远处枯黄的草木，汤禾断定，各种景象，皆是由辰燊强行吸收天地原气所造成。坚硬的戈岩石板，硬生生被他抽走原气而后崩裂。想到这里，他不禁握起拳头。
换做寻常，修炼达到筑基一层，确实可以调动甚至吸收天地间淡薄的原气，可辰燊竟然毫不留情直接从石木中汲取力量，这武籍对力量的增幅未免过于霸道。
“我记得，不乏有些修炼之人，体质异常，且精神灵力超于常人，确实可以从生命体和无灵物中抽取原力给养。”
说话间，一个身影单薄、但颇有几分清逸的少年已走到汤禾身边。
“嗯？足下是？”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令得汤禾偏过头来。
“高家高琛，因为一些原因，同你一样，也是想和辰燊切磋一番。”
看着眉头微皱的汤禾，高琛两语道出来意，晶石绫缎锦衣上金辉熠熠的族纹，让周边不少人暗叹少年背后显赫的势力。
“哦？原来皇城高家的人？皇城几大家族也对这天试感兴趣？”
“汤禾兄不必多虑，只是代表家族出席罢了。”高琛简单几句，并不能令汤禾打消顾虑。
“你方才所说，乃是符师的能力，符师，放眼整个帝国，恐怕不超过双掌之数，他，应该不在其列。”
突然出现的高琛，令汤禾生出几分戒备，皇城高家势力浑厚他自然知晓，高家的后辈竟也想与辰燊交手，再加上先前辰燊力挫敌手、震慑四座，令同为四大族院后辈的汤禾，心中生出莫名的落败和烦闷之感。
“方才几场比试，胜负皆已分晓。”
灌注雄浑的原力，营部驻官声如洪钟，继续主持着武比，几句话语出口，令得操练场中即刻安静下来。
“各方战台，武比继续，对阵交锋，点到为止，切莫再生节枝！”
说到最后几字时，传入耳中的顿挫音调，和扫射而来的严厉目光，颇有针对的意味，辰燊惭然一笑，挠了挠头。
旌旗列列飞舞，擂鼓铿铿作响，林复手势落下，各处比试又起。看台上下的围众，刚围看过一阵精彩的比斗，此刻也暗暗擦拳，血脉狂热。
“呵呵，小兄弟，随我入席而坐。”
不理会旁边诧异的眼神，林复引着辰燊来到高处看台席位，这里视野最好，场内各处战圈，一览无遗。
“不出半个时辰，剩下几场也会知晓结果，营官们自会评出高下。”
似是看出辰燊心中关切，林复直言，“到时便由上官将军领你们前去内营，依武比之绩选取武籍。”
听到心中一直盼求的结果，辰燊舒了口气，旋即有些暗暗自得，他非自大狂妄之人，但根据刚才的战绩，也颇为满意，估定自己必夺天试榜上前三的位置。
“那便有劳上官将军，小子在此先谢过了。”心中再无担忧，辰燊不觉眉宇间也舒展开来。
似是看透眼前少年紧绷着的精神开始放松，林复捋了捋白须，善意提醒到：“不过，眼下对阵还未结束，谁能最终夺魁尚不能知，喏，现在场中的小家伙，或许就是你此行最有力的对手。”
“那是皇城高家的人。”辰燊顺着林复所指，一眼就认出场中挥舞长刀的单薄身影，那人正是高家高琛。武比之初，百人乱战之时，二人打过照面，辰燊对其有些印象。
辰燊回想起先前族院为打通商道联络各方势力而举办会宴，父亲曾特意嘱咐族人招待好皇城几大家族来访的客人，其中，便是有着高家之人。
皇城高家，名门望族，才俊辈出，以精湛的械造术举国闻名，深得皇室垂青，与同样势力强大，实力雄厚的苏家、沈家并成“皇城三虎”。
要想在天试中取得不俗的表现，体技、原力、精神灵力修为才是关键，机械制造之术似乎派不上太大用场。
望着辰燊面露沉思的神情，林复眼中浮现一抹笑意，旋即静坐养神，不再作声，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谁要是轻看了高家这个身形瘦削的小家伙，可是要吃大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