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虫料
王宫
雍容却纯洁的金发少女展开扇子遮住粉饰的面容。
“是吗兄长是这样去世的吗”
黑色长发的中年男性毕恭毕敬地站在少女前面,神色沉重。
少女——威克斯德雅·迪福·阿娜丝塔西夏,即将代替他的父亲,作为正统皇室的代表出席她兄长的葬礼。
她现在找到贝尔利特只是想听亲眼见到兄长死亡的人叙述罢了,她暂时还不能接受那个从小就趾高气扬的兄长如此卑贱地死去。失去了王子,阿娜丝塔西夏就成为了王室唯一的继承人,从此以后她不能自由地参加喜欢的茶会,自由地上街购物,自由的任性的做个公主。
她压根没想象过那样痛苦的未来。
贝尔利特看出公主的担忧,问了句“您恨我吗?”
“恨?”阿娜丝塔西夏眨眨眼,好似听见了奇怪的事“我为何要恨阁下呢?巴特利特阁下也不愿事情变成这样,你我都无可奈何”
阿娜丝塔西夏面容忧郁,没有精神。
这时,城堡的墙微微抖动。
“地震吗?很少见啊”公主扇起布扇,吹开空气中的灰尘“好了,巴特利特阁下,我该走了,让教皇久等,我肯定会被传谣成不懂礼数的公主”
“愿今日安详”
“愿今日安详”
公主走后,贝尔利特看向动静发生的方向,有兴趣地挑起眉头“袭击?是教皇吗?噗、哈哈哈”
他的肩膀剧烈抖动,仿佛在憋笑“好了好了,我该去拜见国王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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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玛窦牵引着棕马,艾斯和克安格兰走在前方,梅和德坐在马背上。
“这匹马居然跟你们走了,真是白让人担心”
“它追过来的时候把我们吓了一跳,对了,它还有名字叫帕克,是阿强取的名字”
“阿强前辈不对,你也是时候叫对阿尔卡佐瓦前辈的名字了,莫非你是故意的”
“让老身这个老人不识趣地插入年轻人的话题。咯咯咯,小鬼们,王都马上就到了”
“太好啦!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吃顿饭了!”
“不好意思,打断各位一下,你们不觉得我们好像被什么人监视吗”
梅的担心是对的,他们为了加快速度选择了平坦的大路,中途遇到几个闸口都无人看守,现场像遭到袭击后般凌乱。而且利玛窦也在树林旁发现大同程度的践踏痕迹和试图遮掩的痕迹。
“咯咯咯”
“哈”
“对,我们是被人跟着”艾斯很爽快地承认了
“你们原来知道吗?!”
“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利玛窦按住额头,语气有些不佳,好像被监视者弄得不耐烦“如果对方是恶意之徒我们早就被袭击了”
艾斯脱口而出“是山贼吗?”
“这个可能性我们之前就否定过,他们是叛乱军的侦察兵吧”
克安格兰听见抬起下巴,颇有兴致地说道“噢?战斗吗?好啊,我最喜欢战斗了,特别是战争,松鼠都能敲出那里面哪些是坏果子,然后找出来丢进巧克力的垃圾桶”
“巧克力果子?听起来很美味”
“咯咯咯,艾宝想吃巧克力果子吗?”
克安格兰真的从血色隔离服口袋里摸出锡箔纸包裹的糖状物,其内容物像恶心发霉的肉苞。
“嗯!好吃!你要试试吗?”
“不、必”
“诶,梅呢,要尝尝吗?”
“不不不,话题为什么变成了糖?”
他们还相谈嬉闹的时候,他们前方忽然出现十个人挡住他们去路。
“前方不通,请你们绕道而行”
他们语气强硬,擅自出现又擅自说道的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他们也清楚这点所以抱着动武也要阻止他们的觉悟而来。
艾斯身体挡在前面,露出和颜悦色“我们现在要去王都,和你们没有关系,能不能把路让开”
“你们可以一周后再来”
“我们现在就要去王都”克安格兰双手揣包,浑身散发着讨厌的气息。
面前的人看向克安格兰,似乎把她当小孩了。
“你们为什么急着要去王都?”
“救人”“找人”
克安格兰和艾斯同时回答
两男一女一小孩,还有一个病人模样的男人。实话实说他们非常可疑。
“他们虽然不是山贼,但都打过来了我们就需要‘正当防卫’对吧”
艾斯按住帽子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对面十人拿着武器跑了过来。
摆出茶杯的时间都没够,他们就齐齐倒下。
“愚举,和叛乱军立敌没有任何好处”利玛窦揉搓眉头的肌肉,略微烦躁地说“啧,可也只能这样做了,接下来要加快速度,指不定这一片都是叛乱军蛰伏的区域你在做什么?”
克安格兰拉起一人的手臂,向他皮下注射某种液体。
“快快苏醒”
被注射药剂的男人,睁开像鱼般的双眼,嘴唇不断颤动。
“好孩子,告诉老身叛乱军接下来的行动”
除掉男人口中胡言乱语的幻觉部分,他们知道了男人比较完全的信息。
“攻城果然吗,王都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容许我们进入”
“咯咯咯,表现医德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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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在即,无论是否是苦战也肯定有牺牲。如今的叛乱军神情就如东征的十字军,他们由不同阶级地位的人组合在一起,但他们不是朝圣者也不是信徒,只是为自己和国家聚集在一起的淳朴之人,他们以此为使命所以坚不可摧。
领袖男人约莫50几岁,是爱民勇猛的一方领主。他曾担任军队要职,对,曾。在国家危急时刻叛乱就算成功也会背负骂名,但也正是国家危急时刻他才意识到这个国家是如此的腐败,如果不剃骨削肉他们只会烂到骨髓里,彻底病死。
他看见了,看见了死亡,看见了贵族,看见了百姓,他看见了杀戮。他选择了战斗。
他是带着觉悟与这些人并肩作战,并认为这是高尚的战斗。他们要成为剔除肿瘤的尖刀。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他们自称摩亚教派来协调的教士并拿出了证明的福音书。会派教士过来,说明教皇知道他们会行动。他们以往并未与摩亚教有过多联系,教皇一直都站在国王那边,这次他的态度很是暧昧。
但就算教皇站在国王那方也没有关系,就算他是个英雄也终归英雄迟暮,英雄的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持书的英雄。
斯科特·克莱斯特将他的想法尽数告知两位教士,他用了他所知最礼貌的用语回答了教士。
随后两位教士被扣押,不过等不了多久,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进攻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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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
“教皇大人啊!——教皇大人被绑架了!”
王宫像天塌了一样混乱,人们四处寻找教皇。
“大将啊!——青雉大将能力消失了!”
“你们好吵啊,给我歇停一会儿”青雉将腿摆在桌上,摆正眼罩悠然自若地说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睡着“我现在在集中注意力”
青雉好像嘟哝过什么霸气排毒法什么的后,就躺在会客厅沙发上戴上眼罩养神。
“可是大将,教皇被猎犬”
教皇被绑架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海贼绑架了,而且还是在海军大将眼皮底下。这是对海军而言是极大耻辱。
“哼——~”青雉却看上去很无所谓的长哼一声“嘛,上头也没下死命令,被她溜走了就没办法了,等有机会再抓捕她,而且猎犬在这里,说明黑桃的其他人也在”
“那群海贼为什么跑到这里”
“天知道海贼在想什么”
青雉躺着仰着头,眼罩遮住他们眼睛,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听说青雉以前和现在判若两人,对工作十分认真。
“军队?”“叛乱军!”“什么过来了吗?!”
引起外面喧闹的理由好像换了个。很快就有人推开会议室的门。
“青雉大将,叛乱军正向王都前进,大约半小时就能到城下”
青雉看上去极不情愿地起身拿下眼罩“谁领导的?”
