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对照组黑化后18
“陈蔓!贱蹄子,给老娘滚出来!”
王婶路过一个院墙,还顺道折了一根柚子树的枝干,捏在里面,枝干凸出来的骨节硌得慌,但都不如她现在心里的怒意。
越走越快,六十岁的人走起路来不逊色于年轻人,尤其是在怒意勃发的时候,回想过去和老赵的点点滴滴,她甚至还想起过去老赵和陈蔓的娘有没有接触,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她想起温念慈说的,老赵竟然把钱给了陈蔓去做什么投资,说是投资,其实就是投机倒把,那可是要杀头的大事!
老赵怎么敢的,不对,陈蔓这臭丫头怎么敢的?
要说没有大人在背后教唆,王婶是半点也不信,可陈蔓她娘和老赵八竿子也打不着啊,还相差了十多岁,难道老赵那老东西真那么不要脸,早看上陈蔓她娘,暗通曲款?
不然怎么给钱给的那么痛快!
怕不是在养他亲女儿。
“陈蔓!陈二家的,你们出来!我倒要问问你们,诓骗我家老头子的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是去西市那些二流子那边……”
“哐当——”
陈蔓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本来就心烦,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上系统了,那天温念慈在她耳边说的话,让她整宿整宿睡不着。
温念慈知道她是靠系统才有了这么些变化,还清楚她陈蔓上辈子根本不如陈新月,知道重生……
那她会对自己做什么?
陈蔓越想越害怕,要不是当时吓得摔到了尾椎骨,这几天走路都不利索浑身疼,差点还下不来床,她都想连夜买票逃回军营。
只有那个地方,气运之子所在的地方才能让她感到一丝安稳。
陈蔓比任何人都清楚,重生且掌握未来信息的人有多恐怖,她当初就是靠着对未来的了解才一步步撬走了本该属于陈新月的丈夫。
陈新月是想夺回这一切吗?不!她不允许!她绝不能忍受失去眼前的一切。
对她来说,傅建国不仅是丈夫,更是她成为人生赢家的关键,她不能、也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他!
门外的是大队长的老婆,陈蔓警惕道:“有什么事?没事我就关门了。”
这老女人莫名其妙的满嘴喷粪,陈蔓懒得和这种人掰扯,就是个乡巴佬,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吵来吵去。
“吱嘎——”
“你说有什么事?还钱!骗了我家两千块,还好意思装不知道,看老娘不打死你,我打死你! ”
王婶一把扣住木门,阴狠地抽了陈蔓的拐杖,举起拐杖就打在了陈蔓身上。
“我打死你个贱蹄子,你害我全家,我就要你偿命!”
“这是干什么?老赵家的,你搞什么?我家什么时候欠你家钱了,别在这胡说八道啊,不然我放狗咬你了。”
陈蔓的娘,陈二婶出来骂街,大中午的都不让人消停,一天到晚的,“走开!别搁这儿发癫。”
“你家有没有两千块我不知道,但我家有几个子儿我比谁都清楚,两千块?你真以为咱们种地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那么容易有这么大一把钱!”
“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女儿了。”王婶冷笑。
陈蔓回村后,除了和温念慈抬杠,就是和村里人炫耀她婚后的生活有多么富裕优越,用的化妆品护肤品是村里人一辈子也买不起摸不着的,穿的衣服是上好的布料,还是那种穿多了就容易坏的消耗品,什么城里人才能吃得起的糕点,大家伙儿羡慕的同时,也没少嘀咕。
这陈蔓,哪来这么多钱?
副团长的工资是挺高的,但这个年代,要不是□□,谁家经得起这么花啊?
树大招风,王婶细数陈蔓在村里为了和人吹嘘,把一些未来才有的东西也说出来唬人,为了塑造自己高人一等的形象,煞费苦心,这不就让王婶抓到把柄。
她也不进门,就这么用拐杖卡着门,大嗓门传得老远:“今儿不还这钱,我就坐这儿不走了,陈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你就是有个上将丈夫也保不住,你干的那些事,咱们国家可是严打,你要是不怕我嚷嚷出去,大家鱼死网破,你就装,继续装。”
陈蔓挨了几棍子,歇斯底里的尖叫还没出口,就被王婶几句话憋得咽了下去。
她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会帮她掩盖吗?为什么还有人发现她投机倒把?
“我还!你进来说。”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只能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这边她憋屈地把人请进屋子,又爱自个老娘一顿撒泼,那边赵队长到了县政府,两股战战。
“同志,这事儿有那么严重吗?”
“严不严重,走完流程不就知道了,你要是没干亏心事,怕什么?”
赵队长心里一阵绝望,一路上他从这俩穿警服的同志嘴里撬出点东西,这俩比温念慈还要油盐不进。
想到温念慈,他只希望这丫头能有点良心,否则他不介意把她和她背后的吴主任一起拉下马。
这么多年,谁也不是干净货。
——
一想到陈蔓会被王婶一顿整治,温念慈心情好的不得了,她很有耐心地等在了小学门口,心想这小兔崽子怎么还不出来。
村里其他孩子早走了,整个学校就那么点地方,她在下课前就来了,应该不会提前走了吧?
