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可怕的记忆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袍子点燃、里卡多·席尔瓦莫名晕厥、奇诺·奎利纳斯被一位小巫师绊倒的吵闹中，球场上的救世主再次找到了金色飞贼，然后——
“他没有抓住飞贼，他差点把它吞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弗林特还在忿忿不平地吼叫，但是完全不起作用。
“哈利并没有违犯任何规则，”李·乔丹还在喜悦地大喊，“比赛结果：格兰芬多队以一百七十分比六十分获胜！”
不过，哈利没有听到这些。他和罗恩、赫敏一起回到海格的小屋，主人正在为他沏一杯浓茶。
至于赫敏为什么和他们两个大男人鬼混？某个想让救世主旁边多个智囊的校长笑而不语。
“是斯内普干的，”罗恩在向大家解释，“赫敏和我看见了。他在给你的飞天扫帚念咒，嘴里嘀嘀咕咕的，眼睛一直死盯着你。”
“胡说，”海格说，他对看台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一无所知，“斯内普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他就是想害死哈利！”
赫敏愤怒地大喊，这个下午发生的事件，似乎使她对斯内普的看法发生了很大转变。
“我如果看见不怀好意的凶煞，是能够认出来的。我在书上读到过关于他们的所有介绍!你必须跟他们目光接触，斯内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我看见的!”
“还有，你们看到席尔瓦教授晕倒了吗？说不定就是为了抵抗斯内普的攻击而耗尽魔力，才让哈利的扫帚只是不受控制而非直接掉落！”
“没错！”救世主脑瓜一转，“还记得火龙事件吗？除席尔瓦教授外，斯内普是第一个寻找我的人！他肯定是想补刀！”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
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记忆。
黑魔法之所以称为黑魔法，就是因其手段狠厉，需要极其残忍的内心。它凭借主角怀有的恶念释放，释放时又使得其主心中恶念聚集。
并不是因为可以杀死一个人才被判定为黑魔法，而是因为其可令人杀戮上瘾，才配得上这个称呼。
不然，哪怕是简单一个“昏昏倒地”，也能因它能使站在悬崖边的人倒下去，从而被称为黑魔法——更不用说“粉身碎骨”了。
就像是正反馈机制型多米诺骨牌，当其中每一块是前一块的1.5倍时，只要按这种程序排列32块多米诺骨牌，最后一块将如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那么大。
黑魔法与恶念反反复复将彼此放大，这就是黑巫师的来源。
所谓征服了黑魔法的人，要么只学习了皮毛然后脱身，要么是进行了长期的自我约束与管理。
里卡多一直认为，这也是邓布利多只在霍格沃茨担任校长而没有成为魔法部部长，以及在第二代黑魔王肆虐时不做大动作的原因——他必须有属于自己的秤杆，收敛自己的杀意与贪婪，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黑魔法吞噬。
而强行给他注入的记忆，则是这个自称伏地魔的黑巫师的所有杀戮片段，散落在他的记忆之中。
他回忆什么时，一不留神就会陷入黑魔法记忆里，然后片刻间感受用黑魔法杀人的快感与痛苦，等到他挣脱记忆想到自己现在要干什么时，那个记忆片段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时在上实践课时，他甚至对着神奇动物呆愣半天，才能控制住自己使用阿瓦达索命的欲望，用出克制魔咒。
每天晚上他都必须喝下一瓶无梦药剂才能安稳地睡去，要不然梦中各种死人方番轰炸，他差点没被逼疯。
更可怕的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质问他为什么不使用黑魔法，毕竟杀伤力强，危害性大，能够使得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无坚不摧。
“你辛辛苦苦发明魔法卡牌，不就是为了提高战斗力吗？”那个声音蛊惑着，“这种魔法可以让你变得更加强大，没有人敢伤害你。”
黑魔法只是以毒攻毒，而魔法卡牌可以在大庭广众使用，里卡多在心中回答。
“你留意着上古魔法，不就是为了摆脱诅咒吗？难道诅咒不是黑魔法？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掌握自己的恐惧，吞噬这种诅咒？”
到底是自己成为了诅咒，还是被诅咒吞噬而不自知？
“你难道对这个世界还抱有希望？得了吧，你这这里到处碰壁，如此强大的魔法能力却只能接受一个没人想要的职位，他们知道你的强大却并不敬畏，就是因为你这可悲的道德底线！”
这……
“他们知道你没有后台！”
“他们无须关心你的想法！”
“他们只会为令他们恐惧的强者留出席位！”
“你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是最伟大的白巫师吗？不只是因为他打败了第一代黑魔王！更因为他曾经也是黑暗领袖之一，他们害怕他重新拾起那种信念，因而将所有溢美之词加到他的身上！”
……
他竟无法反驳。
这是他无意从黑巫师口中了解到的，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有着深厚的友谊。
如果从人性角度思考，这个邓布利多受尊敬的原因还真的可行。
因为害怕他，就用道德的绳索捆绑住他。这样，哪怕他实际上是黑魔后，也不得不在白魔王的位置上坐着。总有人吃这一套，或许其中就有邓布利多。
尤其是与里卡多陷入找工作麻烦这件事结合起来看，还真的有点“若想受人尊敬，先要令人恐惧”的感觉在里面。
同辈无敌，这可不是吹嘘，但被整个欧洲大陆魔法部排斥，说不定就是因为人善被人欺。
不学习黑魔法，又将纯血家族的地下交易打垮，两者结合，导致了他的毕业差点失业。
也许……他学学三大不可饶恕咒……是不是就能……
说实话，七年间学点黑魔法还真不是什么问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里卡多擒获那么多黑巫师，与之对决时偷学两手也没有问题。但出于他对黑魔法的认知，每次都用的都是昏昏倒地之流。
况且他也算“斩首”无数，肯定会被怀疑使用了黑魔法，如果闪回咒真的找到了相应痕迹，那可真的百口莫辩了。法国灵猫不比英国摄魂怪容易对付。
那时，是真的不能用，所以不如不学。但是现在……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他已经摆脱魔法部的巡查了，他……已经有能力掌握恐惧了。
“恐惧，只有强大而令人恐惧，才能获得巫师的敬仰！所以，为什么不变成最大的恐惧呢？”
阴冷的声音反复在他的耳边响起，但多次以后，里卡多感到了其中的痴狂与火热。
“白昼的光，永远理解不了黑夜的深度，”它说，“不要把自己的不行归结于其他，你只是恐惧于自己无法掌握这种伟力，但当你完全掌握了这些，就会感谢那个赐予你力量的大人！”
真的……吗？
里卡多浑浑噩噩地想着。
那个声音，到底是冤案脸的蛊惑，还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学习这种魔法？
他的想法……到底是想学会能力所找到的理由，还是想逃避道义所给出的借口？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恍惚间，他的大脑浮现这样一段话。
这是他给五年级学生的警告，莫非……自己将再现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