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将计就计
刚入头伏天就热如蒸笼,惠妃派宫女去内府取冰块。
侍女招运两手空空回来,贵妃问:“冰呢?”
“内府顺去年冬天不太冷,储备的冰不多,娘娘那份已经取完了。”招运战战兢兢的说。
贵妃正梳头,听到这话气的把梳子朝招运脸投过去。带齿的地方正好对着脸,一下扎了几个口子,“废物。”
招运不敢哭也不敢喊疼,跪在地上,“惠妃娘娘赎罪,内府说大多数都给云缨公主了,就连皇后娘娘也没拿多少。”
惠妃听完更气了,“她算什么东西,千人胯,万人骑的妓女。”
发了一顿牢骚,心里有火更觉得烦热,拿起一把扇子走出来,在御花园凉亭上乘凉。
大老远看到一个女的坐在荷花池旁的走廊上,这不是那个贱人吗,她还有脸在这,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亡国公主,落架的凤凰。
惠妃憋了一肚子火,看到云缨了正好出出气,趾高气扬走过去,“你是哪个宫的下人?”故意这么问有意踩她。
云缨吓了一跳,站起来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在这里没身份。
招运呵斥道:“娘娘问你话呢。”
云缨更加紧张,“我……我是竹林皇贵妃娘娘的妹妹,我叫云缨。”
“哦,楚州窑子里出来的哪位?”惠妃直戳伤疤。
云缨受到莫大的耻辱,在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万一惹怒哪位娘娘把自己赶出去,还得回到妓院,低头不语。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看看你我为什么什么魅力勾引男人。”惠妃看她软弱可欺,更加得寸进尺。
云缨挨打挨怕了,只要自己稍微反抗就会被毒打,现在还没有走出阴影,很听话把头抬了起来。
“是够狐媚的,怪不得被那么多男人骑过。”惠妃用最恶毒的话伤着云缨。
云缨委屈的掉眼泪,身体也不知吓得还是气的啧啧发抖。
“哭什么哭,自以为这是妓院啊,博取男人的同情。”惠妃越看她越来气。
招运看着差不多了,上前扶住她,“惠妃娘娘消消气,跟这种下贱坯子置气在气坏您的身子。”
“滚,以后看到本宫离远点,别让本宫恶心。”惠妃咬牙切齿说着。
云缨赶紧施礼退下,一口气跑回竹林,灵儿看云缨像是刚哭过,“云缨公主怎么了?”
云缨也没说话跑回自己房间。
灵儿把这件事告诉云熙,云熙来到云缨房间看云缨趴在床上掉眼泪,一定是有人欺负她了,“告诉姐姐谁欺负你了?”
云缨不说话,在云熙再三追问下才说了出来,强调自己哭是在博取男人,把皇宫当做妓院了。
云熙哪里容忍别人欺负云缨,听完霍然站起,出了竹林直奔“玉泉园”。
惠妃也是刚刚回来,正在喝冰镇莲子汤,云熙闯进屋里二话没说,上前一把抓起惠妃,左右开弓削了她十二个嘴巴子。自己的手都打肿了。
惠妃鼻子口窜血,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吓得屋里人都不敢上前阻止,现在哪里一动不敢动。
云熙眼带杀气,“王惠,我今天饶了你敢在欺负云缨,下次了就不是这么轻了。”说完扬长而去。
惠妃打懵了,也吓傻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她敢打我?”用手一摸脸蛋痛的厉害,还黏糊糊的,低头一看,“血。”赶紧跑到铜镜面前整张脸都没孩子模样了。
招运上前道:“娘娘。”
惠妃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废物,养你们何用,本宫被打成这样,你们还在那站着。”
吓得宫女低头不语。
惠妃咽不下这口气,带着伤跑去皇后娘娘那里告状。
房雪情一看怎么打的这么厉害,云熙太过分了。
“皇后娘娘您要跟我做主啊,云熙怎么可以这么打臣妾,如果在这么纵容她,后宫迟早让她搞乱宫规。”惠妃捂着热辣辣的脸。
房雪情一听你这是在威胁本宫,皇上不顾危险跑去楚州救云熙,说明云熙在皇上心里太重要了,如果处置云熙,势必会惹怒皇上,自己刚刚得宠怎么会得罪皇上喜欢的人。“惠妃,皇贵妃打人是不对,你言语过激,身为妃子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家。”
“她只不过是个败国的公主,况且还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万一哪天在把皇上勾引住了,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惠妃必须让皇后插手此事,严惩云熙。
房雪情不敢招惹云熙,“如果皇上宠幸云缨,这事你们阻止得了吗?”
