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平定鲁乱(2)
又过了月余,鲁庄公去世,季友立公子般即位。哀姜对公子般即位心怀不满,她虽然自己无子,随她一起嫁给鲁庄公的媵娣叔姜却生有一子,名字叫开。她认为应该立公子开,由此怨恨季友。却说庆父作为鲁庄公的长弟,治丧期间常常出入宫闱,见哀姜身穿孝服更显得招人怜爱,时常用语言去挑逗。哀姜当时不过三十岁出头,正是心旌随风飘扬的年龄,对庆父在眼前弄些蜂舞蝶飞的姿态有何不懂,只是故意装萌。庆父见哀姜对自己笑而不拒,便来得更勤。
一日,庆父又到宫中,正遇上哀姜立于院中,对着一株盛开的菊花发呆。庆父凑上前去细声说道:“嫂夫人可是寂寞?”
“寂寞又如何?”哀姜似乎知道庆父会来,也不回头,只是幽幽地说道。
“弟弟为嫂解忧如何?”
“半老徐娘,何劳公子挂念。”
“嫂嫂貌美如花,若能亲近嫂嫂,实乃三生有幸!”
哀姜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公子之心,妾今知之。公子若能让公子开即位为君,妾当委身于公子,绝不食言。”
“此话当真?”庆父觍着脸问。
哀姜不语,只是微微一笑。庆父心中一阵酥痒,忙道:“请嫂嫂给弟些时日。”
公子般刚即位,在治丧期间暂居于其外祖党氏家中。无事并不外出,凡外出季友亲自陪驾,戒备森严,庆父一时无从下手。这一日,庆父出城散心,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阵阵叫好声不绝于耳。走近一看,却见里边有人正在做角抵游戏。中间那人庆父认得,是圉人荦。此人长得高大,又动作敏捷,别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上来一个,摔倒一个,接连摔倒数人,却神态自若,大气都不喘。
一看到此人,庆父以掌拍额,如梦方醒,心中暗道,我怎么忘了这圉人荦!
当晚,庆父使人将圉人荦召来府中,屏退左右之人,悄声问道:“你大难临头,还不自知否?”
圉人荦懵懵懂懂地看着庆父,不知何意。庆父提醒说:“你不记得两个月前受过鞭笞否?”
这鞭笞之事当然记得。公子般喜欢梁氏家女儿,圉人荦却不知道。两个月前该当有事,圉人荦从梁氏墙外路过,听得墙内有少女的嘻笑声。圉人荦见四下无人,便纵身一跃攀上墙头,看到梁家女儿正在荡秋千,两个侍女一边一个,用力送高。时正值盛夏,着衣甚是轻薄,秋千荡得又高,裙子迎风吹起,裙底一览无余……
圉人荦正看得心醉,却不防公子般突然来到。公子般大喝一声,吓得圉人荦仓皇而逃。公子般认得他,立即差人把他抓回来,鞭打五十,直打得皮开肉绽。
“小的已经受过鞭刑,还不放过小的?”
庆父冷冷一笑,说道:“你不知先君所言,故尚在梦中耳。我曾亲耳听到先君告诫当今君上说,圉人荦孔武有力,不杀恐为后患。君上未杀你,只不过无暇顾及耳,待治丧期过,恐怕就会寻机杀你。我看你武艺高强,死了可惜,所以提醒你,请自保重。”
圉人荦听了,心中害怕,忙问庆父:“事已至此,该怎么办?请大人慈悲,救小人一命!”
庆父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状,最后勉为其难地说道:“我有一法,能救你命。”
他对圉人荦附耳交待一番。圉人荦听了,一脸的慌乱,嘴里直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庆父却不说话,旁若无人地呷一口酒。圉人荦看着庆父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有了主心骨,向庆父叩首后,起身而去。
这天夜里,云雾笼罩,细雨霏霏,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鼓楼上四更鼓声已经响过,一个黑影幽灵般地跳进党氏墙内,约摸半个时辰不到,又跳墙而出,飘忽几下,便悄然不见了踪影,就连犬吠声都未曾引起。
第二天,党氏家突然乱作一团,一名值夜的侍卫死于门外,两名侍女死于门内,公子般死于榻上。死者皆无外伤,均为拧断脖颈而亡。可惜公子般,为国君不足百天,便死于非命!按照礼法规定,为君不足一年无谥,所以仍旧称之为公子般。
季友听到凶信,怀疑是哀姜、庆父所为,自己拥立公子般,恐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以走为上,于是,匆匆逃亡到陈国去了。
哀姜、庆父立公子开为君。公子开谥闵,史称鲁闵公。
哀姜、庆父从此勾搭在一起,当时,鲁闵公年不过七岁,虽然为君,其实还是个孩子。庆父外有叔父之尊,内有哀姜私情,便独揽朝政,模仿当年周公辅助成王的故事,做起了摄政王。他随意出入宫闱,稍有不如意便对鲁闵公厉声训斥,有时竟当着鲁闵公的面与哀姜调情。他以为鲁闵公什么也不懂,实际上鲁闵公早就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只是惧于庆父淫威,敢怒不敢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