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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尘瑕光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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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彩四溢的圣地,玛丽乔安。

    即便变成鸽子也无人察觉,保持这种形态只为好玩。风与天空填满肺腑,身体如此轻盈灵巧。

    鸽子停在树枝上,用爪子抓挠树皮,黑色眼珠倒影着宏大的奇特建筑。

    “咕咕!(那是什么)”

    另一只鸽子也拍打翅膀落在树梢,将灰蓝色的目光投向青砖路的尽头。

    但相较于海军基地的堡垒风格,那栋建筑更偏向某种权利象征,对称繁复的结构让人觉得眼中沉重。内部有诸如置物架、武器架、兵戈架、练习支架的物品。不对劲的是这里并无士兵,或者说,从进入那扇门起就没有三角头士兵的踪迹。

    盘古城四周是天龙人的地盘,所以卫兵营应位于盘古城外。那么、神之居所中的军事要塞是为谁而建?

    不详的预感。

    “咕咕咕,咕咕(走,德不在这里)”

    “咕咕咕(看外面没人的样子也是)”

    两只鸽子振翅先后离开枝头。将羽翼贴近高空,俯瞰绿荫群翠的森林。除刚才那军事建筑外,这里似乎再没有可能藏匿德的地方。

    “咕咕(玛丽乔亚还挺大的)”

    阿吉尔偶尔也想附和话多的船长,但实在想不出来。

    天边光晕熏染云彩,模糊了地平线。整个玛丽乔亚、至少表面上不像有奴隶监狱之类的地方,名字和外表都像清纯神秘的贵族小姐。

    翅尖轨迹掠过整个玛丽乔亚,他们获得‘并无收获’这个收获。长远来说,提前熟悉地形有利于之后作战,一个一个摸进建筑内寻找不现实。

    “咕咕咕,咕咕咕(哪都不像是藏人的地方,德是被关在那个士兵基地里吗?)”

    让那个基地再增加关押功能就过于狭小,他们应该是把关押功能分给了『奴隶监狱』。德也最有可能在那,卫兵营位置不方便天龙人随时‘选购’。所以监狱位于与天龙人居所相距不远、但隐蔽的地方。

    从通往玛丽乔亚正面走过万步天梯推理,玛丽乔亚地下可能拥有巨量的空间。

    和绘制海图类似,首先从功能性建筑为中心划圆,分割出空地,再观察道路与卫兵分布情况。

    剩下的地方屈指可数

    但这种推算,那个魔术师不可能想不到。也就是说从路线规划到给予掩护这一切、算了,不在乎。

    “咕咕(走)”

    灰蓝色眼睛的鸽子煽动翅膀,向同伴示意。

    两只咕咕这次没飞翔多久就落在道路上歇脚。它们从天龙人居所旁飞过时,被趴在窗口的小孩看见指着叫喊了半天。

    “妈妈快看!有东西在外面的天空上!”

    “唉呀!难不成是谁家的臭鸟跑出来,谁啊,真恼火,万一鸟屎掉在我们花园里怎么办”妈妈拿出猎枪走到窗口,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在哪呢?”

    “那边!白白的、小小的、那是什么!”

    “嗯?没看见呀”

    天龙人不允许玛丽乔亚的人造森林存在任何不洁之兽,故森林变成死林,鸽子这种廉价的鸟类也无人收藏。觉得新奇也是自然。

    位置是盘古城墙壁与神之居所附近,由几十卫兵把守的不起眼建筑。看似外形粗犷未被精雕细琢,却结构稳固硬度卓越、难以攀爬翻越。大门紧扣,从外观而言不比他们见过的其他牢窟体面多少。

    出于谨慎,他们距大门50米的道路上换回人型,鸽子就停在他们肩上。阿吉尔先行调查四周环境,艾斯守在大门旁逗弄起鸽子。

    “恩姆说你能讲话,来聊天吗?我叫艾斯”

    鸽子偏偏头,视线并未落在艾斯身上,而是掠过他看向某个方向。

    调查结束的阿吉尔徐步走来“附近没有其他入口,也无陷阱”

    话还未毕,他们脚踏的地面突然颤抖起来,振幅不大但却能明晰地感受到源头就在脚下。如熔岩喷发前夕的震颤接涌而来,自地下而来的隆声笼罩整个玛丽乔亚。

    外部的卫兵明显骚乱起来,大门被打开,从中逃出一名慌张的卫兵。

    虽然没搞清楚事态,艾斯还是当机立断跑进大门内,并朝阿吉尔喊道“我进去找德,帮我守住门!”

    阿吉尔踏出一半的脚步又收回来,视线不断在卫兵间游弋。几乎伴随着地震,玛丽乔亚十几个地方同时失火、爆炸。那可能是猎犬对同伴的掩护。

    可是他们还没失手,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

    “守住门”阿吉尔表情略微凝滞。

    ——————

    玛丽乔亚今日时隔11年再次陷入骚动,这次比前次更恶劣。

    如果上次费舍尔·泰格还能归于某些特殊原因,那么这次暴徒无异于青天白日下正面挑战世界政府的底线,倘若不能让所有相关者人头落地,会极大影响世界政府与天龙人脸面。更重要的是那位大人

    “抱歉、五老星大人。请原谅我打断各位的会议,可外面真的“

    护卫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敲着门,别看五老星天天待在一块儿,但他们其实各有各的公务要处理,平日聚集的时间也是固定,即便是在危险时期也从未有过如此长的会议。

    “让开”一名cp0推开护卫,不顾劝阻一把推开会议厅的门扉。其他两名cp0紧随其后进入会议厅。

    海贼中,不知出生来历的人如沙桓中的沙砾般数不清。而猎犬更是如此,就像她的能力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光论致命程度,按照曾遭遇她的人来说‘就像死亡本身防不胜防’。

    五老星合着眼似乎在享受美梦,从门口角度看去猎犬像坐在他们中间。

    “五个老头的命”项圈闪烁着警告的黄光,预示死亡的红色按钮被猎犬轻易把玩着“换兰斯洛特·亚拓·德的命”

    猎犬催促着待在原地的cp0与护卫,同时恶作剧般用手指蜻蜓点水地击打按钮,她神情仿佛拿着筷子敲碗的孩子“想都不用想超级划算的交易对吧,快快快!给你们20分钟把人完整地给我带来!”

    三个cp0隔着面具对视一眼,后面两个本想退后却被猎犬叫住。

    “cipher pol - aigis 0,你们留下陪我,毕竟兔子寂寞可是会爆炸的~”

    剩下护卫见cp0毫无动静,自己跑出去报信。

    空气随时间逐渐停滞,cp0与猎犬的对持陷入僵局。两方仿佛都在等待突破口。

    外部的喧闹抵达顶峰,猎犬的视线偏移至别处。

    倏尔一闪,一道刀光划过猎犬的脸侧,倘若猎犬不提前侧腰那剑已经刺穿她的脑门。刀锋急转而下,直逼猎犬。猎犬在地面踉跄地躲闪几招,手中的控制器滑到桌底。一名cp0立刻与同伴将猎犬围堵在角落,另外一位踹开桌子拿走控制器。

    这一切都发生在呼吸间,猎犬对按下按钮还抱有侥幸和犹豫,这就足以使她失足。轻松的表象可没法迷惑老练的cp0。

    猎犬颔首一笑,脸上愤恨的情绪一扫而空,角落涌出诡异的雾气。是逃跑的预兆,cp0提刀劈向猎犬与她背后的雾团。

    “嘣”

    猎犬的唇瓣微微起伏,仿佛魔咒的话语过后自爆项圈发出短促的警报声,红色越显越亮。而cp0的一刀穿过猎犬与迷雾落在墙壁上。

    cp0的注意皆被刺耳的的警报吸引,目光汇集在沉睡的五老星上。短促的警告连成终止符——

    砰!砰!砰!砰!砰!

    彩带与金粉散落空中,项圈像礼炮一样把自己从五老星脖子上弹飞。人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在响动的影响下有苏醒的意思。

    被耍了?猎犬不见了?是逃了还是在伺机而动?

    三名cp0以三角形站位将五老星围在中心,并朝闻声冲进来的士兵喊道“立刻封锁这里,让神之骑士团来接送五老星,务必保证五老星的安全!”

    “是、是!”

    五位老人纷纷恢复清醒,看着混乱的环境与严阵以待的cp0,意识到他们被袭击的事实。

    “袭击者是黑桃海贼团,猎犬瓦塔丽”白西装持剑的cp0简单扼要地讲述情况“估计是靠果实能力趁夜色登上玛丽乔亚,并在各处安装了炸药和引火点,目的是转移兵力然后挟持人质威胁世界政府”

    “根据资料,能短时间进行如此长距离移动的只有猎犬一人,黑桃其余成员应该还滞留在香波地群岛”

    听着cp0的推测,五老星思索片刻。身穿深蓝色西装,胡子很长的老者开口道。

    “不,还有一种可能。拉普拉斯现在在哪?”

    cp0顿了下,回答“一直到不久前还与我们同行,但在骚乱开始时祂就不知去处”cp0面具下的口吻像是这种事很寻常“祂预言了袭击,十成循着所谓命运气味追了上去”

    ————————

    玛丽乔亚的某处

    明亮芬芳的花圃旁侧,阳光些微照亮之处。一名身着白衣性别不明的人物用蛮力踹开大门闯了进来,他与身后盔甲士兵竞走。即便久经锻炼的士兵也难以追上身体素质超人的白衣人。

    “cp0、你居然擅自闯入这里!获得允许了吗?!站住!”

    cp0对威胁充耳不闻,仿佛一股脑扑向火焰的飞蝶,伸手朝无人的空中挥出爪牙之风。挥舞时袖中露出似有机物又似金属的手,质地与祂面具上的巨角类似,都是非人之物。

    金属相撞的响声霎时炸开,清晰透明的空气中飞出一道红白影子。影子被击退数米,仓皇拉扯红斗篷再次消失。

    cp0并未收手,那双臃肿可怖的双爪将袖口撕扯得七零八落,迅捷精准的攻击接连击破幻影。

    士兵还在原地呆愣踌躇,正最前方的士兵迷茫转首时,他的脚踢到了什么硬物,头转动幅度也有点过。伴随咔嚓一声士兵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士兵瘫倒下的同时,从他身后飞出一只箭矢。破空声晚于箭的虚影,极致一射与白影子达成某种默契,精准无误地从后击中cp0的心脏位置。

    直觉告诉巴特里尔没有击中,那位cp0给他一种熟悉又恐惧的印象。袭击来得太快,就连恩姆也没有准备。

    他守着大门,逃还是不逃?

