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在一起
遣散了众多仙门后,玉衡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平浪静,道风仙气。
苏在在这几日里总是和玄珩斗嘴,要么就是呼呼大睡,一睡睡一天。
正是她受了钉床之刑的第六日,敖班衣敲响了她的房门。
当一个人你想干掉却无可奈何时,就会变得漠然。
敖班衣现在就是这样,他没有放弃想杀掉苏在在这个念头,他现在不会轻举妄动了,因为他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使绊子,苏在在这个女人总是能化险为夷。
很气,但无可奈何。
苏在在听见敲门声后,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溜烟的去开了门。
敖班衣想快点交代完事,态度极其敷衍,说话仿佛烫嘴一样,速度快的让人听不太清楚:“收拾一个时辰,启程。”
还好,苏在在听力尚可,笑嘻嘻问道:“去哪啊?师姐?”
“仙山。”
随即,敖班衣头也不回的便走掉了。
“啪”的一声,苏在在关上了门。
“耶!可以去仙山咯!”她在房中庆贺着,一下子跳的老高,不小心牵扯到腰上的小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腰上的伤口,“哎哟……”
“就那么高兴?仙山上都是些烂茄子臭鸡蛋一样的仙草,就你才会喜欢。”玄珩又出来暗搓搓的怼苏在在。
“啊对对对,我就喜欢烂茄子臭鸡蛋,行了吧。”苏在在也早已习惯和玄珩拌嘴。
一个时辰后。
苏在在换好了弟子服饰,她不知道血头煞有多大,也怕弄丢了她的血头煞,出门时还是带了个包裹,方便携带。
院中汇合时,敖班衣和谢予修见她背了个包裹也并未多说什么。
去往仙山远在万里之外,且仙山底下沼泽,毒荆棘林遍地,所以需要腾云之术去往仙山,他们三人也只有谢予修会腾云。
见苏在在来了之后,谢予修抬头望天,拂了拂,晴朗的天空之上,慢慢悠悠的飘下来了一朵云彩。
坐过飞机的苏在在,在飞机之上的万米高空时,曾见过被洁白无瑕的云彩包围,她也知道云看得见摸不着,不是固态,这要怎么站上去?
“师父,这云要怎么站上去?”苏在在摸着下巴,看着地上如棉花软绵的云彩。
谢予修不曾回答,唇启微长,念了一段咒苏在在听不懂的咒语,随后谢予修又指向那团云彩。
却见云彩竟然真的凝固了。
“上去吧。”谢予修一边说着,一边走上了云彩。
敖班衣听完谢予修的话,迅速的上了云彩,站在谢予修身旁。
还没试过在天空翱翔的苏在在,也抱着体验新奇事物的心态,一蹦一跳的上了云彩。
云彩缓缓的上升,蔚蓝的天空渐渐逼近,看着大地匍匐在脚下,苏在在感觉到这和坐飞机是完全不同的体感。
但上升到深空之时,苏在在还是有些恐高,咬紧牙关,向上盯着。
飞行了半个时辰,也算是到了,苏在在也快不行了,整个人缺氧又被风吹的头晕目眩,好像站立都不太平稳。
仙山上的封印,待谢予修来之时,便被谢予修破解了。
苏在在平稳的落了地,她佝偻着身子,特别想吐。她没想到仙山上的海拔这么高,她的大脑又开始缺氧了。眼冒金星,整个人很无力,她全靠飞雪当拐杖支撑着。
这时,一双玉手将一枚药丸,递到了正在弯腰干呕的苏在在面前。
这女人纤细柔弱如玉葱的手,一看便知道是敖班衣的手,苏在在接过了药丸,懵懵的问:“这是?”
“吃了吧,吃了就没事了。”敖班衣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她。
苏在在一口吞下,整个人清爽了许多,头晕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自从敖班衣暂时放下想祸害苏在在的念头,越来越爱装好人的表现。
身体恢复许多后,苏在在还是诚恳的表达了感谢:“谢谢师姐。”
回应她的还是空气。
头不晕了之后,苏在在这才看清楚仙山上的风景。
仙山上,一半为冰川覆雪,一半为春暖花开。
景观颇为神奇,苏在在他们身处山顶,刚好将两边的景色一览无余。
“师父,我们去有花的地方吧,那边是冰川,冷冰冰的,我最怕冷了。”
苏在在眼巴巴的望着谢予修,向拉着他两去有仙花仙草的地方。毕竟血头煞是仙草,肯定也在温暖的地方生长,另一边的冰川,鬼才信能长出花和草来。
谢予修扭头问了问敖班衣:“班衣,你想去哪边?”
