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截杀潘富贵,通敌信件
应州郊外的客栈。
有两道身影翻进一间昏暗的客房。
一道身影刚落地就冲到床边把床榻边,抓着床上那人的衣领拎起来,急着地问,“杨逍,人找到了吗?”
一开始杨逍听到有人闯入,本以为是贼人,刚要出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神色错愕,“五少爷?您怎么来了……”
柳家镇守宥州,离应州还隔了几个州,快马加鞭至少需要一个月,小姐失踪到现在不到两个月,他们就到了。
柳延才移动的揪着他的胸前衣领问,“我们得知阿鸢出事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现在有阿鸢的消息了吗?”
“属下带人翻遍了整个山谷,还是找不到……”他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跪地请罪。
杨珊珊检查门窗已经栓好,没人在外面偷听,才点燃蜡烛。
她转身见杨逍动作缓慢,赶紧上前搀扶着他,“大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小姐还没找到,你就先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还怎么找小姐啊。”
杨逍的嘴唇干裂、苍白如纸,双颊深陷,颧骨高高突起,浑身散发着沧桑疲惫的颓丧之气,和之前意气风发的先锋将军天差地别。
他轻轻推开自家妹妹的手,单膝跪地请罪,“五公子,属下没保护好小姐,罪该万死!”
当初柳云鸢提出要自己一个人把敌军引开,还说自有办法脱身,他就应该拦着她。
柳延才急躁地摆手,“现在先别说这些了,找人要紧,河流下方方圆几里都找过没?”
没消息也是好事,说不定阿鸢还活着,正在某个地方养伤。
“还没有,属下带人到崖底都找遍了,又顺着河流往下找,仍旧不见人影,甚至还带人潜水到河底去找,还是找不到。”
柳延才浑身发冷,“那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我不信阿鸢就这么死了,她一定还活着,必须找到她,说不定是被人救了,我们在应州这边没什么势力根基,要是再找不到,只能张贴画像重金悬赏找人。”
“属下也想过要用此办法,又怕小姐的身份暴露才没敢声张。”
柳云鸢是未来的太子妃,顶替五公子的身份女扮男装入军营,犯的是欺君之罪。
小姐说过,宁死也不会暴露身份连累柳家,他不敢自作主张。
小姐回来一定会怪他的。
“我跟阿鸢是双生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反正我已经顶着阿鸢的身份来了云州,就说六小姐思兄心切,忙着家里来找人,走丢了,贴两张画像,一张女子画像,一张男子画像,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的阿鸢都一起找。”
“可这样有损小姐的闺誉。”
柳云鸢是未来的太子妃,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要是要是哪天把人找回来了,会遭到世人闲言碎语的诽谤。
“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闺誉?阿鸢又不是那种藏在深闺里的闺阁小姐,否则也不会上战场杀敌,先把人找到再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柳延才的情绪逐渐暴躁,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胸口像是憋得难受,在找不到妹妹他就要疯了。
“五少爷,此事事关重大,找人画画像,调集人手都需要一些时日,要不我我去信给元帅和其他四位少爷拿主意。”
柳延才立马摇头道,“父亲不知道我与阿鸢互换了身份,绝对不能告诉他,三哥、四哥不日就会赶到,先给大哥二哥去信,顺便打探京城和父亲那边的动静。”
“另外,再派人进城时刻关注潘富贵的动向,他害死阿鸢,还偷了她的战功上报朝廷邀功领赏,想得美!小爷送他去阎王殿做鬼!砰!”
说着,他一拳砸在桌子上,俊脸阴沉凶狠杀气毕露。
杨逍垂首,“是!要是再找不到六小姐,属下就以死谢罪!”
