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渐明
第十三章 真相渐明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就在那间酒楼歇下。
东方彦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惬意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刻。
嘴角的弧度很快又消失。
“下一步，何去何从？”
东方彦自觉他掩饰的很好，但水汐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发现破碎的阴魂令可以吸收【煞元】，但水汐月已经明确拒绝他加入【猎煞门】的请求。
既然无法加入，那他剩下的碎片也没了作用。
难道真的要他一个人独闯江湖，去面对那些难缠的恶煞？
“不管了，天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顶着，先睡觉。”
于是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又回到两年前七脉诛魔，梦里的水汐月对他仍旧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水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爱一个人，你能教教我吗？”
“宗主，你想学什么？”
骤然睁眼，林暴那双比牛还大的眼睛正和他面对面。
“啊！”
东方彦迅速直起身子，单手扶额，“你想吓死我啊，林暴。”
林暴一双炯炯有神的牛眼紧紧盯着东方彦，很快，激动地泪水溢满眼眶。
“喂，你干什么啊，收起你的猫尿，我没怪你。”
东方彦最见不得这种久别重逢的肉麻戏码，从床上穿了靴子下来，坐到桌边拿起水壶正欲倒杯茶水压压惊，林暴又冲了过来抢过水壶。
“宗主，怎么能让您亲手倒水？想当初在魔渊山上，您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行了行了。”东方彦又从他手里拿回水壶，“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不行！”林暴一脸认真，“以前让您受委屈了，现在既然属下在，决不能让您再吃半点苦！”
东方彦拗不过他，索性松开水壶，由着他去，“好了好了，难为你一片孝心。”
“哎哎哎，谢谢宗主！”
林暴擦了擦眼角泪珠，两只手虔诚捧着水壶，取了桌上一个杯子，用干净的内衣角擦了擦，轻轻放在东方彦面前，这才拎起茶壶倒水。
保持着倒水的姿势约莫有三秒，林暴意识到不对劲，掀开茶壶盖一看，这才发现这水壶是空的。
抬起头尴尬对东方彦笑笑：“嘿嘿嘿，宗主…”
东方彦：……
“宗主别急，属下这就去厨房生火烧水…”说着，林暴拿起水壶要走。
“行了，夜深了，就为了喝口水，折腾一圈人都该醒了。”
东方彦缓缓从桌上站起，双手背于身后，目光幽深看向窗外，问道：
“林暴，本君且问你，这两年多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暴抬起头，只见洁白月光勾勒着东方彦略显单薄的轮廓，虽然音容大改，但此时，他身上散发的独特气质和昔日宗主别无二致。
不由心神一荡，恭敬回道：
“回禀宗上，你遇害后不久，天穹大陆就有【煞】这种怪物四处危害人间，起初…”
察觉到林暴的犹豫，东方彦向后微微一颔首，“但说无妨。”
“是，起初，大家都说是你阴魂不散搞的鬼，是水姑娘力排众议，主动要求调查【煞】的由来。”
“哦？”东方彦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世上最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人，竟会在他死后成了唯一一个相信他的人。
“当然，属下也不相信是宗主你做的，属下最了解宗主为人，宗主想杀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怎会利用此等阴邪之物。”
东方彦嘴角抽了抽，一时分辨不出林暴这样说是夸他还是揶揄。
“但是属下当时位卑人微，就算和每个见过的人都解释一遍，也没人信，再加上您走后，整个修仙界都恨不得将我们这些魔宗余孽赶紧杀绝，大家都是自身难保。”
说到这儿，林暴面露愧色，东方彦却转过身追问道：
“那他们剩下的人呢？全被杀了？”拳头在身后又握紧几分。
“没有没有！”林暴急忙挥手解释道：“都亏了水姑娘，她在所有宗门面前据理力争，力保我们，后来【煞】越来越多，朝廷急需扩张【猎煞门】，她又带我们一起加入，大家现在都在凭本事赚钱吃饭，日子过的舒坦极了！”
说到兴起，林暴露出傻笑，甚至没察觉到东方彦脸色越来越差。
“还有一件事，最后杀我的人 ，到底是谁？”
林暴收敛了些笑意，正色道：“宗主，那人名叫萧鼎，乃是昔日千机宗宗主关门弟子。”
东方彦大喜，三步并两步走过来，面对林暴问道：“太好了，他人现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林暴脸色一变，用他伟岸的身躯挡住门，“宗主，不可…”
“为什么？”东方彦不解问道：“你不会以为本王这口气就这样咽下去了吧？哼，你们几个且放心，待我找回肉身，我还会将他们名门正派杀个精光，届时，这天下还是我们的！”
林暴低垂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东方彦皱了皱眉，“是不是那人境界过高，你担心本王打不过他？”
林暴不语，微微摇了摇头。
“那…”东方彦再问道：“是不是他行迹飘渺，你们找不到他在哪儿？”
林暴抬起头，深呼一口气，豁出去似得说：“宗主，实不相瞒，萧鼎此人境界不高，两年半前若不是你身负重伤，他连你衣角都碰不到。”
“但，现在不能杀他。”
东方彦觉得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林暴简直是个陌生人，退后一步震惊道：“那你倒是给我个理由啊？”
“因为，他现在就在【猎煞门】。”
两人相顾无言，窒息的沉默蔓延在小小的客房内。
半晌，林暴忽地跪下，对东方彦磕头道：“宗主，您走之后，属下一直将替您报仇这件事刻在心里，时刻不忘，当时见到萧鼎之时，属下也像您现在这样，恨不能将他亲手刃之，可是…”
“可是…”林暴抬起头，脸上尽显痛苦之色，“水姑娘需要他啊！”
东方彦眉间纹路又深几许，“他和水汐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