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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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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住院部,看到花坛边上熟悉的身影时,周墨又绕了个弯。

    “你怎么还没走?”

    魏濛伸手挡着太阳,“不想那么快回去,散散心。”

    周墨“哦”了一声。

    魏濛和他一起来的医院,到了住院部让他把花一起带进去,她没进去。

    “她怎么样了?”魏濛问。

    周墨说:“挺好的,没什么大问题。”

    魏濛点点头,没说话了。

    周墨问:“那你现在······是要回公司?”

    魏濛说:“回家。”

    她住的地方和周墨在同一个方向,周墨邀请她一起。

    两人绕过绿植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周墨走得快一些,听到魏濛说:“第一次见许况这个样子。”

    周墨脚步停顿了下,回头看魏濛,“你是说公布结婚的事?”

    没等到她的回复,周墨又说:“但看他做出这种事情,会觉得奇怪,可要是把这件事和李书妤联系在一起,就不奇怪了。”

    周墨停下来,绅士的替魏濛扶着车门,等她上了车,他绕到另一边坐进去,启动车子。

    “为什么牵扯到她就不奇怪?”魏濛问。

    单手打着方向盘转弯,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开了出去,周墨随口道:“因为那是李书妤。”

    魏濛思考着周墨的话,“是啊,那是李书妤,和他身份匹配、家世相当。”

    周墨侧头看了魏濛一眼,“也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吗?

    魏濛笑了笑,说:“要是李书妤没有那个家世,她和许况也走不到一起吧。他那么清醒的人,婚姻也会是利益最大化的工具。”

    周墨不赞同,“也不是吧,要说以前,李书妤还是李修鸣的掌上明珠,许况娶她或许是出于利益考虑。但现在,你看看李书妤这种情况,就算能获利,但显然娶她带来的麻烦更多。”

    魏濛说:“他们从小就认识?”

    “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李书妤就像是小尾巴,一直跟在许况的身后,许况可以推掉比赛陪李书妤去游乐园、十岁一个人搭车跑去申市找她······”

    想起这些往事,周墨语调平淡,说:“后来李书妤又回了滨州,她在学校里总会谈一些奇奇怪怪的恋爱,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李书妤和周既恋爱,交往的原因是周既家里的厨师做的甜品好吃。你知道许况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吗?”

    魏濛看着车窗外,“什么?”

    周墨说:“他把那个甜品师傅请去了许家。”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当初得了许况吩咐,去给周樾宁介绍女朋友时,周墨已经见怪不怪了。

    魏濛失笑,又有些惊奇:“他还能做这种事?”

    周墨说:“所以我说,任何事情只要和‘李书妤’这三个字牵扯上,就不奇怪。”

    魏濛安静了一会儿,看着车窗外倒退而去的行道树,低声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变相的劝我?”

    车子在路口等交通灯,周墨抬头看着前方停着的车子,“你不用我劝吧。”

    刚知道李书妤住院的事情,周墨忙完工作,跑到许况面前找乐子,说他新欢旧爱撞在一起了,看他这次怎么处理。

    许况听到他“新欢旧爱”这个词,眼神带了几分冷意,显然对这种玩笑感到不满。

    周墨对许况和魏濛的关系疑惑多年,这下终于知道了两人真实的关系,心里明白的同时也有些不理解。

    既然都没谈过,他有些不懂魏濛现在表现出的纠结。

    魏濛收回视线,看了眼周墨:“说实话,我是挺不喜欢那个女生的。”

    “为什么?”

    “娇气大小姐,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追求。当然,她这种出身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你不觉得,她和许况挺不搭配吗?甚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周墨反应了一会:“感情的事情不是这么算的。你相信吗?许况说的许多事情,李书妤或许一无所知,她也不懂他研究的新品有什么用途、最新一代的芯片研发面临什么难关,可这也并不妨碍他们恋爱、结婚、生子。”

    魏濛靠在座椅里,有些疲累,突然说:“我有时挺后悔当初出了国。”

    周墨直白询问:“不出国你和许况会有好结局吗?”

