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煞】的来源
第三十一章 【煞】的来源
“阿彦！”
两人奔跑着，水汐月的脸色不好看。
“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看着身后近乎发狂的燃犀神兽，安全两个字离他们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水水，它被锁住了，你也看到了啊！”东方彦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要知道，他们唯一的出路可能就在这水潭下。
看这神兽近乎癫狂的状态…
麻烦大了啊！
回头望去，燃犀鼻孔中又吐出一大团黑【煞】，和之前那团融合，形成一团更大的【煞】，黑暗中沉默无声朝他们扑来。
“这儿怎么也有这恶心的东西？”东方彦跑的有些气喘。
“再逃也逃不出这石洞！”
于是，水汐月停下步伐，在大腿两侧按动短鞘，两柄银黑色匕首应声而出，转身准备战斗。
东方彦朝她伸手，“分我一把，这【煞】是不是只有特质武器才能消灭？”
水汐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随即双腿一蹬，手持匕首，朝他们身后那团【煞】冲过去。
手起刀落，单腿撑地跪在地面。
【煞】团灰飞烟灭。
东方彦收回愣在空气中那只手，强行挽尊抓了抓头，笑道：“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水汐月回头对他说道：“你当心，我猜想这里的【煞】都是燃犀身体里产生的，要是被它们入侵，寄生在你身体里，我的刀可不讲情面…”
东方彦被她眼中寒光震慑，浑身一抖，严肃保证：“水水加油！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水汐月无语，站起身毫不畏惧直视黑暗中燃犀那双血红的巨眼。
燃犀似乎也能感受到眼前女子的杀意，巨大的头颅从水中缓缓抬起，鼻孔中喘着粗气，呼出的风在溶洞中回荡，腥臭难闻。
水汐月生平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人类在神力和造物主面前，竟是如此渺小。
“水水。”东方彦似乎心有灵犀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默默站到她身后，说道：“上古神兽怎么会是【煞】的制造者，这和传说不符啊？”
水汐月沉吟片刻，说道：“一念佛魔，人是如此，何况牲畜？”
东方彦回想着来到这里遇见的一切，思考片刻说道：“非也，这一切皆是人祸。”
“哦？”水汐月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些许赞许。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做到的，能进入这间石室，偷走杀神佛遗体，又布下天罗地网，恐怕就是为了掩藏他的野心！”
东方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自打重生之后遇见【煞】，他心中一直存有疑惑。
物竞天择，万物生长皆有因果。
他们魔宗走上诡道是自然选择的原因，那这【煞】也不应该是凭空产生。
这一趟和水汐月两人在石室中的遭遇，虽历经艰险，也不算没有收获。
如果不是走到这里，谁能想到危害人间的恶【煞】起源竟是来自上古神兽的兽元？
兽元？
东方彦眼睛一亮，兴奋说道：“水水，不管燃犀是妖兽还是神兽，是兽都有兽元的！”
水汐月恍然大悟，“对啊，只要灭了它兽元，我们自然能赢！”
随之，问题来了。
她又问道：“那阿彦，你快告诉我，兽元在哪里？我且试试能不能近战消灭它！”
东方彦被她这样的说法惊醒，叹了一口气说道：
“水水，我们还是找找有没有其他办法出去吧…”
说罢垂头丧气转身要往回走。
“为什么？”水汐月焦急拉住他，“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不怕死，我只要你…”
东方彦呼吸一滞，转头呆呆看着她，“你只要我怎么样？”
水汐月惊慌之下才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俏脸在黑暗中红了红。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从加入【猎煞门】后，她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哪怕面对再大的危险，她也不怕。
毕竟，她亏欠东方彦的，只能用她这条命来偿还。
她好悔恨，为什么要在事情没调查清楚的时候，被旁人的煽风点火扰乱心神…
可不知为何，她认识眼前这个青年不过短短几日，心里却对他产生一份深深的怜惜。
他身上时而散发的亦正亦邪的气质，让她心中的判断时常模糊。
阿彦，你究竟是不是他？
如果你是他，那我拼尽全力护你周全，算不算偿还上一世你对我的情？
如果你不是…
想到这儿，她眸子里的光淡了淡…
如果你不是，我欠他的又该如何偿还？
“小心！”
两人交谈间，燃犀又有了动作，一团熊熊烈火从它巨大的犀角上燃烧起来。
刹那间，它的头上仿佛顶着一把巨大的火炬，赤红的双目宛如夜空中燃烧的灯笼，又似乎像深渊恶魔的凝视。
在水潭中拼命挣脱着锁链的桎梏，千尺百尺浪浇不灭那团火。
甚至越燃越猛烈。
“牟！！！！”
低频吼叫声再响起，这次甚至连修为低下的东方彦都无法抵抗，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后奔跑，骤然被这吼叫声震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
回头凝望燃犀，两人心头皆感受到一股无以名状的震撼。
威武雄伟的远古神兽在水潭中挣扎着，吼叫着，它的独角燃着火，庞大的身躯在空中顶着，拱着，冲撞着…
下一秒，两人竟从那绝望的嘶吼中听到清晰可闻的人声——
“杀我！”
“它还有人性！”东方彦扶起水汐月，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水汐月侧目极为哀艳朝他一笑。
“阿彦，你说的兽元，应该在它身体里吧？”
东方彦愣了愣，心慌意乱的拉住她：“不要冲动，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我们说过，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水汐月低下头，悲切又坚定的拉开他的手。
然后转过身，视死如归的看着水潭中发狂的燃犀。
“你出去之后告诉秀儿，让她照顾好自己！”
说罢，向后用力推开东方彦，双手持匕首，双腿蹬地离开，直直冲向燃犀。
“水汐月！”东方彦趴在地上，飞扑着朝她一跃。
可这一下，竟只轻轻碰到少女洁白的裙边。
再抬头时，前方一片熊熊火光爆炸开，水汐月决绝的身影在他不断缩小的瞳孔中渐渐消失。
直到——
燃犀张着血盆大口，水汐月孤单弱小又坚毅的飞梭进去。
“咕咚！”
火光消散，巨兽沉潭。
刹那间万籁俱寂。
世界再次归于黑暗。
“水水！”
东方彦连滚带爬凭借记忆走到水潭边，借着鲛人珠微弱荧光，他看到水潭上“咕咚咕咚”冒着巨大的水泡。
“水水！”
声嘶力竭一声痛喊，东方彦几乎睁不开眼。
脸上究竟是泪，是血，还是水…
他早已分不清。
“我还没有和你说，还没有和你说…”
他浑身颤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我就是东方彦啊！”
“唰——”
又是一阵巨浪掀起，东方彦抬头望去。
巨大的水花冲出一个浑身浴血的女子，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她单薄的身子被整个拍打在岩壁上，再度落于水中。
“水水！”东方彦激动不已，正准备跳下去营救。
“叮！”
一双血手攥着匕首插到他脚边。
“啊！”他叫着向后退。
“叮！”又是一柄匕首。
水汐月湿漉漉的身体从水底爬出，左手撑着潭边岩石，右手拿着匕首往脸上一撸，露出苍白一张脸，眼睛里还存在着尚未散去的杀意。
却对东方彦甜甜笑道：
“阿彦，水下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