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花的暗示
“嗯?”鬼羽走上前,拿起那束花,递到邬童的面前。“给你的?”
邬童下意识接过这束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
他在梦里闻到过这股味道。
这花开得正好,星星点点的小巧的花苞绽放在枝头,圆润精致的绿叶点缀其中,枝干上的小刺已经被人小心的拔去了。
鬼羽的目光落在还带着水珠的花瓣上,开口说道:“咦?这是莫轻负?”
“什么?”
邬童疑惑的抬起头,问道。
鬼羽指了指花,重复道:“莫轻负,它的名字。”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小花嘛取这么文雅的名字。”许乔在一旁吐槽道。
鬼羽听了许乔的话,有些好笑的点了点他的脑袋。
“你懂什么,这花只在归隐潭往西三十米的墓地里才有。
花小,但是一株上面能开很多。叶子也小巧圆润,风吹过还会发出呼呼声,花瓣遇水会变透明,一到雨天,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个幽魂挂着泪在哭泣一样。
一般呢,是一些心里还有一点良心和愧疚的父母,给被献祭给山神当侍者的少男少女上坟用的。”
“这和送菊花有什么区别?咒我?”邬童满脸黑线。
“不不不~”
鬼羽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头,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花啊还有个花语,叫做
——请原谅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花是谁送的,其实已经一目了然了。
屋子里的几人一时间都有点看戏的打算,想看看邬童的态度如何。
邬童睡了一觉起来,现在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白霖舟确实有事情瞒着他,从头到尾。
邬童不是没有察觉。
他这个人强大又神秘,虽然总是一副风轻云淡、游刃有余的模样,但是在更多的时候,他的眼里都会流露出迷茫和脆弱。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如果白霖舟不愿意说,邬童其实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
但是白霖舟现在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要瞒着他,他难道是担心他那个所谓的村长孙子的身份会让他们心生嫌隙吗!
他们也算是救过彼此的命了,邬童自认为自己对白霖舟的信任还不至于脆弱到这个地步。
说到底,白霖舟还是没把他当同伴。
想到这,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有些气结。
他烦躁的把花塞到许乔怀里,起身离开。
“诶,童哥,这花怎么办?”
许乔茫然的拿着花,抬头看着邬童离开的身影。
邬童头也不回的说道:
“随你处置。”
说完,就抬脚离开了房子,向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那一觉确实睡得不太踏实,但是也让他想起来了一些被他下意识忽略掉的点。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换个角度,其实许乔的破绽简直是漏洞百出。
白霖舟说的没错,人的本能是没法伪装的。
所以人皮鬼就会拼命的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套进那个所谓的本能里面。
过分的懦弱,过分的依赖他,像是模板一样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胆小怯懦但是绝对信任邬童绝对服从邬童的“许乔”。
可许乔从来就不是一个只会依附于别人的菟丝花。
想到那个可能性,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他这次没有带着许乔,独自一人出了村,回到了他们第一个夜晚休息的地方。
离开时被浇灭的篝火还留在那处营地。
邬童仔仔细细在周围搜寻了一番,经过一场夜雨,就算真的有什么线索,也都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他忧心忡忡的深吸了几口气,不由得有些许懊恼。
如果他早点反应过来他们的不对劲,是不是就能早点过来,兴许还能找到什么东西。
“线索断掉了,该死的,现在怎么办。”邬童有些头疼的捂住脑袋,他现在反倒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
“要是小白在就好了,好歹还能帮我一块想。”
他的目光落到了山间开的正好的迎春花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无语的不行。
“要道歉就当面说啊!送什么花啊,我又不是这的npc我哪里”
邬童的话猛地一顿,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声呢喃道:
“我哪里会知道这花的花语是什么&34;
邬童心里有了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猜想。
意识到白霖舟送花的用意可能远远不止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他迅速原路返回,回到了村子里。
正巧遇上了正在树下等着开饭的鬼羽一行人。
“童哥,有发现什么吗?”
许乔见邬童回来了,赶紧凑上来好奇的询问道。
邬童摇了摇头,又一路向着西边的归隐潭走去。
“哎!童哥,要吃饭了!你还要去哪啊?”
许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邬童恍若未闻,径直离开了。
“好了许小朋友,你哥哥他忙正事呢,你在这等着开饭就行了。”
听到鬼羽的话,许乔脸上担忧的表情也没有减少半分,他有些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鬼羽倒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邬童远去的背影。
邬童啊邬童,给你的提示已经够多了,也不知道你最后,能找出来几个“鬼”呢。
如鬼羽所说的一样,归隐潭往西三十米,有一片坟地。
说是坟地,其实就是几个小土堆零零散散的凑在一起,一个小木片插在上面,就算是碑了。
都是衣冠冢,真正的尸首可能早就被沉入潭中,尸骨无存。
墓前插三根旱烟,就当作香了。
烟嘴通常还会点上一个红点,这是村子里的习俗,是专门给死人抽的烟。
这一去一回耗费了不少时间,此时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踏入这片寂静的坟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
“你还要用你那漏洞百出的跟踪技术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邬童来到一个碑前放着莫轻负的坟前,向着空无一人的坟地开口质问道。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就在邬童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一个穿着血色嫁衣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邬童回过头去。
那人影被他的动作吓得向后退了两步,随后又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前想要做什么。
“它”全身上下都包裹在宽大的红嫁衣下,就连脸都被鲜红的盖头遮挡的严严实实。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那红盖头下传来。
邬童的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