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对照组黑化后21
温念慈一言难尽的样子看他,以为他又发癫了,看在他还算有用的份上,说:“因为报答救命之恩。”
“错了。”青年幽深的眸子隐藏在镜片下,阳光晃得人眼花,他笑如春水荡漾,“是因为,我很喜欢陈同志。”
喜欢这个不一样的灵魂,期待她能带来……难得的变化。
身后孩子的哭闹声还在继续,谷溪年将书本都给了温念慈,自己则双手轻松,长腿阔步地朝小孩走去,在王红斌敌视的眼神中,他扶起了哭闹不止的孩子。
王学峻用手擦脸,越擦越脏,亲爹看见他浑身乱糟糟的很是嫌弃,这会儿瞧见自己要搞事的主人公不请自来,还是有些惊喜的。
他连忙催儿子:“还不跟人家知青同志问好,人家现在跟你妈可是打的一片火热,很快你妈就要因为这个野男人不要你了。”
王学峻呆滞地看着这个长相儒雅英俊,笑容温和的男人,再看满脸急色,眼睛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的亲爹。
孩子的心灵受到了冲击,一时间无法反应。
妈妈会因为眼前这个看着很友好的叔叔不要他了?
“王同志,你怎么能教坏小孩呢。”
谷溪年从手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了小孩,他扶起孩子后就利索地站起身退开一步。
青年身量很高,他站起来后就遮盖了一大片阳光,背着光的脸上,表情满是痛心和控诉,仿佛他才是小孩的亲生父亲。
他语气轻柔而不失阴阳:“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什么叫我和陈同志打的火热。”
谷溪年有些幽怨地看了慢悠悠过来的女人一眼,“明明是陈同志看不上我,我俩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王红斌听完有些鄙夷,“装什么呢,都是男人,谁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你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长她身上了,还说没关系,你糊弄鬼呢?”
“就是糊弄你这个死皮赖脸的穷鬼。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能接近陈同志,而你,只能像阴沟里老鼠,撺掇小孩来闹事。”
青年看他脸色扭曲,就知道自己戳中对方痛楚了。
他做作地叹了口气,释怀道:“也是,相比我,你这个失去抚养权的前夫,心里也很慌吧,失去了陈同志这样能干的妻子,自己又一点本事都没有,当然只能每天绞尽脑汁想着去骚扰前妻啦。”
“虽说我和陈同志只是普通关系,但你也别太嫉妒了,嫉妒只会让男人越来越丑陋,毕竟你长得也不如我,要是气量都不如我,那可真是一无是处,我想你儿子长大后也不会想要这么没用的爹吧?”
他很是彬彬有礼,说的话却字字戳心,揭露了王红斌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他害怕陈新月真的找了新人,害怕儿子长大后不认自己。
最可怕的是,失去了以前家里有人操持,有人整理家务,做好热饭等他来吃的舒心日子,以后还要看着曾经被自己看不起的黄脸婆,一步步变成自己高攀不起样子。
王红斌盯着这个野男人,只觉得面目可憎,一拳就要揍上去,但被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扣住,手臂往后一扭,天旋地转间,他被一股大力踹倒在地。
王红斌满脸错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那点子偷懒养出来的富态,根本没多少力气的白斩鸡身材,怎么可能和常年干农活的原主体质相提并论。
只会被压制得更狠,手臂像是要断了一样,王红斌痛呼:“小峻!还不来救救你爸爸!”
“贱人,你给我放开!”
“我说过,少动歪脑筋,否则我就动手了。”
温念慈面色冰寒,她不客气地吩咐道谷溪年:“把我丢的书和布包捡起来。”
“你刚刚摔他的力道比摔我要重诶。”
谷溪年乐颠颠地去拎包,他抱着抱,蹲下身看着还不明所以的孩子,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和温念慈相似的地方。
有些无趣。
谷溪年说:“你叫小峻是吗?”