    !

    兽面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感觉那人是cp0吗?

    思考的间手上已经搭箭拉弦,随后三箭齐发。cp0几乎是在他放箭同时向左腾挪几步,箭矢贴着布料擦过他的身体边缘。祂背后的箭也被祂折断,锋锐的箭头被他握在爪中随即被以野兽的力道掷出。

    一只在苗圃中飞舞的蝴蝶被砸成残肢碎片,同一轨迹上藏匿的恩姆现形,鲜红的血液从他的白手套中渗出。箭头以不足厘米的偏差击中恩姆握住礼帽的左手,白色礼帽落地时有金属的独特声响。

    类似水蒸气的白雾从cp0的面具的排气口泄露,伴随布料的撕裂声,一只又长又粗的尾巴落在cp0的袍下。

    巴特里尔心中有了答案。

    铁腥味令苗圃中的花香稍显逊色

    “无法背离■、命运”

    巨角怪物朝他们发出充斥不详与诅咒的吼叫,席卷尘土、朝方块魔术师呼啸而去。魔术师不疾不徐地拾起礼帽,直起高挑的身体正面迎接怪物的爪牙。

    无论恩姆如何躲闪,这只怪物的每一击都正中恩姆。但怪物的攻击并未对这位魔术师造成实质伤害,他身上上流溢着类似泡沫彩色,臃肿却迅捷的利爪落在魔术师身上又被弹开。两者在花圃间快速游走,若无视对环境的破坏,就像游戏的孩子。

    魔术师正对怪物如舞者般踏着节奏,皮鞋在土壤上走出的每步都留下绿色。在最后一次弹开怪物时,新芽破土而出,就像按下快进键一样,鲜花的枝条肆意疯长。枝条生长的速度超越怪物清扫的速度,它们眨眼间填满整个空间。

    “唉呀~我还是老样子真不走运呢~”方块魔术师向身后迅速解体的丛林看了眼,随即跟随巴特里尔通过大门。

    支援的卫兵已经赶来,但前后夹击的局面还没形成就被打破。巴特里尔与恩姆灵活穿过密接不暇卫兵逃向外部,反而是cp0被卫兵拦下。

    “cp0!解释这里的情况!”

    “这里不是、呃、■■之地”

    被白衣拘束的怪物勾着腰,发出沉闷含糊的低吼。没过多久低吼就变成了嘶吼,白雾不再只从排气口散出,而是从祂全身溢出。

    他们暂且脱离那个全身弥漫密云的cp0追踪他们真的逃掉了吗。首先、祂是如何发现他们的?对于巴特里尔的疑问,恩姆也未能回答。他八分猜测两分玩笑地讲到“说不定是专门找来对付我的高手呢!”

    有几分道理。但比起这种敷衍巴特里尔更想听到应对计划,既然看破伪装的只有那cp0一人,与祂进行猫鼠游戏似乎是明择。恩姆还是天然的诱饵,这样当场射杀也并非没有可能。

    四周除这个显眼建筑外几乎都是平地,人造森林边界就在不远处,他们正向那方向狂奔。

    巴特里尔还以为恩姆会用什么有趣的方法赶路,结果还是很朴实地脚踩大地。他的耳朵十分灵敏,能清晰地听出方块魔术师左右脚步的差别,即便如此声称‘柔弱’的魔术师仍然步履似箭。巴特里尔试想自己失去一手一脚,觉得恩姆肯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经历了许多难以言说的艰辛。

    人造森林,听名字就与巴特里尔熟悉的完全不同。看来就连飞鸟也没能将种子带去天穹上的土地,森林彰显出人类无聊的品味。

    巴特里尔比完手势,把兜帽拉上几步跃上树枝,藏在树叶间。他站在高处用千里眼环顾四方,此时,自地面而来的震感传至树枝上的巴特里尔,他扶住树枝感受这细微的震感。地震并非来自土地,而是这座玛丽乔亚。巴特里尔立刻寻找地震来源。

    约十公里外,森林与盘古城的交界地下。震源在那,与锁链岛机械运作时的震荡不同,非要说,和巨型野兽乱闹时产生的地震类似。

    这种时候眼前就会浮现闹事船长的脸。

    震动还没停止,神之居所那边突然冒出浓烟,风还为他带来爆炸的响声。

    这肯定是瓦塔丽姐干的!出发前是谁叮嘱他们隐秘行动的!

    巴特里尔额头流汗,从树上跳下来对在地面的恩姆问道“艾斯大哥和瓦塔丽姐那边什么情况?”

    方块魔术师摊摊手“不知道呢~”

    “你的鸽子不是跟着艾斯大哥和吉尔姐吗?!”

    “啊哈~巴特亲好像误会了,我可没有费特费尔那种思维共通的特性~虽说兔子先生与鸽子们确实是我的分身,但它们也有自己的思维~我甚至需要好吃好喝去伺候它们!”

    原来刚才鸽子与恩姆作对不是表演,而是确实在吵架吗?怎么更无语了。

    巴特里尔的目光偏向森林出口,树叶发出稀碎的响声。阳光从树叶间隙偏斜洒在泥土上,朦胧的雾气从森林四周涌出。

    “恩姆先生,待会儿我出箭的时候记得离我们远点,飞箭可能会伤及你。先锋和后卫都是我,让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共同努力战斗吧”

    “嗯~不愧是我的朋友,我在后方期待你的表现噢~”

    “好”巴特里尔连退几步,踩在叶堆上的声音与风声交揉一团,最后彻底消失。

    显然,怪物并未追丢猎物。

    白色的衣装与漆黑的大角形成鲜明对比,像披着花嫁的异形,鬼祟地穿行在森林之中。

    巴特里尔的神色仿若心无旁骛的狩猎者。以亚当木枝制成的猎弓再次满弦,齿舌间低语着遥远的词句。

    “eulogy”

    只觉微风吹过,耳畔只有树叶的哗哗声。片刻沉寂后,怪物前方一条直线的树木身上出现弹孔般的洞口。只在方才怪物挪动身体的时间内,一次偷袭失败了。

    第二箭的方向与第一箭完全不同,而间隔仅有半秒,第三箭则更短更快。怪物伸手却只挡下第三箭,第二箭牢牢插入祂的左胸口,鲜血瞬间染黑白布衣。矢贯穿cp0白布衣下的束具,cp0的层层包裹的衣物猛地股出一个气球,诡异的气体撑开破洞倾泻而出。

    试探有成果。巴特里尔深吸一口气,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拉弓。森林间涌起类似吐息的妖风,将起的烟雾被吹向一处。

    距离与地形优势在他。

    准心瞄向黑角怪物的瞬间,潮湿的寒意爬上巴特里尔的肩膀。时间刹那如停滞的冬湖般结霜,熟悉的恐惧在意识中爆长。比起放矢,身体抢先把他拖离原地,遏制不在地狂奔。

    不能回头,腐烂枯萎的气息如审判之剑从天而降,在他原先所在的树枝上炸开,空间被巨大能量冲击变得扭曲。

    巴特里尔被迫停下,因为他忘记重新呼吸。待血液冷却后,他瞥了眼那片化作焦土的地块。他见过许多惊涛骇浪的场面,也角逐过许多生死决斗。

    震撼与恐怖各半。植物与土地仿佛被泼洒名为凋亡的毒液,那片区域的生命瞬间从世界上蒸发。类似灰烬的粒子漂浮于空气之中,灰烬存在的地方变成另一个国度,与现实划开天渊之别。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

    巴特里尔咬紧牙根,重新握起弓蹿入枝叶后。从视线相对到黑粒爆炸间隔至少5s,范围是直径100m的圆。

    胸口很沉闷,呼吸不似平日那般顺畅。是刚才不小心吸入黑粒了吗。这时候不能自乱阵脚,保持进攻节奏。

    十呼吸的时间内,巴特里尔用神射手的技艺连续射击,无法数清有多少箭矢被怪物挡下,又有多少落空。

    在那经过计算、无法躲避与格挡的一箭刺入怪物的腿骨时。间隔245s,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巴特里尔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狼狈,而是最大限度聚精会神,观摩异变诞生时刻。

    袭击从何而来?

    巴特里尔视线移向天空,倘若没看错,有东西从怪物身上飞出,飞到了天上。然后——

    ——降落

    抛洒在空中的血液如漆黑的铁雨,浇灌在这片大地上,森林在訇然中陷入寂默,在眨眼间腐败凋亡,化作徐徐漂浮的灰炭。

    巴特里尔拉起斗篷捂住口鼻,边凝视黑暗焦土边整理信息。整场战斗下来,cp0仿佛对他的心理如指诸掌。不对,是见闻色吗?不是『读心术』而是『预见未来』的见闻色。和瓦塔丽姐讲过的案例有点像又似乎不像。预见未来是可以看破恩姆的魔术吗?

