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此生不复相见
“江与辞,我今日再问你一句,你是否愿带我走,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如果你愿抛弃这王子身份。”
“你为何会觉得我会放弃身份随你去过穷苦无依的日子 ”
“因为我知你和我一样,这王子你做得并不快乐!你的父汗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宋卿卿的一句彻底击碎江与辞心底最后一块支柱。江与辞起身冲进帐内,拉起宋卿卿的手便往外跑。
“这一次我便应你。”
两个人牵着手在雪地快跑,偷溜进马厩。
江与辞跨上马将宋卿卿一把拉进怀里,往大雪覆盖的大漠深处前行。
“禀报汗王,二王子他……二王子他带着阏氏跑了。”
汗王拍案而起:“阏氏,哪一位阏氏?”
手下颤颤巍巍地开了口:“是和亲而来的盛京公主!”
汗王勃然大怒:“本汗的女人也敢动,给我派全部兵马追捕,本汗要活的!”
即使阿孜勒是大漠最好的骑手,但在雪夜,身前守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身后是整个格尔塔部最精练的骑兵,江与辞慌了,身上伤口的血不止,双手又被缰绳磨破,但他全然顾不上。
他知道在格尔塔部他逃不出汗王的掌控,但为了宋卿卿她愿意以命相搏。
射手射中了江与辞的马,马屈蹄扑倒地上,江与辞与宋卿卿从马上滚下,江与辞将宋卿卿护在胸前,不让她磕到一点儿,自己却身受重伤,再也爬不起来。
“江与辞!”
宋卿卿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大漠,她用尽全力拉江与辞起来,但江与辞鲜血不止,那双腿再也无力站起。
“宋卿卿,快走!”
“没有你我又如何活得下。”
“走!你我原是血仇,如今我不再欠你,你我此生不复相见!”
江与辞拼尽全力将宋卿卿推开,宋卿卿无奈只得痛哭闯入山林,渐渐消失了身影,江与辞泄了全身的力气,躺在雪地,望着稀疏的星子,仰天大笑,却更显悲壮。
江与辞被捉回汗王帐前,汗王质问他将公主带去何处,他闭口不言,跪得笔直,即使汗王的鞭子将他抽得皮肉绽开,也绝不松口,反而嘲笑汗王年迈,鞭子都挥舞得如此软弱,竟然还有心思妄想公主,
江与辞质问他可曾想过大漠上的女子,包括自己的母亲有多可怜,那些女人自以为被汗王看上便能托付终身,但又有几个落得好下场,不过是被人遗忘,或是被汗王当做赏赐随意赏给下属,成为泄欲工具。
江与辞再也不忍受压迫,与他的父汗对峙,自他决定带宋卿卿走的那一刻他就只是江与辞,再也不是大漠上不论是非善恶只知听从父命的二王子阿孜勒。
就在汗王与江与辞对峙之时,大王子阿里塞早已举兵谋反,围攻整个营地,他只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意图将汗王与二弟一网打尽,他就是整个大漠的王。
但阿里塞是个有勇无谋,自以为是的,冲进汗王营帐,便与汗王激战,但他哪里是汗王的对手,几次交手便败下阵来,向父汗求饶,跪在格尔塔汗王脚下,祈求原谅。
汗王叫人将他拉入地牢,闯进来的却不是汗王手下,而是阿里塞的死士,将汗王层层围住,阿里塞趾高气昂站起,拿起锋利的匕首刺进汗王胸口,父汗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露出凶残癫狂的笑容。
汗王已死,阿里塞唯一的障碍便是阿孜勒,他拿着滴血的匕首步步紧逼,阿孜勒反手摸起汗王掉落在地上的鞭子,抽打在阿里塞身上,阿里塞吃了疼,匕首脱手,阿孜勒瞅准时机,一跃而上,割穿他的喉咙,杀红眼被逼到绝处的阿孜勒,拼命反抗,仅剩的几名死士也并非他的对手。
那一夜,帐外大雪飘泊,帐内血光四射,天已蒙蒙亮,格尔塔部却变了天,江与辞派人寻找宋卿卿的踪迹,却丝毫未见她的身影,得知老汗王与大王子已死,全部上下以为是阿孜勒为了那和亲公主起兵谋反,颇有怨气,意图废王各立新部。
为了格尔塔部的子民,江与辞顾不上对宋卿卿的寻找,只得浴血奋战,守卫他的家园。
宋卿卿一路摸爬,受尽苦楚,终是重回盛京,但她却不知盛京早已变了天。
宋齐安暂掌王权,处理国事,却昏庸无道,残害子民,百姓怨声载道,盛王气崩而亡,宋齐安顺理登上皇位。
成为新盛王的宋齐安更为放肆,置百姓安危于不顾,贪图美色,挥霍无度,盛国上下民不聊生。
成为太后的贵妃娘娘陷害宋卿卿生母,将她打入冷宫,告知她女儿在格尔塔部勾引王子,与人私奔被射杀的假消息,害她忧郁而终。
宋卿卿回了盛宫,原以为能得父王庇护和母妃的疼爱,不想却踏入的是另一个地狱罢了。
宋齐安以宋卿卿和亲女子私逃母国,不明意图,恐受外部唆使,盗取盛国机密为由,将她关入地牢,严刑拷打了整整七日,折磨到没了人样才勉强放出,关进废弃宫殿,派人把守,直到承认回京意图。
可宋卿卿哪有什么意图,如果算得上,那她唯一的意图只是想逃到盛京,想再见父王母妃一眼,如果不是不知父王与母妃身死的消息,她此生断不会再踏入盛宫一步。
她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废宫内艰苦度日,过的日子甚至不如寻常百姓。
宋齐安前来嘲讽,虽已成了盛王,但依旧是奸诈的小人嘴脸。
“妹妹真是厉害啊,在盛宫可以得父王宠爱,到了那格尔塔部竟也能勾引的那二王子为你反叛。”
宋卿卿被打伤了腿,只得慌乱爬到宋齐安身边。
“二王子他怎么了,你说啊!”
宋卿卿发了疯似的攥着宋齐安的裤脚,迫切想知道江与辞的消息。
“你还不知道?格尔塔部二王子阿孜勒私带盛宫和亲公主偷逃,被汗王抓回拷打,那二王子不堪其辱,夺刀弑父,甚至为了夺取汗王之位刺杀了他唯一的哥哥,现在已成了新汗王,你说他阿孜勒是否知道他拼命保护的人早已逃回盛京,你说我若以你为要挟,他是否会乖乖归顺我大盛王朝,我大盛便可实现天下一统!”
宋卿卿发了癫似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格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