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以后我们代劳
“是的,他们是思州田雄龙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一个叫田千顷,一个叫田千垄。”秦良玉回答了,便把他们在思州如何与田家兄弟相遇,听到他们如何说,又是如何惩治了那一对活宝的事说了一遍。
他这一说,让樊龙和樊虎看着吴家两姐妹笑了起来。
“就算他们会来,也不足为虑了,”樊虎抢着说,“到时候让吴家这两个妹子多给他们几拂尘,像打杨通和杨达一样,直接把他们的脸打肿了充胖子。”
他的话让吴家姐妹都跟着抿嘴一笑。
“不,我们还是大意不得,”秦良玉说,“听说思州双煞最近拜了一个什么和尚为师,功夫又有长进了。那天是他们大意了,被我这两个妹妹突然扫着了呢!要是认认真真的比拼,那不一定这么轻易就会被拿下,况且我还不知道他们师父的底细呢,他们一定会把那个什么和尚请来的,我们千万千万马虎不得。”
“是啊!还是秦姑娘你想得周到,我们真不能掉以轻心,”安邦彦接过秦良玉的话说,“播州在水西已经三次行刺郭巡抚不成,他们肯定会贼心不死。我们不是已经探听到田雌凤是诈死的吗?还有杨珠失败了就毫无消息,他难道会甘心自己的失败。现在我们在明,杨应龙排除的人马在暗,还不知道人家会耍什么心计哟!”
秦良玉和安邦彦的话让郭子章的脸变成了灰色。他回头看了看远处那些见了事就只知道撒丫子逃跑的卫士,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郭大人也无需有多担心,”安邦彦自然看出了郭子章的疑义,安慰说,“我们既然已经挫败了对手的三次图谋,那就一定可以挫败他们的第四次、第五次,何况有秦家姑娘和吴家的这两个小仙女在,他们来了,一定会惨遭打脸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吴家兄妹两腮红红的,却突然发现樊龙和樊虎一直在盯着他们看,俩人的小脸蛋同时火辣辣的。她们相互对望了一眼,尴尬着不说话。
杨国栋和杨珠杨达那边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看着陆林凤和三个道士从容而去,顾不得没了一只耳朵了,急急忙忙叫兵士去看看杨珠和杨达到底如何。
好一会,杨家双煞才被士兵们扶了过来,两个人的脸都被打肿了,还成了大花脸,从脖子到额头上全是拂尘扫过的血丝,没有一块完整的肉。
杨通用左手抱着右手臂哼哼着,杨达的两手捂着脑袋,手背上也满是拂尘扫过的伤。
杨达头顶上的包在往外渗着血。
“二位爷的两匹马都不行了,其中一匹身上被捅了一刀,已经断了气,另一匹跌断了腿,我们赶都赶不起来!”士兵的头目报告。
这个头目手里拎着杨通和杨达所佩的圆月弯刀。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去把马杀了,”杨国栋下令,“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先把肚子填饱了再做打算。这次算是栽在了这些道士和那个死鬼陆林豹手里了!”
“真的是死鬼,不是陆林豹复活了吗?”那个头目问,“那三个人真的是道士,不是秦良玉她们所扮?”
“老子说是死鬼就是死鬼,说是道士就是道士!”杨国栋勃然大怒,“你啰嗦球个”
他一激动,缠住布条的脸上那没有了耳朵的地方就会痛得往外冒血,只得忍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可眼睛里还是露出凶光。
“是!是!”那个头目弯着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转过身,领着人到那边去杀马。
看着离杨国栋远了,头目的口里却又小声地嘟囔起来,“说道士,就是道士,不是也是”
跟在头目后面的士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大少爷这次没了一只耳朵,另外两位少爷呢?脑袋都变成这个球样了,不知以后对我们还凶不凶了?”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斜坡处,割马颈,剥马匹。正忙着,却听到斜坡路下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们正吃惊着要不要躲避,骑马的人却已来到面前。前面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和尚,身披大红袈裟,马鞍前方的辔头上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木鱼,往前走一步,木鱼里就发出橐橐橐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木鱼里面跳跃。
后面的两个似曾相识,只是一个额头上,另一个脸上有着一丝一丝的伤。那些伤已经结痂了,他们黑黑的脸上像是在下着一场雨。
“田家大少爷和二少爷?”头目突然喊出了声音,“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你们是——”田千顷和田千垄看着这些正在割着马肉的彝族人心里纳闷,停住了马,“我们很少来水西,也从未与彝人有个交情,你们怎么会认识我俩?”
走在前面的圆通和尚听到有人与思州双煞说话,也勒停了马。
“我们是播州杨家兵士呢!”那个头目回答,“刚刚在这个地方吃了亏,正杀马充饥了再打算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播州兵,你们是跟着大少爷杨国栋来的吗?你们吃了什么人的亏呀?”田千顷问。
“这个——”头目停了一下,“我们大少爷和杨通杨达两个少爷都在上边不远处的坪子上坐着呢!具体的事您去问他们好了。我们做下人的不敢多嘴。”
圆通和尚和田家兄弟俩便策马往杨国栋他们这边来。
“大表哥——大表哥——”田千顷老远就喊。
“是是田田家两个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杨国栋很是尴尬,却也只得站起身来——田千顷和田千垄是田雌凤的亲侄儿,田雌凤被自己的爹宠着——他不能得罪这俩憨货。
“看来我们昨天吃了小亏,今天你们吃的可是大亏了呢!”杨达似乎有些兴奋的样子,“杨通杨达两位哥哥肯定是想扯开那些道士的衣服看是男的还是女的才遭的殃吧?好在我师父来了,他一定能给你们妙手回春呢。不过我要先声明:我师父治好了你们,以后扯人家衣服的事两个哥哥就不要干了,有我们两个兄弟代劳呢!我们呀!不但要扯人家衣服,还要脱人家裤子。”
“你——”抱着手臂哼哼着的杨通正想发怒,听说有人会妙手回春,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改口说,“你说的是这位师父吧!师父,我们也做过和尚,就请救治救治我们啊!”
“哦,杨家大公子是不是被人削去了左耳?快去人把掉落的耳朵找来,如果没有超过半日,贫僧还来得及给你续上呢!”圆通和尚又把眼睛转向了杨通和杨达,“你们那点伤就更加不在话下了,只是你们以后真的得看在贫僧的薄面上,在一些事情上让让我这两个徒儿哟!”
“这——”杨通迷离着肿胀的眼睛看了看杨达,没有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