“好像是某个领主”
“平定内乱不在我们的工作范畴内,真希望这里的人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他们海军的现状是,黑魔肆虐周遭岛屿,需要大量人员前往处理,按理说青雉不被允许有一刻休息,应该立刻前往其他岛屿遏止黑魔传播。与某些发展不高的岛屿比较现在因摩特斯王国的黑魔甚至说得上可爱,至少这群人还腾得出空闹腾。
姑且需要他汇报一下,不过在信息封锁的因摩特斯王国拥有通讯机能的电话虫还在他们的船上,青雉真的只是顺路而已并未准备过多东西。
早知道有这茬就不管什么顺路直接走人了
“为什么苦差事都砸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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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吗王都应该就是战争的起点,叛乱军占领王都后各地迅速分裂,贵族领主们占地为王,形成许多藩大小的王国
不对吗,我无法揣测这种大局面的走向,国家宗教等概念对我而言太庞大了,哪怕我能推测每个个体的行动等他们在一起时无数针孔就扎出了无法弥补的大洞。我最多背个出师表,让我像亮仔一样指点江山还不够格。
叛乱军的选择是对的吗?恐怕亮仔也不能给我答案,恐怕叛乱军们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世界是一片黑暗。
逆向思考下就能明白他们的想法
他们只能战斗
或许连将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都没想过,有该做的事,只有这条路可选。行动的时候根本不会想这些,没有余力去考虑这些。
不是让我忧国忧民的时候,为什么我要思考这场起义/叛乱/革命正确与否。
而且,叛乱军的到来让我极度头疼。
明明还未思索完如何干掉教皇,雨点般密集吵闹的军队就已经军临城下,这毫无疑问会给我们的行动造成莫大的影响。
士兵将城内的市民有秩序地疏散,离开王都,首先离开的当然得是王族和贵族,前来参加王子葬礼的贵族很多,他们显然平常没有进行消防演习,将这群任性自我的人组织起来疏散很困难。
肉眼可见的来不及。就算勉强将贵族带出城外也很快会被叛乱军追上,没有守卫的他们很快会被抓住。所以不知道在谁的指导下,王族和贵族们被留在了王都。
责难和谩骂也不知道该落在谁头上,据国王病倒还不到两天,平常事物分给下面大臣便可,而现在组织王都到底是谁呢?啊,我仿佛已经看见王宫内群臣争吵混乱的场面了。
“战斗然后死亡,见惯了海贼间的打闹都差点忘了”
叛乱军将王都团团围住,就连攻城器都带过来了,看样子像要速战速决
说实话我现在很疲惫,站着也能睡着。我希望我们这边也能像叛乱军一样速战速决。
我将经过删删减减后写在字条上就离开了,自我认为把他们放在挺安全的位置。他们和盖亚都像没有个半天不会醒的样子,思前想后我还是没把盖亚放进door里。
可喜可贺,教皇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失踪状态,在他主动显身前找到他几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项,我现在处于完全被动的处境。
如果叛乱军现在攻城,我就要祝贺老天爷身体健康。嗯不对,不该这样想,既然找不到突破口,就该前进。
叛乱军首领,是一个50岁左右的英气男人。他在劝降无果后很果断地下达了攻城的命令,他是对的,拖延战对他们不利。
战士们的嘶喊如雷贯耳,叛乱军举起了蓝色的旗帜。双方弓箭手同时放箭,士兵举着盾前进,梯子与攻城锤被推上山丘,不到十分钟,从城墙处爬上来许多敌人,尸体沉重地跌落城墙,升降闸门被撞烂,士兵涌入门内。
我想我或许该亲眼看看所谓战争当我身临战场我才知道这想法太傲慢了。
怀着尊贵梦想的人在眨眼间消失在我眼前,如此轻易、简单的死去、被践踏。我不能接受。
哪怕出于自愿,我也会觉得太可惜了。这里的人是,德是,艾斯也是。可惜到令人颤抖不止,可惜到令人发狂。
我不能接受,绝不原谅让事情演变成这样始作俑者。
战场很快扩散到王宫正门,战况更加激烈,厮杀叠放上演。
嗯,可能是我过于想念艾斯,耳边好像响起了艾斯喊‘火拳’的声音,噢,我的上帝呀,见闻色里面挡在王宫门口表演火焰魔术的牛仔帽男人也一定是我错视了。
怎么可能!艾斯!!!!你跑到别人家战场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变成国王派了?!
“这家伙能变成火焰!怎么回事?”
“黑色的那人也好强!还有这样的人吗?”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王宫入口已经被打开,艾斯他们单纯将试图靠近入口的人干掉,无论身份。
我咬牙切齿地踏着剃使用终结者降落干掉了试图偷摸进门的士兵,没办法,船长要做的事我只能支持。
“瓦塔丽!帮大忙了谢谢!”艾斯注意到这边,在战斗空隙像个孩子似的向我挥手,真是完美的嘲讽转移,其他人也很快把目光放了在我身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阿强说来王都集合,我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什么鬼,我的问题根本没有被解决
我目光放在另一位苦战的黑衣朋友,他是当时随艾斯他们离开的传教士之一,好像叫利玛窦。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沓,与艾斯的配合也极佳。
比起艾斯利玛窦更靠谱点,于是我向着他又问了遍。
利玛窦下意识偏过头,年轻的声音充满怨念“救、人”
?
“瓦塔丽,你来的正是时候”艾斯射出火枪,开辟出一条通往王宫的道路,没头没脑地裂开嘴角朝我笑“麻烦你帮我挡住他们,我要进去追格兰”
?!
眼见他跑进王宫,利玛窦先生的怨气爆炸了,我后背凉飕飕的,不敢离开战场。
“喂!啊,怎么回事啊!德呢?他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现在他在哪?”
“他没事,黑魔治好了”利玛窦回答我
“诶?”
我脑子刷地一白,随后喜悦喷涌而出。
“诶诶诶?怎么做到的?你们找到治疗黑魔的办法了吗?”
“你给我认真战斗不要分神,这里可是战场”
“能治好黑魔这件大事足够让这场战斗平息一刻,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白让你期待了,她成不了希望”
————————
王都变成战场,硝烟死亡两度渲染王都这个舞台。
脱线的木偶与舞台剧的不速之客迟迟登场。请不要担心,他们不会妨碍舞台剧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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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其他的贵族们都进入暗道撤离了,您想做什么?!公主!”
“我的父亲与兄长都在这儿,我怎能抛下他们逃走”
威克斯德雅·迪福·阿娜丝塔西夏独自离开避难的人群,冲了出去。
在叛乱军到时,他提案让其他人进入暗道离开王都,海军协助他们远离王都。自己带着一些人留在这里殿后。其余大臣贵族接着提出将她的父亲——卧病在床的国王留下,她根本没有反驳的权力。
虽然贝尔利特极力庇护老国王,可那群人只为自己着想,若带走国王会有怎样大的麻烦呢?他们甚至还想将她也丢下。
不想听那群鬃狗指指点点,她要自己选择,自己选择留下来。
抛下贝尔利特所说的王室继承人称号,身为公主,父亲的女儿和兄长的妹妹,她绝不能逃跑。
黑长发男人孤瘦的背影在原本举行弥撒的大厅内,大厅中央是不能运走的王子的灵柩,周围围着留下守卫王宫的士兵。大厅往后,就是国王的寝宫。
“巴特利特阁下”阿娜丝塔西夏整理衣装,她的出现令眼前的长发男人十分吃惊。
“对不起,枉费巴特利特阁下费心护住我”
“西夏公主”贝尔利特轻微颔首,露出不忍的表情“我明白你的心情,可得文王子和国王一定不希望你这么做”
“父王很幸运能有你这样一位臣子”公主微微一笑“兄长不会恨你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大厅的门忽然发出悲鸣,巨大轰响震得屋顶一颤。
士兵立刻摆好架势,准备迎击叛乱军。
贝尔利特咬紧牙关,拉住公主往里厅里走。“公主,你必须离开!哪怕只有你一人王族血脉也就还没断绝”
“不要!”
撞击声越发频繁,每声间间隔极短,不像是用工具在撞击大门。
“你带着公主离开”贝尔利特随便指了士兵,将公主交给他“快!”
“遵命,抱歉,失礼了”
大门随着断裂声破开一个大洞。
大厅内很安静,因为只进来了一人。
来者用小小的手拍打血色的隔离服,又扭动了几下脚腕。她说话像含着沙子,目光好似屠夫。
“医生——□□——病人在哪——”
她在这种场合像个玩笑,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小孩?”
贝尔利特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快,将公主带走!”
“贝尔利特!”
直到公主被硬拉走,克安格兰都站在原地兴趣盈然地看戏。
“克安格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外面的守卫呢?”
贝尔利特准确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
“咯咯咯吓人的守门狗当然得用扫帚教训一下。至于老身为什么在这儿,原因刚才不是说了吗?”
