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忆了,你是我的未婚夫?
柳云鸢感觉身上压了一个重物,让人喘不过气。
是哪个该死的,竟敢这么对她!?
心底涌起浓烈的杀戾,挣扎着怒斥道:“你是谁?给我滚开!”
她的四肢被铁链束缚动弹不得,仰头朝对方的脖子咬去。
下一瞬,对方扼住她的下颌,俯身以吻封缄,狠狠地肆意闯入。
一炷香后,柳云鸢娇唇红肿,剧烈喘息,眸底杀气毕现,右手运气成爪,朝对方的脖子袭去。
男子轻而易举挡住她的攻击,捏住她的手腕,“阿鸢,你竟然把我忘了?还想杀我?”
嗓音哽咽委屈,不知道还以为被欺负的人是他,真是会装。
柳云鸢忍着疼,神情倔强仍是不肯屈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不认识!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男子心碎成殇,泛红的眼眸含泪,声声控诉,“你本该是我的妻,你说只要我答应退兵,就带着我们的孩子嫁给我,结果呢……
我退兵了,你却杀了我们的孩子,我应该恨你、杀了你,给孩子报仇,可我就是对你下不了手,是我太没用了!”
他的神情愈发癫狂,疯起来连自己也骂,“我到底有多贱!才喜欢上你这个冷血无情、一次又一次欺骗利用我的女人!”
柳云鸢感觉脖子传来一片湿濡,浑身杀气眸光带戾,咒骂,“有病!疯子!”
她要不是对方口中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差点都要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折腾累了,又埋在她的脖颈间发出呜咽声,“阿鸢,你是我的,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柳云鸢美眸一凛,扣住他的后颈,翻身把人压制在身下。
男子任由她掐着没有挣扎,赤红丹凤眸像是蓄满了血泪,惊为天人的俊脸充斥着痛苦和压抑,碎感十足,仿佛失去了求生欲。
以为装可怜就能掩盖罪行?
他该死!
手上的力道加重。
……
她被噩梦惊醒,坐起身,发现一只手被人紧紧攥着。
男子趴在床边,只露出半张侧脸,也足以令人一眼惊艳。
五官精致,下颌线流畅,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薄唇略微苍白,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脆弱感。
他竟然和梦里的疯子长得一模一样。
她冷漠地抽出手。
男子被惊醒,看到她醒了,好看的丹凤眸一亮充满欣喜,神情激动,“阿鸢,你终于醒了?”
柳云鸢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心底泛起淡淡的涟漪。
原来他不仅五官俊美,还有一双摄魂夺魄的贵气丹凤眸,柔情似水,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沉沦进去。
他是谁?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你是谁?”
他一怔,又急着追问道,“阿鸢,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她感觉脑海一片空白,“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沉舟闻言就急红了眼,氤氲着水雾,似快要急哭了,“阿鸢,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还定了亲,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未婚夫?难道你姓裴?”
裴沉舟俊脸难掩错愕。
她怎么会知道他。
难道这一世和前世不一样!?
前世,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贪图权势富贵,抛弃了他,弄死他们的孩子,嫁入东宫。
他孤傲狂妄一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在这女人面前低贱如尘埃。
可她呢?
竟弃他如敝履!
各路叛军兵临城下,她自戕了。
他却高兴不起来,失去她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煎熬。
若不是冰封她的尸体,想方设法救活她。
他势必要追到阴曹地府去。
这一世重生,他势必要狠狠地报复柳云鸢,让她尝一尝被心爱之人欺骗、抛弃的锥心之痛!
