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别被那点小聪明整死
苏甜也正以仰头的姿势看着顾凌言，他额前的碎发虚掩着眉毛，英挺的眉骨之下，是他漆黑深邃的双眸，透过那里，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的心没来由地悸动了一下，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下意识便垂下眼睑，不敢与他对视。
良久，他喉口动了一下，笑了笑，“还以为你又缺钱了。”
苏甜本就发红的脸更加烫了，“我不缺了。”
“知道怕就好，别被那点小聪明整死。”顾凌言往后退了几步，语气比以往还要冰冷上几分。
苏甜这才觉得周边的空气重新回到鼻腔里，不禁长舒一口气。
顾凌言走到衣柜前，拿了一条西装外套扔给她。
苏甜接过外套，“谢谢，我待会再还给您。”
披上外套，她给门开了个小缝，见门外没人后，才拎起鞋子溜了出去。
顾凌言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气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苏甜跑回房间里，换好自己的衣服，又处理了伤口，一股脑地靠到沙发上。
脑子里满是刚才的画面，还有顾凌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脸也烫得厉害。
她拉开领口往里看了一眼，好在自己里面穿了一条无肩带内衣，把该着的都遮住了。
缓了好一会，她走到衣柜前，看着那件被舒曼踩坏的礼裙，她无奈地摇摇头。
这身礼服一看就价格不菲，如今被弄坏了，少说也得赔个十万八万。
对比自己那鼓不起来的钱包，她不禁一阵肉疼，真是囊中羞涩。
想了想，她掏出给蔡妍打电话。
蔡妍很快便接了电话，“苏甜，怎么了？”
苏甜有些难为情，“蔡妍，我那身礼服坏了。”
“什么？”蔡妍的语气很震惊。
“裙子被扯坏了。”
“我先请示一下邹老板，估计要给品牌方赔钱了。”
“赔钱是在所难免的事，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酒店的监控。”苏甜恳求。
“什么监控？”电话那头的蔡妍顿了顿才问。
苏甜解释:“其实裙子不是我弄坏的。”
苏甜把实际情况告诉给了蔡妍。
她低估了舒曼对自己的恶意，虽然知道模特圈的竞争压力不比自己在霁禾的本职工作小，但也没想到舒曼会如此着急在明面上与自己树敌，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脸半只脚都没踏入的新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她弄坏的，她也不必强行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让应该赔的人赔去。
走回沙发边，她把顾凌言借给她的西装认真叠好，打算上楼归还。
上去后，她轻轻敲响房门，里面没人应，便又多敲了几下，依旧没人。
才想起顾凌言刚刚是往外走才与她相撞的，许是他有事已经离开了。
见状，她只能改天找个时机再让西装物归原主。
礼服坏了，她又没有备用礼服，宴厅是回不去了。
她回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打了通电话跟蔡妍道别，便打车离开酒店。
经过一下午的折腾，苏甜傍晚回到家时，整个人已经累成一摊烂泥。
夕阳西下，夜色渐渐涌来。家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厨房亮着灯，秦玉已经在里面炒菜。
一阵玉米粒的香味从里头飘出，钻进她的鼻尖，好香。
她没开灯，不动声色地合上门，走进房间把顾凌言的西装挂好，又出来躺到沙发上，放空了思绪。
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太梦幻了，第一次走红毯、舒曼踩烂她的礼裙、在顾凌言面前走光。这三件事，无论单独拎出哪一件，都值得她花些时间去好好消化一下，更何况这三件事是同时发生的。
她突然想到自己明天还要去霁禾上班，到时候还会看见顾凌言，内心又是一沉。
顾凌言本就因为酒吧包厢的事对她有所芥蒂，如今她又衣衫不整地跑到人家房间里“投怀送抱”，她实在是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他。
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禁不起这么折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流年不利吗，怎么每次偶遇他都没好事发生
她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各种棘手的琐碎撕扯着她的神经，让她静不下心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玉从厨房里出来，她看见沙发上的苏甜时，愣了一下，她还不知道她回来了。
她把菜端到饭桌上，又走到沙发边，“甜甜，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就在刚刚。”苏甜伸了伸懒腰。
“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开灯”
秦玉走去开灯，光亮瞬间取代昏暗，盈满整个房间，苏甜伸手遮了遮眼睛。
秦玉坐到沙发上，突然问她:“走红毯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语气里满是自豪与期待。
苏甜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奶奶，您怎么知道的”
她从来没跟秦玉说过这件事，甚至是怕她觉得模特的穿着太前卫就不同意自己去拍摄杂志，所以特意瞒着她。
“是你隔壁王姐告诉我的，她还叫我去看直播了，你再把视频给我看一次吧。”秦玉高兴地道。
苏甜看着秦玉，还是打算试探试探她，“奶奶，你能接受”
秦玉一脸不解，“什么能不能接受”
“我甜甜的身材脸蛋都是棒棒的，和我以前在杂志里看到的模特的气质如出一辙，能登大雅之堂。”她越说越自豪。
苏甜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角，没想到平日看起来端庄稳重的秦老师也爱看时尚杂志，并且还会为自己的孙女走上红毯感到骄傲。
不过那就好办了，她再也不用藏着掖着。
她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红毯视频后，把手机递给了秦玉。
秦玉接过手机一看，开心地说道:“对，我下午看到的就是这个。”
“快过来，和我一起看。”她拉着苏甜的手臂。
苏甜只好把头凑过去陪她看了一遍，她发现视频中的自己早已没有了当初拍摄杂志的忐忑，整个人散发着阳光和自信，是她追求的理想状态。
是长焦镜头帮她把这个美好瞬间定格住了，一个下午的不开心在此刻一扫而空，她美滋滋地跑去洗澡。
短短的两三分钟视频，秦玉硬是循环播放了七八遍，直到苏甜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她才意犹未尽地把手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