“满口胡言,你这个悬赏犯!快杀了她!”
事实摆在眼前,是这个小孩体型的女人解决掉外面的守卫并把门开了个大洞。
大厅内的士兵举起长枪向克安格兰刺去。
“老身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般医闹”克安格兰微眯双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们要体谅一下老人!”
无刀尖的石刀划出优美的曲线,一排士兵还未碰到她一根发丝就瘫软在地。
“咯咯嘻嘻嘻!老身是不是在阿诺城和你见过?”
“我可不认识你,巫婆,你休想再前进一步!”
“不不不,老身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大概”克安格兰像玩玩具般随意挥舞石刀,刀每次落下都有数人倒下。她轻盈的步伐仿佛正在小花园里散步。她的个战斗极其诡异,士兵就像胡桃夹子被她用一根手指一个一个地推倒。
“就算老身患了ad,一天前左右的事情还是记得很清晰哦,在阿诺城里你”
黑长发文官微微颔首
?!
克安格兰蓦然抬头,她的身体像猫一样弓起,紧盯着前方。
现在,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因为某位人物的出现。
“我想着黑桃海贼团会出现在混乱中,所以回来看看。这可真是”
海军大将青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厅内
“大惊喜”
看得出来克安格兰努力保持了镇定,原本挑衅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好久不见,克安格兰,第一次见到你是二十多年前吧,都算老面孔了”
“咯咯咯老人家的记忆力不好,不要一上来就问那么久远的事。老身下刀的病人多多了,哪能记住每刀下魂的面容”
“真冷淡啊,算了”青雉挠挠脑袋,叹了口气“我现在状态不佳,还不一定能打赢你,先试试看吧”
“年轻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咯咯咯好啊!觉醒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和灵魂!解体!解体!”
海军大将急速逼近4亿贝利的重罪悬赏犯,他们呼吸间交手了7次。他俩中的任何一个都与在场的所有人有着次元的差异,他们的战斗根本没有介入的空间。
“咯咯嘻嘻嘻!状态不好!小鬼,你怎么不使用能力了?啊——老身懂了,是病!这是恶疾!需要麻醉!截肢!开膛破肚!”克安格兰比任何时候都要狂气地大喊道。
“不要那么愤怒,我也不想挡在你的面前”
若仅是身法与武装色的较量,身经百战的库赞是胜于克安格兰的。但不知为何他进攻动作很拘束,有几次机会都踌躇了。若比喻,就像他不想让克安格兰受伤。
原因在克安格兰身上。那填充了无数病毒的身体就像颗核弹,谁都不知道她认真想杀人会有怎样的结果。
虽然青雉清楚克安格兰不会选择同归于尽,但有先例,谁都不能保证克安格兰的果实能力不会暴走,对她甚至不敢使用海楼石。但如果青雉的冰冻能力还在的话,她也不会那么嚣张。
贝尔利特与士兵后撤十几米。
在纯粹的爆发力下,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克安格兰与青雉的体型差异在绝对的速度与力量面前不值一提。石刀与赤拳迸发的武装色使周围的物体像玻璃般破碎飞散。没有人使用恶魔果实能力,或许是不能或许是不起作用。
贝尔利特审视着青雉与克安格兰的战斗,思琢着什么,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几度。
贝尔利特的嘴角很快又耷拉下来,谁能想到会有接连不断的意外惊喜。实际实行计划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你的计划有多么脆弱,越大的计划疏漏越多。
很小的事就能打乱你的计划,就比如闻声而来的恐怖巫婆,还比如某个海贼团。
对——就是指眼前戴着分外显眼橘色帽子的健硕男人。
“火拳艾斯”
青雉的目光被突然出现的艾斯勾走,克安格兰的石刀划出曲面倏地向他的腹部袭去,武装色瞬间加强了腹部的防御,石刃即将与武装色碰撞之际,石刀实现了动力学上不可能的转向,陡然劈中青雉的右肩。
“嗯?!”见闻色只预见了克安格兰攻击腹部,虽然他之后极力躲闪还是被石刃劈中。
准确说,石刃穿过他武装色覆盖的右肩,如割开幻影般轻松。
“咯咯嘻嘻嘻!小鬼,你还活得不够久!”
青雉猛地消失又出现了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地方,他全身不停抽搐,右臂无力地自然摇荡着。
海军大将这副惨状放在平日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因摩特斯王国真是‘人才济济’,或许该说是疯子的垃圾堆。
“我的老脸没地方放了”青雉叹了口气,正了正身体,抽搐也逐渐停止“是时候认真点来挽回一些面子”
“作为医生,老身劝你赶紧躺床上,毕竟神经受损可不是小病”
“没关系,过半天就能恢复”青雉镇定自若地用左手扳了扳脖子,脖子发出咔嚓的响声。
“你对老身的能力有所了解啊,真不枉费海军追杀老身的几十年”克安格兰虽然笑着,但看得出她在克制自己的怒火“这是机会!将你解体后老身的路应该更好走了”
克安格兰抬起无刀尖的石刀。
——
“你好像有些疲惫,需要帮忙吗?”
艾斯不知何时站在了克安格兰身旁,握着拳头似乎想和她一起战斗。
克安格兰血红色的眼眸内的光芒忽然一暗,随后她便像个玩游戏被扫兴的孩子一样戚戚地放下石刀。
“对——我需要帮助”她骤然冷静下来,灼人的气场魔法般消失,只留下嘴角轻松的微笑。“艾宝,老身拦住其他人,你去把那棺材给掀了”
艾斯看了眼克安格兰,按住牛仔帽咧嘴一笑,用爽朗地说了声“ok”,纯色的佛珠在视线内一闪而过。
贝尔利特紧咬嘴唇,向士兵们指挥道“拦住他!”
“你打算做什么?”
青雉再次与恐怖巫婆交手
克安格兰气场突然变化,她目光中的目的性和确定性让人很难相信她与刚刚大笑叫喊的是同一人。
“老身已经说腻了”
嘭!
灵柩被一脚踹出几米,棺盖在空中与主体分离,里面雪白的一块就是王子的尸体。灵柩落地时压住了数名士兵,他们发出惊呼后被压在地。
“啊,对不起?”艾斯挠着脑袋,一脸歉意地说道。
随后,在所有人的眼前,灵柩开始毫无征兆地燃烧起来,滚滚大火从灵柩里溢出,灵柩连同王子的尸体与周围的士兵一起燃烧起来。
空气膨胀起来,大火就像许就未碰到dp的瘾君子一样,在触碰空气的一瞬间兴奋到癫狂。
艾斯傻眼了,楞在原地指着自己“诶?爆炸?不是我做的,不是我让它烧起来的!虽然我能力是燃烧但真的不是我”他解释的样子真的很像在欲掩弥彰。
“这到底是”
青雉低语着,和克安格兰不可置信地盯着大火,大火就昙花一现,在窒息的数十秒后留下焦黑的灰烬消失。
士兵们在大火的威胁下后退数米。在他们看见那几具焦黑的尸体时,有人大喊
“他把王子的尸体给烧了!”
所有人对艾斯烧了灵柩这件事坚信不疑,他们很快整队对艾斯群起而攻之。
“真的不是我!!”
艾斯一边悲号着冤枉,一边消极进攻积极躲闪。对此他有他的一套解释,叫‘把听解释的人打晕了误会就解不开了’。
“啧”
克安格兰游鱼般绕开青雉,向士兵守卫的入口奔去。
青雉不可能让她轻易得逞,他很快又挡在克安格兰面前。海军大将的身形如此牢不可破。
持续了多久的——抨击、障碍、阻挠、繁难、失败。
海军最初为何要追杀她,忘了。她最初做了什么,忘了。但她记得她‘从一开始’就是个医生。
所以就算她忘了自己在追求什么也没关系,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也关系。
克安格兰咬紧牙关,一跃而起,高举漆黑的石刀。
“让开!不要妨碍医生救人!”
怒吼声响彻大厅。
激愤的怒斥令人头晕目眩。
青雉,用本名来称呼他为好。库赞身体震了震,下意识做出格挡的姿势。可预料中的武装色砰击并未来到,克安格兰侧身与库赞错身而过。同时,火焰的洪流向库赞袭来。
“火拳!”