“既然师妹想去开花之地,我听师妹的好了。”
随即,三人向仙山山花烂漫之处前进着。
漫山遍野的仙草,在仙山里,阳光洒落在青翠的草地上。
仙花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着,散发出阵阵芳香,仿佛在与整个山谷共鸣。
仙山上大多开着白色的小花,在枝头翩翩起舞,仿佛是群仙子在山间游荡。
远远望去,白色花海,仿佛是大自然为这片净土披上了一层美丽的绸缎。在清晨的晨雾中,仙花沐浴在露水中,晶莹剔透,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忘却一切烦恼。
苏在在看着景色,觉得赏心悦目,不过有一个问题。
她不知道血头煞,长什么样。
但是眼下,来都来了,她不能打退堂鼓,毕竟来仙山的机会可能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苏在在又开始胡编乱造,想从谢予修和敖班衣口中知道,她打着哈哈,摘下一朵白色小花,略带尴尬的说:“师父,师姐,我看这花挺好看啊,不过我听闻仙山上有个最漂亮的花,你们知道吗?我一直很想要。”
敖班衣仍是把她当空气,充耳不闻,倒是谢予修扭头关心问道:“什么花?”
“血头煞。”
听到名字后,谢予修眉头微皱,略微颔首。
苏在在看见谢予修神色异常后,吞吞吐吐的试探道:“怎么了?师父?血头煞有什么……不对劲吗?”
“无妨,你喜欢就行。走吧,我知道在哪。”
说完,谢予修转身走在了前面,苏在在蹦蹦跳跳的跟在了后面。敖班衣自是像个木偶一般,神游的走在了最后面。
随着谢予修一直往前走,苏在在才发现不知何时她脚边多了一条小溪,他们顺着小溪一直往前走,见这小溪里的水也越来越急喘。
这条小溪也怪得很,最开始颜色和平常无异且清澈见底,但愈来愈粉,最后到了急流的时候,水竟然变成了玫红色。
且苏在在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暖流从脚底直冲丹田。
“到了。”谢予修停下脚步,驻足于此。
眼前的景色也绝美,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粉色。
原来前面是一处悬崖,小溪往下而流形成了瀑布,但因为水是玫红色的,溅起的水雾,也给周围染成了粉色一般。抬头便能看到日出的太阳,晨曦暖暖。
“好美……”苏在在不由得走近了悬崖边,谢予修退到了后处的大原石旁打坐了起来。
苏在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景色,嘴里不由自主的问:“师父,血头煞呢?”
谢予修已然闭目打坐起来,悠悠的回了她:“你脚边。”
“啊!”
苏在在被吓了一跳,因为她以为踩到屎了。她刚才听师父说,血头煞在脚边,就低头去看,结果晃眼一看,那血头煞原是红棕色,且形状和屎相同,她这才看花眼。
她嫌弃的蹲了下来,用一丁点指头去拿血头煞。
旁边也传来敖班衣的嗤笑:“师妹,喜欢的花有些独特。”
终于明白,为什么谢予修听到她说她喜欢血头煞和觉得血头煞漂亮,谢予修的神情会那么奇怪……
苏在在此时真想冲上去大声解释:师父,我真的不喜欢屎。
将血头煞放进了包里小心放置了起来,苏在在放心了很多,回家的进度完成一半了。
身后又传来谢予修的声音:“在这里多待会,这里是仙山腹地,灵气增长有异。”
听到此话,苏在在点了点头,又看着天边的日出,不由得赞叹,心情大好又说了些心窝子话:“这里真的太美了,真想和师姐师父永远在一起……”说完,她就后悔了,低下了头,有些失落。
她不属于这里,她要回家的。居然会因为一时贪图美景说这些话,而且他们三个人怎么可能永远在一起?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一番话,全然被谢予修听见了。
他在原石上,睁开双眼,看着两个徒弟背影。
真是般配。他一瞬的会心一笑,小徒弟活宝一般活泼,大徒弟静定自若。两人也算是互补。
没想到,还真让他享受到天伦之乐。
他向来以为自他六根缘浅,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徒弟缘。
思绪万千,又定了定神,看到了敖班衣清疏的背影。
是啊,一晃眼,敖班衣在他的教养下长的这么大,连带出来的还有他悲惨的前半生。
他收敖班衣为徒,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莫名其妙,只是敖班衣和他那风雨飘摇的前半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