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放下即解脱,释怀即自由。
太尉府张灯结彩,红绸飘飘,锣鼓喧天,喜乐奏响。木婉君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太尉府。
只见那陆行知身着一袭朱红色喜袍,袍袖宽阔,熠熠生辉。面如冠玉,满目欣喜。 手持绣球,当行至堂前,面朝双亲,两人欲行三拜之礼。
木婉君步步为营,细小慎微,生怕盖头滑落,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面容。
““大师姐,你目睹心爱之人与他人拜堂,心中竟无丝毫波澜?”
屋顶之上,两人悄无声息的看着这太尉府内发生的一切。
“有时候你觉得是错过了一段缘分,但也有可能是你躲过了一劫。”
青儿在木昕瑶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留恋和后悔。
“那你对曾经自己的选择后悔过吗?你如此的爱一个人,他却想要了你的命。”
“实乃人生,悔之无由。诸多抉择,纵时光倒流,以昔时之心智与阅历,亦将重蹈覆辙,结果依旧。如今回首,这所行之路,既为命运之恩赐,也让我看清了有爱自己比爱他人更重要。放下即解脱,释怀即自由。”
青儿九岁之时就被那酗酒豪赌之父拖到大街上,欲卖身换钱,幸好被路过的林念月救下,带到了玄月门。自然未经世事,也似懂非懂。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
“青儿,想不想看看好玩的?”
木婉君眼珠一转,眼露凶光。
“嗯?”
“那木婉君不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那一张毁容的脸吗,今天,我就非要让她生不如死。”
“大师姐,你刚才不还说了放过吗?怎么如今又要戏耍她?”
“我只说过放过我自己,又没说放过她?倒不恨她抢走陆行知,爱上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不念亲情将我抛下山崖。此仇不报,晚上睡不着觉。”
话毕,她摘叶为镖,于新人对拜之际,揭开木婉君之盖头。
随着一声惊呼之后,众人皆都瞠目结舌,都说这尚书家千金美若天仙,为何此时却是满脸痤疮,脓包遍布的恶心模样。
陆行知矗立近旁,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只觉得瞬时胃里翻江倒海。
银钗看到这一幕,也心慌不已,但好歹机智聪慧,赶紧将红盖头捡起来重新带到了自家小姐的头上。
“行知,速带婉君入洞房。今日老夫备有佳肴美酒,望诸位畅饮。小媳身体不适,望诸位海涵,莫扰其清宁。”
这太尉大人就是太尉大人,处事不惊,泰然自若。众人哪敢再多言,瞬间闹哄哄的局面瞬间变的又重复喜庆。
“好了,这下老娘痛快了,青儿,我们回去吧。” 两道身影跃起,消失在京都屋脊之间。
“主公,没想到这木姑娘还真是有个性,有仇必报啊!”
“多嘴!今日以后多派些人手去萧府和【问安馆】,她这么一闹,那木时安定不会放过她。”
“是!”
某处高树绿叶之中,有人窃语。
尚书府内,木时安早已心急如焚。那木昕瑶屡次挑衅,野心勃勃,若不将其彻底铲除,尚书府难保安宁。
夜幕低垂,忽见一黑衣男子,宛若鬼魅,自苍穹之顶翩然而至,悄然落于尚书府之庭院。步履轻盈,无声无息,直至木时安身前。
男子轻抬皓腕,缓缓揭开面纱,露出一张面目狰狞之容,犹如厉鬼现世。其面上一道疤痕,犹如深渊裂痕,自嘴角蜿蜒至眼角,更显其恐怖之态。
“尚书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今天唤我来又有什么棘手的事?”
“堂主久违,今日召你前来,相托杀一人,自然对你黑风堂堂主来说小菜一碟。”
“杀谁?几时?”
“杀木昕瑶,今晚子时,长安街问安馆。”木时安声音冰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她人头落地。”
“十万两,给我准备好了。”说完那黑衣男子就消失在了尚书府。
人生两大喜,金榜题名际,洞房花烛朝。然,木婉君此宵却倍感凄清。
自陆行知送入闺房,未曾复返,独留伊人空守,泪眼婆娑。
银钗心怜,出言慰藉:“小姐,奴这便前往【问安馆】,让那馆主赐那速愈之药,待明日康健,陆公子自当归心似箭。”
木婉君颔首,命其速去,并备足银两。烛影摇曳,映得她面容更显吓人。
银钗匆匆离府,直奔长安街【问安馆】。
馆前,银钗疾声叩门,高喊:“馆主,开门!”
程嬷嬷佯作不知,故作关切:“姑娘,何以又至?老妇前日所赠之药,莫非未起作用?”
银钗怒目而视,斥道:“全因你药价高昂,我家小姐方有此厄。”
程嬷嬷笑曰:“此事岂可归咎于老妇?定是令小姐未遵医嘱,胡乱用药所致。”
“速取那速愈之药来。”银钗不欲多言,取出银票一万两。
“药倒是有,但价已非昨,今需白银二万两。”
银钗气得要吐血,牙关紧咬着,死死的盯着眼前这贪得无厌的老妇。
“怎么不想买?那也没关系,我们【问安】从来不强买强卖,小姐要是觉得合适就留下银子,把药物给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现在走也行。”
经过的上一次的洗礼,这一次程嬷嬷明显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多了。
“买,我买。”银钗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咬牙应允。为了小姐,哪怕是再多花二万两银子,这药也必须要带回去。
程嬷嬷见状,心中暗喜,表面却故作镇定:“既如此,姑娘便留下银两,老妇这便取药。”
银钗只得依言,将银票递上,取了药转身就上马奔回太尉府。
“小姐,你为何要将乳膏卖给她?那不是遂了她的愿?”程嬷嬷不解。
“游戏才刚开始,这么快就结束了,不好玩。”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此时程嬷嬷早就已经成为了木昕瑶的小迷妹。
“辛苦嬷嬷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让青儿送你回萧府,把这一万两也带给萧夫人。”
“是。”
子时将至,夜色如墨,长安街寂静无声。忽闻瓦上传来轻微脚步声,一道黑影渐行渐近,直至【问安馆】门前悄然停下。
馆内灯火已熄,唯留一片朦胧月色。
“主公,那木府果然动手了。”
“让冰霜过去。”
“是。”
但见一女子,身姿绰约,清冷如霜,其神色冷峻,似寒星闪烁,令人不寒而栗。正摩拳擦掌,双目死死盯着那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