库赞保持格挡姿势正面接下了火拳
“快去!我来拦住他!”艾斯朝早不见踪影的克安格兰喊道。
随后,他身披火焰走向青雉,此时多数士兵都被打趴下,其余的少数士兵只能横眉立目的腾开一条路。扫视大厅,能发现少了个很重要的人。
“你刚刚放水了?”
艾斯就连这么小的细节也注意到了,不知道他到底是心思细腻还缺根筋。
“是吗?有这么一回事吗?”库赞开始装傻装楞“我可是尽全力挡下你的火拳了,啊,不愧是最近崛起的超新星。不对,你们还没到香波群岛,这可真可惜,你就要在这里陨落了”
“不,我会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海贼,我要找到onepice,并亲手粉碎哥尔·d·罗杰的神话”
艾斯就那么嬉皮笑脸地提起自己的野心(梦想),而且是当着海军大将的面。或许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海军大将。
库赞出乎意料的在心底相信了几分他的话,但他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你和那个男人挺像的”库赞冷冷地撇下这句话“那么更不能留你了”
与青雉交手的男人是火拳艾斯,日后他的名号会响彻大海。
——
混乱的王宫入口,两人的战斗。
在我面前的是英勇强壮的叛乱军首领。
叛乱军首领的名字我从认识的叛乱军口中听过,最有名也最有权力的武将型领导者——斯科特·克莱斯特。
他有和他名字一样的英勇气质。
面对他们我很自卑,事后五体投地都不能缓解我内心的愧疚。
我似乎找不到除‘船长命令’外的理由去阻止他们,充满理想与正义的战斗被我搅合很不合理对吧?生气到想揍自己和艾斯一拳。
“你们不是泛泛之辈,报上身份和名字来”
利玛窦微弓身体说道“能在战场上被这等大人物问起名字,荣幸之至”随后他撑直脊背,婴儿蓝的双眸直视克莱斯特。“我的名字不足为提,但我是代表神教会从万里外的岛屿赶来因摩特斯王国的,为了调查这里名为的黑魔的疾病”
“你们就是传闻中的神教会?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还以为会是一群更阴暗的的人,没想到会是这样有实力的家伙”
克莱斯特挥舞长枪,将枪尖指向我们前方的地面。这个动作好像是代表‘战意’。
“神教会既然是来调查黑魔,那又为何要挡在吾辈面前?”
“那是”
问我们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解释不清楚。
“因为知道如何治疗黑魔的医生如此交待了”
利玛窦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能治好黑魔的医生交代让你们阻止我们?”克莱斯特微怒,厌恶地皱起眉头“荒唐到都很难相信是谎话!不过是真是假,让我亲眼见到那所谓的医生就解决了”
“她之后会出现的”
就算利玛窦再怎么擅长说话的艺术,也拿这事没辙,但他至少诚实地回答了这位武将的问题!
当然武将很生气,也是啊,这两个小鬼说的话就像在挑衅他一样。
“鬼话连篇!我现在定要攻破这王宫大门!”
克莱斯特的武器是骑士枪,属于马上特化兵器。长杆头上安装尖锐的金属锥体,硬木制的枪身在手的位置有护手,后部有配重的木锥。按理说人马合一的骑士枪不应该用于地上战斗,但为了配合克莱斯特近3米高的身材,他选用了长2米多长的骑士枪似乎很合理。
长□□了过来。不愧是以武领导叛乱军的王者,就连不是很懂枪法的我都看得出他精湛的技艺,久经锻炼的身体充满爆发力。可以一窥他鼎盛时期的风采。
“去吧猎犬,当心点,那家伙挺强的”
利玛窦见状立刻跳得老远,指着近在咫尺的克莱斯特对我喊道。
“诶?是我对他吗?!我才经受过教皇那顶天的霸王色现在又累头又痛!而哇啊!”
骑士长□□过我身侧,我完美躲过去了,但长枪本来的轨迹也刺不伤我,这手下留情也太明显了,你们这儿也有入侵前先打招呼的习俗吗?
“额我叫瓦塔丽,姑且算个年轻美丽的少女,请将军手下留情”
“将军这个称呼很罕见瓦塔丽,就算你央求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这里是战场,我既然能消灭丑陋的、强大的敌人,自然也能消灭女性”
根本没有那样的金发厨子对我友善相待!可恶的利玛窦丢下大麻烦后就抽身对付其他士兵,看上去依旧那么游刃有余。
“那你输了不要怪女性卑鄙”
我解开腰间固定细锁链的皮带,锁链一端系着锥形柱体,一端是胁刀长短的剑。在用好它之前我挨了很多次友情的毒打,现在它对我来说是很趁手的武器。
“奇怪的武器,哼,试着挡住我的枪吧!”
克莱斯特缓缓架起长枪,遵循着枪兵的一贯理论,他重心前倾,缩短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他没有使用恶魔果实能力的意图,那身实力有这份骄傲也理所应当。
正面上我肯定打不过,大规模频繁展开door只会令我体力脑力消耗加剧而已,为了杀了那教皇我必须尽可能减少消耗。
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他打得你死我伤。不对,他在这场战争中的身份就敲死了我不能重伤他。
好好想想,最安全的方法是
锁链割破空气发出短捷的呼呼声,下一刻锁链就缠上以长攻击距离为傲的长枪,克莱斯特双手微微一动,巨大的长枪忽然大摆荡,我整个人连同锁链一起被拉了过去。
我脚下一蹬,右手握住锁链剑向他袭去。
长枪一扫而过,挥开我的残影。
无视物理法则以武达到折叠空间的武技在东方被称作‘缩地’,剃的原理和缩地类似。称作做‘奇迹’也不为过。如果只是数米距离的话,我能通过特殊手段达到奇迹领域。
锁链早在他挥开长枪前缠上克莱斯特的脖颈与上身,我在他身后的地面落住,右手稳住锁链左手握剑向他后背刺去。我保证整个过程不超过01秒。
然而01秒后,克莱斯特立刻拽住锁链一端,他高三米的巨大身体向前猛倾。他上身松动的一圈锁链向上滑动,两圈锁链紧勒住他的脖子,发出卡塔卡塔令人寒颤的声音,可更令人恐惧的是他即使被锁链勒住脖子也像头公牛般力大无穷。“雕虫小技!”
今天怎么接二连三遇到怪物!我反买彩票是不是别墅靠海了?
我一咬牙,绕紧锁链,克莱斯特巨大的力量将我抛向空中。我拉着锁链在空中转了个身,脚底在触碰到地面时展开折叠空间,我将短剑像收入刀鞘一样收入腰间的door中。同时锁链还连接在短剑上,我又从另一扇door中拉出一截锁链。
原本不过10米的细锁链长度增加了数倍,虽然接上的那部分也为同样为一流材料。
克莱斯特没有从解开自己脖子锁链和解开长枪上的锁链中做选择,而是直接选择一手拉住锁链一手举着长枪向我攻击。
不得不说他的选择很明智,因为我会抓住他解开锁链的机会展开攻势。不过锁链至少限制了他那把棘手的长枪。
我躲过他的长枪,瞬身绕后的同时他的左手臂也被锁链缠上。不过没有死结很快会被挣脱。
“嘘——”
运转猎犬之核,将连续存在的锁链在不连续空间内折叠,连接异界与现界的大门。
以我的靴子的底部为中心展开了一个较大的黑门。
我拉动手里door中的一截锁链,数十条锁链像捕捉巨大野兽的陷阱般如千层波浪般从漆黑的地面飞出,将那位将军像极刑罪犯般被捆绑住。
“呜啊啊啊啊啊!”克莱斯特肌肉暴起,试图强行挣脱锁链监牢。
哼哼,就算是牛魔王被绑粽子的方法绑住也不会我靠,牛魔王啊!
他的额头突起肉包,肉包很快长出质地坚硬的黑色长角。他黑色的头发炸起,头发和体毛逐渐变白。克莱斯特的身体膨胀一倍,数秒后我只看见一个白毛的人身牛头怪和我颤抖的可怜锁链们。
住手啊!锁链很贵的!艹!
我飞速从地面扯出海楼石锁链,拿起剑打算来个正义的补刀。但随着数声清脆的响声,恢复自由之身的长枪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与力量击中我的侧身。用短剑格挡住,但还是感觉肩骨快碎了。
“咳、咳!”
克莱斯特脚底的door中喷出黑雾与催眠瓦斯,他轻轻挥动长枪便产生强烈的气流,催眠瓦斯毫不意外地被吹散,只有不属于这里的黑雾还留在人们的视野里。
“太天真了!”武人怒吼道“你以为我会被这些雕虫小技打倒吗?!”
