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的
苏在在醉酒之后,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看了看四周,独自在房间里,想着肯定是师父将她带来房间里的,心里浮现一丝暖意。
可当她起身时,摸了摸怀中,少了一样东西。
血头煞。
不过她不在意,仙髓没了,血头煞也没什么用,她只是当个念想的。丢了就丢了吧,可能是昨日逛街时不小心落哪了。
她也懒得去找,毕竟长的像屎一样的花,应该也被狗叼走了,而且王城这么大,她怕是也找不到了。
反正,她回不了家,已经下定决心留在这里,好好守护娇娇和师父。
随后,苏在在带上飞雪,推开门时,发现谢予修在门口等她。
苏在在是想不起来醉酒说的胡话,看见谢予修等她,就叫上谢予修,直接走下楼去,将房钱结账付给了小二。
御剑飞行还是太招摇,苏在在和谢予修准备出了城门,去荒废的郊外。
照样,回仙门的路半日飞行都不到。
回到玉衡之后,苏在在独自去向渊池道人复命,恰巧渊池道人也在大堂内等她。
苏在在讲尸人有意识还有流泫宗被屠门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渊池,而且苏在在猜测玉衡里面有尸王,亦或者是会下尸咒的人。
但是渊池道人听完,全然不当回事,尸人再怎么有意识也是凡人,又不是大妖大魔,对付起来得心应手,而且玉衡怎么可能有尸王?渊池道人敷衍了事,以为苏在在说的无稽之谈。
但渊池道人确实还有事交代给苏在在,他撇了撇嘴,再不满也要和颜悦色的与苏在在说话,“过两日,十几个村子联合召集村民,会开普渡大会,往日普渡大会都是予修上去讲道授课,如今,予修失了仙髓,但是消息没有外传,你又撑不起玉衡的面子,头脑空空怕是也不会授课,你还是让予修去。”
苏在在又想咒骂渊池,合着把谢予修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是吧?
苏在在翻了个白眼,但她确实也不会授课,只是想为师父不平,不情愿的回了句:“是!掌门,那流泫宗的后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对了,敖班衣我没找到。我先退下了。”
长叹了口气,渊池道人点了点头,心想终于把瘟神送走了。
苏在在大步流星的转身,退了出去,她也不想和渊池多说一句话,只是保持塑料的上下级关系而已。
待苏在在悄然走远之后,清风像幽灵一般,幽幽的走了进来。
渊池道人本来想坐下来喝喝茶,缓解缓解心情,可才想把瘟神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死伥鬼!
渊池道人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脸也垮了下来,瞟了底下的清风一眼,直接问道清风:“又怎么了?”
“师父,师姐回来了。”清风提到敖班衣,眼里仿佛有星星,笑意盎然。
渊池道人瞧着不成器的清风,心里咒骂逆子,不过对敖班衣,他也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他一直想要把玉衡的权利,牢牢把握在他自己的手里。敖班衣把谢予修弄的自毁,变相帮了他扶持清风,虽然没有成功,让苏在在捡了漏,可苏在在不足为惧,小小一介女流,又没多大智慧,早晚会被除掉。
人越老,越容易感慨,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最开始瞧不上,怨恨,怒怼。可年纪越来越上涨,渊池道人没有仙髓,又无法成仙,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希望也全都在清风身上。况且清风不就是喜欢一个女人,又有何难?
而且看那敖班衣比他儿子聪慧的多,若是敖班衣能做他的儿媳,他也是多了一份助力。
他的半生,都是为了玉衡,玉衡的权利只能由他来主宰。
轻咳了两声,渊池道人眼神飘忽不定,掩盖心中的尴尬,他正经回道:“明面上还是要罚的,不然不好交代。”又轻飘飘的加了句,“回来便回来吧。”
听到掌门如此爽快的答应,清风笑的跟朵花一样,欣喜若狂的跑了出去。
大堂内,余留下渊池道人频频叹气声:“莫不是玉衡风水有问题?怎么养出这么多傻子出来!”