    总之先无视原理,精简敌人情报:闪避率90%,技能是大范围aoe反伤。

    分析后没有猎犬恐怖,要他的话拉开距离一点点刮痧就能打赢。前提是他每次都能闪避成功,只要稍微失误后果可以预料。

    “不可能像想的那么简单”巴特里尔无奈地嘟囔着,抽出无锋之箭将其对向天空。

    巴特里尔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闪闪发光的箭镞。随着弓弦的牵动,他周围传来撕裂空气的响声。

    “eulogeseme风为血、身为沃土、ormi、丰饶于我”

    奶奶还在时,跟巴特里尔讲过关于他们出身的传说。他们是大地的孩子,山丘、森林、鸟兽都是他的兄弟。风能从大陆一端吹向另一端,就像他们一样。但来到地上见过许多风景听过不少奇幻故事后,他多少察觉到被隐藏的真相。

    方块魔术师提出的‘愿望’会是‘前往地下’吗?

    各类复杂的情感充斥胸膛,他将弓拉圆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将箭射出,箭在离弦后眨眼间化作粉末,紧接着,他所在的树木便摇晃起来,不少树冠连着被切碎的树叶一齐落下。

    随后,飓风如字面意思的撕裂大地。森林像正被无形的巨龙践踏,残木与碎石形成实体漩涡一路碾压,冲破森林边界、掠过大道、击碎盘古城的城墙。

    与这次灾难同时出现的,还有降落在森林中的黑雨。似气泡碎裂的爆炸声如嘈杂的雨水。

    巴特里尔的脚程快过黑雨,如一阵风越过黑雨的范围。或许是脚步过于急切,他没控制好速度,脚底的风消失后还多迈出一步,结果没看准落脚点,树枝被过大的势能折断他也从树上跌落。

    他还在空中调整落姿时,四周的树叶簌簌落下,在他身旁旋转积成叶堆。于是他在叶堆上摔了跤,虽然不痛,但如果早知道有垫子就不调整姿势了。

    魔术师鼓着掌从树干后面现身“巴特亲好厉害!那个cp0飞了辣——么远,童话中让船一夜间回到出发地的神风,肯定就是你!”说着,他用双手在空气上画了个亮闪的彩虹。

    “嘿嘿咳、敌人没这么容易就能击破,森林已经待不下去了,趁有时间我再补几箭再”

    “我们可以去神之居所”

    巴特里尔诧异地眨眨眼看向魔术师“诶?可那边也很混乱”

    “正因如此”

    摸清cp0的能力后任何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很合理的解决办法,他们不会允许祂这么危险的存在出现在天龙人的领地。

    “但是”巴特里尔似乎很犹豫“那毕竟是人类生活区,万一、万一黑雨降落伤亡会格外惨重”

    “嗯?是这样呢~哈哈_~他们确实的像没脑核的肥虫无法辨别危险~滑倒一下都像要死掉了~”

    “所以我们”

    巴特里尔还没说几句,视野角落就赫然冒出一个残影,他过人的眼力看清那团物质是由黑色微粒凝聚成的球。等他意识到的时刻,黑团已然命中魔术师,并以魔术师为中心向四周炸开。巴特里尔从未像现在这刻觉得自己迟钝,即便视线还留在魔术师身上,膨胀的血液已经驱使他逃离原处。

    灰烬的景色烙印在巴特里尔瞳孔中。飞溅的粉尘蹿入他的吸气管,猛若剧毒的黑粒洒在他的皮肤上。他忍着叫猖的五胀六腑撩起箭袋和弓就遁入林间。身体沉重如满是孔洞的铜钟,力气则像沙子一样漏出去,不仅是体力,更致命的东西也正在流失。

    没有预料的攻击将巴特里尔打得措不及防,恩姆在他眼皮下分崩离析,而他也像离死期不远。不、他的性命怎么可能这么脆弱、他不会衰竭而亡,只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衰竭的疼痛总会消退,关键是现在,那个怪物。

    如烈焰般四起的烟尘,灰烬如漂浮的亡魂混杂在白烟中,它们四散收拢像头梦魇缓缓爬向森林。接近实体的烟雾中有唯一的实物,梦魇的怪物。

    巴特里尔倒在地上,只能用保持最短浅的呼吸去维持生命线,没气力去挪动分毫。

    方块魔术师从灌木后悠悠哉哉地走过来,蹲在巴特里尔旁边挥了挥手。魔术师见巴特里尔没反应,偏了偏头,起身迈开长腿绕开巴特里尔哼着小调走出镜头。

    欸?恩姆不是被炸弹命中死了吗?诶呀~这肯定是灵魂鬼魂什么的啦~别在意~

    魔术师从种种表象推测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现在可以展现出连怪物都睁目膛舌的大魔术。

    浓烟将魔术师拖入其中,烟雾内部就如野兽腹部能听见主人的隆隆心跳声。

    他干脆地停在原地用轻松玩笑的语气讲“呀~这位大朋友,看你很喜欢我~是想请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为你表演一个魔术吗?”

    冒着黑烟的利爪毫不客气地命中起步躲闪的魔术师,魔术师的所有行为果然都在cp0预见中。

    但cp0的武装色未能击破恩姆牢固的美梦,但反击还是免了,先不论他能不能办到,他可不像巴特里尔自负到敢直面那泼黑雨。

    烟雾从cp0身上所有孔洞四散而逃时,祂伤口的血(黑色灰烬)也顺道流了出来,飘散在近地的空中。

    cp0仿佛由实质的梦魇组成,而噩梦的气息化作烟雾溢出杯皿。仅肉眼难辨的灰烬就令周围的森林开始焦枯。

    方块魔术师都这时候还不忘人设地唠叨道“哎呀呀~你不喜欢魔术吗?莫非你是是木头脑袋?”

    恐惧、厌烦、鲜血都会令美梦变得脆弱。他不会让任何因素影响他的心情。

    面对近乎变成怪物的cp0,回应他的只有不似人的低吟。看不出祂有过理智。一直如战斗机器木楞地重复着恐怖的战斗行动。

    祂似乎有说什么东西,魔术师听出几个单词,有他和几个人的名字,并且反复提及『命运』。

    短促铿锵声断断续续。魔术师用那顶白礼帽勉强格挡着怪物的攻击,被直接击中躯干还是常态。怪物的每次攻击都令他有种与死亡错肩的错觉,这是不可能的。

    “不变魔术,那你说说你口中的命运怎样?你感兴趣吗,我可最喜欢这种神秘话题了!能和我讲讲吗?”

    怪物倏地向他突进,四道残影无视障碍丛生的地形、划破浓烟击中魔术师的左右肩肘,最后一爪即将落在魔术师的脑门前他瞬移位置,转移到三米外。

    怪物知晓会挥空一爪,借着惯性跨步滑铲,在地面迅速一旋踢向小腿。魔术师的右腿颤动地挪移几分,地面留下深痕。眨眼,漆黑的巨爪已经砸在他的脸上。

    魔术师像个稍微坚实的木桩,被怪物单方面碾压。

    “很棒的拳头、呃爪子?继续努力、呀”嘴贱的时候,魔术师又被暴雨般的攻击逼得踉跄两步“加油~再重复个两三百次,我就会累倒~”

    “■■、■■■■”

    这次瞬移后,怪物伸手拽住魔术师的头向地面猛地按下去,魔术师在承受住几次沉重的抓挠后,又用瞬移摆脱了束缚。

    魔术师动作逐渐展露倦态,可见他并不如他所说那般有能力。反观非人味招摇猖獗的对手,不觉得他像毛虫一样可怜无助吗?

    魔术师的食指与中指夹着礼帽,青绿的卷发杂乱地耷在脑袋上。只见他华丽地转过身,羽毛斗篷的毛尖掠过怪物的门面,视野一晃,魔术师不知第几次从视野中消失。怪物扫倒旁侧的大树,举起双爪猛地砸向侧前方。

    半蹲在角落的魔术师的脸正对怪物,白礼帽遮挡他半张脸。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魔术师弯曲的眼眸与充满笑意的嘴角,他一直保持着笑容。

    叮当声与低声细语传至耳畔。

    “请看好(watch this, please)——这是我的梦(this is my dream)”

    这次利爪直接穿魔术师的胸口。魔术师朱红的眼睛与cp0面具下的双眼对视,脑袋上突然冒出一对毛绒的兔耳朵。

    ————————

    很奇怪,明明18年时间不长不短,为什么他有种恍然度过一生的感觉。作为海贼的一年仿佛死后做的一场梦。

    他比绝大多数人幸运,一出生便是骑士。

    “就算是兰斯洛特的吊车尾,也比咱们厉害”

    在优越的环境中接受教育,被培养成理想的骑士。

    “芙丽雅尼尔女王逝世,兰斯洛特家将扶持新的女王,没有疑问”

    就像急匆匆从捡起散落一地积木的孩子,他最后也没拼凑出一个像样的信念。

    “德,若你输掉这次比试,我会亲自向女王大人请示,撤销你的骑士身份”

    被忽视的血淋现实终于被摆上红布。被整个世界抽剥出自己赖以生存的筋骨,常伴左右的幻影不辞而别。

    他忽然感到胸口一轻似解脱,但又猛地堕如深渊。他该争取吗?他该放弃吗?

