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石盆碎了
石头在一旁看了半天，一直在咽口水，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也凑过来，瞪着大眼睛热切的说：“石头，不怕毒，不怕诅。”
然后就是那没有名字的小丫头，也是一脸的渴望。
林一笑晃晃手里的树枝说道：“想吃水兽可不能用手，自己去做双筷子来。”
俩小孩便屁颠屁颠的跑去柴堆那里，片刻功夫又跑了回来，各自手里拿着两个长短粗细都不一样的树枝。
林一笑不再管他们，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祖神说：水兽是食物，可以吃！”
其他人也一直在偷偷的闻着味道，并在心里期盼着，这时听巫弟子说的话，便都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围了过来。
见人家都在用两根树枝，暗想这难道是吃水兽特有的仪式，有几个聪明的便默默的溜到了柴堆那里……
这条鱼虽然很大，但聚落有十几个人，每人也只是吃几口尝尝味道，但，只要大家认可了水兽，那这个落雪季剩下的日子将不再难熬！
……
陶锅里的鱼头终于咕嘟咕嘟的开始冒泡，为了巩固水兽在大家心里的地位，林一笑又削了几片咸果放在了里面，一会儿功夫炖鱼的香味便溢满了整个山洞。
这香味别说像比赛一样吞咽着口水的聚落人，就是林一笑自己也不由得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但，鱼汤要想好喝必须熬的时间够长，林一笑便蹲在陶锅旁，用树枝一直轻轻搅动着锅里的汤水。
聚落人分食完鱼身子又围在鱼头汤这里继续吞咽着口水，就连果子林分到大家手里的食物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采，不再那么吸引人了，毕竟这是只有战士和巫才能使用的石盆啊！
不曾想一个陶锅在聚落里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林一笑看着这个粗制滥造的家伙心里美滋滋的。
要想烧制出好的陶器，泥土的品质和烧制时的温度是最重要的两个因素，现在没有窑，只用塘火温度不是很够用，但这虫窝土却很是适合制陶，在温度不够的条件下也能将其陶化，以后再多注重一些细节，像熟料的添加使用，泥坯的阴干时间等……
当然了，最好还是能建一个烧窑，不仅能烧制出品质更好的陶器，还可以烧些砖瓦什么，不过现在天寒地冻的，又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作罢。
……
当乳白浓稠的鱼汤炖好后林一笑将四个陶碗都倒了一些，僧多粥少，大家都尝尝鲜吧。
有了刚才的铺垫大家也不再畏惧，耐心等待着品尝用石盆做出的食物。
林一笑端了半碗鱼汤送到泰叔面前说道：“大家都有，你也尝尝。”
泰叔坐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感觉到身体哪里有不适，知道巫弟子是对的，这水兽确实能吃，这时见他又用石盆做出了水兽汤心里也很期待。
端起了碗，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原部落的时候泰叔偶尔也会分到一点用石锅熬的肉汤，但是从部落出来以后就再也没尝过了。
闭着眼睛轻轻的嗦了一口，立刻，久违的味道充满了口腔，大概太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感觉比原部落的都好吃！
见泰叔端起了碗，林一笑又盛了半碗拿到索拉面前，微笑的说：“索拉，你也尝尝这个。”
索拉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全身都感到暖洋洋的，部落里的语言匮乏，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叫自豪！
其他人也都陆续的喝到了鱼汤，每个喝到鱼汤的人都瞬间瞪大了眼睛，那味道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品尝过的，很多人差一点将舌头都吞下肚子，没轮到的人则眼巴巴的盯着，使劲吸着鼻子，先闻闻味道。
大家煎熬了半个落雪季，别说是加了咸果的鱼汤，就是咸果泡水都会喝的有滋有味。
这咸果目前是聚落里唯一的调料了，好在也是最重要的调料，也不知道是怎么换的，明年有条件多换一些，巫弟子暗暗想着。
锅里的半个鱼头没有完全煮烂，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少年喊来果子林，让她在陶锅里加上雪水和咸果继续熬煮，什么时候鱼头只剩骨头了，再换另外半个——鱼汤不顶饱，却可以让大家都能把身子暖和起来。
果子林接过烹饪的工作，林一笑自己乐得清闲，于是心念一动又颁布了一条新规定：“祖神说开餐必须用筷子，这样身体少得病，更强壮，所以我们以后开餐不用那两根树棍的人——食物减半！”
“啊……唉……”聚落哀嚎一片，这两根小树棍真心不好用，看着碗里鲜美的食物就是送不到嘴里去，抓心挠肝的感觉让人无能愤怒，要不是巫弟子瞪着眼睛盯着，早就直接上手了。
