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周宇杀妻
“和离?你要和我分开?”
周宇没想到自己多年的隐忍会换来这个结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妻子。
贵妃榻上,长宁县主讥笑一声,“不然呢?凭你的身份地位还想休了我?”
大周律法规定,夫妻婚后如若感情不睦,可以协定和离。
这是一种相对温和的离婚方式,需要男子出具“和离书”,而后在双方家族长辈的见证下,女子带回来时的嫁妆,男子也可另行娶妻。
原本是件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好事。
但这种情况,套在周宇和长宁二人身上,却是大大的侮辱。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周宇是赘婿,两人和离后,只有他卷铺盖滚蛋的份。
和离对长宁县主不算什么伤害,甚至没有了婚姻这层枷锁,她还能玩的更潇洒些。
但周宇呢?
他如今市舶司提举的身份是定北侯给的,从前难以想象的富贵生活是侯门给的…
和离后,他辛苦多年的隐忍白费,不但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还会被所有人耻笑…
“我不同意!”周宇权衡利弊后,坚决拒绝。
“这件事由不得你。”长宁又从榻上站起,冷静又残忍的说道: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还很清高吗!我告诉你,你心里那些小九九瞒不过我,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把握住。”
周宇冷哼一声:“长宁,你也适可而止吧,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做到我这份上,成婚后你终日在外花天酒地,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满京城的人背后哪个不嘲笑我,他们说我无能,说我懦弱…”
“难道不是吗?”长宁讥笑一声,“那个叫陈小秋的杂碎,我说了多少次让你杀了他,你听了吗?”
周宇眉头皱得更紧,“他罪不至死…”
“哼,懦夫。”长宁不屑一顾,又走到桌边,拿起一张轻飘飘的纸递与他:“和离书我已经拟好,写上名字就行。”
周宇不肯接,长宁索性扔在地上。
“那你是肯认下这个孩子了?”长宁讥讽一笑又扭开头,双手环抱等周宇回答。
半晌。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蹲下身子捡起那张和离书。
“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长宁立刻回道:“不知道。”
每天和那么多男子寻欢作乐,她哪知道是哪一个哪一次?
不过想到父亲对她包容多年,唯一的要求,就是定北侯门不得无后,她才会回来和周宇商量。
“不知廉耻!”周宇攥着和离书的手在颤抖。
“你不觉得今天的话,有点多了吗?”长宁脸色冷了下来,一步一步紧逼着向周宇走去。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不过是我选中的一条狗!”
周宇铁青着脸,握紧匕首。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府上赐给你的!”
“你还不想认这个孩子?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不愿意就赶紧签字滚蛋!”
“天下多的是男人抢着做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臭清高个什么东西?”
长宁步步紧逼,周宇的隐忍已达临界点,他浑身颤抖,胸膛剧烈起伏,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一条狗还和有脸和我说尊严?呵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长宁态度骤然一变,言语间的奚落更甚。
周宇瞳孔又是一阵猛缩,“你什么意思?”
“世人皆说我疯癫,可你又是什么好货色?我不在家这些天,你也玩的很开心吧?”
猛然间,周宇想起了什么,他连忙道:“你是说…一直在我书房伺候的金枝?”
“还有别人吗?”长宁从他手中拿过匕首,用锋利的刀尖在他脸上划来划去,周宇对她接下来的话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我原本也不想动她的,可我就是忍不住,你说你,好好做一条狗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学着外面的野猫偷腥呢?”
“她只是想和我学写几个字写信给她老家的娘而已…”
周宇激动地咆哮着,尖锐的刀锋划破他的脸,一串晶莹鲜红的血珠顺着刀尖流到长宁涂着朱红丹蔻的富贵玉手上,但他毫不在意。
他向前走过去一步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啊!”长宁拿开了匕首,不再看周宇,又伸出舌头浅浅舔了口手上的血,回头对他眨了眨眼。
很无辜的说道:“原来你们真的没什么啊,那太遗憾了,我一个没忍住,就…
就剥了她的皮…”
“什么?!”周宇浑身汗毛孔竖了起来。
“周郎,你不会怪我吧,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你书房用你的笔在那写字,不知为什么,我那时候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是有点爱你啊!”
“噗嗤——”长宁又用手捂住嘴笑出声,“就是可惜,我的爱来的快,去的也快,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张皮?现在还在厨房挂着烘干呢,我原本想用她那张皮做个拨浪鼓哄哄我未出生的孩儿的,既然这样,你拿回去吧。”
“毒妇!疯子!我杀了你!”
周宇忍无可忍,抓起桌上果盘重重砸向长宁。
后者猝不及防,她似乎从没想到在她面前懦弱隐忍的这个男人会突然发作,闷哼一声昏死在地上,汩汩鲜血从她后脑流出。
周宇没有就此收手,一瞬间,多年在侯府遭受的屈辱,下属对他明里暗里的讥讽,陈小秋对他这么多年的挑衅…
以及刚刚离开市舶司,东方彦对他那不屑一顾的回眸。
桩桩件件涌上心头。
他从昏迷的长宁手中抢过匕首,接着,一刀,两刀,三刀…
狠戳向长宁的身体,直到她的丰满的胸口成为一团烂肉。
倒在地上的女人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看着他,鲜血从她喉咙中咕嘟咕嘟往外冒,她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却被鲜血堵住喉咙…
周宇恶狠狠的发泄着,把他这一生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直到地上的女人没了动静,再不动弹。
他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惊慌不已。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失神的喃喃自语。
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知道长宁县主可是定北侯府的独女,当今陛下认下的干女儿!
他杀了她,他也死定了!
“逃?”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
可是…
好不容易体会到权利的感受,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
再回头想想这段荒诞的婚姻,除了长宁的荒淫无度,不守妇道,定北侯对他还是不错的。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都被他亲手毁了…
就在他痴痴呆呆发着愣时,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地下冒出,慢慢涌动着朝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