    “兰斯洛特家的谁?我很忙好吧,稍微陪你比划两手”

    “刀剑上的信念决定剑术的格局与极限,如今的你确实不配自谓骑士。去找份能使自己轻松点的工作”

    骑士不是仅因为周围的期待就能成就的人物,他无比自觉早该如此。

    或许当时兰的提议是对的,成为海贼的日子没那么难受。

    船长他们都是些很厉害的人。厉害到那股不安(老朋友)又追了上来。

    令人大失所望的、一事无成的废物。

    布料摩擦与喘息声

    就算是为他这种人,他们肯定也会来。

    快速且猛烈的撞击声

    此处是囚禁天龙人奴隶的天上监狱,为保护天龙人珍贵的财产,这里有着与推进塔同规格的警备措施。

    三角头卫兵对那人持续一夜的闹腾习以为常,这里的拘束就连七武海级别的海贼都能拘留。更别提奴隶脖上的自曝项圈。要不是这次的囚徒有些不同,卫兵有数百种使出令这个吵闹的家伙安静的小手段。

    每次巡逻,铁栏内的那个家伙都焚膏继晷地拉扯锁链。海楼石锁将那家伙的双手锁住,海楼石钉深深埋入石壁,与最里侧的钢铁之壁相连。现在,那家伙身边的石壁已经碎裂剥落,内部露出金属光泽。

    蒙尘的金发散乱披撒在他身上,脚边暗红的污渍不知是旧的还是新的。

    “噢?终于没力气了?”

    直到这次巡逻,那家伙才终于消停了。

    “不对劲,去看看”

    卫兵在铁栏外喊了几声,就拿来钥匙把栏门打开。那家伙对他们的靠近毫无反应,甚至连胸口都不再起伏,宛如一枝凋枯的树桠。

    卫兵凑近,拿枪柄用力刺向这人的身体、见依旧没反应他又戳了戳项圈。自曝项圈在奴隶死后会自动失效,用装死还想骗他们。

    咔擦

    “完蛋了,怎么办、你去叫医生来!”

    “好、好!”

    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该给他注射些麻醉、镇定什么的。谁会知道这么大个海贼会死的那么快!急救,急救怎么急救、被上级知道他搞砸了肯定会被贬为奴隶。

    卫兵急忙数着钥匙,迅速找出对应的那只把这家伙的石烤解开。垂落的右手布料与血肉交汇,散发实质的血腥味。刚解开的左手也是同样一副惨剧。卫兵恍惚间突感悲凉。

    一股冲击毫无预兆地命中卫兵的头部,颈椎骨发出危险信号,卫兵瞬间失去意识。一双手扶住卫兵的腋窝,稳稳地将他的身体靠在墙上。

    金发剑士与卫兵交换盔甲外套,切掉长发,用发圈简单做头假发给卫兵戴上,抱着乔装成他的昏迷卫兵走出去。这些仅耗费几分钟,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偶遇的卫兵在刚才已经被告知意外情况,并未过多阻拦他。

    毕竟谁会想到一个连脉搏都停止的人,会复活呢?

    费特费尔很厉害,干扰器藏在舌头下也能使用副船长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是巧合还是神机妙算

    给这位可怜的卫兵盖上白布,医生到来前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非常抱歉,不知阁下是否想要这个”

    德的语气十分卑微,似乎自己正在做什么坏事。

    黑暗牢笼中的囚徒抬起发光的双眼“哈,我知道,你想让我们掩护你逃跑”

    “不对于我们而言逃跑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只是倘若你们被抓住,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黑暗陷入沉默,随后不顾状况地放声大笑。

    “从没见过的目光,你是在关心我们的命吗?嘎哈哈!有意思!给我吧!给我自由!”

    “我也要出去!我要出向这群狗屎复仇!”

    “我要杀了他们!我的命随便给你用!只要能获得自由!”

    附和声此起彼伏,引来的卫兵被重获自由的奴隶迅速干掉。

    欢呼与疯狂的大暴乱

    没有安心没有高兴,金色的剑士轮廓鲜明的脸上只有忧伤。

    “你叫什么名字?”从牢笼中起身,重新站在这片大地上的巨人囚徒向剑士问道。

    德的抿唇,回答“黑桃海贼团的一介剑士,兰斯洛特·亚拓·德”

    “德、记住了。你要去往何方?”这位巨人虽然伤横累累,衣服破败不堪,谈吐间却有股如海山的气势。

    “我要离开玛丽乔亚,去和同伴汇合”

    听罢,巨人将自己岩石大小的拳头放在地上,摊开五指说“来!坐上我的肩膀”

    “我乃艾尔巴夫的战士,山,就让我来为你开辟一条道路。金色骑士”

    德金色的瞳孔微微颤抖,随后合上眼睑摇首。谁知这位巨大的战士提着德的衣领将德放在他的肩上。

    “啊、嗯、山阁下”

    汗流过德的额头,还没等德想出措辞山之巨人就向德讲道“奴隶监狱在玛丽乔亚的地下,这里该死地小,下来的楼梯间大小只够我们(巨人族)像狗一样爬着通过”

    说着,山之巨人将身上囚服撕碎,象征奴隶的‘天翔龙之蹄’与数不清的伤口共同烙印在他的胸口。巨人的怒像如岩浆山壑“作为战士,该在受此屈辱前自尽。可老子想把这龟壳小的死地方砸烂想得不行、想把那群天龙人赶净杀绝想得不行”

    怒目圆瞪的山之巨人猛地蹬脚,曾关押他的监狱震颤起来,围上的卫兵被轻松震飞。

    “嘎哈哈哈!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德看着巨人山,不再言语。

    ——————

    漫长的楼梯,藏匿秘密的匣子。

    他从路过真相,将手探向别处。

    “已经不在这儿了”

    恩姆调头离开。他可能要加快速度。

    ——————

    【地点:神之居所时间:2:00pm】

    爆炸卷起的火焰舔舐靴子,我揣着手后撤几步观赏宏伟的爆炸。没有罪恶感也没有成就感,平平淡淡。就算闹事也不该闹到天龙人这里,谁都会这么想。

    但费舍尔·泰格当初在神之居所放的火是必不可少的,总有人要做这个首当其冲的人。交给恩姆也行,但不怎么放心,呃、其实他做什么我都觉得他会暗搓搓搞其他玩意。

    要是赤犬还在玛丽乔亚,肯定会直接遇上。现在还没出现,是不在吗?

    “袭击者在这里,抓住她!”

    卫兵和狗一样,到处溜溜就行。在大角色登场前没必要浪费体力。安抚疏散天龙人可是很麻烦的,还要腾出兵来追我真可怜。

    赤犬不在等cp0,cp0不在等『神之骑士团』,期望是艾斯他们带着德逃出玛丽乔亚前,世界政府的注意力都能在我身上。我是不是带个音箱搭个舞台比较好?

    “测试测试”我随便找了个顺眼的屋顶就是一个演讲,被这家住户骂了个狗血淋头。

    “愚蠢的天龙人,你们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却不知你们只是被好生圈养的牲口。被更高的统治者蒙蔽,被驯养剥夺思维。坐在金酒欲池、被层层欲望包入茧内,这样的身份值得你们骄傲吗?”

    (不知道该讲什么总之用看上去很高大尚的话敷衍过去)

    那家天龙人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指示他们的奴隶干掉我。他家的孩子倒是充满好奇地看着我这个怪人。

    这奴隶也是健硕,都被残害成这幅德性还能顺着柱角攀上来。我就这么在屋顶上和他玩起猫和老鼠。我摸了摸耳夹,又把手垂下。

    我放下麦克风向这个奴隶比了个掐脖子的手势,尴尬一笑。

    追兵听到这边的大喇叭也吭哧吭哧地赶过来,他们盔甲下面肯定大汗淋漓。

    这个奴隶碰了碰项圈,神色从疑惑、到惊喜、再到气忿疯狂不过数秒。也就是这几秒,他决定了他的未来。

    自由者冲向那家天龙人的画面中主角不再是我。他不顾刺来的枪拼死撕开卫兵的防线,掐住男主人的脖子。看来那泡泡还有点保护作用,男主人的脖子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咔嚓声。

    我踹开碍事的卫兵,极限拉住那个人的手臂。瞥了眼旁边被抱走的天龙人孩子,嘴唇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那人想甩开我去追那家子可惜被我死死按住。

    “放开、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那个对。我在做救人的好事”我的目光不偏不倚,充满正派的道义凌然。

    “啊?你要救那群畜牲?!”

    “至少是孩子,至少是你得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现在死了不就显得我很坏吗?!至少得给我活着逃出玛丽乔亚”

    “区区小鬼真会说啊?我现在只想向那群折磨我的恶鬼复仇!”

    我猜我俩肯定同时想""没心情和这人扯犊子"",那家天龙人已经跑了,卫兵把我俩团团围住,无论如何这位老哥的想法已经不能如愿。

    “啧,看你干的好事!刚才抓住那天狗屎人就好了,这下我俩都死定了”

    抓住不就被你揍死了吗?