即使用黑雾遮蔽了克莱斯特的视野,我暗地里放出的蛇走还是被他防住。
一头洁白的野兽冲出黑雾,长枪那锋利的枪尖直指我。我伸出手展开door挡在长枪前面,长□□入黑门之中,我嘴角裂开笑容。
“嗯?!”
长□□穿克莱斯特的左手护甲,血肉飞溅——这扇门连接了缠在他左臂的锁链残段。
克莱斯特看见自己的左臂,顿然意识到这是怎样的能力,猛地后退,将长枪从自己的左手臂中拔出。
“七重门·蛇走”
四扇门重叠展开,锁链加速到极致后它从door中如一道流星般射出。那么庞大的身体,如此近的距离,他不可能完美躲开。他顾忌到我刚才连接空间的那招,选择了躲避。
流星火石贯穿他厚实毛皮和盔甲覆盖的左肩,不是重伤。
锁链不知何时又爬上他的右臂,我踩着他大树般粗壮的右臂耍杂技般一跃而起,锁链套上他的牛角,海楼石桩子被钉入他的肉里。把恶魔钉在神台上,是能力者最好的专属处刑方式。
“你居然用海、楼、石”克莱斯特庞大的牛身突然无力瘫倒,全身的毛发和牛角也逐渐收缩复原。
这位将军用极其愤怒的目光盯着我,我只能赔个尴尬的笑容。
我还没从擒拿敌方领袖的高兴中回过神,广场上的叛乱军就像发疯似的怒喊。
“领袖!!!你这家伙!!”
“去救领袖!!!”
“杀了这两人!!!”
全地图的嘲讽都在我身上了!
我微笑着看向利玛窦,质问“我是不是哪做的不对?”,利玛窦只回给装满苦水的脸。
“啧”
他从腰间抽出匕首,走到克拉斯特面前将匕首架在克莱斯特的脖子上。
“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他”
阴森冷淡的话音量不大,却震慑住了每个叛乱军。没想到圣职者居然代替海贼成为坏人。
国王的军队剩下的人不多,他们也在王宫门前与叛乱军厮杀,此时他们也放下手中的刀看向利玛窦。
经典被擒领袖发言时间
“不用管我!我死了后将指挥权交给卡尔文,他会带领你们取得胜利”
“可是,斯科特领袖你”
这典中典的剧情能不能再长点?虽然很土俗但我很乐意听,最好拖延到艾斯回来的时候。
我按住发烫的额头,吞了几块糖下肚。闭上眼打开见闻色后视野顿时开朗。我出于习惯地打开见闻色观察四周。
空气中铁的味道真重,气息也奇奇怪怪的,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哇,天空上有只老鹰诶嘛玩意?老鹰?
嗯,那形状是——
“i、see、you”
———
“喂,猎犬你想干什么?”
利玛窦的喊声确实在我耳边。
我死盯着爪中无生命特征的白色老鹰,又将鼻尖凑到它羽毛上嗅取气味。猎犬的杀戮冲动在我心房内鼓动。
“怎么会这样?杀了又没完全杀死”我快速眨着眼睛,将老鹰丢进door中“替身,是能力吗?确实有强烈的恶魔余香可是什么能力?”
我目光茫然地扫视这里的所有人,将恐怖的左爪变回原貌。
“哼你们听着!我的包包里有黑魔感染者尸体!如果你们敢向前一步我就要在这里扩散病毒!”
“猎犬?!”
“什么?!”
“这可比威胁将军的一条命好用多了吧”我露出平易近人的微笑“对了,国王军的人也不要想着进入王宫,我和那边正义的圣职者不同,是个无恶不做的海贼,没有什么道义可言”
我打开door,向他们展示了做了些处理的摩亚教教徒,他们死在了艾沙克尸体由我永久保存,现在想来就算有危险也该对他们的尸体调查一番。
极具威胁的威慑。就算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也知道这是不该触碰的东西。只有恶魔之流才会将他们当作手段使用。利玛窦这位传教士肯定在心里这样诽谤我,我当然没资格反驳。
利玛窦放下抵住克莱斯特将军的匕首,后退数步。
“你想做什么?”
“hang唔,我要离开这儿去找教皇,我得到他所在地的线索了”
“从那只白鹰哪儿?你发现了什么?”
“■”我捂住嘴巴,堵住我齿间泄露的不似人的声音“那个请把刀放下?我现在很理智”
利玛窦听罢也没收回抵住我胸口的匕首,还言辞合理地反驳我“恶魔能力反噬的案例不少,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活着”
“不适合活着是不是太过分了?!”
“哼”
利玛窦估计是看我那么精神,稍微安心点后收回了刀,走到王宫大门前的台阶上独自坐下了。
我面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那群人说道“大家请放心,我们刚才只是稍微商量了一下,不是吵架,我现在要离开一会儿请大家不要乱走动,我会一直用见闻色盯着这里的,互相打架可以继续,不过最好不要”
讲了些不明不白的话之后,我拍了拍克莱斯特将军的大腿,将海楼石桩子从他背部拔出。
克莱斯特意外的很安分,他早看出刚刚的战斗中我有所保留了。
“我居然被区区一个小姑娘给打败了你!有本事不用海楼石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亲吻神的禁果会付出血的代价,所谓智慧不过为蛇的阴谋。就是在说你们这群被恶魔引诱的人”我学者盖亚的口吻,正经地教训了这个将军,结果我感觉是我在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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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外
“对!王宫避难通道的出口就在附近,这里有上代王国国王留下的暗道,如果西夏他们要撤离一定会从这里离开!”
金发碧瞳的王子按照自己模糊的记忆焦急地向前走着,他喘着粗气,满脸急切。但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咬着牙悲痛地看向后面,他的侍卫。
“阿尔卡佐瓦先生,我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您可以不必再跟着我”
能让一国王子使用敬称来称呼的传教士现在正沉默地像死了一样,就连呼吸和脚步都那么轻。
这人毫无疑问马上会死去
“我不会给您造成麻烦,我明白自己的死期不是在这儿”
“啊既然如此,你跟过来吧”
他们继续向前走,刚走进一片空地时阿尔卡佐瓦突然停住,随后夺步拦住得文王子。
“怎么了?前面就是暗道出口”
得文忽然发现视线尽头的某个白蓝相间的物体,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是我的感觉这里有危险”阿尔卡佐瓦的脸藏在鸟嘴面具下,他的双眼和鼻子都不再灵敏,整张脸结了层阴翳的厚茧。
“那边有海军的尸体!西夏他们一定在这儿!”
王子突然撞在阿尔卡佐瓦的臂膀上,他被狠狠地弹开。他想绕过这个异常的传教士,结果又被阿尔卡佐瓦阻拦。
“让开!我要去找西夏和父亲!”
“请冷静,现在哪都不安全,请冷静行动”
阿尔卡佐瓦急促地重复了两次‘冷静’,但得文王子现在很难冷静下来。
“现在我很冷静,让我过去!……有人!有个人过来了!”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磕磕绊绊地走向这边,好像身负重伤,走了几步就倒了下来。
得文快步上前,阿尔卡佐瓦动作迟钝了下
“等等”
得文向士兵伸出的手在余光看见的某处细节时瞬间收回,他大跳一步警惕地抽出剑。
盔甲下膨胀的内衣瞬间塌扁,红褐色的植物藤曼像蚯蚓般蠕动,挤在一起变成了人形。
那副模样是——
得文咽了口空唾沫
“贝尔利特,还是复制了贝尔利特模样的谁?”
黑长发的中年男性张开嘴,藤曼立刻拧纠成舌头,他不知道在用哪在发音,总之他开口说话了
为了我去死
阿尔卡佐瓦抢在生物行动之前一拳击中它的脸,脸破碎的时候是呈碎裂状,随后这个失去了‘头’的生物很快的化作粉末消失。
“殿下,请离开这里”
话闭,赤红的,新鲜的,仿佛蔷薇般的藤蔓包围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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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
克安格兰轻柔地用指尖拂过冰冷僵直的尸体,猛地握紧了拳头。
“哈、啊,咯咯咯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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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卡佐瓦原本是新世界某个国家里的退役军人,他的命运与国家相关,所以他的生活因他国家的改变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新的战事,新的国王,新的党派之争。他被卷入其中无法自拔,他终日藏在家中惶恐不安。
有一天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撑不住,于是他拖着邋遢的身体走出门散步,走过了寂静的公园最后来到平民区的集市,在集市的一角聚集着许多人,阿尔卡佐瓦看见后皱下眉,握了衣服口袋中硬物的打算绕开他们。
聚集的平民们很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推攘大喊或者举着木板牌游行。这引起他的注意,他站在人群外围往中心看去。
党派宣传?不对,是传教吗?不是本地教,是外教?他们是蠢吗,不知道现在这个国家是什么状态吗?
