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英雄的下场都很惨
虞心愣了很久，他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方拓说了什么，然后就暴怒的提起对方的衣领。
“你说什么？！”
方拓脸色平静的看着他，眼中一丝波动也没有。
“我说，12区的虫潮是我干的，你以为我整天闲的没事干搞研究吗我懒得再调查了，所有人都死了，那些罪魁祸首自然也逃不掉，但我没想到会出现一个程浩，还有你。”
“你不能死，虞心，我们两个同样从实验室里逃出来，你的目的是复仇，而我的目的也是复仇，我们目标一致，做的事也应该一致！”
“去你吗的一致！”
虞心狠狠揍了他一拳，方拓被打的站不稳摔倒在地，他上去一拳接着一拳狠狠揍。
边打边骂。
“目的可以一致，但方式可以完全不同！你知道如果出了意外你会害死多少人吗？整整一万个人！他们甚至还是受害者！他们是无辜的人！”
一个城里有几个毒瘤，所以把全城的人都杀了，也算是报仇了。这到底是扭曲成什么样的心态，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方拓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异能是复制，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样的异能，完全一点防御都没有。
他只能尽力护着头部，在这种境地，甚至还出声嘲笑。
“你别搞笑了，世上哪有什么公理规则？弱肉强食啊，我们当初被抓走的时候有人帮过我们吗？没死纯属运气好，凭什么我们弱的时候被欺负，强大了还不准欺负别人？”
虞心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他喘着气，看着身下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脑子里浮现实验室里，永远只有代号的019，还有眼前这个叫方拓的人。
方拓虚弱的说道。
“你只是想找到实验室救你的妹妹，你也不想当大英雄，其实我们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你好像更有良心，而我在你的眼里，或许只是个疯子吧。”
虞心在听到他说出真相的那一刻，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为了杀几个坏人，就要杀全城的人，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可方拓救了他一命是事实。
在道德崩坏的今天，黑色的肮脏交易堂而皇之发生在明面上，秩序由新的强权建立，可是成为强权的必要条件里，道德成了最不需要的一项。
这就注定了阶级的天堑会越拉越大，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这个世界会成为新的奴隶制社会。
方拓反而是太明白这一切了。
他站起身，不想再看那个人一眼。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无法认同你的做法，你救我一命，我不会去向周韩检举你，但我们也没再见面的必要了。”
混乱，绝望，能滋生出内心的阴暗面。
有那么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你明天就要死了，那你现在想做些什么呢？
反正他的答案不可能是去抢银行或者报复仇人，但一定会有人是。
他和方拓，就是这两个答案。
人离开很久，方拓才从地上爬起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歪头吐出一口血水，看着虞心离开的方向，眼神平静又冷漠。
“英雄的下场都很惨，虞心。”
他一瘸一拐的离开，慢慢远离了城区。
沙漠的夜晚很冷，就算穿上完整的装备，也阻隔不了入骨的寒气。
连绵起伏的白色沙丘上，孤独的人影一步一个脚印，但很快又被流沙掩盖住。
方拓趁着夜色赶路，他之前在第九区偷了重明会负责人的账本，又大张旗鼓的交给了周韩，这两个城区他暂时都不能待了。
他本来计划处理完12区就去第九区，再用一次先前的伎俩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哪个地方都有变异的怪物，被虫潮攻陷的城区也多不胜数。
然后他再去第五区，等到把这些烦人的小角色都解决掉，他就到重明会本部去卧底，然后一步步的向上爬，杀掉那两个最该死的人！
可是这一切都被虞心毁掉了，在他后来改动的计划里，虞心在知道了这一切的污秽以后，应该和他是同一阵线的。
原来他和他不一样啊。
方拓停下脚步，他太累了，加上伤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穿过沙漠。
耳边是冷冽的风声，他坐下来休息，被护住的耳朵里，却模糊的听到一些怪异的声音。
还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身体就先给出了预警。
方拓背后升起一阵颤栗，他猛地回头，见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朝自己冲过来。
那东西的速度更快，几乎眨眼间就到了眼前，而他也看清楚了对方模样。
这是个切切实实的怪物，他的身体还大致是人形，却是四肢朝地奔跑，脑袋还能勉强看出是个人头，但面部崎岖怪异，有黄黑的斑点，脸颊上还有猫科动物的胡须。
豹子？！
但沙漠里不会有豹子，更不会有这么奇特又惊悚的生物！
方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和豹子融合的寄生人！
但看这怪物怪异的模样，很难说到底是谁寄生的谁，谁又融合了谁。
方拓在野兽一般强悍的攻击下，毫无抵抗的能力，那个怪物像是真正的豹子一样，死死咬住猎物脆弱的脖颈，爪子也像是刀一样，轻易就能撕开人类的皮肤。
鲜血洒落在银白色沙丘上，卷成脏污的颗粒滚落。
处决聂文倩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动手。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个特殊人物，虽然是理所应当，但难保处决他的人会不会成为两位领导心里的刺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拔了。
当周韩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的时候，谢清也站了起来。
“让我来吧。”
他愣了一下。“嗯”
死刑采取的手段是药物注射，这会让人没有痛苦的死去。
当药剂注入到身体里的时候，聂文倩看着他，眼中泪水弥漫。
“我病了，谢清，从他死的时候。”
谢清知道她说的是谁，他只是垂下眼睛，听到那个他爱过的女人声音渐渐虚弱。
“这个世界也病了”
等到身前的人停止呼吸，彻底没有生机的时候，他才轻轻的说。
“可是阿倩，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精神病人可以免罪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