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是去是留
曹云山和红溯对视一眼，随后恢复平静。
“这件事，我想应该是大帝之种游历在外，天赋过于惊艳导致引起了神主他们的注意，现在大帝之种单独在外的话，情况恐怕很危险，现在我们想将他接回人族。”轩逸看向诸圣，诸圣互相看了看，一些觉得大帝之种面对这种被群狼环伺的情况，就应该趁早接回人族，免得迟则生变，可另外一批觉得，神主他们还未弄清楚大帝之种真正的身份，无伤大雅，而且仙族那边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帝之种被残害，接回了人族，又少了天然的生死场来历练，怎么说都不利于大帝之种的发展。
分成两派的圣人们各执己见，都想让对方阵营的圣人顺从自己的观点，可效果微乎甚微，甚至一些圣人都将圣莲祭出，就差动手了。
“好了，诸位安静。”
太千清了一下嗓子，出言稳定躁动的气氛，诸圣虽然嘴上吵得不可开交，但对太千这个伪帝，还是要给足了面子的，当下归墟圣宫内又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红溯和云山两圣最有发言权，毕竟他们与大帝之种的关系更深厚一些，不知红溯和云山，你们两个怎么看？”
诸圣的目光随着轩逸的话看向了曹云山和红溯，两人相视一眼，曹云山站起来说道:“轩逸帝君，在我看来，这一切还是问问大帝之种本人的意愿如何才是最好，毕竟，他身为我们人族最后的希望，想要什么样的修行方式还是顺从他的内心为好，这才有利于他的成长，我们不能因为所谓的为了他的安全考虑而不顾及他的想法，那样恐怕只会拖延他的修行。”
闻言，轩逸与太千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后，太千站起身来，道:“既然这样，那就由你们二人前往仙族去找大帝之种询问他的意见，如果大帝之种觉得回到人族更能保证安全的话，就由你们两个护送他回到人族，半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是。”红溯和曹云山回应道。
接下来，轩逸和太千交待了一些人族变迁的事物后，会议就结束了。
当一众圣人散去后，轩逸特意留下了红溯和曹云山，轩逸看着红溯问道:“前段时间你尝试着突破古圣了吧？”
红溯点头不语，冲击古圣未果，哪怕他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圣人也做不到没有丝毫的怨言。
轩逸微微一叹，道:“人族存亡之际，师傅只能自私一点了。”
红溯摆摆手，“不是这样，我对古圣虽然穷极一生的追求，但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让师傅您感受一门双古圣的荣誉，不过现在师傅成就了伪帝，为我人族将来面临的生死存亡一战加大了胜率，是个值得弟子开心的好事。”
轩逸苦笑摇头，如果人族的气运在，谁愿意成就这万劫不复一般的伪帝呢。
“云山，你与红溯现在就去一趟仙族那边吧，如果仙族有强者出面问询，师傅自然会出面应付，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要泄露了大帝之种的身份，仙族内不乏有其他古族的谍子，人多眼杂，一个不小心可能大帝之种就陷入危险的境地。”太千不疾不徐的安排着，红溯与曹云山领命离开，划开身前的虚空，虚空通道的另一头，连接了人族与仙族的边境。
“这一趟行程，不出意外肯定会惊动仙族那边的仙圣甚至仙帝强者，运气好点还能碰到天阳，运气不好的话，偌大的仙族，上哪儿去找天阳去。”红溯与曹云山并肩走在空间通道内，两人一个在头顶一个在左肩上圣莲绽放，抵御着空间通道内的乱流侵袭。
“天阳的储物戒指里有我留下的一枚精血铸就的灵石，我能感应到他的大体位置。”曹云山从怀中拿出一颗精血凝结而成的小石头，小石头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线条嶙峋，就像从一块大石头上刚凿下来的一般，红溯凑上前，只见曹云山催动一丝丝的真元渗入其中，精血石顿时光芒大绽，在红溯和曹云山的面前缓缓形成一张地图，地图是仙族的大体轮廓，里面有一个猩红的小点，曹云山指着那个红色小点，道:“这就是天阳所在的地方了，到时候照这个位置去找就对了。”
红溯点点头没有说话，通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红溯和曹云山收起圣莲，走出了空间通道，外面的景象看起来是在一座山中。