看着大家吃的痛并快乐着，林一笑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上一世几乎没做过饭，这一世更惨，几乎就没吃饱过饭，厨艺用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唯一能和厨房搭点边并能在这些人面前炫耀的就是会使用筷子了，虽然刚开始也不熟练，但在这些人面前炫耀一下还是够用的。
使用筷子也是为了大家的健康考虑，那么就强制执行吧——学不会？没关系，来，把你的那碗鱼汤给我，看我给你表演一个三口一碗汤……
确定了水兽能吃，大家兴高采烈，在等待美味的时候也都没有闲着：林一笑将聚落人磨成粉的熟料添加到泥巴中继续捏泥盆泥碗，并尝试着尽量大一些；黄草和红叶，还有其他两个女性原始人编绳补网，泰叔带着大石唔哩，改良修整长矛。
大家边劳动边唠着家常，间或喝上一碗鱼汤，其乐融融。
见大家不再排斥水兽，林一笑知道，它会成为聚落短期内一个稳定的食物来源。
抓鱼不是很难，但是长腿天兽是个威胁，以聚落现在的战斗力对付一只落单天兽还勉强，两只以上聚落就会出现伤亡，一共才十几个人，任何原因的减员都是聚落不能承受的损失。
但是想到长腿天兽今天凿冰抓鱼都是黑压压的一群，林一笑脑壳就是一阵疼。
聚落人的战斗力还是太低了，怎么办呢？
弓箭？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冷兵器的追捧首推的必须是它，但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不仅制作麻烦，而且还要经过一定的训练才会使用。
投石索？制作简单，使用也不难，可是人少的话很难造成有效的杀伤力，而且填弹速度太慢，对以速度见长的大长腿威胁不大。
大长腿，投石索？林一笑突然想到一种武器——双球投石索。
双球投石索就是一根绳子两头都绑上石头，使用时将其轮起来抛向目标，石头会对猎物造成一些有限的伤害，但起关键作用的却是石头会带着绳子缠绕住目标，对付长腿天兽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想到便做，放下手里的泥坯，起身找来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连敲带磨折腾了半天，最后终于用一根绳子将其连了起来。
来到山洞外的平台抡了几圈，感觉还可以，可惜现在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不敢下到山坡实验，明早再说吧。
天色已晚，大家便准备休息，聚落人因为能为聚落做事精神都不再颓废，又有了一些吃食，不再饥肠辘辘的，身体也感到满足，双份的充实让大家刚刚躺下便鼾声一片。
没有人注意到“吱吱”的磨石头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没有人留意到额勒并没有躺下睡觉，只是坐在角落里失魂落魄的。
……
不知道是过了穿越的磨合期，还是昨晚饱餐了一顿有盐的食物，一觉醒来，林一笑感觉一直陪伴自己的无力感都轻了不少。
见泰叔出去查看陷阱还没回来，而大家也窝在草堆里，林一笑心念一动，想起前世一直没有机会学的那些拳脚套路，不由得心痒难耐，那时自己瘫痪在床眼馋心热的，现在能跑能跳了，是时候实现这个愿望了吧？
走出山洞没有下坡，就在洞口平台上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仔细回想一下那套长拳，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慢慢伸展开来……
没有名字的小丫头从洞里看到巫弟子在外面又做奇怪的动作，披了一件破烂兽皮也跑出来，学着他的样子伸胳膊踢腿。
林一笑没有打过拳，只是在脑袋里强行记住了那些动作，现在一边回忆一边演练，因为不熟练所以很慢，小丫头正好能跟上，两人一招一式的打了两遍，熟悉了一些，也伸展开了筋骨。
突然，山洞里传出一声惊叫，林一笑心里一颤，急忙拉起小丫头跑了回去。
只见果子林手里拿着两片陶锅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其他人也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原来果子林记得巫弟子的话，一早醒来便想要烧热水给大家喝，但只是轻轻一碰，聚落里唯一能煮汤熬肉的陶锅就变成两片了。
只用了一晚上就碎了？虽然早就知道这个陶锅不经用，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经用，昨晚放进塘火的都是泥碗泥勺，没放泥盆，不过好在还有阴干好的坯子，放入塘火再烧一天也差不多了。
看到果子林脸色惨白，双手都在颤抖，林一笑有些不忍，不就是一个陶盆至于这样吗？
安抚好果子林，泰叔带着一只野鼠样的小动物回到了山洞，知道石盆碎裂以后脸也“刷”的一下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