珊珊跪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默默流泪,“哥……”
要是小姐还活着就好了,大哥也不要用活在自责中,生不如死。
老天爷,求求您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安归来。
杨逍也觉得自己该振作起来,尽全力去找人,“我没事,我说过会保护小姐一辈子就一定会做到。”
……
另一边裴沉舟早就得到消息,潘富贵近日经常遭人暗杀,在云城待不下去了,
突厥刚丢了朔州,云州也攻不下,短时间内不会交战,目前战争已了。
在云城作威作福、吃喝玩乐的日子久了也觉得无趣,即日启程回京请商。
换粮食自有手下的人去办,他则是带人在潘富贵回京途中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截杀。
以他为首的一群人皆是山匪装扮,身上穿着兽皮的头上草编织的帽子,手持的武器也是大刀或长矛。
骑着战马隐藏在树林后的一处山坡上。
裴沉舟记得前世潘富贵虽遭暗杀,但没死成,听说是贪生怕死,找了替死鬼坐在马车。
他人不在马车里。
再仔细一看,马车周围所谓并不多,相比之下,在马车后方的骑兵气势如虹、高手如云。
其中一个人被护在中间,身量偏矮小、背脊佝偻,俨然就是在宫里常年低伏做小的太监模样。
那人才是潘富贵。
“拿弓来!” 裴沉舟抬手。
长风恭敬地递上弓箭,“将军!”
修长的手指紧握玄铁弓,手背青筋暴起。
从箭筒中抽出三支箭,拉弓搭箭间霸气十足,
双眼如炬,锐利如鹰。
拉弓如满月,猛地松开手指,箭矢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出。
寒光一闪,疾风般掠过,“嗖!”
三支箭矢插入三个骑兵的腹部,“嗤!”
几人从身体离开马车往后砸去,把身后的潘富贵砸下马。
“有刺客!有刺客!”
只听“刷!”的一声,他拔出长剑,剑光一闪,剑身周围带着罡风,带有雷霆万钧之势。
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暴戾的眸光杀气四溢,剑身冰冷锃亮,“杀!”
他率领长风万里等几十人骑着战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风暴,直冲敌方的心脏。
马蹄踏在大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铁蹄下尘土飞扬,天空中回荡着战马的嘶鸣。
将士们每次挥舞长刀和长剑,对方就有一人倒下。
如此不要命的快狠准冲锋,让对方的防线土崩瓦,队伍被冲散,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
而彼时,不远处的山谷悬崖上,还有一批人准备了大石头,等着对方的马车一经过就砍断绳子让石头滚下去,把马车里的人砸死。
“我好像听到有喊杀声……”柳延才趴在地上仔细听着动静,“还有马蹄声,不是普通的马,像是训练有素的铁骑。”
“杨逍,你在这守着,我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是,杨逍遵命。”
柳延才赶到时,已经打完了。
只见一队人已经骑马远去,剩下那些穿着朝廷军队红色军服的士兵被打得散乱溃逃、还有一群太监宫人抱头鼠窜。
他们看似山匪打扮,却骑着战马,作战迅速,从敌军中间穿过,还能全身而退,不是一般山匪能做到的。
边境各方势力混杂,有江湖人士杀了人躲到此处,还有一些逃兵犯了军纪落草为寇……
柳延才不知道潘富贵死了没,对方已经自乱阵脚,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抄小路率先回到山谷的埋伏地点,等着这些残兵败将经过,就命人砍断兜着山石的大网,山石滚落,“轰隆!轰隆!”
“有埋伏,快逃!”
他们为了躲避山石逃命,什么也顾不得了,丢下马车里的潘富贵跑了。
等他们离开,柳延才带人下去翻找马车。
潘富贵武功和手脚皆被废,还有一口气,没死,而是生不如死。
柳延才看到他怀里露出一封信,打开一看,是他投通敌出卖应州裴家军的信件。
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好你个潘富贵,自己通敌卖国竟然诬陷我小妹。
他昨日收到远在京城的大哥来信说,潘富贵在上奏陛下的折子上写道:【柳家第五子‘柳延才’与突厥王子联系密切,疑是故意打败仗,有通敌之嫌!】
陛下难道就看不出谁是奸臣,谁才是忠臣!?
正是因为奸臣当道,忠臣才会被冤死。
若是忠臣都要被枉死,谁还愿意当忠臣?
若是人人都以国家利益为重,就不会有乱世,就不会有忠臣枉死,就不会有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
柳延才死死盯着信件,气得手抖,硬生生忍住才没撕碎。
他就是气死了又有什么用,拔出剑,疯狂地在潘富贵的尸体上疯狂戳着出几十个洞,“噗呲!!!”
尸体拿来喂狗都嫌恶心了狗。
他恨潘富贵,更恨自己。
为什么要答应阿鸢瞒着父亲跟她换了身份,让她从军。
他当初要是不答应,阿鸢也不会遭小人算计、生死不明,还被冤枉勾结敌军。
妹妹,你在哪?
五哥求你快点回来,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