    魏濛愣了下,没说话。

    但其实要是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魏濛想起大学那几年,她对许况不是没有过试探。

    图书馆里,她伸手拿过了他的水,喝了之后放回原处,他再没有动过。

    大雨的晚上,她情绪崩溃从周家跑出来找他,见到他之前想要他的安慰和拥抱,可打开门之后看到了许况总显得有些疏冷的神情,找他的那点儿勇气便烟消云散了。

    一边是或许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另一边明确的前途。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选。

    她能感知到,她得不到许况独一份的偏爱和关注,可真得不到时,也会在心底产生微妙的怨恨。

    她知道这不怪许况,可这种怨恨的情绪控制不住。

    这种怨恨不浓烈,却足以让她耿耿于怀。

    那份没有得到发展的感情就像薛定谔的猫。她总会想,要是当初做了另外的选择,会不会结果就不同?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选择进入“远洲”任职,想着或许可以有机会重新开始。可她入职没多久,许况就和李书妤结婚了。

    不甘心达到顶峰时,她在伦敦的酒店问出了心中疑惑,他态度坚决的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有时候觉得,能选择和许况建立情感关系的人,骨子里很孤勇。”魏濛轻声说,“所以也挺怜悯李书妤,嫁给了那样一个感情淡薄的人。”

    周墨笑笑:“没有什么怜悯不怜悯的,我们怎么能知道他们不是感情浓烈的天生一对?”

    许况是性格冷淡了点儿,可能只有李书妤这种从小和许况产生牵绊的人,才会有那么一点儿不同。

    但这种“不同”,到底包含了多少爱意,周墨也不知道。

    车子在魏濛住的小区停住,她下了车,却没立即关上车门。

    “你是不是觉得,我姑姑去找李书妤,是我授意的?”

    “许况住的地方挺私密的,你姑姑应该不那么容易知道。”周墨顿了一下,说:“我了解你,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你是不会来医院的,还送花。”

    魏濛开玩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近人情?”沉默了一会儿,说:“地址确实是从我这里透露出去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本意也不是找李书妤麻烦。”

    “我知道。我也和她说了,不关你的事。”

    车门关上时,周墨隔着车窗又喊了句:“周既最近没缠着你吧?”

    魏濛没回头,只说:“没有。”

    —

    许况晚上到了医院。

    在孩子的事情上没有达成共识,他们再没有面对面的谈过,像是都在默契的等着对方改变主意。

    李书妤没理会进门的人,许况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要出去?”

    他看到她换下了病号服,身上穿着她自己的衣服。

    李书妤在改图,眼睛看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点一下鼠标,“你等会儿有时间吗?”

    “有。”

    李书妤动作停了一下,“那送我回公寓吧。”

    话音落了,许况眼底闪过几分意外,明白了她的意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好。”

    他耐心坐在一旁等她。

    李书妤修改完客户要求的最后一点儿景观,转身看向许况,“我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想要孩子吗?”

    他清隽的眉眼看不出情绪,声音低缓,再一次给出了正面回复:“确定。”

    李书妤看了他一会儿,她表情很淡、神色清冷,“有必要和你说清楚,要是以后我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分开了,孩子我要带走。”

    她有过挣扎,艰难抉择之时,一个念头一直挥之不去。

    父母都不在了,她像是浮萍四处飘荡,婚姻出现在汹涌海面上的一个浮木,不得不承认,性格冷淡的许况也让她有依赖和归属。

    可这种依赖总让她觉得飘忽不定。

    知道自己怀孕不过短短几日,哪怕她总是说着自己不要生下他,可是每次又会奇妙的感知到他的存在。这种存在如此强烈,迷茫不安之中,她觉得自己又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承认自己想自私一次,孤身一人的她,比谁都需要一点儿亲情的牵绊。

    她询问:“可以吗?”

    许况听着她的话,没应声。

    他不觉得他们会分开。

    他们的婚姻利益牵扯太广,现在他又公布了婚讯,更不可能允许变动。而且现在,不想允许她离开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李书妤关掉电脑,“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许况随意应了句。

    回了揽星湾,小狗趴在沙发上睡觉,几天没见李书妤,表现的有些陌生。

    姚阿姨也在,听了许况的吩咐,要在公寓住一段时间,专门照顾李书妤。

    许况觉得李书妤现在怀孕了,又什么都不懂,他懂得也不多。

    晚上睡觉之前,李书妤在餐厅吃阿姨做好的宵夜“你待在这里没问题吗?岚姨她······”

    阿姨说:“没问题,太太那边有人照顾,她听说你有宝宝了很高兴,我今天出门前她还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提起陈心岚,李书妤心情有些复杂。

