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卖掉
对方看着阿姨走出房间，才转过身，弯下腰，朝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伸出手。
“别害怕，阿姨已经走远了。”
同尹升安想的一样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正是罗羽。
“这才是，本来的世界。”
罗羽，并不希望自己来到这个世上，不只是他会这么觉得，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姐姐和哥哥们，似乎都不希望他的到来。
他虽然是家里最小的一位，却也是被安排家务活最多的第一，父亲并不待见他，即使在那个时代，他是作为男孩子出生的，待遇却都不如自己的姐姐高。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都不曾有过任何的怨言。
因为他还有母亲，母亲总会陪在他的身边，这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但是这点足够，也很快就被剥夺了。
所有人都说，母亲不配来到这个家里，也不配生下我。
父亲把我和母亲安排在了院子里最僻静的小屋里，我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母亲亲手找布料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所以我从来都不舍得弄脏。
每次干完活后，我都会回到屋子里，母亲会给我准备一件新的衣服，我换好后，就把脏衣服拿去院子里的池水边洗干净，在挂到屋子外面。
所以我每天的衣服都是干净整洁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的身体变的越来越差。
直到我八岁那年。
“羽儿，今天，出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要跟哥哥姐姐们起冲突，知道吗？”
“娘 ，我知道了。”
平常的日子做着平常要做的事情，从记忆里，从来如此。
日复一日又年复一年。
“哟，这不是没人要的小崽子嘛”
“哈哈哈！”
以及从小到大都不变的大哥，以前只有他一个人见到我会这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收了不少的小弟，我就不得不被迫听着他们这样的话语。
我手里干着活，心里想着无所谓，以前顶嘴就会被打，还不如不说话让他们觉得无趣。
今天也是，无趣的一天。
没有人愿意跟我交流，毕竟我的地位，连他们身边的仆从都不如，我曾经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被喜欢，于是我主动去问，他们告诉我，我的出身是个错误。
“你母亲勾引我父亲，你还有脸来问？”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问出来这句话的，哦，对，你母亲一定不敢跟你说吧？”
问完的那天，我回到母亲身边哭了起来，我向母亲说了他们对我说的话，母亲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告诉我。
“羽儿，你相不相信我？”
母亲问出这句话，我立刻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抬头看着母亲。
“娘，我只相信你！”
母亲朝我露出微笑。
“那你听着，他们的话，不要信，羽儿就是我的整个世界，知道了嘛？”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抱住母亲。
“那母亲也是我的整个世界。”
但是我的世界消失了，就在平常而又无趣，琐碎到让人厌烦的一天里，消失了。
母亲的手垂在了床边，任我如何叫唤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真晦气，还要花几个钱去给她办葬礼。”
“就是，裹着块布扔了算了。”
我站在大厅的中间，跪在地上，四周都是眼睛，无数的眼睛。
没有人为母亲哭泣，只有我。
我磕头，祈求父亲能给我些钱财给母亲好好安葬。
父亲最终给了我钱，用把我卖掉的钱。
我安葬了母亲，父亲也终于有了理由把我撵出家门，无数的眼睛在门口看着我的离去。
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父亲，不，我从来都没有，父亲。
他，不配。
我不知道自己被卖到了哪里。
我被人带到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院子里面都是小孩子，每个孩子都很消瘦，他们似乎在院子里面争抢着什么。
见到我过来，不对，是看到带着我来的那个人，全部都立刻站好。
我看到有个人，手里捏着一个馒头。
“行了，今天来了个新的人，你们好好相处，一会都过去厂房里。”
我看到这些孩子们齐声回到明白。
我被带着拉到了一个房子里，房子很大，地上密密麻麻的铺着各种东西。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你自己找地吧。”
他说完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地上的气味非常难闻，我走进去找到一个角落把地上的灰擦了擦才把身上的包裹卸下放在地上。
刚做完这些，身后就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你就是新来的吧，跟我走。”
我转过身先点了点头，对方打扮的艳丽，我站在旁边格格不入。
女人把我带到一个房间，房间中间有个大的水池，之前遇到的孩子正在里面清洗自己。
他们就像没看到我一样，忙碌着清洗自己。
“洗干净，跟着他们一起出来。”
我脱下衣服，把衣服叠放整齐放在角落。
等我洗干净后，在回去找衣服，发现衣服不见了。
这是母亲亲手缝制的，我就放在了旁边，怎么一眼不看就消失了，我心跳加速，环顾四周。
在那边。
我跳出水池，跑到一个女人面前，跟刚刚来带我的女人不同，她穿的很朴素。
“这个是我的衣服，能不能给我。”
“什么衣服？到了这里，你连你自己都不是。”
什么意思，但是我手里紧紧抓着她的衣服，让她不要走。
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
“别动我，脏东西！”
我瞬间懵在原地，看着她把衣服拿走，我猛地反应过来。光着身子就冲了出去，跑到给我安排住的大房间里。
包裹，我的包裹，我在刚刚放包裹的角落看去。
还在，我连忙跑过去，刚打开包裹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
“你在干什么，乱跑什么，给我过来!”
我没有理会这个人的话语，而是赶紧拆开包裹，翻找着。
找到了。
我刚把东西含在嘴里，就被人揪起来头发，摔到一边，嘴里泛起血腥，含在嘴里的东西有一个小尖角，摔倒的时候，刚好尖角扎了下我右边口腔里的肉。
我抬头看到是一位魁梧的男人。
“说你呢！给我过来，在乱跑把你腿打折。”
我被对方提起来，他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拽到了水池里，命令我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