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 章 一个守株待兔之计
此刻,夕阳西下,余晖映照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之上。言武手提两盒精致的糕点,晃晃悠悠、吊儿郎当地朝自家府邸走去。他天性向来喜爱热闹,沿途招惹猫狗,不亦乐乎。等他行至言府大门口时,太阳已逐渐西沉。
今日的言武并未在外饮酒,还特意带回了糕点孝敬母亲。有此底气,他无需再像往日那般,等待守门小厮悄悄为他开启房门。于是,他挺直身躯,清清喉咙,然后用力敲响了家中那扇厚实的大门,高声喊道:“阿凛,快开门!你家少爷我回来啦!”
伴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只见阿凛满脸心虚,弓着身子不停地向自家公子挤眉弄眼,但心大的言武全然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大大方方地拍了拍阿凛的肩膀,疑惑地问道:“嘿,你怎么回事?眼睛抽筋了吗?”
阿凛满脸无奈之色,轻轻点了下头后,便默默地向后退去,空出一条道路来。公子见状,也不客气,直接迈步向前走去。
而言武却没有丝毫顾忌,大大咧咧地就踏进了大门。他心里正暗自嘀咕着:“阿凛今天怎么如此古怪?”就在这时,突然间,言武感到自己的耳朵传来一阵剧痛!
“哎哟!”言武忍不住叫出声来,同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今天自己的娘亲竟然在这里等着他呢!
“哎……娘亲,疼疼疼!手下留情啊,我今日真的没有饮酒!不信您闻闻,您闻闻嘛!我身上要是有酒味那就是小狗变的!您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呐!”言武一边大喊着求饶,一边试图挣脱母亲的束缚。
言夫人心中充满疑惑,她将信将疑地凑近儿子身边,仔细嗅了嗅。果然如言武所说,并没有闻到丝毫酒味,但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奇特花香。这股香气让言夫人心头的怒火瞬间燃烧得更旺了,她手上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几分:“好啊你!不喝酒居然学会逛花楼了是吧!看来真是皮子痒痒了,来人啊!快把我的马鞭拿来!”
听到这话,言武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道:“娘亲,我的好娘亲!您听我解释啊……”
“解释?你要解释什么!这身上一股子花香味,你莫不是要跟我说你也学着姑娘家开始涂脂抹粉了吧!那也正好,省得我日日替你相看人家好姑娘了,不若送你副嫁妆把你嫁出去便是了!”言夫人越说越生气,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一旁的下人丫鬟们一个个吓得低着头不敢出声,主母还是一如既往的,语出惊人呢不过想起自家公子涂脂抹粉凤冠霞帔被夫人嫁出去的模样,还是十分忍不住想笑。
然而,一旁的言武却是听得眼角直抽抽。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自己的母亲近日究竟是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怎的开口尽是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胡话呢?
眼看着言夫人的火气越来越大,言武当机立断,决定立刻打断自家正在发飙的娘亲。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捧着的食盒,扯着嗓子喊得声嘶力竭:“娘!娘您先别急着骂我,您闻闻,这可不是我身上的味道,是这点心香味啊!”
食盒内的糕点的香味,顺着精美的镂空食盒丝丝缕缕地飘散而出。
言夫人活了这么多年,可谓是尝遍天下美食,但像这般带有独特花香的糕点,她还真是闻所未闻。但她还是目露怀疑地看着自家儿子:“你这话当真吗?”
“自然,自然当真啊,娘亲,这可是我特意去排队买了回来孝敬您啊!”言武立马为自己发声。妄图从娘亲手中保住自己的耳朵。
“特意去排队是吗?”严夫人再次问道,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咬牙切齿。
心急的言武并未发现自家娘亲的异样,还咧着嘴谄媚道:“当然了,这可是食为天开业的第一天,这好东西我自然要娘亲第一时间吃上。”
“好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言夫人突然间脸色一沉,手上的劲道猛然加大,二话不说就拖着他往前厅快步走去。
言武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又不敢挣脱反抗,毕竟自己的软肋正牢牢掌握在她手里呢。没办法,他只能无可奈何地顺着言夫人手上的力气亦步亦趋地跟上前去。可即便如此,他那张嘴却依旧不老实,还在一个劲地嘟囔着:“娘,这误会不是已经解开了嘛?您就快松手吧,再这么用力下去,您可怜的大儿子要是少了一只耳朵,将来可怎么给你娶个听话懂事的儿媳妇回来呀!”
“哼,你给我闭嘴!”言夫人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厉声呵斥道,“你还好意思提误会?你自己瞧瞧现在都到什么时辰了,太学早就放学了吧?你倒好,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外面闲逛,甚至还买了点心带回家吃!我倒是想问问你,今天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太学啊!”
言武心中咯噔一声,不禁暗骂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竟然忘记等待太学放学之后再返回府邸。这下可好,直接被自己的母亲当场抓住。他的内心忐忑,但又别无选择,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求饶:“娘亲,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您就高抬贵手,松开一点吧,不然把我的耳朵扯下来,那我可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前往太学求学啦!”
“少跟我耍嘴皮子,每次都这样,认错倒是挺快的,可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记住教训!”言夫人尽管仍在气头上,但当她看到儿子手中紧握着食盒时,心想他毕竟也是出于一片孝心,于是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地减轻了一些。
言武当然明白娘亲已经有些被他说动了,便趁机顺着杆子往上爬,各种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终于是让严夫人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