视线的中央,一位老者与少女坐在货物箱上,茶发少女手捧一本教典类的书,用明亮的女声抑扬顿挫地讲念着书上的内容。
阿尔卡佐瓦人生第一次听完了教士的传教词。
他认为宗教只不过是人对自我孤独的安慰。人需要‘神’的理解,或者人之间的互相理解安慰。后者很困难,因为听者无法彻底理解你对某个女孩的爱意。但神不一样,他知晓你的一切并与你共情。所以人们才会去信仰神。
当神脱离了人,神将变得一无是处。信神者无比谦卑又无比狂妄自大。
‘神教会’他们信仰着什么?他们的神有什么特权?
演讲从头到尾关于他们‘神’的描述少之又少,只描绘出他大致的形状,连他的性别都没定义。比起述说神的伟大,她更像在述说信仰的伟大:有信仰是多么幸福的事,信仰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她语言直白简练却庄重,那道声音仿佛有魔力,能够穿透人心。深深的感动、强烈的向往、以及无数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一名妇女用充满好奇的目光看向演讲的茶发少女,问“能治疗痨病的药真的存在吗?”
茶发少女轻轻一笑,说话时,声音轻柔“科尔克拉夫·泰贝莎死后,我们成功找到并收回她的遗体,并从她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药方和一株植物”
妇女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眼睛内闪着光“丢戈维艾波的所有人都得救了吗?”
“是的,欧文·安其罗的尸体燃烧了三天三夜,在第七天,叛乱军解放了丢戈维艾波的首都”
妇女紧攥胸口,这里所有人大概和她是同一心情。
他们感觉到了,通过少女说的事,他们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他们共享了这一刻。
“你说的是真的?”
阿尔卡佐瓦突兀的发言并未打乱她营造出的暧昧气氛,他迫切求真的态度多少有点站在辩论桌上学者的气度,克制又高昂。他不想被区区传教士带节奏。
浅茶发少女琥珀般的眼眸与他对视。
“是真的,我以我的信仰起誓,他们的尸骨放在神教会教堂之下的墓穴,他们的意志将带领迷茫的灵魂去觐见上天,让主见证我们的伟业”
少女传教士无比谦卑又无比傲慢。
“其不由神创造,其自然进化而来,经过其战斗,神认同其为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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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文王子,请待在我身边。我还是首次和藤曼触手类的敌人对战,会有失误的时候,但我会竭尽全力为你制造逃跑的时机”
“一起战斗”
藤曼像鞭子一样弯曲,划出锐利的直线,朝他们袭来。诡异的枯枝看似能将人像纸一样切开。
阿尔卡佐瓦一个闪身,瞬间击碎了藤曼。随后他转身,一掌逼退了重新袭来的藤曼。
得文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藤曼掠过自己鼻尖被阿尔卡佐瓦击碎。
“请不要过于靠前”无论是说话的语调,还是刚才应对突袭的反击,他都没有一丝慌乱,可见阿尔卡佐瓦身经百战。
得文后退抽出剑摆好架势“明白,我能做到自保”
传教士颔首,他快如疾风,自如地运转身体,没有半分病态。
他不停歇地奔走在得文周围,即便在这种极限情况下,他的动作都精练无比,不禁让人觉得这不是阿尔卡佐瓦一个人的技艺,而是无数前人打磨、锻炼的结果。
这一幕不知为何让人感动。
腐朽寒冷的空气中飘荡着低沉庄严吟唱,传教士的吟唱像在引渡死者又像在祝福生者。得文抓不住任何一词,藤曼的攻击在吟唱开始后变迟缓,阿尔卡佐瓦不断击断藤曼,前路开始清晰。
同样变迟缓的,还有阿尔卡佐瓦的动作。他的生命已经风中残烛。
“唔!”
阿尔卡佐瓦突然整个人僵住,藤曼抓住空隙从一个他无法招架的角度刺向他的喉咙。
得文立刻向前斩落藤曼。
“你没事吗?!”
空气中的吟唱声消失。原本数量逐渐减少的藤曼瞬间暴增,它们怒涛袭来,像一条大蛇。
阿尔卡佐瓦手掌颤抖地拉出衣服下的黄金十字架,在藤曼刺向得文王子前将锋利的十字架底部刺向自己的心脏。
无色的火焰从他的胸口倾泻而出,周围的一切在瞬间燃烧殆尽,火焰在藤曼海中心炸出一个空洞。
得文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色,阿尔卡佐瓦突然撕心裂肺地喊道“快走!”
阿尔卡佐瓦抓住得文向前冲刺,得文被抓住后挣脱手掌跟着冲刺。挡在前方的藤曼被尽数烧却,好似不复存在。
“你、你做了什么?”
“现在不要管我,向前跑!”
他们冲刺百米后,阿尔卡佐瓦动作依然利落。他一边支援得文一边抵挡藤曼的攻击。
他们跑了整整几分钟,在一个陡坡前阿尔卡佐瓦突然停下。他身上还隐隐燃烧着无色火焰。
“请王子向前,我留下”
得文这次什么都没说,他低下头又蓦然抬头,问“神教会为何要帮我?”
层层藤曼从身后追来,最后吞没了阿尔卡佐瓦的身影。
——————————
“自上次分开还不到六天,没想到再见面就变成最后一次了,不过连灵魂都烧得彻彻底底你到底进行了什么邪恶的仪式?”
沿着教皇的气息追过来,就猎捕了一团疑似吸血荆棘的藤曼团,还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阿尔卡佐瓦真是倒霉。
“跟我来的还有因摩特斯王国的王子前方有通往王宫内部的暗道出口他去那了”
虽然我很想追问详情,但我不是会打断别人遗言的坏人。也不是因为感情过激导至别人重要遗言都没说完就挂气的傻蛋。
“远离我的尸体,我身上有黑魔,在刚才战斗中有一瞬间我受到控制,你们要注意”
“说完了?该我了,幕后真凶是教皇没错,他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还会三种霸气。据我猜测黑魔与他的果实能力有关,袭击你和王子的也是他。我计划中杀他的方法有点不靠谱,失败率高达32%,你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恶魔拿去十字架”
我目光落在他胸前染血的十字架,合上双眼。
“嗯,双重保险,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最后呢你有什么想传达给谁的话吗”
声音好像在笑
“我已经传达了”
沉重的缄默,我咬下刚想张开的唇齿,没有把别开的脸转回去。
听上去就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我还以为我有荣幸能听一听传教士死去的祈祷,画家笔下圣职者的死亡都充满宗教信仰的神圣气息,十分美丽,现在看来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死是伟大、不可逾越的存在,死是沉默、原你那消散的灵魂,能寄宿于他人复活”
灵魂燃烧殆尽,原地留下了高贵灵魂曾经寄宿的□□。身体有几处被贯穿,我踩在还有些潮热的血,从它身上取下十字架,并将其擦拭干净并消毒。
很快,从阿尔卡佐瓦的尸体上开始冒出细碎的淡蓝色火焰,眨眼睛,连空气中的灵魂余香都消失了。只有残留的衣物和面具以及我手中的十字架能证明他曾经存在。
“好方便神教会连你被污染尸体都会为你处理好”
我打探右手中的黄金十字架,它的背面用秀丽的雕刻体写着阿尔卡佐瓦的名字。我将它挂在胸前,它坚硬的触感和某种力量令我浑身一颤。
“嘶——这种令人不快的感觉,简直就是圣职者本身”
不过这种似有若无的神秘力量让我理智多了,刚才和阿尔卡佐瓦对话的时候我还有点口齿不清现在完全不会了。
“这东西真好,我能留作纪念品?不行吧,不要想这些。想点开心的,那什么死而复生的王子呢,王宫的尸体不是他的又是谁的,谁干的这么缺德的事”
我打开见闻色,将探索范围开到最大。
西北方有一些倒地不起的海军和贵族打扮的人,青雉不在这里,那他在哪?他如果不陪着自己的部下会到哪擅自行动?
