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喝醉
去应酬的路上，是顾凌言开的车，苏甜则坐在副驾驶里。
她看着后视镜里的顾凌言，他正在专心地开着车，目不斜视，神色还是和工作时那般严肃。
她转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高楼与行人，一时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自己和顾凌言，曾经近乎处于敌对关系的两人，如今却也能算得上是默契的上下级关系。
半个钟头后，车子如期到达目的地。
“我在车里等您。”苏甜对顾凌言说道。
她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务是司机，便也识相地在外面等他。
“一起进去，对你的工作或许有帮助。”不曾想顾凌言是这么回复她的。
苏甜愣了一下，旋即应下。
她跟着顾凌言的身后走进包厢里，只见今天的应酬是金艺的文涛。
“顾总，好久不见。”文涛起身，笑着伸手和顾凌言打招呼。
“好久不见，文总。”顾凌言回握住他的手。
“文总好。”苏甜也向文涛问好。
文涛看了眼苏甜，笑着回应道:“苏小姐也来了。”
他伸手示意他们入座，等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回位置。
这时，服务员把菜品端上来，为客人倒好酒后便离开包厢，轻轻带上包厢的门。
“好不容易约一回顾总，咱们今天可得喝得尽兴。”文涛举起酒杯。
顾凌言碰了一下他的酒杯，“有幸。”
两人又客套了几个回合，文涛才进入正题，“顾总的拟定合约，我们金艺怕是不能答应。”
顾凌言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惊讶，只是碰了下他的酒杯，一口气喝尽酒杯中的酒。
文涛顿了顿，接着说道：“利益总是固定的，你多我便少，属实不能答应。”
“有其他公司找贵企了”
“顾总聪明。”
“方便透露他们预计给多少吗”
“不瞒您说，比霁禾多。”
顾凌言顿了顿，语气仍旧无波无澜，“那文总怎么打算”
苏甜听他们交流着，心不在焉地夹了一口菜，不断地琢磨着形势。
她不得不感慨同行的好嗅觉，赶在霁禾的网络营销投入的成本还收回前，在供应商方面给霁禾出难题来了。
文涛一脸可惜地说道:“商人逐利，天经地义，我自然是站在金艺的利益之上。顾总您也清楚，今年全国的棉花收成普遍不好，而且金艺的这项工艺在国内有专利权，我自然是可以考虑更好的选择。”
他就差把“我有资本把价格涨到这么高”这种话挂到嘴边了，苏甜听着，暗暗吸了口气。
顾凌言悠悠地喝了口酒，笑意不达眼底，“文总说得对。”
文涛笑了笑，又举杯看向苏甜，“苏小姐，上次庆祝会一见，到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咱碰一个。”
闻言，苏甜笑着举起茶水，轻轻抿上一口。
“苏小姐不够有诚意。”
苏甜为难地笑了笑，“实在是抱歉，我不会喝酒。”
“还没见过苏小姐酣畅淋漓地喝过酒，看来是我文某没有资格敬一杯了。”
苏甜继续推辞，“我待会要帮顾总开车，怕是不能碰酒。”
文涛顿了顿，笑道：“原来如此，就是有点可惜了，这是文某珍藏多年的老酒，本来是希望苏小姐可以赏脸一品的。”
说着，文涛看了眼顾凌言，见他神情无波无澜，便大胆起来。
他继续说着：“不如这样，苏小姐先放下心来品酒，我待会再叫司机接送顾总和苏小姐二人回公司，两全其美的事，应该耽误不到到顾总的时间。”
这话一出，苏甜的笑容凝固住了。她明白他话里的要挟之意，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不喝，便是不给他堂堂文总面子了，况且自家老板还在为生意的事纠结，她这个下属如果还没有点眼力见，给老板添乱的话，那只有等着被公司辞掉的份了。
左右为难之下，她余光看了一眼顾凌言，他神色淡定，似乎没有什么指示。
又看着搁在一旁的酒杯，她心想自己喝上一杯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以前就试过，一杯酒醉不了，只是喝完会有些头重脚轻，有点难受罢了。
深吸一口气，她端起酒杯，碰了碰文涛的酒杯，一口气喝下小半杯。
不料这个酒实在是太烈了，她顿时被呛了一口，胃里也火辣辣起来，剩下的大半杯酒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了，便放下了酒杯。
顾凌言看她喝了酒，没说话，只是低头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末了又把手机反扣到桌面上。
他重新看向文涛，开口道:“文总的意思是放弃和霁禾的合作，改投其他公司了”
文涛笑了笑，“顾总言重了，身为商者，我不会放弃可追逐的利益，身为合作伙伴，我自然也不会言而无信。”
顾凌言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的眸光掠过一丝阴冷，语气淡淡地道：“同时为两家公司供应”
“正有此意。”文涛点头，吃了口菜。
此时，苏甜整个人的醉意上涌，胃部的灼烧感越来越明显，脑子也渐渐昏沉起来。
顾凌言喝了口酒，略微思索一会，才缓缓地问道：“不知金艺的库存余量是否足够”
文涛直言不讳地道:“目前来看不够。”
顾凌言轻微一顿，又笑道：“那文总的口气还是挺大的。”
苏甜最终还是撑不住了，她晕晕沉沉地趴在桌上，以至于后来顾凌言和文涛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她都一概不知。
顾凌言注意到身旁的人动静，他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苏甜的侧脸枕在手臂上，闭着眼睛，脸也是绯红的，似乎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眉头轻轻轻地蹙起，忽然想起酒吧那晚的事，她说自己不会喝酒，他当时觉得这女人定是在扮猪吃老虎，待在那种地方工作的人，不说千杯不醉，也能喝个十杯八杯吧。
而如今看来，她是真的不胜酒力，甚至是一沾就醉。
“没想到苏小姐的酒量会如此差，早知道我就不劝她喝了。”文涛抱歉地说道，但神色却很兴奋，还夹杂着几丝不光明不磊落的私欲。
顾凌言也是男人，他自然知道这位满脸横肉的文总的心思，他又看了眼已经昏死的苏甜，微微摇头，真是一个既心大又放荡的女人，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文涛收回落在苏甜身上的视线，顿了顿才接下顾凌言的话：“口气大这条倒是不敢当，金艺只是实事求是，你我都是商人，相信顾总也能理解金艺的做法吧？”
顾凌言顿了一下，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尽，没有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顾凌言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说是公司有件挺急的事等着他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