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双向奔赴的爱意
叶眠一句带着哭音的“告白”让顾晨彻底愣住，眼睛瞪圆，眼球上的血丝越发明显，眼眶中却盈了泪。
“你……你说什么？”
顾晨从没想到，这份爱原是双向奔赴。
因为少时那场意外留下的心理阴影，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没有与女生过多相处的经历，他竟没觉察到叶眠对他的心意是喜欢，是爱。
“我说我喜欢你！”
叶眠一把拉下顾晨，抬头吻上他的唇。
顾晨震惊到不敢呼吸，整个人似僵住了，眼睛瞪得似从前两倍大，但目光里像是沁了一湾湖水，泪涔涔的，嘴唇一动不敢动，就连吞咽口水也变得格外缓慢，喉结动得都有些不自然。
叶眠或许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梦里不论她做什么，发泄什么，一觉醒了便一切照旧，依然无人知晓她的心意。
但这一次她错了，酒是个害人的东西，若不是醉到整个人迷迷糊糊，换做平常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强吻”顾晨。
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怒怼渣男，手撕渣女，但唯独到了顾晨面前胆小如鼠什么也不敢，什么都害怕。
索性都已做起了“强吻”顾晨的梦，叶眠不管不顾更放肆了些，直接咬破了顾晨的下嘴唇，甚至渗了血，过了瘾撒了气后一把将顾晨推开。
顾晨疼得眯起眼皱起眉，但却没多生气，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像个阴晴不定的小朋友。
“嘶，干嘛咬我？”
顾晨坐到叶眠床边，捏了捏她的鼻子，叶眠喘不上气，摇头挣脱着，委屈地又哭起来。
“我喜欢你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我，你喜欢陈姐，你都暗恋她那么多年了，我没机会了，我不能追你了，呜——”
叶眠嚎啕大哭，倒像是开始耍起酒疯，撒泼无赖起来。
“我暗恋陈姐？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就是你今天把自己灌醉的原因？”
叶眠困意来得快，上一秒还哭着，下一秒顾晨还没来得及解释，她便睡着了，顾晨宠溺地偷笑，给她盖了被子，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想个小猫似的蹭了蹭顾晨的手心。
“其实……我也喜欢你，也只喜欢你，我等你来追我！”
顾晨小声诉说着自己心底的那份爱意，轻吻她的额头，关灯悄悄离开。
明媚清新的清晨，轻薄的云片微荡在浅蓝明净的天空，泛起朵朵白浪，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下缕缕光束，在人行路上留下点点金黄。
叶眠顶着有些肿胀的双眼，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懒懒散散出了房间，嘴里还不停打着哈欠。
顾晨坐在餐桌上，嘴里叼着块面包，手里端着杯牛奶，侧着脸用手肘撑着，一副审视的表情。
“酒醒了？”
叶眠吓得手足无措，想往回跑，却被顾晨一把拉住衣领。
“还想跑？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我……我答应什么了？我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叶眠心虚得不敢与顾晨对视，一觉醒来早将昨晚的记忆抛之脑后，哪里还记得几个小时前她有多么“疯狂”。
“没说什么就是吐露了一下心声。”
“心声？”
叶眠吓得跳开，慌乱地掐着手指。
“我说什么了！”
“就是说喜……”
“喜什么！”
叶眠紧张得呼吸都有几分不畅了，心脏跳到嗓子眼里，顾晨却偏偏想要捉弄她一番，看她吓成这样，眼见应该是全然忘了说过什么，顾晨噗嗤笑出声。
“喜欢你的工作，想一辈子从事心理行业。”
叶眠长舒一口气，顾晨却步步逼近，叶眠反应不过来怯怯地往后退，顾晨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是我昨天的妆都花了。”
“你的妆我帮你卸了。”
顾晨嘴上回答可脚步却没有停止，叶眠退到墙边没了后路，顾晨这才停下，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分毫。
“你……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顾晨的质问让叶眠更加心虚，可却实在想不起昨晚的细节。
“我昨晚好像吐了，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叶眠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睡衣，吓得叫出声，顾晨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昨晚衣服吐脏了，我没办法帮你套了睡衣，我保证我是闭着眼睛换的……”
叶眠倒没那么紧张毕竟里面还穿着吊带，但她不知道昨晚顾晨帮她换衣服时，她整个人贴在顾晨身上搂得那叫一个紧，顾晨愣是一下不敢睁眼，反倒像是被叶眠吃了豆腐。
“还有呢，你就没想起来些别的？”
“别的？没了吧，我就记得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没……没什么！”
叶眠哪敢说自己做了个“春梦”，梦里强吻了顾晨。
“我先去洗漱。”
叶眠像只小兔子从顾晨搭在墙上的手臂下钻走，一整个落荒而逃。
顾晨叹了口气，不再追问，坐回到餐桌上，啃着面包暗暗生着闷气。
洗漱完换上衣服，叶眠蹑手蹑脚坐到顾晨对面，顺手接过顾晨手里递来的面包，不知该找什么话题开口。
“我和陈姐认识快十年了。”
“嗯？”
叶眠没有想到顾晨开口主动聊到陈姐，心底不自觉有几分言说不出的低落。
“那时候我是全年级第一的理科生，老师和学校觉得的我是可以冲击清北，但有一天我毅然决然提出，我想要学艺术，做一名编剧。”
“理科？”
“没错，各科老师轮番劝我，但我下定决心，为了让他们明白我的决心，我甚至私自染了一头白发，让我看上去个性些，没那么听话。”
“所以这就是第一次见面，她见你染着白发的原因。”
“没错，那天我被校长找去谈的话，甚至被痛骂了一顿。我恨为什么没人能理解我的梦想，便逃课去了书店。”
“逃课？你原来逃过课。”
任叶眠怎么看来也想象不到，这样温文尔雅的男生原来也有过叛逆的年少时光。
“看不出来是吗，我坐在书店的角落里，所有人以为我是社会上的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躲得我远远的，我像是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那时候只有陈姐过来与我说话，问我怎么解读故事里女主角向阳放弃一切选择回到故乡从头开始的选择。”
顾晨讲述起年少时的经历，眉眼中还是渗出了伤感，叶眠懂他。
“我说是因为梦想可以抵抗一切，她的人生由自己主宰，如果别人不认同，那便活出自己的价值让别人看到，而不是被迫让自己违心改变。只那一句我便通透了，我仿佛可以看到我想要到达的未来。”
“所以你坚持了自己的梦想，选择成为一名编剧。”
“没错，我把头发染了回来，不再通过幼稚的特立独行，而是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这个选择不是错误的。所以从那时起我和陈姐变成了朋友。”
“哦……”
叶眠低下了头，轻抿了一口牛奶，奶沫粘在唇上，整个人丧丧的，失落写在脸上。
“所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暗恋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