“仙族和我们人族之间有一座山脉的阻隔，就像人族与神族之间有天谴山脉一般，现在我们应该处于莲池山。”红溯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随后闭眼感受这片小天地内的气息流转，最后确定并无仙帝仙圣强者后，对曹云山点点头，两人开始向玄圣学府赶去。
“天阳所在的地方，离莲池山脉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最好还是隐匿自己的行踪吧，走空间通道的话，很容易就引起仙族诸圣的注意。”曹云山提议道，随后红溯和曹云山两人就徒步走在莲池山脉，向玄圣学府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还能瞧见在莲池山脉打猎的仙族修者普通生灵，那些平民百姓见到曹云山和红溯气宇不凡，就知道是修行的修者，报以微笑示好，红溯和曹云山人生地不熟，对那些平民百姓的笑容都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在仙族境内，曹云山和红溯虽然不能开启空间通道直达玄圣学府，但是可以缩地成寸，一样神速无比。原本以刘天阳全力施展御空术的速度下需要半个月时间的路程，在两位圣人缩地成寸的能力之下只用了三天时间。
“这里就是天阳修行的地方了？这座学府看着比圣天学府差了不少，但是也一样不俗，气运鼎盛啊。”红溯双眸中一道金光一闪而逝，瞬息之间，红溯便打探出了这座学府的底细，啧啧称奇，“有一个半圣的气息，应该就是他们的院长了，至于剩下的，都是一些法域元婴的强者，估计是长老执事等学院内的管理人员，剩下的就都是弟子的气息了，真武到尊者不等啊。”
“天阳现在的实力应该在尊者境上下，以他的天赋，做到这一步不难，这个学院媲美尊者的学生不多，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天阳了。”曹云山眯起眼睛，看向身前的虚空，轻声道:“嗯，来了。”
话音刚落，曹云山和红溯的身前，一道虚空裂缝缓缓张开，一个看起来中年男子模样仙族修者从中走出，面带微笑。
“老曹，许久不见，今日你能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了。”中年男子嗓音温和醇厚，听着令人觉得如沐春风，曹云山闻言微微一笑，道:“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不过没想到如今你成为这学府的院长了啊，而且看你这一身气息，似乎是半圣境界了吧，你这修炼速度，真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啊。”
来者正是玄圣学府的院长，张玄武。
只是红溯听二人的交流，一人一仙难不成还认识？
“你就别取笑我了，半生哪里比得上你这个真圣，在你面前用突飞猛进实在是汗颜。”张玄武呵呵一笑，走到了曹云山与红溯的跟前，曹云山介绍道:“这位是我归墟圣宫的一位同僚，叫红溯。”
“红溯，这位是我当初游历仙族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如今是这玄圣学府的院长大人，张玄武。”
张玄武与红溯相互致以微笑点头，混了个脸熟。
“走吧，有什么事情进去说，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张玄武让出位置，对红溯和曹云山伸出“请”的手势，本来红溯想要拒绝，直接表明来意见到刘天阳后便回到人族，却奈何曹云山直截了当的点头，跟着张玄武进了玄圣学府。
“这小老头什么都不考虑啊。”红溯白了曹云山一眼，暗自腹诽道，随后跟着曹云山和张玄武的步伐进了学府。
“当初在玄圣学府修行，正好外出执行任务，碰到了同样执行任务的云山，一人一仙看见对方都觉得不顺眼，就大打出手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吧。”
张玄武边走边回忆，曹云山偶尔搭腔，红溯笑而不语，一路走来，不少的玄圣学府的弟子瞧见这一幕，都有点发懵，在院长边上的那两位是谁，竟然能与院长如此谈笑风生。
张玄武带着曹云山和红溯来到学院待客的屋子，屋子不算太大，里面陈设简单，几张用来待客的桌子椅子，桌子上面摆设着茶宠等一套茶具，桌椅都是用仙族特有的沉香木打造，整个殿宇内部的陈设简单，但又不失贵气。
“成圣以后，在外的一举一动可都代表了人族，尤其是在你们人族现在的情况下，一个表情不对都可能引来灾祸，所以，没什么大事你是不会出现在这里。”张玄武泡茶的手法眼花缭乱行云流水，泡好的茶给曹云山和红溯各自倒上一杯后微笑着看曹云山，说道。