惠妃一愣,“臣妾。”看皇后这里是指望不上了,起身告辞。
脸火辣辣的疼,嘴角的血已经凝固,越想越气不下,跑去皇上那里告状。
刘治一看怎么成这样了,“谁打的?”
“皇贵妃娘娘。”惠妃一脸委屈,跑到刘治身边撒娇。
刘治本来想跟她出出气,一听云熙打的一下没气了,“云熙为什么打你?”
惠妃脑子飞速旋转,如果全盘托出,刘治不但不会帮,还会训斥自己,“臣妾让奴婢内府要些冰,内府说今年的冰大部分都让云熙用了。”
“是,朕的也都给她用了。”刘治点点默许,还说了自己也没有。
惠妃一听不乐意了,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宠她呢,“这才三伏天的头伏,臣妾怎么怎么也能坚持一下,要是再把皇上热着了,皇贵妃娘娘担当的起吗?”
“朕允许的事,还轮不到你多嘴,朕看你脸一点都不痛,不然也不会说那么多废话。”刘治极其不满。
惠妃看刘治偏向云熙,“难道臣妾就白被打了?”
“你觉得委屈你可以打回去,宫中有位分之分,你掂量着办吧。”刘治一句话把她堵死。
云熙是皇贵妃,自己是妃位,皇上已经明确告诉自己,暗讨:“云熙,这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刘治本来就烦她,看她还不走,“还有事吗?”
惠妃把嘴一撅,“没了。”说完退下去。
富贵摇头轻叹,自己什么身份也不掂量掂量。
刘治看他又多事了,吓得富贵一缩脖低下头。
惠妃在回去的路上气更大了,皇上,皇后都不管,那我就去找太后,一定要惩治云熙。
来到“慈安宫”,侍女英翠看到惠妃到来,“参见惠妃娘娘。”
“太后呢?”惠妃客气地问。
英翠看惠妃的脸顿时明白了,“太后刚刚吃过晚饭,正在喝茶。”
“臣妾要见太后请通传一下。”惠妃这次冷静了不少。
“谁在外面?”太后在里面问。
“臣妾前来拜见太后。”惠妃说话都跑风了。
“进来吧。”太后好久没和宫里人说话了。
惠妃走进去就跪在太后面前,想起今天的事眼泪掉下来。
“这是怎么了?”太后问。
“今天臣妾在御花园说了几句云缨,没想到皇贵妃就气势汹汹找到臣妾,把臣妾的脸都打成这样了。”惠妃说完更委屈了。
太后托起惠妃的脸,两边肿得像茄子。“这个云熙太过分了。”
惠妃一看有门,赶紧在添一把柴火。“臣妾就是害怕云缨勾引皇上,她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如果皇上真的冲动纳她为妃嫔,岂不让百姓耻笑。”
太后已经很久没过问后宫的事,她们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这次就要显示一下别看哀家娘家人做错了事,可自己必定是皇上亲生母亲,正好借此机会宣誓一下主权。“惠妃说的有道理,纳云熙为皇贵妃,哀家就不同意,这次还想纳云缨为妃嫔,绝对不可能,皇家的脸面何在?”
惠妃心中暗笑,看这次谁还能救你们。
“英翠,去把那两个祸国殃民的贱人给我传到慈安宫来。”太后就要告诉后宫众人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英翠应声下去。
半个时辰后,云熙,云缨带到“慈安宫”,两旁各站五名宫女,惠妃坐在太后身边,看阵势这是要审讯了。
云熙不卑不亢,“不知太后召云熙过来何事?”