    “放心,我超级强,连那个赤犬都在与我的战斗中丢了只手”暴躁老哥一副‘你就吹吧’的表情,我嘟嘟嘴将恩姆的扑克塞给他“带上这个就能离开,要加油活下去”

    “还有一件事(老爹语气)”看卫兵溜得挺累的,让他们休息一会儿“蹲下”

    我将右手伸进腰间,比平日更费劲,骨肉开裂的刺痛、灼烧的瘙痒像腐肉般与我骨肉相连。“十二式蛇走自由”

    冒着诡异烟雾双手拽住锁链猛地一扯,锁链从四面八方齐身射出,不少卫兵被这莫名而来的袭击碰个正着。

    三角头多米诺排排倒下,水桶外形的铠甲设计除了让卫兵爬不起来外难道还有其他意图吗?感觉踢一脚他们能直接滚到新世界。

    暴躁老哥目光中闪烁着欣喜,挥舞着拳头就朝包围缺口冲去。风一般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真的跑了还是去复仇。“猎犬、我记住你了”暴躁老哥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我有仇。

    总之,在这通闹剧后天龙人那方终究做出了行动。就算五老星那边有恩姆捣乱,但就这么几里路也能反馈那么慢,玛丽乔亚不被偷都对不起他们的安保措施。它最好派些究极兵器让我改观。

    小手插腰包,傲首挺胸站大街。

    站在道路的这头都能听见非常有气势的脚步声,但没有兵戈的铿锵声。

    很快,一只全副武装的队伍出现在我眼前。有点意外,还以为会是人高马大骑着白马穿着白盔甲、高墙骑士般的队伍。结果来者的装备异常简洁。

    宇航服模样的外壳毫无疑问是贝加庞克的技术。

    科学和神秘学的交锋吗。

    前锋上来就将我所在的位置轰成废墟,激光枪的子弹连成直线,像一柄刀开始切宰废墟。火力压制这词就是为这只队伍而生,登场还未至分钟就将附近一带彻底变为地狱火海。

    除去出手的三人,有这规模武装的还有二十余个。他们要是一起出手玛丽乔亚可能直接被他们自己掀翻,对不起,我不嘲笑你们的安保了。

    武装队很快将火圈包围,后援在队伍后灭火,喷出的烟雾与火焰碰撞的瞬间火苗停滞在燃烧的姿态。

    他们毫无顾及地向任何可疑的地方攻击,仿佛在进行杀菌行动,脚踏过的所有地方都被犁新。

    正当他们执行清扫行动时,西边的天空突然降下了什么,随后森林中央就发生了爆炸。武装队的人在通讯系统中交流几句,随后分出来的五人带着武装离开包围圈。

    第一个踏出包围圈的武装人员绊了下,随后跌在地上笨重地滚了很远也没爬起来。

    第二个刚走过去就跟着倒下,不小心按下了手中的热喷枪,两人在火海中融为一体。

    第三个愣神片刻,倒在了第四个的身旁,不断向通讯器发出痛苦的□□与求救。

    第四个没有听见第三个的求救,他满眼恐惧地连连后退,最后丢下武器想逃向身后。最后悄无声息地倒下。

    只剩一个。难以名状的恐惧令他摔掉武器脱掉外壳,用颤抖的鼻息呼吸起肮脏的空气。过了半分钟,他见他还活着,斗胆看向仍在地上蠕动挣扎的同伴,他倒吸一口气后无视他们的求救逃离瘟疫般逃离这里。明智的选择,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切成彩带片远比瘟疫更恐怖。

    这些人抛去武装,本体弱得很纯粹。和某些啃不动还崩牙的家伙完全不同,猎犬最喜欢这种人了。

    ————————

    【地点:天上监狱时间:2:00pm】

    好像所有地牢灯光都莫名其妙的黯淡,艾斯感叹原来玛丽乔亚也没钱通电。

    他绕过大喊大叫还乱跑乱撞的守卫,穿过满是石像的大拱门与火炬装饰石桥。上是稀微透光的顶和诡异的石像鬼,下是漆黑的深渊。艾斯努力眯眼,目测高度为200米。

    艾斯顺利地在这里

    迷路了

    欸?好奇怪啊,他待过的监狱不说几十,但也超过两只手手指的数目。这么巨大的地牢还是第一次见,到处都有迷惑性的岔路,纵深结构比蜂巢蚁穴复杂十倍,没转多久就昏头转向。

    天上监狱似乎是巨大复合中空结构,做比喻的话,就是俄罗斯套娃,一层包一层,保证玛丽乔亚生活所需的设施也都在地下,分布在不同位置上。想从中找到奴隶监狱,真得看运气。

    “这下糟了早知道跟着那些守卫走了,现在这附近还有人吗?”艾斯感觉这里是玛丽乔亚的另一半,永远晦暗阴冷、死气沉沉。

    艾斯对这里有印象。

    玛丽乔亚和他以前生活的哥亚王国很像。光鲜亮丽的城市与肮脏无比的不确定物终点站的光景历历在目,现在肯定也没什么变化。

    他兜兜转转上上下下地寻找,还是没找到地震源头甚至越离越远。他在路上看见许多运作着的机器,它们几乎遍布整个地下空间。

    身居巨兽体内的感觉时隔数月再次回到他的身体,这里也和锁链岛一样,有许多肌瘦的囚徒为这个巨大怪物提供养分。他们大汗淋漓地推动着由合金与树脂胶组成的器械,从导管泄出的热风吹裂他们的皮肤,每次呼吸都是种煎熬。这里只是一个舱室,类似的房间他还在其他地方见过。

    看来他已经完全偏离目的地了,先回去从头开始吗艾斯看了看身后的楼梯,十分自信自己肯定回不到原点。

    “对了,听说鸽子无论飞多远都能自己找回家,拜托你了鸽子!”

    艾斯把恩姆的鸽子放飞,肥鸽绕着艾斯飞了两圈,停在他的帽子上“咕咕,先上楼梯”

    “噢,好!”

    有了向导,艾斯大胆迈开步子跑起来。

    “前方50m,左”

    艾斯旋转跳跃避开守卫。

    “脸向右转,看见那堵墙没?对它使用火拳”

    “这样不好吧?”艾斯也就嘴上客气,其实心里早就想这样做。他带着笑容挥出右拳“火拳!”

    ————

    从倒下的守卫身上搜走钥匙,打开牢门解开项圈。罪犯们热枕地邀请其他人参加宴会,像个很熟的朋友。他们或抱有对天龙人的怨恨、或有对自由的向往。醉态酩酊的囚犯破开层层防御,在这条死之天途上昂首阔步。

    骚乱愈演愈烈。以过激的罪犯为首,他们的阵线不断前进着。一名干瘦的少年带着几个比他年龄更小的孩子,看准时机避开乱战稳步前行。

    前面正上演着血肉飞溅的场景,一个高瘦的男人骑在守卫身上,每次挥拳都下了死手。跟在最后的孩子在血泥溅在他脸上时惊呼出来。少年来不及捂住他的嘴或者迅速逃走,那个高瘦男人就突然停下动作看向他们。

    男人弯弯的眼睛与惨白的牙齿十分瘆人,即便是笑容也和哭没区别。少年立刻别开眼睛向身后的孩子们喊了声“跑!”,孩子们立刻边哭边跑了出去。

    少年留下原地扶起摔倒的孩子,看着他跑出十米。再次转头高瘦男人已经站起来,高高地看着他,拳头滴着地上那具尸体的血。男人向少年伸手,依旧保持着傻笑“我来帮你们逃出去吧?”

    “不、不必了”少年缩起脖子,摸着墙向入口反方向摸索。

    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巨大的手劲像是想将他的骨头拧断,男人手掌上湿黏的血液在他的手臂留下面积巨大的印记。少年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叫出声。

    男人露出的牙齿上还有未舔干的血丝,他语气平静说道“一群小孩子多危险啊,跟着叔叔走会安全点”

    真当他是傻子,会信他鬼话。

    “放放、放开我!”知道嘴上恳求没用,少年从背后掏出一柄短刀,假意挣扎随后接身高差从死角刺向了男人的腹部。不料男人像长了第三只眼一样只手夺过他的短刀,用那柄刀在少年嘴边划过,动作行云流水像在切割鱼肉,嘴边只剩刀刃的冰凉与阵阵刺痛。

    少年愣在原地,神经发麻四肢与脏器都因恐惧而颤抖不止,甚至发不出一丝叫喊和哭泣。他同情地看向地上的尸体,那副惨状就是他的未来。

    “哈、啊哈!”男人兴奋地发出怪叫,从被掠夺者腾升回掠夺者的滋味使他陶醉。

    自己的死状不断闪现在他脑海中。

    只能怪他们运气不佳,或者是他判断太迟导致没了他,那群孩子该怎么逃出去也只能最后一博。

    轰!

    正当少年打算鱼死网破时,不远处的墙壁突然发生爆炸。爆炸产生的烟尘充斥整个空间,尚未熄灭的火焰沿着裂隙烧了进来,从石砾中走进一个黑发年轻男子,他戴着赤色佛珠头顶蹲着鸽子像随便路过的旅客。

    高瘦男人呛到灰连连咳嗽,少年赶紧避开刀锋挣脱束缚滚到旁边。直觉让他跑向年轻男子那边。

    此时的黑发男子还嘟噜着“很好!这次收敛了,不然得像刚才几次那样砸到人”,瞧见逃命似的少年和他嘴上崭新的伤口后,他意识到什么,慌忙低身拍住少年的肩膀“是刚才受伤的?对不起!怎么办还在流血,我给你找个手帕”

    少年口中发出含混的求救声,同时指向高瘦男人。黑发男子蹲下拍掉蹿上少年脚踝的火苗,用安抚的语气说“别急,我在听”

    高瘦男人倚着墙壁如老鼠般挪步,最后起跳举刀刺向他们。毫无防备的男子对少年微笑点头,随后目光看向男人。少年只觉一阵热风从身边流过,下一刻年轻男子就已经打落短刀,一掌向高瘦男人下颚推去。高瘦男人在响亮的咔嚓声后昏厥在地。看来不止果实能力,年轻男子的体术与反应也超乎常人。

    男子抱拳,不高兴地嘀咕“这家伙怎么能欺负弱小”,他弹了下帽檐,帽顶的肥鸽纹丝不动“鸽子,能帮下他们吗?”

    他们?