哦,原来不是提前走了,是跟渣男亲亲热热啊。
“爸爸,你说给我买洋火枪,是真的吗?”
“那还有能假?你可是我唯一的宝贝儿子,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夕阳的光落在王红斌的脸上,瞧着还真有几分慈父样儿。
村里孩子有晚走的,路过温念慈,认识的都打招呼:“陈姨。”
温念慈回以温柔一笑,等渣男走到近前时,她也笑得温温柔柔,宛如春风般和煦:“小峻,回家了。”
王学峻一看见妈妈来了,立马缩回牵着王红斌的手,奔跑到温念慈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心虚道:“妈妈……”
“好了,不用多说。”温念慈才不关心他和渣男关系怎么样,她看也不看王红斌一眼,仿佛这人是路边的一坨狗屎,接过孩子的书包。
“今天学的怎么样?老师讲的题都会了吗?”
王学峻面露苦色,糟糕!忘了妈妈每天都要考校他的功课,今天早上爸爸给他送了一盒玻璃珠,可把同学们都羡慕坏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神气过,一个班级的人围着他借玻璃珠,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们在学校的草地上,学生们早就挖好的“战壕”里开始了玻璃珠大战,上课也想着怎么赢过别的同学,根本没心思听讲。
“我……”他想说自己都会了,可妈妈的目光好吓人啊。
温念慈唇角掀起,缓声说:“想好再说,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我……我没认真听讲。”王学斌还没做好被严厉惩罚的准备,筱峰弟弟学的不认真的时候,大伯母都会用棍子抽他手心,那可疼了,疼的筱峰弟弟哭得鼻涕眼泪直流。
王学峻不想挨打,可他也不敢撒谎。
可他左等右等,等来的还是语气如常,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妈妈的脸色也很平常,她说:“这次就算了,但事不过三,下一次再这样,老娘就把你送回给你那个不着调的爹,满足你们父子团聚的心愿。”
王学峻左耳进右耳出,他只知道温念慈放过他一次,觉得果然,我是妈妈最疼爱的人,她根本不忍心打我,至于回到爸爸家里?那是好事啊,到时候不仅有玻璃珠玩还有很多小伙伴买不起的玩具。
想到爸爸离开前祝福的话,王学峻眼珠子转了转。
“妈,你什么时候和爸爸和好呀?”
王红斌频繁蹲守在小学,每天糖衣炮弹,再加上温念慈并不阻止他和渣爹来往,他便以为一切都能回到从前,这天听了他爹许诺的好处,来当起了说客。
温念慈本打算送他回娘家后,就去找村支书开一张介绍信,她想去县里书店买些资料,听见男孩的话,她还有些不确定。
“你说什么?”
王学峻在母亲温和的神情下,越发大胆,“妈妈,爸爸已经知道错了,你可以原谅他吗?”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她不是原主,无法共情到原主如果看见这一幕会有多难过,但她是个正常人,离婚后,这小子在原主家好吃好喝伺候着,学费还是她交的。
书本,书包,各种文具,没有少过他,她还抽出时间给他课后辅导。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想让她原谅那个渣男?
温念慈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和他离婚了,不可能再复婚。即使你是我儿子,也没有干涉我婚姻的权力。”
王学峻有些讪讪,他听不懂什么权力不权力的,只知道妈妈不高兴了,略有些惶恐,但小孩子忘性大,他很快又将此事抛之脑后。
第二日温念慈顺利开了介绍信,考虑到她把工作做得井井有条,也很服从大队的安排,村支书还去公社打招呼,让她和村里其他人搭伙去县城。
这群人里面有一些知青,要去城里寄信,也有村里人带家里的土货给在城里上班的孩子或者亲戚,大家都大包小包的,很是拥挤,互相唠嗑,聊得热火朝天。
在这种氛围中,有个人格外鹤立鸡群,他只带了一本书,坐在牛车的角落,被村里人挤了也没反应。
听到有人和温念慈打招呼,他才抬眸看她,露出浅淡的笑意,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浮动着让人看不清的东西。
“陈同志。”
鉴于上次温念慈没给他好脸,谷溪年这次没跟温念慈多话,但温念慈能感觉到他在默默观察自己,忍了一路,她在一条巷子停住。
在人跟过来时,一个过肩摔。
“砰——”
谷溪年摔倒在了青石地板上,凸起的石头硌得他骨头发疼,眼前一阵发晕,有人双手环抱,用脚上的布鞋踢了踢他的小腿。
“喂,跟着我干嘛?”
谷溪年躺在地上,白费那张好脸,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来了句:“陈同志,我喜欢你。”
“?”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