“好大的胆子,见到哀家居然不跪。”太后没想到云熙敢这么藐视自己。
上前几个宫女按住一踢后腿,云熙,云缨被迫跪在地上。
“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殴打后宫嫔妃,你该当何罪?”太后厉声呵斥。
“是惠妃辱骂云缨在先。”云熙说自己立场。
“惠妃说错了吗?她就是从妓院出来的。”太后轻蔑一笑。
云熙听到脸色阴沉,没想到堂堂太后居然说出这种话,怒视着太后,“那也比你干净。”
太后听完气的脸色发紫,因为自己年轻时曾被魏国掠走,后来宁国皇帝把她解救出来的,这是她一生耻辱,今天被云熙当面揭穿恼羞成怒。“云熙,你……。”
“被人揭伤疤的滋味不好受吧?”云熙面带嘲笑。
“给我掌嘴。”太后气的全身发抖。
英翠跟随太后多年,从来没听有人敢提起,也是很愤怒,上前挽起袖子狠狠朝云熙脸上打去。
云熙一声不吭,鲜血从口中流出,没有感觉到疼痛,愤怒已经让她忘了疼痛。
打了三十耳光这才停手。惠妃在旁边开心极了,看来来太后这里算是找对了人。
太后余怒未消,今晚就没打算让云熙活着离开,“败国臣子竟敢如此嚣张,留在宫中只会狐媚惑主,重打云熙,云缨一百板子。”
有人很快抬来刑具,把云熙,云缨架起来刑具上,两名小太监举起板子打下去。
云熙看看云缨,云缨吓得全身发抖。看来今晚就交代在这里了,“云缨不怕,我们很快就会见到自己的父王母后了。”
云缨不想死,自己才十六就这么死了,可又没办法,无助,绝望。
板子在二人身上打下去,很快屁股皮开肉绽,云缨扛不住已经昏死过去。
云熙想挣扎,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看着云缨自己自责,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在那里起码她还能活着。
“住手。”一个凌厉声音从屋里响起。
太监吓得赶紧停下来,众人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母后。”刘治愤怒地看着太后。
“哀家整理后宫,云熙狐媚惑主,辱骂哀家,哀家万严惩云熙。”太后暴怒。
“云熙除了朕可以动她,任何人不可以。”刘治毫不让步,也明示太后。
“治儿你被她迷惑住了。”太后气道。
“朕乐意。”刘治说完抱起云熙离开。灵儿把云缨扶在富贵背上背了出去。
伤口感染,云熙高烧不退,口中一直说胡话。十几名太医诊治,刘治守在云熙床边三天三夜,云熙才脱离危险。
“云缨……。”云熙一直在呼唤云缨的名字。
“放心吧,云缨已经醒了。”刘治安慰她。
云熙恢复一点意识,听到刘治的话又沉沉睡去。
刘治看云熙无大碍,这才回前朝处理正事。
房源宇来到大殿,“启禀皇上,万家福体罚士兵引起公愤。”
刘治一愣,“以丞相之见呢?”
“罢去万家福的将军一职,由房耀祖接任。”房源宇一点也不商量的口气。
刘治听完就是一愣。这是赤裸裸抓兵权,“万将军虽然有错,但也不到革职查办。”
“万家福他根本不配担任将军之职,有能者胜任,皇上不会不同意吧?”房源宇公然挑衅。
刘治心中怒火中烧,表面镇定自若,“如果万家福确实不能胜任,那就革去他的将军之职,房耀祖从校尉一下提升到将军,定有很多人不服。”
房源宇看刘治并不买账,“那就来次比武,是骡子是马遛遛。”
太嚣张了,竟然敢跟刘治这么说话,刘治冷声道:“现在主要是加快操练军队,万将军并无大错,此事日后再议。”
“皇上这是不同意了?”房源宇带有威胁。
房源宇本是武将出身,皇帝刘赢就怕他手握兵权谋反,这才给了他文官之职,隐忍了这么多年,不想在忍下去了,自己宝贝女儿在宫里守活寡,他却被云熙迷的神魂颠倒,皇后连句话也不敢说,在宫里过的小心翼翼。这口气咽不下去。
刘治和房源宇四目一对,都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