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东方追夏末
晚修自习室。
夏末苦恼的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入目是密密麻麻的账单,跳过明细可以看到硕大的红色字迹:剩余金额=1476813元。
她有些生气的抓了抓头发。兴许是愁的,几缕青丝落在手中。看着掉落的发丝,夏末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看过的广告:
秋风落叶的路边,昏暗的路灯下,萧瑟的中年男人坐在路牙上,手一遍遍抚过有些稀疏的头顶。一阵风起,响起了二胡的声音,悲戚婉转,男人呢喃:脱发、脱发~~
整个人一激灵,夏末不再胡思乱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兼职,不然等到明年拿不出钱,她真得去卖血了。
时间,距离她现阶段人生目标很近了,只要大学顺利毕业,那时孤儿院的购房款也已结清,未来不会再紧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可以安稳、惬意的活着。
某日,食堂的后厨房多出一道俏丽的身影。白色的制服勾勒出动人的曲线,帽子将头上的青丝锁住,露出晶莹好看的耳朵和玉一般的脖颈。
如此这般美人却忙碌地刷洗餐盘,然后将洗干净的餐盘搬到食堂打饭窗口,女孩一张清丽英气的小脸累的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可能是看到了熟人,她俏皮地对窗口打饭的女孩眨了眨眼睛,却看呆了外面队伍里排队的男孩子们。
一时间打饭阿姨的勺子把铁盘敲的震天响,不耐烦的催着这群年轻的小男生。
这些小男生盯着那道转身的倩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回过神来发现那阿兹海默症般的阿姨手抖成了拖拉机扶手,很有弹劲的抖落勺子里本就不多的几块红烧肉!食堂这里响彻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但是第二日,食堂后厨却又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做着跟女孩一样的活,却总是抢过女孩要搬的餐盘,很轻松地就搬到了窗口。女孩滞在水槽前,望着那人。
等第二次她再去搬餐盘时,男生再一次上来要接过,女孩狭长英气的眉微蹙,一股薄怒和拒绝不言而喻。男生深深看了女孩一眼,很是霸道的抢过餐盘。女孩稍稍气结,索性继续刷洗大水槽内源源不断增加的盘子。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也没有任何接触和动作交流。只是任谁都看得出,男生动作稍显笨拙。
有时他刷的好好地,滑腻的盘子就能从他手里飞出去!有时恰好飞到女孩面前溅起一抹油黄的水花,女孩捏紧了小拳头,忍过去后用袖子擦了擦脸。男生动作僵硬小心的捏住那个飞盘慢慢收了回去。
一日
两日
三日
“什么?他竟然坚持那么久?”
宿舍中,黄娜和姜舒雅一遍吃着薯片,一阵惊呼和满脸的八卦。
夏末淬道:“你们到底是维护我还是幸灾乐祸?”
“嘿嘿……”
夏末白了两个妮子一眼。
黄娜笑嘻嘻问夏末:“夏夏,那他这样算是追你吗?”
夏末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呢?什么感觉?”
“跟我没关系!我说过的,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这个人绝对不是好人。”
“啊?”
“算了,井水不犯河水。”
……
后来夏末又找了个家教的工作,每周末下午3点至8点,辅导初三学生做试卷。
周六,因为雇主家比较远,夏末11点半吃过饭回到宿舍,收拾了资料便要出发。
黄娜不放心她,拉着她劝道:“夏夏,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真遇到难伺候的雇主大不了我们就推掉。”
夏末轻笑,摇了摇手机安抚黄娜:“放心吧没事,我走了,有事手机联系。”
按照地图导航,出了南城大先坐公交然后转地铁再换乘公交,等下了车已经足足过去了2个小时。夏末跟着地图导航又步行走过一条百十米的萧条马路才找到雇主家小区。
冬末春初,白天稍微暖和了点,只是太阳落了山气温还是有些寒冷。晚上8点,夏末从雇主家告辞离去,出了小区风有点大,冻得夏末不由紧了紧围巾。她准备快点坐车回学校。
只是白日里萧条的马路竟然都没有路灯。
夏末胆子虽然大,但这种前一刻还处于明亮的小区,下一刻就周围昏暗萧条街道的强烈反差感,总让人汗毛倒竖、后脖颈发凉。
毕竟是女孩子,夏末也被这种渗人的感觉扰的心里七上八下。越想越发怵,不由地小跑起来。她宁愿走孤儿院那里的夜路,好歹那里偏僻没人反而不害怕。
突然前面出现一抹光亮,像是驱散黑暗让人心里安宁。夏末看过去是一个人靠着路边的小树抽烟玩手机,短视频里喧闹的声音瞬间让这条街有了生气。
那人似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过来。夏末看清了那人,是东方。
对方也看清了夏末,撇了撇嘴,扔掉烟头也往前方走去,手机拿在手里一甩一甩的,竟也照亮了他身后的路。
夏末不知此时自己心里的滋味,跟着他很快走到了公交站台。东方钻进了公交站不远处的一辆车里,车没打火,静静停在那。
约莫等了二十分钟才看到返程公交的影子,夏末上了公交坐在后排,她回头看向那辆车,在公交离站的一瞬间它亮起了车灯
如此这般过了两个月,那人从周一到周日,始终出现在夏末的生活中,却从不和她说话,但却始终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学校食堂,他每次都恰到好处的轮到搬餐盘的活,没有像第一次那般还要从她手里接过。
周末在校外,他又不论风雨,每晚出现在那条昏暗的街道上。除了第一次他走在前面,之后每一次他都靠在那棵树上抽烟刷手机,手机声音很大,出了那条街道还能依稀听到。只是公交站不远的地方,始终停了一辆车,直到她上公交离站的时候才发动。
四月底,家教结束。雇主给了夏末一个红包,里面整整十张红票。雇主说:孩子学习学不进去,他认命了,打算给孩子报班学画画,他的孩子最爱画画。