    她住在许家的那几年,受到了陈心岚无微不至的关照,所以对他们关系还是很亲近的。

    可李书妤有有点儿怕陈心岚,她目睹过很多次陈心岚和许况谈话,明明说话低声细语的,可就像是把温柔刀,锐利又充满压迫。

    曾经在和许况偷偷在一起时,李书妤最怕的人也是陈心岚。

    她亲耳听到陈心岚对许况提过无数次,不可以和李书妤太亲近。

    李书妤知道,她和许况结婚或许得不到他母亲的同意,所以过去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去看过陈心岚,许况也没有这个计划。

    “岚姨最近怎么样?”李书妤问。

    “先生去世之后,她三天两头就在住院。”

    “是生病了吗?”

    阿姨说:“也没有什么大病,主要是情绪不好心情差,先生走的太突然了,太太一时间接受不了。”

    李书妤拿着勺子半晌没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舅舅他生的什么病,发病怎么会那么快?”

    阿姨看了看李书妤,声音低了一些,“哪是什么病啊,是车祸。”

    想起那起事故,阿姨都止不住难过,“整辆车子都被撞的变形,先生当场就没了,我陪着太太去医院,看到先生一条手臂直接被碾碎……”

    阿姨说到一半,想起来李书妤还是孕妇,受不了这种血腥场面,又停住了。

    “那许氏怎么公布的是急症?”

    许文滨是三年前去世的,李书妤当时看到过报道,说是急症。

    阿姨说:“我听太太说起过,老先生怕公布车祸死亡会引发集团动荡,就压下了车祸消息,对外宣称是急病去世。”

    许文滨刚去世没多久,许从霖从灵堂出来,就被许文程和许文怡拦住,要求重新划分兄长负责的产业。

    可能是他们表现的太过性急和没有人情味,几天后在董事大会上,许从霖突然点名,让当时还是副总的许况担任执行总裁。

    “大少爷也算是临危受命,你小舅和姑姑差点没被气死。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到现在他们还是斗来斗去的,太太心里也就不畅快。”

    李书妤记得,许况之前是不想进许家公司的,就连大学实习的时候,都特意避开了和许家有关的产业。

    没想到时隔多年,倒成了掌权人。

    李书妤对许家内斗并不感兴趣,但她了解外祖父,他的家族血脉观念很重,所以奇怪他点将点到许况身上。

    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吃完了宵夜回卧室睡觉,许况已经躺在了床边,随手翻看一本很厚的育儿指南。

    医生发给李书妤的,她懒得看,要求许况看完之后再讲给她听。

    李书妤发现他看什么东西都很认真,看育儿指南跟他看文件的神情差不多,一字字扫过,速度是挺快的,就是不知道记住了没有。

    李书妤扯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靠在他身边,指着目录让他讲给自己听。

    他声音不急不缓,还真的能说出具体内容,就是将知识讲的更加枯燥,哪怕声音好听,李书妤听着也只想睡觉。

    “你告诉过姥爷,我怀孕的事吗?”

    “没有。”

    李书妤说:“那他怎么知道,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好好照顾宝宝和自己。”

    许况合上了书,手触及到微微凸起的封面字体,听着李书妤的话,眼神逐渐低沉。

    ……

    几乎在一瞬间,许况突然明白了许从霖的打算,也懂了他为什么会立出那样的遗嘱。

    许从霖是在等着他和李书妤的孩子。

    许氏企业真正的继承人不会是许文程、许文怡,也不会是许况……而是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许况忽的笑笑,甚至有些佩服许从霖的老谋深算。

    第二天,李书妤还在睡觉,许况起身去接张兆拎的电话。

    张兆临说:“许总,股权转让的合同已经拟好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看看。”

    没来由觉得书房有些闷热和安静,许况打开了窗户,看到了楼底下高低起伏的绿坪。

    “中午之前你送来公司。”他声音很淡。

    “根据你和李小姐的婚前协议,我也拟好了一份离婚协议,要不要一起送去?”

    许况神情冰冷,“你很闲?”

    突然被点,张兆临不明所以,反应了一会儿后小心询问:“离婚协议现在不需要吗?”

    许况关上了窗户,“嘭”的一声。

    挂断电话之前他告诉张兆临,“你留着自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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