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失去眷顾的土地
“无面，背叛永夜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姜夜寻抬剑，眼里带着些许凝重。
无面，能在这萧瑟没落的时代，凭借自身的实力超越天象境，他的实力毋庸置疑。
“或许。你应该关心关心你们的永夜之主。”
无面的语气没什么波动，他对背叛永夜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
虽然赤轻舟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但他懒得花时间去解释这些麻烦又多余的事情。
“你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微弱了吧，你就不好奇，北洲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无面正说着，一团淡金色的火焰在蛇腹的尖端燃起，像是挑衅。
看见净莲心炎，姜夜寻眉头微皱，冷声道：“赤黑灵火也在你手里？”
“呵呵，这谁知道呢？”
“找死！”
姜夜寻咬牙，剑上血光暴涨。
……
“这里是……迪莫里？”
季南箫看着眼前那一片废墟，只觉有些不适应。
虽然只是旅途中的一瞬，但这里确实存在着，所谓的美好。
可现在，这一切都消失了，承载那些记忆的地方消失了……
“迪莫里……”
墨修竹咬牙，攥紧了拳头。
这座城市因杜兰而崩溃，因他的野心而坠落……
“走吧……”
安十九的目光落在城东，虽然不知道这里的祭坛还有有没有用，但她想去试试。
虽不似之前那海浪般的狂潮，城中还是有不少邪祟游荡。
留在城中的邪祟，不似外边的邪祟，它们攻击欲望较弱，稍显呆滞。
会站在原地，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会三三两两结成一队。
虽然看起来平和了不少，但惊动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绕开大部分都邪祟，三人缓步到了城东。
守望城市的雕塑已经倒塌，从下边看去，破败的神殿只余下一片狼藉。
月光落下，与这残垣断壁交织，神殿的四周，只剩下一片死寂。
偶有风声传来，打破这份宁静。
缓步踏上石梯，藏在角落的血迹，揭示此地的不堪。
在迪莫里面临毁灭的时候，属于圣火的信仰，已经崩塌了。
一路走到祭坛所处的山腰，倒塌的雕塑碎成几截，挡住了继续往上的路。
一盆枯萎的向日葵，被遗留在此。
那是桑海道的东西吗？墨修竹的目光稍显黯淡，默默那盆看着枯萎的花。
他怀着怎样的心情一个人漂洋过海，四处流浪，默默地赎罪？
他怀着怎样的心情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在永夜来临之时护住了这座城市？
即便不被理解，他依然努力去回应，去守护。
可他迎来的结局，却如此凄凉。
安十九捧起那盆向日葵，将它放在一边，将它垂下的花盘对准了这座城市。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圣火接纳了他过往的一切，圣火承认了他所犯下的错，也接受了他想要赎罪的心。
她始终相信，即便深陷黑暗，踏入永夜，被圣火所选中的那个人，一定能带来光芒。
“桑海道……”墨修竹低声呢喃。
季南箫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却没想会在这听见桑海道这三个字。
城中燃烧大火还不知道何时才会熄灭，看这破败的景象，结局应该不太好吧。
“还有用吗，这祭坛。”
季南箫看向默默蹲在祭坛中央的安十九。
安十九无言摇头，她的手指抚过满是裂纹的祭坛。
或许是火焰已经离开，或许是信仰已经消失……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圣火投入永夜的怀抱，这片土地已经失去眷顾了。
安十九站起身来，视线扫过这片废墟，又想起她那个只存在于述说之中的家乡。
这样的悲剧，明明不该再有第二次。
“我们得抓紧时间……”
“边境之城雷索纳斯，港口迪莫里，之后应该是绿洲城上津……”
季南箫回忆着最初的拜火者所留下的传说，不过没人规定朝圣必须按照什么路线。
就算他们先去望星山，甚至先去圣城耶伦斯，也是可以的。
“从迪莫里往北，可以考虑绿洲城上津，或者跳过上津先去望星山。”
一但点燃望星山的火焰，那么，圣城耶伦斯定会有所回应，余下的上津，便也不足为惧了。
不过嘛，直接去望星山，他们会遇见的阻碍，肯定也是最强力的。
这样看来，先去上津受赐火焰，甚至绕个圈先回圣城耶伦斯都是可行的选择。
“去上津……”
安十九没想太多，上津离这里最近，她迫切需要更多的力量，这样才能扭转局面，改变这一切。
“也行……”
预料之中的答案，季南箫点头，趁现在永夜遗族对他们掌握的信息还少，迅速行动也说的过去。
黑鸦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季南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累什么？从雷索纳斯到这，你不是一直站在我肩上吗？”
黑鸦扯着嗓子又叫了两声，偏过头去看向一边。
“你说晃来晃去的和在天上飞没什么区别？”
季南箫眯着眼，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见一只手忽然伸来，黑鸦展翅大叫着飞走了。
季南箫拍拍手，结束了这场小小的闹剧。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在沙漠里我们要怎么分辨方向？”
有月亮不就行了吗？
墨修竹疑惑抬头，只见天上的月亮已被浓而厚的云遮住了大半，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彻底看不见了。
“一边走一边找机会修正吧。”
安十九也注意到天上的变化，可时间不等人，就算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情况会有所好转。
季南箫微微点头，在安十九受赐火焰之后，永夜遗族绝对会有所动作。
就算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上津那边也肯定会安排人手。
最好是想个办法，把那些永夜遗族调动起来。
“这样吧，我们先往望星山的方向走，差不多到沙漠的尽头再调转方向，去上津，如何？”
安十九点头，这样的话路程增加的不多，最多也就多费半天时间……
虽然不知道那些家伙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确定她们都行踪，但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往望星山去了，肯定会调动人手加强那边的防守。
如果能减轻上津的压力最好，就算没有起作用，只是多费半天时间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