自从苏在在和谢予修回了玉衡,苏在在也立了个规矩,除了沈娇娇,其他弟子无事不能登衡心阁的门。
这条规矩一出,衡心阁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过,沈娇娇倒是天天下午都来找苏在在玩耍,苏在在也很开心,谢予修还是一如往常在院中做着洒扫的活。
苏在在和沈娇娇两个小姑娘倒是娇声笑语,谢予修则是默默的在院中。
不过,他只要在这里,苏在在就安心很多。
已是沈娇娇来找苏在在的第三个下午,苏在在又把太师椅搬了出来,和沈娇娇并排而坐,又找了张小木桌,和沈娇娇一同,享受着响午惬意的时光。
不过,苏在在也好奇,同寻常一般问着她:“师妹啊,你这天天来我这,你师父不说你?”
沈娇娇立刻来了劲,得意洋洋的说:“才不会呢!我师父可好了,说学不会就不用学,也不逼我,而且师父虽然老说我是什么呆鸡,笨鸟,但也没打过我。”
一旁沉默扫地的谢予修听到了这些话,无奈一笑,看了眼苏在在,不经意间又笑了起来,不过一瞬,极难捕捉。
可再难捕捉到,也被人看到了。
正巧,被敖班衣瞧见了。
敖班衣掩盖了气息,一回到仙门向掌门复命领罚之后,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衡心阁。
自从成了魔之后,敖班衣感觉灵力大增,那种力量比以前强了不止十倍,难怪万年前的魔尊能把所有妖族,人族,屠灭了种。
他成魔之后,还去过魔域,又去了一趟鬼市,买了几件好宝贝,好法器。
其中一件寰玉项链,能隐藏他身上的气息和魔气。
他复了命后,心心念念便是谢予修。
他悄悄用了隐身术,加上又有法器,众人都无法发现他,他悄然用灵力飞进了院子,他慢慢走了过去。
却只看到了沈娇娇和苏在在欢声笑语的一幕。
还有谢予修。
他刚才是看见谢予修笑了?
师父什么时候对他这么笑过?像春日暖阳,像干旱后的雨霖。
那种笑意,他是知道的。因为他对师父也曾这样笑过,是喜欢,是有爱。
敖班衣隐身默默看着,越来越刺痛,原来他努力了这么多,成了魔,受了伤,那么痛。
师父竟然和苏在在一起这么开心吗?
他算什么?
他成魔为了什么?
凭什么他们这么美好,快乐,他就要在阴暗的地界里像是发烂发臭!
心突然绞痛一般,脑袋里又像念经一般。
不知何时开始,他对师父竟然有了一丝恨意。
他隐身站在苏在在和沈娇娇中间,他蹲下来抱着头,他又产生了幻听,沈娇娇和苏在在的少女笑声在他听来逐渐扭曲,变成尖细的恐怖声音,在肆意嘲笑他:“你看!你回来了,师父根本不在乎你!你做的这些事就是不及我一句话,师父就会乖乖爱上我!”
敖班衣蹲在地上不断的咆哮:“不是的!不是的!苏在在你个贱人!师父只爱我的!”
可是,他现在隐了身,苏在在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什么,还是和沈娇娇玩笑着。
咆哮完之后,耳边好像终于安静下来,他又扭头去看谢予修,还如平常一样,那样的玉山频倒,超凡脱俗。
只是,脸上的浅笑不是冲着他笑的。
他脑海里又响起类似老者沙哑的声音:“看见没?你师父多好的一个人?你愿意他死了吗?难道你不想和师父永远在一起?让师父永远爱你一个吗?”
敖班衣此时已经魔怔,隐身的他,嘴里念念有词,踉踉跄跄,六神无主的又走出了衡心阁:“我要找机会……救师父……”
“救师父……”
出了衡心阁,敖班衣神智恢复了许多,眼神又阴毒起来,他暗暗下定决心。
师父一定是太在意这些凡人,在意苏在在,他一定要让师父对这些凡人,对苏在在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