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这人真是你杀的？
“张大人，就你一句是我们下毒便就认了我们就是罪魁祸首，是不是有点太武断草率？这砒霜可不是谁家都有的物品，就连我【问安馆】也不存半分，估计这长安城内，也就两三家大药房内有，想要查出是谁人近几日购买了这砒霜还不是简单事，派人去查便知。”
木昕瑶没想着马上戳穿诡计，他们想要玩，便陪他们玩一玩。
“这还用你说，我当可以定你的罪，自有证据。传济世堂肖展柜入堂。”
一人着青布长衫便随着两名官兵步入进来。
“小人肖二，见过张大人。”
“肖掌柜，你可见过眼前几人？”
那肖二端眼一看，便立刻回答：“禀大人，此几人我当然记得，昨日在我这济世堂买了砒霜，我当时还感到怀疑，后来她跟我说是为了买回去制药，研成粉末，解那治疗寒痰哮喘，疟疾，我便没有再多问。”
“我们什么时候去过你那济世堂，莫要在这血口喷人。”青儿愤慨难平，怒火焚烧其胸。
“我账房之中，详细记载分明。请大人过目。”言罢，木时安自衣袖中取出一本青色账册，双手恭敬地递至张有亮之手。
木昕瑶眸色一沉，未曾料到木时安竟准备得如此周详。
张有亮翻阅账册，面色渐沉，厉声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分明是你们前日购得砒霜，昨日与周大柱起争执，遂用此物害其性命。还有何辩驳之词？来人，将这三人拿下，严刑拷问，务必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为周大柱讨个公道！”言罢，张有亮再次拍响惊堂木，声震堂上。
“要是我说，这周大柱并不是中毒而亡，那又该当如何？”木昕瑶语气冷冰，胸有成竹一番。
“你这泼妇，证据确凿如山，却仍在此无理取闹。周大柱之死，乃经仵作精心勘查，岂容你置疑其真伪？”张有亮面色一沉，威严逼人。
“我言非非，即为非非。若大人肯许我现场一试，真相自会水落石出。”木昕瑶语气坚定，毫无惧色。
“大胆！京兆尹之威，岂容你等轻易挑衅？休要再耍花招，扰乱公堂！”张有亮怒目圆睁，显然已失去耐心。
“速速将这女子带下用刑，莫让她再胡言乱语，扰乱公堂秩序！”他一声令下，两旁的侍卫立即上前，欲将木昕瑶带走。
“且慢！”一声清越，犹如古钟悠扬，回荡于公堂之上，震人心魄。
众人闻之，皆自觉让开一条通道，只见一道凛然之气，裹挟着威压，从容步入。其身后，兰芝亦紧随而至。
张有亮瞥见皇城司长玄墨再次现身，心中一凛，暗道不妙。他急忙从官椅上站起，疾步向前，双膝一曲，便跪于地。
“玄大人，您、您怎会亲临此处？”张有亮声音微颤，语气中满是不安。
玄墨目光如炬，睥睨四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深沉有力。
“我闻此长安城中有人命之案，此乃皇城司之职责所在，我为何不能来？还是说我突然而至，扰了你张大人办案？”
言罢，他眉宇间透出一股霸道与冷傲，令人不敢直视。
“玄大人，您这岂不是在取笑下官？您驾临我这京兆尹府衙，实乃下官之荣幸，岂有半分不悦？您请上座，容我为您备好茶水。”张有亮满脸堆笑，媚态尽显，一副小人之相。
玄墨不为所动，未曾瞧那张有亮一眼，径直走向那官椅。路过木昕瑶时，他目光微微一瞟，也无任何情绪流露。
“张大人，这案件进展如何？还请详细道来。”
“禀玄大人，死者乃郊外周大柱，系中毒而亡，所中之毒正是砒霜。下官已查明，这施毒之人，正是这三人无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们却仍百般抵赖，死不承认。下官正欲用刑，以迫使她们招供。”张有亮连忙躬身，恭敬地回道。
“这人真是你杀的？”
玄墨扫向公堂之上的木昕瑶，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今日，他原欲前往皇城司处理事务，却于途中瞥见一女子伫立于太师府门前，手持一块令牌，正是昔日木昕瑶为太师诊治时带走的那块。
他心中生疑，遂上前询问。女子言简意赅地陈述了几句，他便随其来到了这京兆尹府。
然而，对于这木昕瑶是否真为杀人凶手，玄墨心中并无定论。
“玄大人才来，自然不知方才我刚才所说。那张大人言之凿凿，声称仵作已查明周大柱之死乃我等下毒所致，我本想亲自验证，这周大柱并非中砒霜而死。只是张大人却拒不允准，反欲以严刑逼供。”木昕瑶神情依旧冷静自若，言辞之间毫无慌乱。
张有亮闻言，怒气更盛，牙关紧咬，厉声喝道：“大胆刁妇，玄大人在此，你竟敢信口雌黄！我岂能容你随意触碰那尸体？你身为【问安馆】之主，若你暗中动手脚，岂不是将证据毁于一旦？你可知此罪何等严重！”
“既然玄大人亲临，我自当遵从大人之意，不再擅自行动，望玄大人明察。”木昕瑶话语间尽显冷静，转而瞥向一旁的张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玄大人，此等小事何需皇城司亲自过问？您只需在此品茶静候，待我用刑审问，必将这三人逼出真相。来人……”
“且慢，我亦觉得此女子所言非虚。若这周大柱之死并非砒霜所致，那我皇城司岂非成了笑柄？但若是真如张大人所言，无论是谁，我皇城司必将严惩不贷。王虎，你速去查看，务必查明真相。”
“是！”
只见王虎步履沉稳地行至周大柱之尸体旁，他轻轻掀开覆盖其上的白布，随后细查其口腔，一丝不苟。
紧接着，他取出一枚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入尸体的腹部、食道乃至脖颈之处。
不过半炷香的光景，王虎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他迅速将银针取出，径直走向玄墨，拱手禀报。
“禀告玄大人，我确已查明，周大柱的口腔与食道中皆有砒霜之迹。”
张有亮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转向木昕瑶等人，冷嘲热讽道：“我就说吧，这周大柱定是你们施毒所害，你们之前还狡辩，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来人，将她们拿下……”
“张大人，何须如此急躁？我的话尚未尽言，你便急于打断。”王虎目露不悦，瞪了张有亮一眼，继续说道：“大人，诚然，周大柱的口腔与食道中确有砒霜之迹，然而，其胃内却空空如也，未见砒霜之影。然观其面容，又确实呈现中毒之状，此事颇为蹊跷。”
“这有什么奇怪的？倘若有人将砒霜倒入已死之人的口腔，那自然胃内不会残留。”木昕瑶已轻启朱唇。
王虎听后，眉头紧锁，望向木昕瑶，问道：“既如此，周大柱又何以中毒身亡？”
“王大人，你且再去仔细查看周大柱的脖颈之处，答案自会揭晓。”
王虎闻言，心中一动，急忙转身返回周大柱的尸体旁。他小心翼翼地转动周大柱的脖颈，果然在喉咙之处发现了异常。
只见一道细微的划痕，似乎有液体渗入之迹，王虎心中顿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