王学峻愣愣的,他将手帕还给谷溪年,谷溪年没有接,只是认真问道:“你要帮你爸爸求情吗?我可以帮你。”
男人清醇的嗓音像是林间山风过溪,王学峻听了,下意识觉得他像是真心要帮他。
可看见妈妈支起腿将人压在石板上,不耐烦的样子,他直觉还是不要求情,再说他今天来饭店吃饭没有和妈妈说……
王学峻摇头。
青年有些失望,他眼眸水润盈亮,锲而不舍:“真的不用叔叔帮忙求情吗?”
“谢谢叔叔……不用了。”
王学峻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走到温念慈面前叫了一句‘妈’,而后就不敢吱声了。
温念慈没说话,她将人踹开,再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到村里牛车返回的时间,“回去了。”
小孩紧紧跟着她,生怕她会丢下他一样,一言不发地像个尾巴。
谷溪年还是不死心,刚要开口,有人凉凉道:“闭嘴。”
本该顺利回去,可在到村里人集合地点后,温念慈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国营饭店遇见的张局,正跟陈蔓聊着天,气氛看着还挺好。
她皱了皱眉,迎着陈蔓得意的眼神,目不斜视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张局看她装不认识自己,主动打招呼:“女同志,咱们中午还见过,你不认识我啦?”
这样一个穿着布料一看就不便宜的中年男人,好像对她的态度很是在意一样。
温念慈不禁思考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是为了调查赵队长贪污那事儿,只要派人去查账很容易就能结案,毕竟赵队长做得也不高明,全靠之前的秦知青没上报,才能一直瞒着。
所以这人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和她搭话呢?
早就调查清楚陈蔓底细的张局,第一时间注意的不是陈蔓这个靠丈夫发家致富的女人,而是眼前这个,气质和普通人来说相差太多,格外有锋芒的年轻人。
按照局子里那位犯事的口供,眼前这个叫陈新月的普通乡下妇女,本来不该有这么敏锐的计算能力才对。
高中毕业后就结婚了,整天忙着种地干活,哪有时间去注意村里干部的事儿。
可她却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赵队长也信誓旦旦说陈新月答应要帮他做假账。
有意思。
“这位是……”
张局刚和人介绍自己是去探亲的,不凡的谈吐、得体的着装,村里人和他聊得很热情,纷纷恨不得把自己知道所有事都讲给他听,在听说他还是大城市来的,村里人更热情了。
有个女知青打量着张局举手投足的样子,主动帮忙回答:“陈同志旁边那位,是咱们知青点的谷知青,谷溪年。”
“说起来也巧了,之前陈同志救了落水的谷知青,谷知青就一直想报答她,这不两人现在关系挺好的,孩子都带出来逛逛了。”
说完,女知青被身边人推了推胳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她连忙捂住嘴,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知青和老乡们都是一家人……”
“好了,不用解释,大家伙儿都是好样的,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添砖加瓦。”
张局说了几句场面话,不顾身边陈蔓难看的脸色,招呼道:“小谷同志,上来坐吧。”
一行人乘坐牛车慢悠悠朝着村子而去,等到村里的时候,大家收拾了东西纷纷告别。
张局留在原地,笑呵呵对温念慈说:“小陈同志,走了这么远还没喝一口茶水,你看我能不能上你家去,喝点水解渴?”
解渴是借口,是要打听陈蔓投机倒把的事儿吧。
但是这事直接找陈蔓套话不就行了,看陈蔓的样子像是很明白这人的身份,很想巴结。
温念慈奇怪道:“您要是想调查那件事,直接和陈蔓聊不就行了。”
“是啊。”陈蔓赶忙接话。
不知道这个堂妹吃错药了还是啥,居然把大官往外推,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她笑得热情洋溢:“张局长,上去家去,我家有上好的大红袍。”
“什么时候,副团长的工资,能够随便消费得起这么好的茶叶了?”
