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罗乾象救“主”
“这样看来,大明是真正到了多事之秋了呢!”秦葵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我们生在忠州,要做的还是一个‘忠’字,作为秦葵的儿女,你们千万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秦葵说完了,目光却那么怪异地扫向了自己的女儿。
秦良玉却一下子看出老父亲的目光流露出了万般的无奈和悲哀。
“怎么了?”秦良玉问,“父亲是想起我姐一家了吗?马千乘这段时间也很悲观,一直在为我姐和姐夫他们的事自责呢!”
“千乘是个好孩子,可惜”秦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可惜什么?马千乘出什么事了?”秦良玉说着话,却用双手去抱着自己已经拢起的肚子。
“没什么的没”秦葵似乎做错了什么事了一般,把脸转向了一旁,目光看着墙上自己写下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句子,“我真的是想你姐一家了呢!”
秦良玉不再说话,她感受到肚子里的又在里面乱踢了,一下,又一下。
“哦,对了,玉儿你累了呢!”秦葵却又对秦良玉说道,“为父的这次来,把大多数家财都带来了,只希望你们四兄妹做好一见事!”
“什么事?”
“我已经对你两个哥哥和秦屏民说了呢!”秦葵说,“石柱的杆子军已经撤销三四年了吧!我希望你们兄妹几个又开始招兵买马,重建杆子军!”
“女儿听父亲的呢!”秦良玉回答。
秦良玉不知道的是,秦葵领着秦帮翰离开忠州后,并没有直接回成都。而是奔向了渝州城——他已经知道马千乘前几天被渝州知府张文柄传来与邱成云对案——当岳父的要来探听女婿的官司打得怎么样了。
他买通了一个衙役,那个衙役告诉他,马千乘来时就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未对什么案就被直接投到了大牢里,昨天已经死在了狱中。
“什么?”秦葵一下子惊呆了。
秦葵是在回家途中听到马千乘被传唤到渝州了,本想着与秦良玉一道来为女婿奔波,看着女儿身怀六甲的样子,就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把二儿子秦帮翰带来了。
秦葵知道在渝州没有地方说理,只在心里大骂着太监误国,又托那个衙役打探到了埋葬马千乘的地方,叫秦帮翰找人挖出来送到石柱去下葬,自己却径直奔往京城,找升任太子太保的李化龙为自己的女婿申冤。
再说罗乾象做了奢崇明的后,永宁还真的逐年强盛了起来。在永宁,他又曾救了奢崇明一命。
原来有一天奢崇明领着几个人到老君山打猎,奢崇明一箭射中了一头野猪。
那只野猪嗷嗷地逃命,奢崇明和他的兵丁只顾着在后面紧紧追逐。
野猪跑得真快,虽说几个骑马的人跑得更快,但因为树木和荆棘的阻挡,让那头野猪跑过了一个山头,又跑过了一个山头。
身后箭箭如雨下,居然全部落空。
“快跑!”奢崇明突然大喊了一声,“翻过前面的山丫就是老君岩,这头猪看着就要成为我们的下饭菜了!”
奢崇明只顾打马加快步伐,没想到到了悬崖边上的那头猪兵没有选择奔上崖上的小路,而是选择翻过身扑向几个追赶自己的猎人。
这下子轮到奢崇明的手下嗷嗷叫,那头猪吓退了众人,扭身往一旁遁逃。
奢崇明和手下这时已经把箭筒里的箭矢都射光了,只得放任那头野猪逃之夭夭。
主子和随从都一下子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只得懒洋洋地往回走。却突然听到一声猪嚎在高处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大家回头看时,一块突兀的巨石上,一头硕大的野猪高高地跃下,眼睛里闪着红红的火苗,两瓣长长的獠牙闪着阴森森的光。
“快逃!”随从们对奢崇明喊了一声,纷纷拔刀在手,打马上前去对付那头野猪。
咔嚓,一个被掀下了马后,脑袋就被啃碎。
咔嚓,一个随从在马上就被咬断了手臂,拖下马来后颈子上又被咬了一口。
再接着又是一声咔嚓,又一颗头颅连同慌乱的叫喊一起被咬得粉碎。
转眼四个随从全部毙命,其余的人一晃而散,留下他们的主公在那里嗷嗷地学着猪嚎。
奢崇明使劲地打马,偏偏只见那匹白马似乎被吓懵了一般,,任你怎么挥鞭他都只在原地打转。
那头发怒了的野猪一声怪叫,长着两颗獠牙张开着,高高地跃起,把奢崇明一下子从马上掀了下来。
奢崇明绝望了,不再挣扎,在地上闭着眼睛等死。
他闭上眼的那一瞬,心里又一次响起刚才自己手下头颅破裂时的那一声“咔嚓”。
那头公猪的嘴巴凑拢了,口里的奇臭进入了奢崇明的鼻息。
咔嚓一声后,永宁宣慰使奢崇明却没有感到疼痛。
“在彝家的神话中,死亡的隧道口有两个生物守着,一个叫痛苦,一个叫恐惧。可是什么痛苦也没有啊!”奢崇明这样想着,耳边听到了那头野猪拖得长长的哀嚎声。
“你咬死了我,我都不叫,你叫什么呀!”奢崇明这样想着,把眼睛睁开了。
天空白云飘飘,周围树影乱摇。奢崇明心里想:“这是怎么回事?阴间和阳间的景色是相同的吗?
这时他身子的一侧,那头野猪的哀嚎却还在转着弯在他耳边缭绕。永宁的主人把头侧了过去,却见那头猪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喉管里插着一柄钢叉。
猪血在汩汩地流,那流淌着的血液把地上染红了一大片。钢叉的另一端是两只看上去纤细却又是强劲有力的手,手的主人正弓步上前,把钢叉插进那头野猪的脖颈中。
“罗乾象?”奢崇明一下子就明白那一声咔嚓原来是怎么回事了,“我没死,是罗乾象救了自己的命。
“罗军师!是你救了我?”奢崇明翻身坐在地上,双手抱拳向罗乾象行礼,“你不是在教授我家奢寅的文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乾象英俊的脸蛋依旧紧盯着那头仰面朝天渐渐死去的野猪,等到那头猪的叫声渐小渐绝了,才把钢叉从猪喉管里拔出,回答道:“小主人睡着了呢!我突然间感到心里发慌,掐指一算却是主公有危险,便骑上马赶过来了!”
“你掐指一算就什么都知道了?”奢崇明在罗乾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