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苍洱之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一秋被一阵亮光弄醒,睁眼一看,见一个女子打着火把站在他面前,正呆呆地看着他,正是日间所见的媚娟。
媚娟笑盈盈地说道:“叶一秋,我是来救你出去的,这个山洞,有一个出口,你按我的指引便可出去,你动作要快,如果被我师姐媚琳知道,你就走不了了。“
说完,媚娟将一张画有洞内地形图的丝绢和手中的火把递给叶一秋,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一秋抬着火把,按照丝绢上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出口,他担心被媚琳发现,灭了火把,把媚娟的丝娟藏在贴身之处,小心地从出口钻出,来到了一片森林中。
因为随身背着的剑被媚琳拿走,叶一秋只好以扎火把的棍子代替宝剑,将其踩在脚下,向东南飞去。
叶一秋不敢有丝毫停留,以星宿为导向,一口气飞行了三个时辰,天快亮的时侯,他发现身下有一个村庄,于是落在村庄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就地休息了半个时辰,而后走到村庄里,想寻一些吃的。
此时的叶一秋身无分文,出门时带的几两银子,早被媚娟的师姐媚琳给搜走,看来,只能向村民讨点吃的了。
见一户人家虚掩着门,叶一秋硬着头皮过去敲门。
门开处,一个中年主妇探出头来,见是一个帅气的小伙,没等叶一秋开口便主动的问道:"看这位后生是外地人,不知何事敲门?“
叶一秋小心地说:"大娘,我准备到东方大理国点苍山,但身上银两被人给劫了,来你家讨口饭吃。"
中年妇女见叶一秋不但人长得好,还特别有礼貌,遂消除了防备之心,把他引进家里,为他准备吃的。
叶一秋问大娘说:"此地离大理国有多远?“中年妇女说自己没出过远门,根本不知道大理国的所在,但他的丈夫见多识广,一定知道,遂到隔壁把丈夫叫到堂屋里来。
中年妇女的丈夫进屋后,看了叶一秋一眼,惊道:“看后生仙风道骨,一定是个修练之人,你要到大理国做什么?“
叶一秋笑了笑,表示默认自己确为修练之人,而后道:"我要到大理点苍山找一个人,不知还有多远?“
中年妇女的丈夫说道:"此去大理不足八百里路,点苍山就在大理皇城傍,而皇城傍还有一个方圆数百里的湖泊,几年前我曾去过,如果你能御物飞行,半个时辰就可到达。“
叶一秋又是抱拳一笑,说:“谢谢大叔指点。“
吃过饭,叶一秋向中年妇女和她的丈夫告别,出了村,找到一个僻静处,依旧用那根媚娟给他的点火把的木棍,作为撑持物,腾空向东南方向飞去。
眼见脚下重叠的山峦绿意渐浓,这己是南方的景象,叶一秋虽未到过南方,但他听黑谷子师父说过,云岭之南,山重水复,森林密布,现在看下去,果然如此。
叶一秋想,自己也己飞行了近一个时辰,大理国应该快到了,于是他放低高度,找寻大理国标志性的湖泊和皇城,不一会儿,叶一秋果然见地下出现一大片闪耀着亮光的湖水,湖水一边是烟雾蒙胧的城镇,城镇再往西则是延绵的群山。
叶一秋降到山脚下一处无人的空地之上,认准了进城的方向,向城里走去,他需要找人问一问,苍山派究竟在何处。
叶一秋穿过城门,走进城里,见城里房屋鳞次栉比,条石铺就的街道和房屋之间是一条条流着清澈泉水的小溪,溪边有一些穿着黑白相间衣服的妇女在洗衣洗菜。
虽是清晨,街上却有很多人,熙熙攘攘,原来,这里的人们习惯赶早市,现在正是早市时间。
叶一秋第一次来到这样热闹的市镇,一时竟忘了找人问询苍山派所在,而是沿着大街欣赏起街景来,直到走完了一条街,才忽然想起自已来这里的目的,见街边有一个摆难卖菜的中年汉子,便走过去打听苍山派住在哪一座山上。
中年汉子对叶一秋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这位后生一定是修练之人,难怪要到苍山派去,你出城往西走十里,抬头看,正面有一山峰,是点苍山的最高峰,叫中和峰,峰山有一位仙人,叫银蝉大仙,听说他法术很高,徒众上千,在大理国,有好几处分派。“
"修仙之人,隐居山林岛屿,一般不被外人所知,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听了中年汉子的回答,叶一秋奇怪地问。
"数年前,我家还是猎户,一次大雪封山,却正是打猎的好时候,我冒雪山上,不小心掉到一个雪洞中昏死过去,当我醒来时,却睡在一间屋子之中,而救我的人,就是中和峰修仙之人。”中年汉子抬头看着西面的群山,回忆道。
顿了一顿,中年汉子指了指西面高耸入云的大山说:“你要上山很难,因为你根本找不到路可走,上面的人都是飞来飞去的仙人,你要上去,要披荆斩棘,至少得两三天的时间才可以到得山顶,还要小心,别迷失了方向。“
谢过中年人,叶一秋走出城外,找了一个辟静之处,将那截一直提在手中的木棍抛出,运足气,跳上木棍,对着西面的山峰飞去,不一会,他己接近峰顶,见下面一连串大殿延伸到山顶,遂慢慢落下,停在最靠下的一个大殿前。
叶一秋上前敲门,里面无人回应,他又重重的敲了几下,殿内仍是寂然无声,他干脆试着推了一下门,门“嘎吱”一声开了。
叶一秋叫了几声,问里面有没有人,却没有回应,他小心翼翼走进殿中四处查看,却发现,诺大一个大殿,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院中的旗番在无力的飘动,大殿上太上老君的塑象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