    不知什么时候,那几个小孩又跑了回来,见少年发现后跑过来围在他的身边。

    “咕咕帮这群小鬼后,可没余力再帮你”

    “我没关系,啊、等等”

    他突然开始思虑,转过身做起自我介绍“我叫艾斯,你们是这里的人吗?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少年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为了个普通船员闹到玛丽乔亚。那人是有什么特别、是什么能改变世界的大人物吗?

    “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我们的名号会响彻世界”艾斯得意洋洋地讲道“德嘛,怎么说呢他之前应该过得挺辛苦的,所以能特别体贴关照别人。德是个人人都喜欢的家伙,你们肯定会喜欢他”

    名为山的巨人族战士横在队伍最前方充当肉盾,吸引绝大多数火力,其余逃犯则在他后方边扒掉守卫的武器装备在自己身上,解决分散的守卫。孤注一掷的逃犯更占气势上的优势,但除个别蛮勇尚能一战外,其余人没有太多的作战能力,伤亡退却的逃犯随处可见。

    混乱中央,与巨人族战士并肩的靓影十分亮眼,即便身穿重甲,他的行步出剑也端重、优雅又迅捷,如一柄属于国王的利刃,很快以出众的战斗水准横扫出一片空地。

    骑士,逃犯们都知道是金发骑士解放了他们。

    天上监狱的守卫意识到棘手的只有那几个,带头的刚发出指示,被流弹命中鼻子一命呼呜。

    “撤退、撤到大桥那!与副监狱长汇合!”不知谁喊了声,守卫们边守边退。

    天上监狱内的所有空间都称得上宽敞,甚至于有数百米的高低差,第二层就是如此。来到这里,也就说明他们离逃出监狱不远了。

    桥宽刚好够巨人族侧躺下。亘古以来,桥都是难攻易守的好地方。守卫队列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射击与厮杀。

    煽动空气的声音在这肃杀的氛围下格外明显,德向上空看去。

    “我们间或许有人可以选出其他出路,但很可惜,不是你们那方”

    高 10英尺、长约 15英尺的半人半龙的生物从最高的屋檐滑翔至大桥上。

    生物的上半身是男人,后肩骨下方长着徐徐挥动略有斑驳的翅膀。下半身是近似双足飞龙的腿,从肘部和膝盖的后部突出了锋利的马刺。他全身、包括人类的部分都是灰色,具有相当的皮质感。若停在古老建筑上,谁都无法从外观发现他。

    “贵安奴隶们。我是加古耶,你们的副监狱长。这还是你们第一次见到你们的副监狱长对吗?但我可天天都在看着你们”

    更多的振翅声,天穹顶上的石像纷纷活动起来。粗略数去竟有近30只。他们本来就疲于地上的攻击,现在还要时刻关注天上吗?

    “不只有它们,你们平时在这里见过的所有石像,现在都成为了你们的阻碍。你们知道,它们比这里收管的人数还多”许久未有的活动令副监狱长看上去心情甚好,甚至开始侃侃而谈“石鬼果实虽然不能给我强大的力量,但能赋予我所雕刻的石像行动能力。连路边小小的石头都是你们的敌人,渎逆世界政府就会变成这样”

    “你们在出牢笼那刻起,死亡就就已经注定”

    山之巨人向空中飞的石像鬼啐了口唾沫,咧嘴坏笑道“管你小弟有几百几千,揍晕你之后照样不好使!”

    副监狱长笑而不语,像在挑衅。

    德用剑身在暗处敲了敲他的小腿,示意他别冲动。桥梁宽刚好够山加四辆马车并行,这名巨人族战士当然可以轻松冲破这仅一百米的防线,这也意味着他会遭到守卫的全炮火轰击。山在之前的战斗已经满身创伤,此时献身意味着山再也离开不了玛丽乔亚。

    无论换谁上,结局都会如此。倘若没有其他办法,这位巨人族战士肯定会自己选择成为盾。

    德有时难以理解瓦塔丽的行事,但视角对换后她的做法确实充满合理。

    于是,德丢下头盔在一众的瞩目下挺身而出。巨人族战士拦住他,但德没有丝毫理会山的意思,握着随手捡来的佩剑冲上前。

    德的身影极快,五步就已经跨过桥的半程。仅一人开路的情况连副监狱长也始料未及,在看清来者的脸后更是冷汗直流,连忙制止守卫开火。

    可惜命令下达前,守卫已经向不知死活的逃犯进行饱和轰炸,指令被炮声与枪声淹没,由世界上最坚固的磐石铸成的石桥也炮火下摇荡,巨大的烟尘过后,副监狱长的声音才勉强变大。

    “停!别开火,给那金发的留条命!让石像鬼来”

    “大家伙冲!”逃犯们在炮火渐停之际跑上石桥,嘈杂的脚步夹扎着狂欢声从桥端传来。

    守卫面对浩荡来袭的逃犯有点犹豫不决。

    副监狱长已经倚靠强健的后肢唰地飞了出去,在满是火药痕迹的桥梁中心与一道黑影相撞,厮缠起来。空中愈发增多的石像鬼不再看戏。它们熙熙攘攘地聚集滑翔、用爪勾刺入逃犯的肌肉、随后抛向空中。

    兰斯洛特家的小子竟然靠武装色在轰炸中活了下来,副监狱长本想趁德受重创的时候将他擒住,但这小子明明吊着一口气的模样,却顽强到还能与他缠斗。甚至趁他最得意分心的时候,砍下了他翅膀尖。

    副监狱长恼羞成怒,干脆地将一截翅膀送给德,他边为丢失身体部分感到痛惜,边用手爪勾住德的肩膀将德摔向桥外。石像鬼很快像求食的海鸥围上来将德扯上高空。德使力的肌肉被马勾勾住,难以靠自身力量挣脱。

    山虽然慢了一步,但反应极快,立刻半身踏出桥外抓住了偏飞的石像鬼并向德那边丢去。被砸中的石像鬼在混乱中撕扯起来,山便捏住下坠的石像鬼。

    石像鬼们震动翅膀扑向山,对巨人族而言不痒不痛,但它们和蝗虫军团一样,从他本就撕裂的伤口掏出更多血沫、用爪勾拽住开裂的皮肤、扒住他的双眼用后脚蹬出血痕、停在他的耳畔用爪子向耳蜗扣挠。

    巨人山用拇指与食指将手中的石像鬼慢慢捏碎,只有支离破碎的下肢还在德后背上。

    随后,山怒呵一声,将围上来的石像鬼尽数碾碎。此时,逃犯已经与守卫交战,副监狱长被几个难缠的逃犯围住,如他自己所说他自己没有很强的单兵作战能力。

    “骑士,没事吗?”

    德这幅凄惨的样子着实称不上没事,半响才憋出“我还好”

    “好,我要开始突围了!”巨人山声如洪钟“都给我让开!”

    巨人山警告后便摆出起跑的姿势,一次深呼吸后,爆发出惊人力量瞬间奔跑出去。逃犯们熟练地避让、紧随其后。山像每一个巨人族那样,每一步都牵动着空间,他们甚至觉得石桥摇摇欲坠。

    巨人山踏碎矩阵,一路冲向桥尽头的大门。半掩的门扉被彻底撞开,逃犯们吵嚷着突进至第一层。只要他们的冲得够快,就不会被前后夹击。

    副监狱长恨得呲牙咧嘴,像只蜥蜴。他没有指挥这里的石像鬼追过去,而是转头把守卫骂劈头盖脸骂了顿解气。

    长翅的石像鬼不适合追击,他还有更擅长扑杀的石像鬼。他们现在肯定遇上了,减员只会更加迅速,最后逃出生天的一个都不能有。

    “呵、他们莫不是忘了自己在玛丽乔亚,监狱可是最仁慈的地方”副监狱长像在找开脱理由,没底气地插手自言自语“石像鬼会将他们拖回来,一点失误那位大人肯定能理解我的”

    确信逃犯们只是跳梁小丑后,副监狱长勾起嘴角。守卫与石像鬼很快‘处理好’无法动弹逃犯,石像鬼还有几十只,刚好替代倒下的守卫。

    “这里好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我莫非来迟了?”

    副监狱长瞳孔收缩,他吃惊地看着带着一群小孩大大咧咧走出来的男子。年轻男子的精神面貌与这所监狱格格不入,他确信男子并非逃犯。

    但那更解释不通了。副监狱长立刻将陌生来客视为极大威胁,召集整备好的守卫立刻做好战斗准备,石像鬼也蜂拥上去。

    小孩们虽然很想跑,但年轻男子却纹丝不动。他裸露的皮肤燃起火苗,五指一握,橙亮的火团便被他握在手中。

    “阳炎”

    少年看着倒地不起的守卫以及支离破碎的石像鬼,打心底觉得自己抱了个大腿。跟在他身边肯定能找到好时机逃走。

    见对方使出强力的自然系攻击,副监狱长毫不犹豫选择弃车保帅,搭上两只石像鬼向远处飞去。他真的不擅长战斗,1个石像鬼战斗力也就抵5个守卫,他肯定没胜算,不必再增加折损。

    至于他们,自有合适的人去处理。

    ————————

    【地点:天上监狱/时间:2:30pm】

    在艾斯离开半小时的时间里,玛丽乔亚的骚乱似乎呈指数增加。不仅是这里,今天似乎是玛丽乔亚的受难日,各处都发生着人祸。

    稳如阿吉尔也感觉心里没底,她如今也不期望平安无事离开玛丽乔亚了。

    阿吉尔暂停闭目养神,睁眼,刚好看见三人正朝正门走来。

    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跟着一位脚步轻盈的白衣少女,少女双眼蒙着绘有繁复花纹的眼罩,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双手捧着一只年代久远的匣子。

    鸽子的羽毛膨胀,不自然地煽动翅膀似乎在警示。匣子顶面有提手但少女却用小心双手捧着,四方匣子虽然陈旧,但做工精巧。似乎还能像相机盖一样向上推开正面。

    匣子中放着什么?

