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冲突
“你说谁躲在女人身后了!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金子鑫听到钟泽的话以后,就像被戳到了痛处一样,开始对着钟泽破口大骂。
站在金子鑫身前的苏梦也被他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但是苏梦依然挡在两人中间,不停地劝钟泽消消气。
钟泽并不在意金子鑫为什么生气,他本来还想和金子鑫再吵一阵消消火,但毕竟苏梦一直在劝他,他再生气也不能不听苏梦的话。
“我再四肢发达,也比你这个懦夫强。”钟泽说完以后,转身就走了,苏梦赶紧跟上去,生怕他还没有消气,一会儿再去找金子鑫的麻烦。
而两人都忽略了的,是被钟泽怒骂“懦夫”后,还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盯着钟泽的金子鑫。
金子鑫是90后,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里,他的父母从小对他特别严格,奉行的一直都是“打骂教育”。
考试成绩不好要挨打,偷懒贪玩要挨打,有的时候就算自己什么都没做,也会被心情不好的父母从房间里拽出来揍一顿。
金子鑫的童年,是在无休止的家暴中度过的。他不敢反抗,因为反抗会招来扇得更响的耳光;他也不敢逃走,因为两次离家出走都被父亲像拎小鸡一样抓回了家。
学生时代的金子鑫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以后出人头地,逃离这个让他害怕的家,逃得越远越好。
但童年的不幸总会伴随一生,即便金子鑫发奋图强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如愿以偿地离开了那个令自己胆寒的家,可他的内心早就被蒙上了厚厚的阴影,胆怯、懦弱、逃避几乎贯穿了金子鑫的整个人生。
金子鑫虽然有严重的性格缺陷,但他的成绩一直非常优异,大学毕业之后便被上市公司招收,工作五年连升三级,还被领导的女儿相中,变成了乘龙快婿。
就在金子鑫都认为自己的人生正在开始变好的时候,现实又一次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上门女婿的日子并不好过,由于金子鑫的原生家庭和妻子的家庭条件有着很大的悬殊,所以金子鑫在岳父岳母面前并没有得到过多的重视,强势霸道的妻子在生活中也是咄咄逼人,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打骂金子鑫。
金子鑫虽然怨天尤人,但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忍受罢了,毕竟自己所享受的优质生活都是妻子带给他的,他也无力反抗。
在金子鑫30岁的时候,他和妻子拥有了一个儿子。不过由于收入上的巨大差异,金子鑫变成了一名家庭主夫,完全脱离了事业的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围绕着妻子和儿子。
以前的同事在一起聚会,虽然表面上都是祝福、羡慕,但是金子鑫心里头清楚,他们背地里都叫自己是“上门女婿”,是“靠老婆养的小白脸”,是“懦夫”。
金子鑫心里恨。
他恨自己的父母带给自己那样的童年、他恨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他恨老天爷不公平,事事都戳他的软肋。
但即便他心里再恨,他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
他不敢回家去和父母大吵一架,控诉他们童年时对自己的虐待;他不敢和自己的妻子沟通一次,告诉她自己不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他也不敢去质问那些背后说他坏话的人,让他们永远闭嘴。
在家里突然失去知觉被传送到木屋之后,金子鑫默默想过很多次,不如就在这个世界死掉算了。但是可悲的他啊,就连对死亡都是恐惧的,他甚至没有胆量就这么一了百了。
他只能躲在队伍的后面,贪生怕死、小心翼翼地跟着。他本来并不想和钟泽争吵,甚至可以说他其实没有哪个胆量,他只是装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在几个陌生人面前立立人设罢了。
但是恰恰是钟泽这样的陌生人都能一语中的,毫不费力地就撕下了自己精心打扮的面具,狠狠地扎进自己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无数的负面情绪一直压抑在金子鑫的内心里,终于在此刻井喷了出来。
金子鑫像是着了魔一样,朝着钟泽冲了过去。
此时苏梦还在劝钟泽,不要和金子鑫这样的人计较,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尽量互相帮助比较好,但苏梦还没等把话说完,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金子鑫跑到钟泽背后,借着怒气和跑步冲过来的惯性,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推了钟泽一把。
“我靠”钟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金子鑫从身后重重一推,身体顿时踉跄了一下。
钟泽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但刚才的一个闪身让他无法控制住身体的重心,脚下恰好绊倒了一块凸起来的石头。
一切都发生地那样巧合,钟泽得身体就这样摔倒在地,顺着旁边山沟的坡道,滚落了下去。
“钟大哥!”眼看钟泽滚落山沟,苏梦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拽住他,可是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等到苏梦反应过来的时候,钟泽的身体已经像落石一样顺着坡道,滚落到了底部的视野死角处。
金子鑫在看到钟泽的身影消失在沟底的时候,整个人也呆住了,他本来只是恼羞成怒,想发泄一下自己心中不满,偷袭一下钟泽而已,他也并没有想到会把钟泽推落下去。
说来也巧,以金子鑫的力道,就算再来一百次也不可能把钟泽推倒,但坏就坏在钟泽转身的时候恰好绊倒了石头,摔倒的位置也正好在山沟的旁边,意外就这么突然的发生了。
“你他妈的”苏梦在发现钟泽掉下去以后,便转头死死盯着罪魁祸首金子鑫。
“我”还不等金子鑫做出解释,苏梦从地上暴跳而起,她用右手死死扣住金子鑫的脖子,借助冲过来的惯性和脚下伸腿的动作,一瞬间就把金子鑫撂倒在了地上。
金子鑫倒地之后,苏梦顺势跨坐在他的身上,双膝压住他的双臂,右手发力掐着他的脖子,左手从旁边的雪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死死抵在他的右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