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忆
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可不敢跟老舅说。
不是怕捱骂，是怕直性子的二舅听完一寻思……飞仔你说得对啊！
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皇帝老儿弄死，还天下给百姓可好？！
不用怀疑，这种事二舅真能干出来。
皇帝是您说杀就杀的？且不说至圣皇帝本人就是九境大能，皇城里多少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隐藏高手，一人失禁两滴都能把人淹死。
再说，这可不是简单的换个统治者的问题，谁又能保证屠龙者不会长出鳞爪，变成下一条恶龙呢？
所以，项乾飞可不能给他老人家灌输这样的思想，让二舅去走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你见那个穿越者跑到异界来哭着喊着闹gm的？
干脆，就你说啥我听啥，出工不出力吧。
见大外甥搞起了非暴力不合作，二舅也是挠头，他复苏之后实力大涨，已经突破三境并无限接近四境界，若非如此，也不能凝出和张潜雷一样的斩铁刀意，打了哲潘一个措手不及。
更神奇的凝出战意之后，二舅已经不再依赖九曤之牙给他充能，既然这样，那不如……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二舅“咻”一下钻到九曤之牙中，项乾飞顺手把武器放在了脚边。
门扉轻叩，得到项乾飞的允许后，满面愁容的张潜雷和一个老卒走了进来。
老卒同样穿着玄鹿军的软甲，面相不能说平平无奇，只能说毫无特色，一副低眉顺首，老实巴交的模样。
寒暄了两句，项乾飞很没面子地把躺在床上呼噜震天的熊十四拽起来泡茶。
“我这妹妹颇有些愚笨，张大人见笑。”项乾飞尴尬地笑道。
他越是这样，张潜雷越不自在，人家能有个古传遗脉的德鲁伊当仆人，就已经够说明实力了好吗？都怪自己眼拙，有眼不识金镶玉。
又尬聊了两句，熊十四端上茶碗，张潜雷嘬了一口，面皮一阵抽动。
“张大人可是傀虫余毒未清？是否需要在下施上一指？”项乾飞关心地问，他对这个耿直的汉子很有好感。
张潜雷的性格跟二舅有些相似，区别是一个年纪大事故些，一个年纪轻（应该不会再老了）有冲劲些。
两人连凝成的战意都是一模一样的“斩铁”。
咳嗽一声，张潜雷连说不妨事。
等到项乾飞亲口品了一下熊十四泡的茶，才明白张潜雷的痛苦。
一碗茶里恨不得塞半斤茶叶，当饱了吃啊！
浓烈的茶苦差点没把项乾飞冲得原地升天。
怒然回头，好家伙，又睡着了。
在熊十四悠扬的呼噜声中，张潜雷向项乾飞介绍说：
“项公子，这位是老游将军的卫士长，今日方从存义县过来，你叫他老易就好。”
项乾飞微有些诧异，连忙和老易见礼。
想不到这老卒貌不惊人，居然是老游将军的卫士长。
转念一想，毕竟亲不亲故乡人，贴身卫士长用老乡也没毛病。
只是，张大人大半夜跑来，目的不仅仅是介绍老易给他认识吧。
“项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勿怪。”
果不其然，介绍完老易之后，张潜雷开口说道。
那你还是免开尊口吧……项乾飞知道张潜雷要说啥，嘴唇动了几下，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我想请公子前去搭救老游将军，若让妖蛮得逞，我大夏国可要有灭顶之灾，无数百姓陷于水火……”
见项乾飞脸上浮过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张潜雷立刻截口不言。
他人虽耿直，可毕竟为官多年，眼头自不是一般的活泛，眼见项乾飞颇有些不悦，微微思索，话锋一转说：“若是公子能出手相救，自然是大功一件，朝廷必然会有大大的嘉奖，到时候……”
不料项乾飞眉毛一挑，轻笑道：“张大人把在下想成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你是那水火不进的石头人……
张潜雷讪笑着闭上了嘴，和老易对视一眼，陷入了沉思。
不为名不为利，看你这副皮囊应该也不会缺女人，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一抬眼，张潜雷惊骇发现项乾飞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张大人，你还是没和我赤诚相见啊！”项乾飞悠悠地说。
相见？还得赤诚？那就只能往澡堂子里引了……
“这可使不得！”张潜雷火烧似地窜起来，老易也一副吃惊的样子。
项乾飞也站起来，盯着张潜雷说：“有何使不得，要我卖命可以，我总得当个明白鬼吧！我有两件事没搞明白，若大人能不吝赐教，出手之事可以商量，如若不然……大人那就请回吧！”
什么，你是说事啊，我还以为抢我鸡蛋呢。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张潜雷长出一口气，拱手道：“公子但讲无妨。”
二人复又坐下，青铜冰鉴里溶水叮咚，落入下面玉缶之中。
项乾飞想问的事情，就是哲潘掳走老游将军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为了阻挠他领兵，直接杀掉岂不更简单，为什么要不惜冒着损失一名六境界强者的危险也要兵行险招？
况且你张大人都说了这事关系万兆生民，没理由不告诉我吧。
听了这个问题，张潜雷罕见地沉默了半晌，又和卫士长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仿佛下定决心般长叹一声说：“原本这件机要的事情，我是打算公子答应出手之后，才详细告知，但此时公子有此一问，跟随将军多年，张某人也是个坦荡的汉子，也罢，我就抖着胆子实话实说罢！”
这件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讲起。
彼时正是老游将军如日中天之时，率百万大夏国儿郎，十数万仙武修士征战西域，最后竟直接打到了妖蛮族的都城之下。
项乾飞动容点点头，关于老游将军当年杀到妖蛮都城这件事，他以前听得大都是坊间传说，各种细节难辨真伪。
这次难得听亲历者诉说，忍不住问道：“当年老游将军果真有如此神威。”
张潜雷缓缓点头，说：“我当时不过是个小小的伍长，却跟随着老将军，亲眼见过妖蛮都城那高达百丈的血红大墙！”
“那为什么没有一口气攻进妖蛮的都城，是打不过吗？”项乾飞奇道。
“不是。”张潜雷缓缓摇头，接着说：“当年至圣皇帝刚登基不久，意气正盛，老游将军又身值壮年，再加上百万将士用命，和几乎傾全国之力的仙武修士们齐心，攻下妖蛮都城不过是时间问题，可就在最后一刻，将军却下令撤军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神秘的东西。”
项乾飞没有说话，品着苦茶，等着下文。
陷入回忆中的张潜雷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回忆所有细节。
“那一天，百万大军就在妖蛮的都城前距城门五百步外扎营，近到能清楚地看见那百丈大墙上的古怪纹理。
当晚正是我当值巡夜，经过老游将军的军帐附近时，忽然听到他在里面和人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