不好的预感,我甩甩头将这个预感抛诸脑后,全力寻找那什么王子。
嗯我找到了一群人,这什么组合?额先过去刷个脸?
——
“贝尔利特!!!你这个畜生!快从西夏身边离开!!”
红披肩的美丽男性面目狰狞地拿剑指着黑长发男性,包围他的海军立刻拿起枪对准他的脑袋。
“这是那些藤曼化成的替身,不要忘了我们刚才吃了它们亏,殿下已经死了”
黑长发中年男性将贵族中一位金发少女护在身后,少女面露苦色,焦急地看向红披肩男性。
队伍前方站着与这样队伍格格不入的两人,其中一位带贝雷帽的男子无视眼前这场闹剧,他的目光在周围巡逻,最后停在了树林深处的一角。
“那里有什么”
荷兰特举起枪,对准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他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突然出现的两人在刚才与怪异藤曼的战斗中大放光彩,虽然他们并未挑明身份,但对他们没有恶意。
“不是藤曼海是凌驾于它之上的是幕后主使吗?你们,戒备”身穿传教服的男性说。
“可是,这个可疑的家伙”
“就算他是人,也是冒充已逝王子的无礼之徒,将他就地枪毙便可!”贝尔利特直接宣判道。
“贝尔利特阁下,这会不会不合适?”
“啧,像臭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烦人,它来了”
我好不容易保持理智穿过角状空间移动到你们面前,你们就给我一梭子弹?虽然你们展现了你们强大的空间感知能力,但你们失去的可是我对你们的关心啊。要不是我现在是半非人状态早被正中门心当场身亡了好吗?
“猎犬?”荷兰特满脸厌恶地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听说你出门劝架了,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做在梦”
“现在城内有出现异常情况吗?”
喂喂,我们晾着旁边的海军、贵族、王子嫌疑人自说自话好吗?他们好歹都看着我们。
“额大概没有,你们是被什么袭击了吗?比如奇怪的藤曼团”
“对,从叛乱军营地逃出来后,我看见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所以过来查看,就遇见了奇怪的藤曼,你也遇见了吗?”
“嗯,看见的时候阿尔卡佐瓦在与它战斗”
“阿尔卡佐瓦?”
红披肩的男性看向我,看来他就是王子错不了。他眼里的是恐惧?胆怯?懊悔吗。
“先生,你认识阿尔卡佐瓦吗?”我从外套里扯出十字架“他死前也就五分钟前,他把这个交给我了,并交代我要照顾你”
“等等,猎犬,你在说什么?!阿尔卡佐瓦他怎么了?”荷兰特疾步上前,气势灼人地拎起我外套领口“猎犬,你最好注意的言行!”
“放开我我给你其他证据如何?这外套可是我从故乡带来的为数不多的纪念品,你不要把它扯坏了”
“荷兰特,冷静些”看上去另一名传教士相信了我的话,但荷兰特这个小伙子并不太想接受。
“冷静?!她明显在胡说八道,阿尔卡佐瓦不是跟着那个火拳艾斯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死掉!把阿尔卡佐瓦的的十字架还回来!”
“所以说——他在与藤曼海的战斗中死了,灵魂燃烧殆尽而死!这是他为了大义暂放在我这里的十字架,不信你去问那边的红披风,阿尔卡佐瓦之前一直跟着他!”
我抓住荷兰特的右手,使劲一扭,随后给他的腹部来了个膝击。他疼跪在地,我则转向对准我的几十个枪口。
“我到底多招仇啊?”
“向悬赏犯猎犬,射击!”
子弹打进door中,我试着将左手放进door中,左爪伸向他们的步枪。
海军的步枪从枪管和弹匣处一分为三,分散的枪械部件纷纷落在地上。
“什么?!枪怎么会?”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是来带走王子的”
“王子?”
“就是他啊”我指向红披肩,说“如果你的身份有假我可要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问,你是因摩特斯王宫的王子吗?”
“你们是阿尔卡佐瓦的同伴吗没错,我是这个国家的王子,威克斯德雅·迪福·得文。证明对,是这把国王赐予因摩特斯王国正统继承人的宝剑”
金发绿瞳的王子拿起手中的剑,清澄的目光与我相对。
“那剑确实可兄长不是你是真的是得文?”与王子相貌相似的华丽年轻女士捂着樱唇,不可置信地问道。
“西夏公主,他是假的,令兄的尸体您不也看见了吗?你的兄长在我眼前被暴民杀害了!您不能相信盗匪之流的妄言”
“闭嘴!西夏,快从贝尔利特身边离开!他当时想在阿诺城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获救的不过他绝不是我们认识的贝尔利特!”
我情理上更相信这位得文王子一点,但神秘领域的事真真假假,真不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判断。
其他贵族开始窃窃私语。
“讨厌,他真的是得文王子?看上去真的和本人一模一样”
“可贝特利特阁下不可能杀害王子吧?他们关系非常好”
“果然他是假的吗?”
荷兰特从疼痛中恢复过来,正嗔目切齿地盯着我,如果不是传教士先生把他拦住估计又要冲上来。那边得赶紧说明一下,可这边也不好收拾啊
啊,对哦,我可是大坏蛋,按照自己的想法乱搞就行啦。
“好啦,大家都不要争啦,既然谁都想要公主,那把公主交给不想要公主的我保管不就好了?”
我双手一合,瞬间出现在公主身边,顺便踹开了贝尔利特。原因是他离公主太近。
“这样就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咦!”
公主发出一声惊呼,我牵住她的裙子,将她往人群外拉
“你放手啊!不要扯我的裙子!”
“唔我也想牵手手,但一想很没礼貌”
“拉扯女性的裙子也很无礼!”
“嗯对不起,我的思维方式好像和某人同化了”
“可恶的海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保护西夏公主!”
“贝尔利特!!!你个混蛋!”
“冷静点我的朋友,你应该还有人要找吧?”
得文王子像被我一语道醒,身上的杀气瞬间收敛不少。
“父王贝尔利特,你把父王留在了王宫吗?!”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这个赝品国王的消息吗?”
他不说,我倒是可以说“没错,国王还留在自己的寝宫,你最好现在赶过去,我离开时叛乱军已经到门口了”虽然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轻易入宫。
“可恶!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位王子可算放过那人一马了,他走向我身边的西夏公主,我出于混乱·中立的立场拦住他,他环视四周将要说的话咽下喉咙。
那个叫贝尔利特的家伙好像还想指使海军对我发起攻击。贝尔利特好像真的很关心西夏,但被身后的贵族拦住了。
“你们的老大是青雉,要好好想想他给你们任务,和我开战你们身后的贵族可会遭殃”
海军很明显也是这样想的,并未有出动的意思。
“谢谢”一国王子的低头对我而言有点沉重。
“嗯你快去找国王吧”
王子绕开贵族和海军离开了,我和传教士相视一眼,和他一起离开了这里。
我接受了又传达了一年份的消息,本来不好使的脑子现在更是嗡嗡作响。那对兄妹倒是很顺利地相认了,现在的麻烦是
“是吗阿尔卡佐瓦教士他”
“阿尔卡佐瓦就为了救这人?我可不管他是王子还是什么鬼玩意,这种家伙根本不值得阿尔卡佐瓦牺牲自己!他可以成就比一个国家还伟大的事业!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荷兰特,用枪指着别人不礼貌”
“老子没用枪口对着他就不错了,我不能接受阿尔卡佐瓦为了这种人去死!”
“我说你,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好歹是肩负一国未来的君主,怎能放任你对我的诋毁!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对我国家的不尊重!”
“哈,好一个君主思维,滑稽可笑!”