    注意从匣子转移以后,阿吉尔发现少女的步伐也异常怪异,脚步声轻如蝴蝶振翅,身形如水般灵动轻盈。

    少女与匣子肯定有蹊跷,该不该现在行动

    眼见着三人走到离自己不足20m的大门口,守卫立正敬礼向少女喊道“监狱长好!”

    监狱长?倘若是真的,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在这里。

    几经考量,阿吉尔决定跟着在这位‘监狱长’的身后。于是她待在监狱长周围,随时能出手的位置。

    进入大门后,正对面就是一截很长的向下楼梯,大约下降了几十米左右,更加宽阔的空间出现在眼前。许多守卫驻守在这里,看见监狱长后立刻赶过来汇报现在的情况。

    监狱长维持着甜蜜的微笑,一言不发地听完。随后发出与她年轻少女模样有云泥之别的古怪的声音。

    不、那是她手中匣子发出的声音?

    匣中的声音很细很高,像模仿小孩说话的怪物“知道了,滚”

    守卫打了个哆嗦,简洁地回应后跑走。随后,一层两层三层的守卫都原地撤退,像弃兵卸甲的逃兵潮水般退去,留下临时搭建的矩阵与火炬。他们从视野中消失,似乎将这个偌大的战场留给了那个监狱长。

    少女静候于第一层的大门前,门的厚重与少女单薄的身影格格不入。

    一个与监狱印象截然不同的少女站在空间中央,与周围死寂氛围不同的是逐渐逼近的骚动。

    在匣子开口的瞬间,某种预感落在阿吉尔胸口,那种预感随着愈加强烈的地震在耳畔隆隆回响。

    预感像鼓胀的气球,一呼一息间越来越大。

    来了

    少女挂着笑容,将手放在了匣子顶端的把手上。

    最终,阿吉尔遏制不住冲动,冲过去想夺走匣子。不知是杀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近在咫尺的少女察觉异样,婀娜的身体如游鱼般避开了阿吉尔的拳头。

    阿吉尔快速挪动步伐,快到只剩残影的一脚踢向女孩的手臂。阿吉尔瞳孔微缩,那个匣子已经打开一条裂缝,阿吉尔透过缝隙看清匣中的同时,右耳与右眼也彻底失去知觉。

    身体突然失去平衡。阿吉尔的左脚掠过匣子,直接落在地上。而她也因突如其来的失衡半跪在地,左脚小腿以下的肌肉刺痛瘙痒,甚至变得僵硬,像寄生着藤壶。

    来不及思考,阿吉尔立刻抱着左脚在地上连续翻滚,脱离了原位。

    鸽子在她头顶旋转,施展更为迷人的幻术。

    “是谁、敢在老子的监狱偷袭老子?奴隶吗”声音从缝隙间传出,没有隔着一层挡板,那声音显得更像妖怪。少女像个支架,微笑着沉默不语。

    左耳在低鸣,左眼球有点干涩,大脑似乎还在处理庞大的信息。膝关节还能动,以下就算全割掉也行。只耳确实不利于身体协调,但对她而言影响不大。

    浮现在脑海的第一个想法是:绝对要夺走那个匣子。

    “不现身是吧?那你就等着成为这个新雕塑厅的一员吧!”

    少女握着提手,将盖子往上拉。拉到一半时,一排水滴就从侧后方击中那名少女。

    “子弹?”

    “不”少女缓缓直起身,水珠顺着她的肩膀与脖子上流下,光洁的皮肤像没受到任何伤害“是鱼人族会使用的招式”

    少女的音色如人所想,倒没什么意外“空气的流动,尘埃的起伏很奇怪呢,完全没有预兆。就像光影来的,莫非很厉害?”

    匣子听少女这么讲,也不在乎他们的交谈是否被敌人听见,扯着尖损的嗓子说“不过是小贼,休”

    “确实如此”

    名为休的女孩矫健地向大门奔去,不能让他们与逃犯正面相撞,更不能让匣中生物得到更利于它的空间。

    阿吉尔本就在大门附近守候,现在一个健步将休在半道截胡。休挪走匣子,选择让腹部直接遭到打击。

    “从形状看是脚”休稳住脚步,跃动身体与阿吉尔的下一次攻击擦身而过。她用单手举起匣子,将它晃悠两下后抛向刁钻的角度。

    匣子在半空转体两周,地上的双方都料准了对方的动作,已经交手数个回合。

    休被惊人的力量压制,很快被阿吉尔擒住。阿吉尔腾出空间,一记肘击命中休的后颈,那远比海王类脆弱的骨头也如期发出声响。

    正当阿吉尔觉得可以放松力气时,头以诡异角度歪曲的女孩用被压迫的肺部挤出气,开口道“力气很大的鱼人女性身长一米七五,右脚被石化,她带着海楼石不是那个果实能力者,”

    休全身都发出骨擦声,阿吉尔感觉自己正捏着的东西逐渐变得柔软。

    阿吉尔立刻松开休,却被休反手扣住。阿吉尔向她的身体来了数拳,却像打在了水里。少女的体香近在鼻尖,休勒住她的脖子并靠在她颈侧耳语“会变成石头,会碎一地,我的眼睛会看见你”

    不详的力量从匣中泄露而出,空间悄然无息地发生变化。火光摇拽几次瞬间熄灭,燃烧的木头变成石头,冰冷的矩阵化作盘岩。

    乳白的触手从匣中探出,将匣子打开。凝胶和蛋白质的躯体中央挂着一只红色的眼球。这只眼球就是监狱长,准确来说是监狱长的部分。

    阿吉尔有惊无险地躲在矩阵后面,勉强没被视线看到。休依旧抓在她身上,那就让她抓着反正这点力气也勒不死她。

    “呃?!”右耳听见身边有牙齿啃咬的声响,还有什么东西碎裂,落进了她的衣领。

    是左耳和左脸,那个女孩正用牙齿啃下阿吉尔石化的部分。

    阿吉尔一拳挥向静候在她头侧的脸,却被休身上的武装色挡下。阿吉尔随即向休的方向侧倒,用全身力量压住她,用关节猛烈撞击她躯干的同时调转位置,休的手劲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如凝固铁水纹丝不动。

    阿吉尔在一番费力下与休以正面相对的姿势锁在一起,她们头接头,仿佛是热恋缠绵的恋人。阿吉尔咬着牙,一只手死死掐住休的喉咙,握力已经远超一千斤,几乎奔着人类极限而去。地面都随着阿吉尔手臂的颤抖而微颤。

    休脸色丝毫未变“不是鱼人而是人类?啊哈,就这点水平就来强闯玛丽乔亚?强的不是你而是带你来的那位吧。现在还不出手,是那位有不出手的理由,还是‘不能出手’?”

    就在休说完这句话,眼球以极缓的速度抵达了这里。休的抱住的东西变成一团甜腻的香气,她露出十分有兴致的笑容,毫发无伤地从下陷的地面站起。

    “被逃了?”红色眼球在粘液触手中滚动不留死角地扫视周围,在眼球的注视下,空气中的杂质也发生了变化。

    “不会变成石头的东西真想看看”休嘴角扬起微笑,没有丝毫意外。

    这时,沉重的落地声凭空出现。

    消失不过一分钟的阿吉尔半跪在地上。她膝盖压着眼球的躯干,变成石块的右手呈握拳状。右臂一挥,将眼球从躯干上扯了下来,失去眼球的触手很快没了生机化作泥水。

    随后,阿吉尔撑着石头的左脚如一个正常人般站了起来。

    手中的眼球不知基于什么原理仍能喋喋不休地讲话“混账!你怎么能!为什么你可以?!”

    阿吉尔现在欠恩姆一个人情。可惜无论她动作多快,也没能在石化前捏爆这东西。但她已经握住了这只眼球,至少它现在构成不了威胁。

    接下来只需在鸽子的掩护下逃跑。

    “”休张着嘴,事情好像出乎她的预料。但她随即展露笑容“完全不受石化影响稀奇”

    “干的不错,然后呢”休展开双臂,舒展胸廓。她身后是紧闭的大门“你的气力气很大,但你那石头制的手脚还能支持你活动吗?”

    阿吉尔活动僵直的右手,那只眼球还在辱骂她。阿吉尔又挪了挪还能使力的左脚,可石头的部分脆如玉石,随时可能碎裂。

    “把她打碎!休”

    “下定决心死在这里了吧”

    休一个健步闪现在阿吉尔面前,幻术好像对她没有作用,不,是因为眼球和休之间还存在联系吗?

