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宿命序曲
“永夜，还是来了。”
季南箫来不及感叹，身旁的潜已经没了身影。
一团微弱的火焰在他手心燃起，稍微点亮了四周。
“季先生，这是怎么了？”
墨修竹呆呆那些看着慌忙逃窜的人，他们脸上是一片呆滞。
“有人干扰了他们的心神。”
季南箫说着目光落到墨修竹怀里的松枝剑上，看来是这里边潜的剑意护住了墨修竹。
“走，先去中间看看。”
擂台中央，哪有赤轻舟的身影，甚至连潜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安十九……”
墨修竹轻轻唤了一声，可没有回应。
“还好，还有救。”
简单探查了一下安十九的身体状况，季南箫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道术式止住血，季南箫手里抓着断天之钢，符文不断没入安十九的身体，开始缓缓修补她的身体。
无碍之后，季南箫把安十九交给了墨修竹，通过与潜的锚定追踪到了他的位置。
符文构筑起一道门框，通往无尽的夜。
赤轻舟应该也在里边，季南箫想了想，不能让墨修竹和她碰见，不然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正好安十九也需要人照看。
“你看着她。”
……
赤黑灵火幽紫色的光打在潜冰冷的面具上，只见他手里握着断天之钢，正对赤轻舟站着。
现在的他，连赤黑灵火也能斩断……
如果穿越没出问题，没有这多出来的十年，他应该是不会犹豫的。
剑光将两道正在凝聚的身形直接震散，潜转身看向远处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无面……”
“真没想到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闯进来。”
无面双手轻拍，掌声稀稀落落，笑着问道：“你确定不动手吗？”
没有理会前边的无面，潜的目光落在那些漂浮在半空的符文之上。
这些符文与季南箫的术式同源……
符文汇集，一点点凝聚，那些黑影只是初具实形，便被潜直接抹杀。
潜的剑光狠狠打在这法阵上，掀起一阵裂纹。
术式不断破碎又重组，却变得越来越坚固。
这术式正在学习，正在成长，它在不断适应自己的力量，潜眉头微皱，停下来手里的动作。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可是神迹，遥远的神代遗落的囚笼，无人血祭，是不会解除的。”
净莲心炎在无面的掌心燃起，简单来说，这是一个陷阱。
“杀死她，或者被她杀死，你选一个吧？”
又有两道身影凝聚成形，潜勾了勾手指，直接将其抹除。
他需要时间，找出这个术式的破绽。
“你觉得这样就能困住我？”
“能不能困住你我不知道，但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没得选。”
无面摊开手，无所谓道：“净莲心炎和赤黑灵火本是一体，却被强行分开，化作日和月。
无数的岁月，他们互相牵引，互相追逐，却永远无法相遇。”
“你手里的净莲心炎并不完整，虽然只缺了一小块碎片，并不不会影响它的力量，可这样的它无法与赤黑灵火相融。”
潜手里握着断天之钢，环视四周，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符文。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两个东西同时出现在这里，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无面说着抬起手，把净莲心炎往前送了送，让潜能看的更清楚。
无非就是强行激起赤黑灵火的反应，除此之外，还能发生什么？
潜眉头微皱，握着剑转过身去，几乎同时，一柄木剑忽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幽紫色的火焰安静的燃烧着，将潜的身影吞没。
“哈哈哈……接受黑火，断绝你在这尘世的眷恋。圣子啊，宿命之门已为你敞开。”
无面张开双臂，感受着那火焰的幽光。
赤黑灵火已经和她融合，永夜之主，就要归来了。
“不……怎么会……我……”
赤轻舟握剑的手不停的颤抖，她杀的明明是……明明是……
她亲手杀死了师傅？
是那道火焰，是它误导了自己，它占据了自己的身体，成为了她的血，她的肉……
这就是违背誓言的惩罚吗？
“师傅……对不起……对不起……我……”
“赤轻舟……不要松手……”
潜一手抓住那只颤动的手，他摘下面具，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赤黑灵火已经开始和赤轻舟融合……这也就意味着，它再没地方可以躲了。
“没想到这松枝剑竟成了束缚你的囚笼。”
断天之钢飘在半空，发出一阵悲鸣，剑光冲天而起，瞬间点亮了这黑暗的世界。
无面静静看着，没有动作，将死之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轻舟，未来不是被赠予的，去反抗吧，斩断这所谓的宿命。”
刺目的剑光涌入赤轻舟的身体，就像落雪一般，温柔……
赤黑灵火的力量激烈的反抗，却也是无济于事，最终趋于平静。
潜把断天之钢和那张染血的假面放到赤轻舟手里，染着血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去吧，不要回头……”
碎裂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所谓术式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溢出的剑光撕裂了空间。
会的……一定会的，赤轻舟眼里含着泪，用力点了点头，她接过断天之钢和面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点小小的火焰罢了……潜将被烧的不成样子的衣服丢在一边，赤裸着上身，回头看向无面。
“放弃吧，你的计划全都落空了。”
“哈哈，哈哈哈哈。”
无面笑的很大声，也不知道他到底生气还是高兴。
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赤黑灵火之上，他明明可以躲开那一剑，却故意露出破绽……真是有意思。
不过，赤黒灵火已经觉醒，自己要做的事情全都完成了，至于迎接什么永夜之主，那是永夜遗族应该担心的事情。
“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无面放肆笑着，身影没入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心脏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响了，是自己的错觉吗？
视野一阵模糊，潜再站不直身子。
还好，未来已经改变了，只要赤轻舟没有被赤黒灵火吞噬，一切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