“嗯!”他点头,拉着女子的柔荑贴上自己的脸颊,眸光温柔痴迷地看着她,“我姓裴,河东裴氏的裴,阿鸢,我还以为你也把我忘了呢,原来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若柳云鸢也有前世的记忆,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和你很像的人,让我叫他……裴郎。”
他闻言垂眸遮住眼里的幽光,神情却非常落寞,“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阿鸢记得我呢,毕竟我们青梅竹马,就快要成亲了。”
那不是梦,是他们的前世。
柳云鸢心底莫名地抗拒成亲,用力抽回手,眉眼冷淡,“快要成亲?我忘记了过去的事,我不能嫁给你。”
她不能稀里糊涂地嫁了。
裴沉舟垂眸,长睫遮住眸底的阴,克制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神色落寞,声音暗哑。
“可是,阿鸢,我们的婚事人尽皆知,婚书上写的不仅是我们的名字,更是河东裴氏和河东柳氏。
况且,你我情投意合,我好不容易等着你醒来,怎么能因为失忆就要退婚呢?不要退婚好不好? ”
“河东柳氏?”柳云鸢觉得很耳熟。
裴沉舟又道,“你全名叫柳云鸢,是河东柳氏之女,虽只是旁支联姻,也容不得你一人轻易退婚的。”
当今天下乱世当道,世家大族经常靠联姻来巩固权力地位。
世家大族旁支众多,他可以给柳云鸢安排一个身份,况且朔州柳家和河东柳氏原本是一家。
柳云鸢还是不能完全信他,想了想才道,“那暂且不退了,但在我恢复记忆前我不能不能与你成婚。”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体虚弱,和对方对着干没有好处,先稳住他想办法恢复记忆再说。
裴沉舟闻言眼眉带笑,弯了弯唇角,又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跑了,“原来阿鸢担心的是这个,没关系的,我愿意等,我会让阿鸢心甘情愿嫁给我。”
既然她喜欢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他也可以伪装,甚至伪装得更好,不比前世觊觎她的任何一个狗东西差。
“嗯!”柳云鸢大病初愈,感觉身上黏糊糊的非常难受,挣扎着就要下床。
裴沉舟看到她的动作,眼眸微动,“阿鸢起身作甚?”
“我浑身黏腻想沐浴。”
“你身子还未痊愈,我抱你去。”裴沉舟矮下身,上前把人打横抱起。
柳云鸢被他猝不及防的抱起,两手环着他的脖子怕掉下来,垂眸无意一瞥见他的喉结,和梦里一模一样。
她想,如果对方是在骗她,不是她的未婚夫,也一定知道她是谁。
柳云鸢抬手假装无意划过他的脖子,手感和梦里也差不多,轻声唤他,“裴郎?”
裴沉舟一怔,“嗯?”
微皱眉宇舒展,凤眸的寒意尽数褪去,流露出欣喜,唇角微勾,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像一个得到心爱姑娘一点甜头,就惊慌不知所措的纯情少年。
殊不知,前一刻他还以为柳云鸢又要掐死他。
柳云鸢把他的‘羞涩’收尽眼底,眉眼微弯,笑意未达眼底。
呵,还真是纯情,和梦里的那个疯子不一样。
这就羞涩红了脸,要是叫他一声‘夫君’是不是要激动得晕死过去。
“裴郎和梦里的你不太像呢。”
“哪里不一样?”
柳云鸢挑眉,“梦里的你,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非常可恶,裴郎可曾强迫过我?”
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的反应。
他俯身凝着怀里的人儿,摇头道,“这辈子都不曾,若是我在梦里吓着阿鸢了,我跟你道歉。”
上辈子的事跟这辈子有何干系?
这女人怎么不敢说她差点把自己掐死?
“那今后呢?”
裴沉舟坚定地摇头,“都不会!阿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若有违此誓,全族不得善终!”
他还巴不得那些人不得善终。
“阿鸢,现在愿意信我了吗?”
这个回答,柳云鸢还算比较满意,又假意安抚他,“没说不信你啊,梦都是假的,裴郎又何必这么较真,还真的发起誓来了。”
虽然发誓也未必可信。
裴沉舟暗自咬牙,嗓音温柔,“无妨的,只要阿鸢能信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发誓你会信?
即便发誓,指不定在心里还怀疑呢!
“裴郎,谢谢你,如此为我着想。”柳云鸢搂紧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不动声色打量着屋子,眸底暗藏锋芒。