南城又一个五月,夏末前两周周末找了点散活,都是在市区或景点。只是每次结束后,她总能在不经意的地方看到一个身影,他总是很随意的坐在任何地方,有时在思考什么,有时却又定定的看着她来的方向。
时间在长跑,那人一直是闭口不言,却总是能看到他,夏末也依然那副清冷的样子。
五月的第三个周末,夏末没找到兼职。
周六,夏末睡到了九点。
连续两个多月的忙碌,她有些累,昨晚睡得很早,今天醒的很晚。
看到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发出柔软的打哈声,另外两张床上早就眼巴巴等着的两女兴奋的爬到夏末床上。
两女毫不客气的钻进夏末的被窝,一左一右紧紧抱着她。
“嘶~好香啊~”
两个女孩贪婪地嗅着夏末被子和她身上的幽香,脸上一副着迷贪恋的表情。
夏末被她们搞怪的动作逗的好笑,轻轻低笑:“娜娜,舒雅,你们怎么跟猪哥一样呢?咯咯~”女孩咯咯的笑,很是好听。
“呜呜,夏夏,终于终于,终于终于能抱着你了。”姜舒雅夸张的撒娇抱着夏末,把头埋进她的颈窝。
黄娜比较活泼,坏笑一声伸手在夏末身上一阵乱摸,嘴里更是污言秽语:“人家就是猪哥,小美女,让杂家摸摸你哪里最软~”
夏末被她咯吱的发痒,一只手赶紧挡住她,“喂,臭娜娜,警告你别乱摸啊,不然把你赶下去打入冷宫。”
黄娜:“好啊,小娘皮,还想赶我走,看我抓手!”
“哈哈,哈哈,喂!你手拿开!咯咯,咯咯……”
好一会,三女才罢手。夏末被她俩弄得脸色微红,气息不稳。
黄娜眼睛亮亮的,“夏夏,你这模样好诱人,好想咬一口。舒雅,你想不想?”
姜舒雅抬着小脑袋打量起来,夏末漂亮的脸上一片绯红,凌乱的发丝有些已经粘在柔软的红唇上,既性感又诱人。她咕嘟咽了口唾沫,“不行了,太诱人了,娜娜,我忍不住了!”
于是两女一边一个真的亲了亲夏末的小脸。
“啊~你们两个小浪货竟然来真的!”
“嘿嘿”
做错事的两女并没有丝毫认错态度,麻溜的从夏末床上跑掉。
“夏夏,我们好久没一起逛街了。你周一到周五去食堂做工,周六周日一早就起来备课,平时就我和舒雅冷冷清清的,今天终于能一起了,开心。”
“对不起,娜娜、舒雅,等我什么时候挣够了学费和房款,一定每周末都陪你们。”
“好啊,你说的。”
“嗯,一定。”
三女边走边说话,姜舒雅却突然吸鼻子,声音嗡嗡的说:“夏夏,好心疼你,如果如果你也有人照顾着,就不会那么累了。”
夏末心里感动,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好了,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有钱赚,还有你们两个,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们三人,永远永远是好姐妹!”
黄娜和姜舒雅眼睛都眼睛红红的点头,然后认真地说:“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
三个年轻的女孩,彼此感动,全都眼圈通红,差点哭出来。。。
这一天,她们逛了很久。开心地挑选地摊上的小物件,一起试最新款的漂亮衣服,一起吃路边的小吃。
只是夏末突然有些恍惚,她好多次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都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只是很快就被姐妹的打闹岔开思绪,但又隐隐好像少了些什么。
几个月的时间,那个人无声的闯进她的生活。
原本她以为,那人肯定时时刻刻跟踪自己的行踪。只是从来没有一天是看不见那人的,恰恰今天没有工作,她却突然发现,原来在她不需要的时候,那人真的不曾出现。
夏末这样想着,却又很快打断想法,她在想,或许是今天他有事情呢?未必如他想象的这般知趣呢?
周日,夏末和两女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只是这一天,她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人,不由心中又动摇,难道真如她猜想的那般,当她不需要时,他不会打扰她的生活?
有些心烦意乱,夏末最初认定这人不是好人,却在时间的见证下,巧合的发现了他的不同。
他刻意的接近,夏末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想去跟他说什么?那个人很会做人,他不会言语套近乎,更不会下三滥地跟她产生肢体接触。这人,究竟想做什么?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夏末察觉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她不认为自己是对他产生了兴趣。
只是从没有人这样对她。
即使自己最好的朋友那几人,也不曾像东方一样神秘。
突然,夏末心中大痛,自己的好友,那几人,有多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
这让她有些心慌,她曾经最为在意的朋友和友谊,仿佛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淡忘。可这是她曾经日夜不舍的,是从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遗忘的呢?
这一刻她的脑子很乱。
刚刚升起对东方的探究的想法破灭。
“夏夏,你怎么了?”
姜舒雅戳了戳夏末的胳膊小声地问。她很心细也很敏锐,夏末只要有什么异样,她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她就是邻家女孩,对待自己相熟的人,总是报以最大的热情和最诚挚的关心。
黄娜不一样,她太过活泼,平时跟班里的男生也聊的来,有时会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唱歌。只是后来她和夏末姜舒雅发展成好姐妹好闺蜜,渐渐出去跟男生玩的时间就少了。
夏末心不在焉的说:“没事。”
想要继续看书,可怎么都静不下心,干脆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西苑公园散心。
黄娜和姜舒雅连忙收拾东西跟上,她们也想问清楚夏末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