绕过第一个大殿,叶一秋来到第二个大殿,殿内仍是空空如野,只有泥塑的不知名的神仙静静地坐在神龛上。
叶一秋觉得奇怪,如此人丁兴旺的所在,怎会见不到一个人。于是,他接着往后走,后面是一进挨一进的院落,仍是见不到人,这更让叶一秋心里发怵,他索性御起木棍飞到山顶上空数十丈高处,透过云雾往下看。
叶一秋看到,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中间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图正中有一个比山坡上的殿宇小很多的殿宇,平台上似乎有些人影,可看不太清。
叶一秋慢慢下降,当离地面还有十余丈时,他惊奇地发现,地面上密密麻麻躺着许多人,当叶一秋落到地上之时,他才发现,躺在地上的人都已死亡,略为估计,至少有三百多人。
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叶一秋不知如何是好,他呆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该查看一下地下的尸体,于是蹲下来仔细检查,发现有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说明这场拼杀过去的时间不长,也许就发生在一个时辰以前。
再看尸体身上,叶一秋看到这些人身上大都穿着红衣,少数着黄衣和黑衣,穿红衣和黄衣的死者,许多死相睁狞,好像死前受了巨大的痛苦,而黑衣人却似乎是很平静的接受死亡的。
看了一遍地下的尸体,叶一秋抬起头,平台上八卦图正中的那个小殿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殿很小,方方不过三丈宽,而高更是不到两丈。为什么那么巨大的一块场地却建这么一个小殿,叶一秋觉得奇怪,便向小殿走了过去。
进了殿门,叶一秋发现殿里有一个三尺多高的平台,平台上同样画着一个八卦图,一个长须老者,上身微微卷曲,双目紧闭,正盘腿坐在平台中央。
叶一秋不知老者是死是活,走到近前,却见老者睁开了双眼,看着叶一秋吃力地问道:"来者何人?“
见老者还活着,叶一秋忙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向老者拜了一拜,说道:"飞天派弟子叶一秋奉师父和木子之命,特来苍山派拜见金禅大师。“
"你找金禅大师何事?“长须老者有气无力地问。
叶一秋:“日前,天界摩尼大师下界到我派传言,说如来手下一个叫无涯的沙弥偷下凡来,恐对我正派不利,希望各派加强防备,我是奉师命来告知此事的。“
长须老者抬起头来看了叶一秋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苍山派掌门金禅,此次偷袭我派的,就是那个叫无涯的魔头带来的魔教徒众。“
说到这里,金蝉大师剧烈地咳起嗽来,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又有气无力的说道:"三十万年前,魔界一个叫天,天罡娘娘的女魔头,被如,如来打死后,尸身分成了七,七块,每一块都幻化成一块掌形玉石,分散到了三界七个地方,魔,魔教如果找齐了这七块掌形玉,就可以让天罡娘娘复,复活,来,来祸害三界。”说完,金蝉大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叶一秋不解的问道:“金蝉大师,那天罡娘娘复活和无涯有什么关系?”
金蝉大师接着有气无力地说道:“当时,这个叫无涯的头陀在场,所以它知道这七块掌形玉石都在何处。“
听了金蝉大师的话语,叶一秋恍然大悟:“这么说,苍山派也有一块掌形玉?”
金禅:"正是!我苍山派的掌形玉石,本来存放在我坐的这个八卦图下,三十万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严密守护,但今早仍被抢走了。“
金禅顿了一顿:"慢慢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三寸长两寸宽的金牌,递给叶一秋。叶一秋接过,看到金牌两面各刻有四个字,分别是“永镇山川“和“万法归一“。
金蝉大师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金牌说:"一秋小兄弟,我快不行了,这块金牌是我派掌门信物,现在,我把我派掌门之责传予你,若有机会,你再传给我派中合适人选,拜托了。“另外,说到这,金禅抬起头,两眼放光,看着叶一秋道:“我虽不治,但功力尚在,现在就传给你,你把手伸过来。“
闻言,叶一秋忙伸出一只手握住金禅的手,只觉金禅手心传过一股热气,瞬间流遍自己的四肢百骸,片刻之后,热流渐弱,银禅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数十万年的功力已传给你了,我还有一本修行密要,也传予你。"
说完,金禅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没等叶一秋伸手去接,书掉落到地上,再看金禅大师,只见他双眼一闭,头歪向一边,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