张局表面温和,实际上眼神却有深意。
陈蔓没读出意思,骄傲道:“您放心,我丈夫是尽职尽责,绝不敢做违法的事情,那茶叶是我托朋友买的。”
“哦,你买的。”张局说:“那我确实要尝尝这好茶了。”
他告别温念慈,直接往陈蔓家去了。
温念慈背着书,没再想这人啥目的,反正不关她的事,她才到家门口,却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地人。
赵队长。
赵队长兴高采烈:“小陈,多亏了你,上面的领导才肯给我将功折罪的机会。”
“?”我啥也没干啊。
温念慈迷惑脸。
这边,赵队长兴奋得手舞足蹈:“小陈啊,要不怎么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呢,还是你有办法。
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说服上面的大领导的,送了什么礼,如果不是太贵重的话,我可以补偿你一些钱,不过,你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啊,难道祖上还传下来了什么宝贝?”
赵队长觉得除了送礼,领到怎么可能松口呢。
可温念慈属实是啥也没做,这下不妙了,这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领到,看着好像不是冲陈蔓来的,而是冲她来的。
温念慈不理解,而陈蔓家里的张局,面上笑嘻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把一个副团长拉下去,那这位置就有了空位。
就是陈蔓这女人有点邪门,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谲手段,似乎和傅建国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利益共同体。
而且,夫妻两个似乎都对陈蔓的堂妹——陈新月很是关注。
张局是相信这世上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的,虽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但曾经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发生过一些怪事,
陈新月这个人,莫非也有什么奇异之处?不然,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怎么会突然觉醒了,甩了不成器的男人,如此上进。
“张局长,还没问您是来探望哪一位亲戚的,咱们村里好像也没几个姓张的……”
张局抿了一口茶水,笑而不语。
半晌,他问:“傅团长好像要升职了吧?”
陈蔓心里咯噔一下,“您怎么知道……”傅建国是说过上面有个领导出事了,空出一位置。
这人怎么知道军队的事儿?
“呵呵,别紧张。”
张局找了个借口:“我有个老战友刚好认识你丈夫,傅建国嘛,部队里出了名的运气好,出任务总能逢凶化吉,还经常能获得功勋。
说起来,我战友的孩子是三代独苗,想去打磨打磨,又害怕这一根独苗苗出事,怕家里的老人担心,我路过这里正好想请你帮个忙。”
“害,老人上了年纪嘛就会信一点什么,咱们虽然说要相信科学但为了安老人的心,还是得哄一哄。”
陈蔓心道这机遇来得也太及时了!
还在发愁两千块给了王婶,以后再想从系统那里得到新道具可就难了,手里没钱花的日子,她是一天也忍不了。
要是能搭上这宛市教育局副局长的线,手里有了人脉,那以后改革开放做生意不就起飞了?
“我这次来呢,有些公务,不方便宣之于众,这样吧,我明天就回县里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捎一封信给傅兄弟,问问他,能否帮我那个战友的孩子,出任务的时候带上那孩子,跟着运气好的人总不会差。”
陈蔓听完这请求,有些鄙夷,都当大官了还信这些?
有点太迷信了吧,而且神神秘秘的,估计也怕被人知道自己家迷信,影响仕途。
她表示理解,为了人脉,拼了!
相信傅建国不会生气的。
毕竟人家可是副局长,轻易不会和地位低的人称兄道弟,都叫傅兄弟了,以后他们家可就多了个局长朋友。
“好,我明天请王婶给我送信。”
“你说的那位王婶,就是村里生产队队长的媳妇吧?我看她今天送钱去赎人了,听说钱还是你给的。怎么,赵队长回来后居然没来谢你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温念慈也到了,她笑眯眯说:“堂姐,我也来喝口好茶,你不会小气拒绝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把你怎样?
陈蔓也不好当着张局的面轰人,那样影响不好。
她假笑:“当然不会,进来喝茶吧。”
温念端起茶杯,没喝。
面对张局探究的目光,不闪不避开,她大大方方说:“这位老先生,能否请您上我家坐坐,虽然没有上好的茶水,但一定有您感兴趣的话题。”
被动迎接不是她的性格。
温念慈更喜欢把事情掌握在可控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