“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曹云山一笑，将手中的那颗血精抛给张玄武，张玄武接下来以仙元一探。
“这是你的精血？”张玄武不明白曹云山为什么递给他这个东西。
“这个精血被我一分为二，通过这块血晶可以感知到另外一块血晶持有者的位置…咱们的交情，我也就不跟你隐瞒了，当初我的风流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了个儿子，他娘走的早，这孩子我就偷偷摸摸养着了，孩子大了不中留，一心想要闯荡这个世界，为我人族将来的存亡做出一点贡献，前几年来了你们仙族，现在想看看儿子，就用血晶找到了他大概的位置，现在是在你们学府里呢。”曹云山指着血晶讪笑道。
张玄武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曹云山，问道:“那你说说叫什么名字，我好帮你找他。”
“刘天阳。”曹云山轻声道，说完还补充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跟着我姓曹，不然免不了被猜忌。”
张玄武闻言一笑，只是笑意略冷。
“刘天阳…哦，这孩子我有印象，的确是人中龙凤，现在在我们的夺天造化塔内叩关呢，仔细算算，现在已经到了第七层了吧。”张玄武微眯眼睛，继续道:“这个刘天阳，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有十四岁吧，你老曹当初的风流债，怎么晚了这么多年才来让你还呐？”
看似是无关紧要的打趣，可是红溯和曹云山闻言都是不露痕迹的眼神一变。
“嗐，当初情况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神族那边的恩怨，当初为了不让我这个孩子受到牵连，就用秘法让他沉睡了，过了好几年我才将他唤醒，没想到放出来长大了这么不安分。”曹云山摆摆手，表情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张玄武微微点头，将血晶还给曹云山后，召来了一名弟子让其去将刘天阳带到这座殿堂上，那名弟子领命后即刻前往，没一会儿就将刘天阳带到了曹云山等人所在的地方。
“师尊？”刘天阳看着红溯和曹云山，一脸的疑惑，但更多的是惊喜，毕竟常年在外，现在意外遇见了最亲近的人，自然情感会有所激动。
“呵呵，儿子，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就以父子来相称呼就可以，你在这个玄圣学府的院长，是你老爹当初在外执行任务时认识的一个兄弟，你怎么也该叫一声张叔的。”曹云山上前拍拍刘天阳的肩膀，刘天阳闻言自然明白曹云山的意思，便顺着曹云山的意思对张玄武作揖道:“天阳见过张叔叔。”
“呵呵呵，不必如此，你是老曹的儿子，就相当于我的半个儿子，要是早之前知道你的这层身份，张叔可早就给你不一样的待遇了。”张玄武乐呵呵的把刘天阳扶起来，随后对曹云山说道:“老曹，现在小家伙也来了，你有什么话抓紧说吧，外面那帮老家伙可是老早就把目光放在你们这边了。”
曹云山哈哈一笑，道:“这帮老不死的也是真让人讨厌，连这点小秘密都不让人好好藏着，现在都知道我有个儿子了，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归墟圣宫的诸位啊。”
张玄武笑而不语，意念一动，仙元澎湃，将整座玄圣学府包裹住，将那些目光阻隔在那道仙元之外，令其无法探查其内发生的事情。
“好了，有话你们慢慢说，我先出去转转了。”张玄武很识趣的离开，毕竟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这些事情，张玄武还是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曹云山放心的。
当张玄武离开了殿堂内后，曹云山眼神严肃的看着刘天阳，说道:“现在你身边不怎么太平，身为你的师傅我不能看着你出事，但是在仙族这边，那些古族又不敢直接对人族的修者动手，所以你也不算太危险，师尊给你选择，一个是继续留在这边，但是涉及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为师来不及救你，还有一个，就是你跟着我们走。”
“好好想想到底是去是留。”曹云山说完就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刘天阳站在原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