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王玉茹受刑,手指被夹断
沈澈本为人正直无私,还不了解真正的情况,不会盲目抓人。
听到她一个劲喊着让自己抓人,也忍不住皱着眉头、低声喝斥她,“玉茹,命案不是闹着玩的,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我相信柳大夫不会害人。”
王玉茹语噎,要是再插手别人一定会以为跟她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澈哥哥也不站在她这边,在心里都快要急死了。
裴沉舟眼神不虞地落在沈澈身上,阴阳怪气地开口,“沈大人是吧,你的好表妹这么着急要抓人,明显是心虚了。我表姐被诬陷医治死病人的事,八九不离十跟她脱不了干系。”
“你是?”沈澈也看向他。
他几乎是贴着柳云鸢的身侧站着,两人站一起让人莫名觉得般配。
他真的只是柳大夫的表弟!?
裴沉舟阴阳怪气说,“区区一介低贱商贾,入不了刺史大人和高贵的太原王氏王大小姐的耳。”
“若是在下的表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阁下见谅。”沈澈觉得对方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只当是王玉茹又瞧不起人家导致的。
他又对柳云鸢关心地问,“柳大夫,您没事吧?”
柳云鸢神色淡漠,“草民不敢劳刺史大人关心,先让仵作先验尸吧。”
“好!”沈澈点点头,扭头看着仵作吩咐道,“仵作,开始验尸!”
“是!大人!”仵作上前放在备着的箱子,打开工具带上用鱼肠制作的手套,取出银针刺入尸体的喉咙,又扒开眼皮抠鼻等部位查看。
有模有样,瞧着很是专业,检查完后,拔出银针,银针没有变黑,又扎了别的地方,磨蹭了一会。
才下定论说,“病人并没有中毒的症状,像是用错了药,风寒加剧,病情加深,才会吐血而亡。”
王玉茹闻言,又高地跳了出来,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得志模样,“哼!你们都听到了吧,就是她害死的。”
“呵呵!姓柳的,杀人偿命,识相的早点认罪吧!”
柳云鸢无视她似疯狗般的叫嚣,缓缓开口,“古书记载,若欲验毒,取银簪,以皂角水净之,探入逝者喉中,用纸密封,待久时取出。若银簪呈青黑之色,复以皂角水拭之,其色不褪,可断定为中毒;若色仍鲜白,则无中毒之症。
“若人服毒而亡,其生前所食之物已流入肠脏,以上法子难以查出,可从谷道(肛门)进行检验,便能见其色泽是否变化,以辨是否中毒。”
“请问仵作你是否检查仔细了,或是有别的依据断定死者是风寒致死,而不是中毒。”
仵作被逼问得咬口无言,就抬出自己和祖上经验资历说事,“在下,在下出生仵作世家,祖上三代皆是仵作,有多年的仵作经验,是不是中毒一眼便能断定,刚才也用银针刺入咽喉查过,岂能容你区区一个小女娃子质疑!”
仵作是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裴沉舟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丹凤眸明显透着不屑和轻蔑,冷嗤道,“还三代仵作世家?就你这手法,连半吊子都称不上,若是有真才实学却不愿意展露,那便是无德,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才不惜砸了几代祖宗积攒的招牌。”
仵作急得跳脚,“你这是污蔑,那你说我到底收了谁的好处,什么好处能让我断送祖宗留下的手艺。”
“有钱能使鬼推磨,区区手艺算得了什么,若是真的被人收买,当了帮凶,就不是断送手艺那么简单了。”
刘军医上前说道,“看不下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这位半吊子仵作的验尸手法就是有问题,必须再查一遍。”
“不,……”王玉茹还想说什么,被沈澈一个眼神制止了,“玉茹,事关人命,你别瞎掺和。”
柳云鸢自己动手检验,刘军医在一旁辅助。
用她刚才说的书中的法子查了一遍,银针变黑了。
众人见状一片哗然,口风突转。
“黑了黑了,是中毒,真的是中毒。”
“我就说柳大夫医术高明,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根本不可能。”
“他们一定是收了姓王的好处,歹竹出不了好笋,她就应该了和王无德一样被人做成人彘,游街斩首。”
“做成人彘,游街斩首!”
……
沈澈质疑的目光投向她,低声问道,“玉茹,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
“没有,没有,不是我做的,我就是碰巧路过。”
裴沉舟上前一脚把吴大志踹倒,“吴大志,你从实招来,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面对众人都咒骂和审判,他目光空洞绝望,深深地望了王玉茹一眼。
突然,他从怀里掏出的一把毒蘑菇塞到嘴里,很快身形一晃,随即倒地,口吐白沫,两眼翻白,浑身抽搐。
刘军医冲上前,点了他的穴道,“做了恶事害死自己的老母亲,丧事都没给老母亲办,就想一死了之,生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一头猪!不说出幕后指使别想死啊!”
裴沉舟让人抓着仵作,审问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无才,父亲早亡没学到一点手艺。
根本不会验尸,凭着祖辈荫庇误打误撞在官府混了个差事。
柳云鸢成了告方,由于主犯人半死不活,暂时审不出幕后主使。
最后审判结果是,吴大志收押下狱,等清醒后再审。
王玉茹暂且被判诬告罪,仵作被下狱,重打三十大板。
按大周律法,诬告罪的基本处罚方式是罚银钱,女子拶刑一炷香,男子杖刑五十。
公堂上,王玉茹哭着喊着不肯受刑,“不,不要,表哥,澈哥哥,我是你的表妹呀,我也是一时好心想给弱者讨公道,我没错,娘啊,外祖母,姑丈、快来救命啊!”
沈澈也有些于心不忍,别过脸去,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
但,法不容情,犯了错就得罚,“来人,行刑。”
王玉茹一怔,眼眸含泪看着他,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往外跑。
门口跟来看热闹的百姓见状,不仅没有让路,还故意往门口一站,堵住她的去路。
两个衙役快步冲上前把她拖回来,押着跪在地上,拿出刑具,把她手指塞入木片缝中。
两名狱卒在两侧拉紧绳子,逐渐加大力道。
“啊!——”王玉茹疼得大声尖叫,瞳孔涣散,两眼翻白,死死瞪着双眼射向柳云鸢,满是不甘和怨毒。
走着瞧,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弄死这个贱人!
柳云鸢站在一旁,居高临下俯视她,唇角噙着冷笑,朱唇轻启,无声吐露两几字,“活该!”
“啊!”王玉茹气不过,狠狠地咬牙切齿,“咯咯”作响,还想挣扎着起来打她。
又被人按着跪回去,砰!”
一炷香后,受刑结束,王玉茹狼狈的趴在地上,精心打理的头发凌乱不堪,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十指红肿出血,无意识地颤抖,估计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