眼看他们俩就要打起来,西夏公主和传教士先生赶紧一人拦住一个把他们分开了。
拜托拜托,不要把我卷进来。
“猎犬女士,阿尔卡佐瓦死前还说过什么吗?”传教士先生突然提问
“嗯?!我说的就是全部了。对了,我回收了他的衣服,到安全的时候再还给你们,这个十字架也是”
“感激不尽,麻烦你暂时保管阿尔卡佐瓦的遗物了”
“怎么能让你道谢呢,阿强不,没什么”
阿尔卡佐瓦的死对我并未有太多影响,我的伤感也只相当于学校保安大叔意外死亡程度。我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会为一名陌生人不惜连灵魂都燃尽,但我知道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我也不好多加评论。
嗯不过他们会被藤曼袭击,是因为教皇觉得不放心吗?担心他们活着会对他的计划产生影响。单单杀害神教会的传教士也没必要袭击逃亡的贵族他们,不,王族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如反过来推,能让王族特别的东西…
与教皇相关,初代国王肯定与教皇有过什么。
暗道出口设在隐蔽的背光处,洞口前有新的踩踏痕迹,刚才那群人应该就是从这里离开。
“西夏,我希望你待在这儿”
“为什么?既然兄长是被奸人算计才假死,父王的突然病倒也一定有猫腻,我要去救父王”
“所以才不能让你去,抱歉,能请你照顾她吗?”
“现在待在我身边可比待在恶魔身边还可怕,不过好嘛,毕竟我都说过交给我了”而且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传教士和荷兰特跟着得文王子进入山洞,他们现在去王宫的话哼。
“亲爱的西夏公主~我有几个问题想问身为王族的你。不要试图追上你的兄长,你现在的处境和他一样危险”
可爱的公主还是有些怕我,明明我这么亲切,一定是廷达罗斯的原因,一定是。
“什、什么事?”
“教皇的身份你们了解多少?”
西夏公主遮住嘴唇,快速砸了砸羽毛般的睫毛,思索后认真回答了我的问题“就算是皇室图书馆关于摩亚教的记载都很少教堂内收录的这类书应该会比王宫多,因为王族与摩亚教的暧昧关系,我一直有学习摩亚教的文化。具体到当今教皇本人”
“他百年前远渡至此的传教者,带着一众随从在当时战乱的因摩特斯土地上传播信仰与爱,他教化平民,相互关爱,当时一国之王被教士的信念所打动,赐予教皇立国教的权力。
那位国王也正是我们的曾祖父,初代国王。长期的战事使当时各地人民身心疲倦,所以摩亚教比战事更迅速地在全岛蔓延开来,众多的民众选择丢下武器,选择了唯一的和平”
远渡?摩亚教不是本地教吗?那个总觉得在哪听过的理念黑魔在南海流行是50年前的事,从这点看来教皇好像和此事并无特别关系。不,这场奇怪的病疫是‘黑魔’吗?
“教皇在近50年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变化才最不可思议,你知道今年他几岁了吗?”
“嗯120岁左右?”
“相近,答案是147岁,人类能活到那个岁数吗?他本人早已否认自己是特别种族,并宣称自己是人类”
我家往上追三代活的岁数加起来都没他多。话说回来,西夏公主像讲八卦一样滔滔不绝。
“我好像说多了,你是问他有什么变化对吧?硬说的话刚好是在40多年前,他得过一次重病,当时的教皇已年近百岁,本以为他将就此仙逝,但教皇却奇迹般的熬了过去,并健康的活到现在,那次病后他外出活动大幅减少了这次外出还是他康复后第二次外出,第一次是前代国王去世的时候。
“公主你真知道不少”
“呵呵,私家密文”公主娇美的容颜加上她嫣然的笑容,雍容和纯洁不可思议的同时出现在她身上“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便可”
“说起来,教皇的名字不是摩亚吧?”
“就算他是神子也不会傲慢到自称神本身,他自然有自己的名字,嗯我记得还有前称,是叫圣方济·尤提乌斯”
我微微仰头,略微吃惊的重复了遍这个名字。
“圣(st)他是被授名的圣人,在百年前?啊、哈?神教会我真是,和这边的人惹上关系准没好事”
“你在说什么?什么授名的圣人?”
“这个怎么解释st不就是saint(圣人)的缩写吗?在某些地方文化中教会对于功绩丰厚的圣徒赐予st的前缀。比如西夏会变成圣弗兰西夏”
“哦,还有这种说法。可我全名是威克斯德雅·迪福·阿娜丝塔西夏,西夏是兄长等亲昵之人才会用的爱称”
“懂了,西夏”
“为什么变成更亲昵的称呼了?公主呢?至少加上公主”
“西夏,圣人其实已经死了吧?”
“你在说谁?”
“圣人活不过世纪,以40多年前教皇的年龄,他在那次病中死去也不奇怪吧?他死后有谁替代了教皇坐在教皇的位置也有可能,我的故乡也有掩盖神使死亡事实创造‘永生’假象欺骗信徒的案例,神使替身并不罕见”
“兄长的假死和尸体,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bold(大胆),curious(猎奇),silence(缄默),是我们这边求真的三法则。这儿可是伟大航路,他可是能力者,法则相同”
——
巴特利特·贝尔利特是一国之臣,他首次见到教皇是在前任国王死后,他在当天晚上被‘请’去了教皇的房间。
“巴特利特·贝尔利特,要和我联手吗?”
“尊敬的教皇大人,请您在提问题前先解释一下你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
盈黄色的房间明亮得刺眼,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阴影。老者无时无刻都直着背,从他的角度看老者好像不是披着光,而是撑着光。
“你说得话很奇怪,这个问题我们见面时就回答过了:你想和我联手吗?”
“我不明白联手是指的哪件事”
“呵呵呵当然是指推翻因摩特斯王宫的统治,让你成为王这件事”
“您在说什么,我从未想过这种事,就算您是教皇也别想污蔑我”
“需要我举出你宅邸的地窖里有什么吗?”
贝尔利特神色未变“这么说来,老国王的死果然与您有关吗?”
教皇笑而不语。
“是这样啊,那您又想从这笔交易中获得什么?伟大的教皇”
“你成为王,我成为神”
“哈哈哈哈”贝尔利特突然大笑起来,向教皇摊开手,笑道“您现在不已经是摩亚教的神吗?那您之前难不成都是做秀,真搞笑”
教皇没有理会贝尔利特的挑衅,淡淡说道:
“你的恶魔能力如果能为我所用,世界都将纳入我的腹中,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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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利特用梳子轻轻疏着自己的黑色长发,片刻后梳子被折断,他蹲在地上扯出某位贵族口袋中的丝巾开始擦起手。
“可惜了这些贵族们,他们本应该活着成为我的助力。造成计划缺失的人现在不止我一个,无论神教会还是黑桃一行,您都应该早点除掉”
“神教会在计算之内,我唯二失算是克安格兰和那个恶魔使徒”
“快速收拾掉就行了,无论过程如何您到达的结果都应该一样。你我应该很容易就能办到,毕竟我们是天作之合对吗?”
一名脖子开口的贵族从地面上站起来,贝尔利特周围缓缓站起的数十人。
他们的脖子上有共同的红色伤口,血缓缓从他们的脖子上流下,血衣覆盖了他们的半身。贝尔利特双手和黑色的秀发上鲜血开始凝固,他随手丢下血红的丝巾走出尸体的队伍,此番场景极其可怖。
“我可以操纵死者,却无法控制生者;您无法操纵死者,但可以控制生者。我需要活人的国家,而您只需要死人——你只需要自己”
“呵呵呵你是个聪明的盟友”
“然后呢,我该杀了谁?”
“规矩,没有杂念地去思考如何杀掉所有王族”
教皇的言中意已经很明显,贝尔利特也察觉到了。双方都装作不知道。
“我为您做的事不少了,我一直不动声色将王族暗中抹除并伪装成意外,哪怕沾一点血缘关系的人、知晓一点秘密的人都没放过,还要去调查那群死国王的私生子,就连那位王后都处理掉了。王族有那么令你害怕吗?”
“我不惧怕任何人,你的臆想也毫无价值”
没错,你在隐藏秘密。
“呼,杀掉王族,可如您所见我现在就算搭上全部家底都没保证能过的了猎犬那诡异的能力”
“琐碎的小事罢了,我会亲自处理猎犬,有另一样事情可以交给你去办”教皇嘴角边带着柔和的微笑,嘴唇弧度起伏平稳看不出任何情绪“将你的所有交给我,我会承担所有。就算失败也无碍,未来永远在我的手心之中”
“希望如您所言,愿今日安详,教皇大人”
丑陋的寄生虫。
贝尔利特同教皇交易,只要成功,这片土地将诞生两个国度。
其一,属于贝尔利特,生者的国度。
其二,属于教皇,唯他一人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