    和刚才玩闹性的打斗完全不同。监狱长不再遮掩她诡异身法,交手时刻,她就如越握越漏的沙砾从阿吉尔招式间漏过,在她亲昵与阿吉尔贴身对视之后——阿吉尔的右手飞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碎在地上的部分很难捡回来。

    没必要捡回来。

    顾不得优雅,阿吉尔半倾半斜地奔跃至那断裂的右手前,在休即将追上前一刻,她踩碎了眼球以及握住它的、自己的右手。

    赢了。阿吉尔露出胜利的笑容。

    与此同时,大门被轰然撞开。逃犯们上来了。

    门内的风有股浓烈的酸腐味与血腥味,吵嚷怪叫声随之而至。他们先是对第一层薄弱的防御感到诧异,随后如狼群般扑向唯一的敌人。

    年轻的监狱长对逃犯们视若无睹,向斜后方奔跃数步试图在空气中抓住某个东西,但她只扒下一手石砾。休停在原地,手指搓着粉末。没将近在咫尺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霎时间,恐怖的压迫感猛地从她身上爆发,大半的逃犯都昏厥倒地。

    霸王色的威压一直传到后方殿后的德与山那边,德的神情滞涩片刻,随后握剑斩断一只石像鬼,不顾山的呼喊赶去前方。

    即便没有石化之眼,监狱长本体实力也不能小觑。

    阿吉尔现在确信休并没有第二只眼球,至少它现在不在这个天上监狱。阿吉尔还有种猜测,即便打倒她石化也不会解除,就和海楼石对她无效一样。或许她与她的眼球已经是不同的个体。和监狱长对决只会浪费时间,使局势变得糟糕。

    鸽子疲惫地怂了怂羽毛。阿吉尔已经跑进了楼道,穿过从下而来的人群,与从逃犯队伍末尾与赶来的德狭路相逢。阿吉尔示意解除幻术。

    “德”

    “阿吉尔?”德惊讶片刻,手却握紧了剑柄。随后他上下打量阿吉尔,似乎在确认身份又不敢认。变成石头的左脸和空荡荡右臂都使他胆寒“你的脸和手是怎么”

    阿吉尔用独眼瞟了眼肩上的鸽子,语速快进道“见到艾斯了吗?”

    “船长?”看德的样子,艾斯十成甚至九成可能走丢了。

    “那我们先出去与巴特里尔他们汇合”阿吉尔抓起鸽子,似乎要往德的嘴里塞。德本能地往后撤了几步。

    “不那个”德慌张地眨了眨眼,语气略带局促“如果船长也在这里,还是一起出去比较好”

    阿吉尔松开了鸽子,视线扫过德手中的剑。爽快地说了句“行”

    “阿吉尔小姐你的脸和手脚,是因为”

    阿吉尔一口打断“已经解决了”,她还活动了只剩半截的右臂与左腿的关节,示意还能正常行动“只是变成石头的话就算碎了条腿也能跑,不是问题”

    “不、是已经恢复不了吗?”

    “变回去血就会流出来,碍事”

    难道现在问题就不严重吗?

    德张了张嘴,将想说的话同唾沫一起咽下。见阿吉尔调头向一层走去,德也握紧刀柄伴随在她身旁。短短百米的路程中,阿吉尔简明扼要地讲述了现状与计划,德垂着金色脑袋安静地听着。

    “我很抱歉给大家添了麻烦”

    阿吉尔如听了件寻常事那般嗯了声,就像世界政府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个寻常不过的麻烦。

    “谢谢”

    德拿着剑,他因与同伴重逢感到喜悦,因阿吉尔为他丢掉手臂而羞愧。但都只有一部分,现在,他的胸口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感觉——宁静。

    他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宁静,心中比任何时刻都澄澈。就像露水在漫长的滴落下在低洼处形成了湖,湖水晶莹恬静。

    优秀的剑士挥出的剑中只有无想,无论有多少情绪,都不能代入刀剑的战斗中。兰斯洛特家认为这是对剑的敬畏。德此前是名优秀的剑士,但也仅此而已。

    心为湖镜,身作剑光。

    ————

    外貌年轻的监狱长已经解决了来到这层逃犯,她优雅地像只玩弄老鼠的猫,等待发癫的老鼠自己蹿出洞口。她绞死逃犯的动作行云流水,在此之前应该干过无数次。

    “我本来不想做这么吵闹的事”休利落地卸掉一个逃犯的腿,那个逃犯发出惨叫令她皱眉“加古耶和他的玩具完全没作用,怎么还是这么吵”

    后是追来石像鬼大军,前是玛丽乔亚的战力精锐。他们看似走投无路,但他们从一开始就无路可选。所以疯狂的逃犯们前仆后继地地扑向监狱长,没有除死亡外令他们安静下来的办法。监狱长会成全他们。

    休衣服被血染红,她从吵到不行的战斗中捕捉到特别的脚步声。

    “原来你是黑桃海贼团的人,还不逃吗?嗯是希望我带你们的脑袋回去啊”

    阿吉尔对此毫无表示,而是略带可惜地嘟哝道“可惜瓦塔丽送我那拳套也碎了”

    “她不会介意的”德握剑,与阿吉尔背对背朝两边挪步。

    德与阿吉尔的目光聚焦在同一角色上,当三者位置变成正三角的时候,银色的剑光一闪而至,持剑者与剑身份颠倒,德如一柄利刃刺向敌人。

    剑斩开空气发出似浪的涛声,银光连成流长的曲线。这既是描述剑也是描述他。监狱长腾挪躲闪,难得的找不到任何可乘之机。

    监狱长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只能说明对方剑术卓群,但不能改变他们孱弱的事实。监狱长顶着如雨的剑光跃步而上,只手挡住黑剑,身体顺着下滑反手按住剑身,下肢直接踹中德的小腿。仅在德踉跄的半秒内,精准无误的打击接连贯穿盔甲直逼他的骨肉,不似人的动作使她的攻击防不胜防。

    从守卫身上扒下的盔甲在一拳后应声而碎,碎的可能不止盔甲。德被击退数米,没等他恢复架势追击已经追着他前脚而来。监狱长很老练,她猛地刹脚下沉,抓住舞过她头顶的手臂并将其抬起向德摔去。

    德迅速收刃,后退半步接住了偷袭失败阿吉尔。监狱长没错过这次机会,抡脚踢向阿吉尔石化的左脚。

    监狱长对‘打碎’行为的追求、被阿吉尔捏碎眼球的报复、削减威胁无论哪个原因,既然选择卸掉这人一只脚,就肯定得吃下这一拳。

    毕竟,德刚接住阿吉尔就听见她说了句“别动”

    鱼人空手道——“一通天“

    毕竟,这可是黑桃海贼团最坚硬的人。

    传说中的鱼人可以一掌劈开大海,其力可达天际。意为通天。

    虽身形具碎,阿吉尔的一拳还是扎实命中监狱长的头。纯粹的力量反应在两方身上,作为支撑的德感觉方才承受了一颗陨石的冲击,监狱长的身体像飞逝而过流星,眨眼间墙壁上就开出深刻的坑穴。墙内的合金板发出滑稽又恐怖的明亮声响,听得人心惊胆寒。

    观战的逃犯不知作何表情。德小心地放下阿吉尔,提剑冲进尚未消散的烟尘中。阿吉尔鬓角流着汗,面不改色地以只脚半蹲在地面,左腿断面与左手共同撑着地面,像起跑的姿势。如她所言,算碎了条腿她也能跑。

    很快,刀光拳舞驱散了烟尘。监狱长满头是血地与德拳脚相加,她没了方才的游刃有余,而且被气得不轻。

    “你们真烦人、什么时候才能安静点?!”

    他们能赢?逃犯们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们在心中封德为上帝,阿吉尔为武神。

    穷凶极恶的逃犯如饥似渴地扑向猎人,在逃犯一次次不要命扑杀中猎人极速虚弱。甚至变成德无法插手的群殴。

    希望他们还记得不仅要逃出这,还要活着逃出玛丽乔亚

    前路暂时安全了,但为防止他们被前后夹击,山与一小只队伍在后面对付数量庞大石像鬼,德必须立刻赶过去。

    这时,楼道再次震动。一股热风如季节风一般迅速且猛烈地灌入楼道,随之而来的热度也十分熟悉。

    德刚才还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放松后他的脸上很自然地露出微笑。

    ————

    艾斯和山他们一起从楼道中出来。门框太狭窄,山是砸碎门后才出来的,他的肩上不知何时坐了一排小孩子。

    虽然德头发变短,但那淡金很特别,艾斯一眼就看见他和阿吉尔。

    “噢,是德!你没事太好呃?阿、阿吉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任何人看见阿吉尔现在这幅模样都会发出疑问,德虽然说服不了阿吉尔,但艾斯肯定不会同意让阿吉尔保持这幅模样的。

    阿吉尔对此只是淡淡地讲道“克安格兰会治好的”

    “但万一”

    还没等艾斯说完,阿吉尔就露出微妙的神情,反问道“你是不相信我们的船医吗?”

    道理和情感都被阿吉尔拿捏了,艾斯还是了解阿吉尔,立刻识破她话中的遮掩。

    “这是两码事,你只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不,是因为没必要”

    艾斯咬着牙眉头紧锁,德能感觉到和上次相同的愤怒,但这次愤怒的情绪很快被平复下去。艾斯是能理清、权衡事态的领导者,即便再不情愿,他也会为了变得更好而去学习如何让步。

    “抱歉,是我这个船长不够尽职”

    艾斯合上眼,额头还没低就被阿吉尔弹了上去。阿吉尔现在戴着海楼石手套,随便一弹,艾斯头发出的声音就跟弹钢蹦一样响亮了。

    “痛——”

    “行,走”

    “叙旧挺快?嘎哈哈!德不是昨天刚来嘛,又有多少旧可叙!”山之巨人站靠在墙上休息,不愿再换个舒服的姿势,巨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连成一片,很难想象他以肉身挡住了多少石像鬼。山见德他们准备就绪,便走向通往地上的大门。

    一些逃犯已经先一步逃往地上,但大多数都在等着他们的上帝,武神和伊卡洛斯。逃犯们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信教徒般的神情,充满热切与希望。一层倒满无法反抗命运的死者,监狱长被钉在墙上宣告复仇者是无敌的。成为这群疯子的偶像可不算什么好事,但信仰的双方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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